跟科技树谈恋爱[三国](穿越)——冰糖松鼠
时间:2019-10-14 08:51:15

  曹生非常果断,十天就用钱砸出了一条通天路。这个时候暗地里卖官的风气已经很盛行了,曹生买了一个昌阳县令,对方还附赠了一个县丞。至于县尉,一直掌握在曹家自己手中。
  至此,昌阳县彻底成为了曹生的掌中物。
  唯一的顾虑就是太史朗的忠诚度。她没多久就要南下了,这一走没个三四年是回不来的。
  于是,太史朗夫妇就主动把独子送上了海船。“你也是个半大小子了,跟随主公去长长见识。凡事要谨言慎行,听主公的话。”
  阿生都不知道要说这对爹娘是自信好还是狠心好。他们就不怕太史家唯一的根苗遇上风浪命丧大海?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人还年轻,没准太史慈从南方归来的时候,还能多个弟弟妹妹呢。
  小学生第一次离开父母,还是在茫茫大海上,自然是难熬的。
  他身体好,倒是没有遇上晕船的麻烦,但最初的新鲜感过去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无聊。曹家的海船最大的也不过长四十米,甲板面积不到四分之一个操场,实在是不够孩子们撒欢跑的。
  卧室虽然是最上等的舱房,但当然不如岸上的居所宽敞。更别说天天吃腥味的海产和酸柑了。
  小太史慈郁郁寡欢,还是吕布将他提溜出来,约到甲板上锻炼拳脚。当然了,吕布自己也是个半吊子,一个大浪打过来,两个陆战兵就站立不稳滚作一团了。于是,免不了要被水手们嘲笑。
  “我其实不太懂二郎,”吕布坐在琉岛前往交州的甲板上跟太史慈嘀咕,“按理说,她做的好大的事业,琉岛的粮仓谷积如山,威海的庄园富可敌国,锦衣玉食美色美酒都唾手可得,但她却还要受苦南下,纯粹是自找麻烦。”
  太史慈托着下巴:“奉先兄单纯,真好。”
  “小子,你说什么?”吕布窜起来,单手就束缚住小学生的脖子。
  太史慈双脚离地,也不慌张,一口咬在吕布的胳膊上,两个人又开始搏斗起来。“我父亲说,”他一边找寻脱逃的机会一边说,“中原将乱,主公,呼,欲自保于海滨,呼,才如此殚精竭虑。”
  相比狼狈的太史慈,刚刚成年的吕布就轻松多了,时不时放个水,到最后索性单手跟太史慈闹着玩:“中原将乱?不是已经乱了吗?夷人年年打秋风,那太平道也准备造反。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那,不应该,早做准备吗?”
  “准备什么?打就完了。反正他们打不过我。比骑射、比水战、比丛林猎首,我现在都不虚。”
  太史慈:“……想打仗,粮草、兵卒、武器、盔甲、马匹、海船、地图、车辆都需要准备啊。”
  吕布:“那些二郎都会准备好的,干我何事?”
  没办法继续跟你交流好吧。太史慈跑进舱房,对着咸鱼干流泪去了。
  然而除了吕布,也实在没什么人能和他说话了。曹家不兴使用婢女,在阿生的观念里,九岁的孩子生活起居都该自理了。除了同屋的吕布看着他的安全,就只有一个粗使的妇人每两天来收一次换洗衣服。
  郑益虽然是同龄人,但人家天天跟着父亲念书呢,都念得有些迂腐了。气质上就不太合。
  生了两天闷气,回过头来,早熟少年太史慈还是只能跟神奇吕布聊天。
  “我如今处境尴尬,要如何才能得主公信用呢?”
  这晚有些风浪,吕布和太史慈都躺在床上随着船体摇摇晃晃。吕布双手垫在脑袋后面,漫不经心地说:“我觉得二郎挺喜欢你的。凡是开大课、做美食、裁新衣,都没有落下你。”
  “这只是对待客人的礼敬。主公救了父亲性命,我本应该替主公效劳的。”
  吕布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两眼:“阿慈,你才只有九岁而已。”
  阿慈哼哼两声:“我都已经九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史慈扑到吕布床上挠他:“不许取笑我!”
