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媚——赫连菲菲
时间:2019-10-15 07:05:24

  徐贵人轻声道:“红锦,瞧见你如今沦落成这个样子,我心里,也好受多了……今儿我就送你到这儿吧,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依那人的秉性,多半不会留着你表哥这一后患呢,说不定过几天他就下去陪你了。这样也好,生时不能在一起,死了做对贵夫妻,你也会开心的,对吧?”
  不再理会里头红锦是如何的痛苦癫狂,伴着泠泠的铁链声响,徐贵人稳稳走在窄桥上。
  外头天色浓重,乌云叠涌,给朱红宫墙平添了几抹沉黯。
  春风微寒,宫人替徐贵人在后披上了斗篷,徐贵人纤细的指头抚在肚子上,含笑道:“再有几个月,皇儿就来了……”
  **
  四月十二是个晴天。福姐儿和郑玉屏同乘一车,随太后銮驾往京郊南苑去。
  赵誉亲自护送太后启程,会在那边耽上两日再回朝。
  车程不过一个多时辰,因仪仗扈从诸般繁冗,直延至日暮才到了地方。
  太后久不乘车,觉得有些头昏,赵誉在前侍奉了热茶,待太后睡下了,才从太后住的凤凰台出来。
  黄德飞适时上前奏曰:“诸位娘娘、