  “哈哈哈哈哈哈。”
  MD,绝交。
  在吕哈哈这里没有套出话,但他们的谈话自然是被谍部给探知了。秦六带着谍部大本营都在船上呢。
  “主公对于太史慈有什么安排吗?”秦六问她。
  阿生刚刚处理完今日的文件,靠在书案上随浪摇晃。“没……什么特别的。素质、天赋固然是绝好,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要他们不在对立面……”
  她精神不佳,一句话说得没头没脑。这个“他们”是谁?秦六已经慢慢皱起了眉头。
  阿生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太史朗、郑玄这样的年纪,已经有了成型的三观,对汉室的崇敬是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的根基。但郑益和太史慈年幼,我想送他们入学。”
  先洗脑成自己人,再个性化培养。
  “原来如此,按照曹玉的先例。那我去制作他们二人的学籍档案了。”
  阿生颔首:“辛苦你了。”
  监视和入档的工作交给秦六,思想工作就交给外表很有欺骗性的洛迟了。
  第二日一早,太史慈到甲板上晨练的时候,就被洛迟叫住了。“小郎君似乎是有什么烦恼。”
  太史慈也是在威海生活了一段时间的,知道曹家的大管事全都学识广博各有所长,地位比别人家的门客还要高。于是他恭恭敬敬地给洛迟行礼:“洛管事。”
  红日从东方的水面下升起,将海面都染成金红色。洛迟没有催促这个孩子,反而是眺望远处赞叹道:“我幼年时曾见到日出于洛水之上,以为已经很壮观,不曾想海上日出更为壮阔,实在是人间美景。”
  太史慈也学洛迟,趴到栏杆上看美景。这位主公身边的侍女很古怪,既没有谄媚,也没有傲慢,就是单纯的让人感觉到愉快。
  “洛管事,在主公身边很久了吧。”太史慈问道。
  “是啊。我本来是已故主母的陪嫁,主人还在襁褓中时,我就调到了主人房中当小婢。至今,已有二十余年了,真是岁月如梭。”
  “如此说来,主公身边的事情,没有洛管事不知道的喽?”
  洛迟眨眨眼:“怎么?你想知道主人幼时尿床撒娇的故事?”
  “呃……不是……”
  洛迟又眨眨眼:“我还知道廿七刚刚入学时挨罚的事迹,还有赵奇因为弄哭了阿绿被一个团的婢女捆起来的故事,秦六从小就坏各种给同学使绊子,对了,还有阿白,一届生里出糗最多的就是阿白……”
  无数八卦扑面而来,把太史慈给逗笑了。“管事们都是从小在曹家一起长大的吗?似乎很快活。”
  “倒不是一起长大,而是一起入学。”洛迟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你大约是听过一届生、二届生这样的用语吧?”
  太史慈点点头:“秦六、廿七、赵奇是一届生,领航员项限是二届生。”
  洛迟手指敲敲船舷:“从威海蒙学毕业的人,能写会算,忠心耿耿,放在中原可以为吏、为家宰了。但这在我们家,只是基础。他们中只有大约二十分之一能够进入南海中等学堂。现在能入学的,是八届生。”
  太史慈微微长大了嘴巴。
  “有才能的人,即便是在几千人之中,也能脱颖而出获得机会。中等学堂所教授的知识,包罗万象:天文历法、农耕渔猎、行伍兵法、政治历史、百工巧技。从这个时候开始,大家就一边学习一边管事,轮换各处,最后在最适合的位置上停留下来,为主人效力。你所认识的秦六、廿七、赵奇、项限,都是这样过来的。”
  “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因材分工,唯才是举。就是我们家的规则。”
  太史慈在洒满朝阳的甲板上站了好一会儿,才朝洛迟拜了一拜:“多谢洛管事教我。”
  真是个聪明孩子。
  西南方向飞来一只白色的水鸟,在船只上空盘旋两周。“沉岛快到了,沉岛的毕业考试比威海要晚,在正月。而且申请考试不需要学籍,就是为了小郎君这样的情况设定的。小郎君识字习武,又听了主人一年的大课,只要攻克了算术,想要考上中等学堂不成问题。”
 
 
第87章 新南岛
  寒冬腊月,中原发明的词汇,到了海南岛,冬季再冷也有十多摄氏度。没有漫天大雪,也没有滴水成冰,南岛的十二月,是甘蔗收获的季节。
  第三甘蔗种植园的管事叫阿满,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没有多少管事的架子,亲自带壮劳力提刀收割,甘蔗被砍倒后就顺着田亩排成一溜,等会儿拿两根绳子一拉就能成堆。
  妇女们早就在田垄上等着了,简单的筛选和处理后,这些甘蔗就会被运往附近的糖厂,最终变成红糖和白糖。
  赶工了五天,广袤的土地上就只剩下了零零落落的甘蔗叶。有些会被贪嘴的孩子们捡去嚼味道,更多的则是收集起来进入粉碎机,成为耕牛饲料的一部分。
  “今年蔗林发现了虫害。”闲下来的阿满坐在田埂上嚼青蔗稍,絮絮叨叨地跟来采风的郑玄说话,“明年这块地就要改种水稻了。木牛的申请已经递上去了,说是三天后来。把地下的根茎都翻出来烧掉,再种上两年菜蔬稻麦,才能把土里的蔗虫饿死。在这里住了三年了,一朝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
  甘蔗种植园,是流动的。
  郑玄取了点蔗稍,放嘴里慢慢嚼,嚼着嚼着,清香和微甜就慢慢荡漾开来。“看管事的模样,可是黎民?”
  天有些阴,虽然偶尔有几缕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漏出来。
  “黎?用这个称呼,果然是文化人。我们这一支归顺比较早,算是第一批在岛上耕种的。”阿满似乎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突然站起来,“罢了,都过去了。”
  今年秋天的时候,有一场几十人规模的黎民骚动,刚刚被镇压。
  见阿满要走,郑玄连忙挽留。“是在下失言了。无意试探,是……”
  阿满又一屁股坐下来:“我当初的文化课学得不好,弯弯绕绕跟你说不明白。你要是问那群作乱的人——我就这么说吧。十几年了,要报仇的早就报仇了,不报仇的也是因为主家待我们好,心甘情愿留下的。如今再作乱,哼,不是被人收买,就是贪心不足,丢尽了我们的脸!”
  说到待遇,郑玄也跟着感叹:“老人能够吃肉,看病不用花钱,残疾得到供养,最穷的人家也能勉强温饱。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所谓大道之行,就是这样啊。难怪公子心气如此之高,看不起汉室的官吏。”
  糖厂的烟囱里飘出袅袅的烟气。水力机械咯吱咯吱地转,工人挥汗如雨,人力物力合作的结果,是堆积如山的糖品,是满载北上的海船,是中原的抢购和奢靡,是返回曹家的铜钱无数。
  一眨眼十二月三十,糖厂停工。南岛最盛大的节日到了。
  “本来是年节,希望能够推广祭炎黄。然而,因为南岛多孩童,如今反倒是甘节的称呼更加普遍。”阿生亲自在糖厂门前,将装糖的袋子分给前来排队的小班长们。
  每人都有晶莹剔透的糖块,是南岛的孩子们区别他处的福利。如今的孩子们喜欢在糖块上钻洞,再用彩色的编织带挂到脖子上。也有一些疼爱孩子的家庭,用钻洞的冰糖祭祀先祖,祈求孩子能够平安长大。最近两年,甚至开始出现了能将糖块雕刻成十二生肖模样的民间艺人。到了明天正月初一的早上,各级食堂就会蒸煮又甜又松软的鸡蛋红枣糕作为孩子们的早餐。
  各种各样甘节的风俗,正在慢慢形成。
  最后一个领糖的小班长,是个大约七岁的男孩,微黑的面孔上带着忐忑和好奇。他给阿生行了个磕磕绊绊的揖礼:“主人在上,主人赐我们糖果。”
  阿生让他在名册上签名,然后将最后一袋糖小心翼翼地放进他怀里。“拿得动吗?”
  小男孩晃了晃身子,就将糖袋抱紧了,冲阿生咧嘴一笑,露出门牙上黑洞洞的缺口。对于甜味的渴望可以带来无穷的力量。
  “去吧,路上小心。”阿生与孩子们挥别,才算是结束了今日的工作。
  颜文今日当值,给她端来蔗汤。清澈的糖水中还有几块青蔗块。
  “蔗汤清热,郑公也同我一道用一些吧。”
  郑玄用颤抖的手接过来,喝了一口:“就这一碗,在中原的价值可供一家五口生活半年。”
  “南岛是蔗糖原产地,价格自然低。中原价高,是高在运送防腐和供不应求。”
  “还高在公子的垄断。”
  阿生瞥了他一眼:“郑公学经济学得好快,倒让我窘迫了。”
  郑玄也打量着阿生身上朴素无华的青衣:“当初萧何为汉高祖建造未央宫,极尽奢华,曰:‘非壮丽无以重威。’如今公子布衣平屋,要怎么让十万人服从呢?为人主者,不树立威信,这样也可以吗?”
  “用高大的建筑威慑四海彰显国力,是为了应付无知的民众。若百姓人人都读书知礼,那只会因为统治者的简朴而心生感激。时移世易,汉初中原的规则,就允许我不在南岛施行吧。”
  “公子所图甚大。”
  “民心为墙,自然大。”阿生将蔗汤喝完,站起来拍拍衣袍上的灰,“郑公考察了糖厂和布厂,又深入田亩,想必已经对平原这块已经有很充分的了解了吧。”
  郑玄随她站起:“公子活灾民无数,又建人间乐土,是玄远远比不上的功绩。”
  “等正月十五上元节过了,我们进山。”去看看南岛真正的核心——冶炼工厂和机械生产基地。
  除岁迎新的夜晚,很不幸不见月光。然而珠崖的曹氏庄园,灯火通明,巧夺天光。
  竹节被拋进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是真正的爆竹了。阿生没有将烟火拿出来,因为她不希望火药成为娱乐用品,承载懵懂无知的人类的笑容。
  热武器,是潘多拉的魔盒。
  过了今晚,长达十五天的休假就开始了。除了谍部、护卫等寥寥几个部门还要值班外,大部分人都空下来享受节日了。曾经的孤儿们都开始组建家庭,街道上最常见的就是夫妻带着幼儿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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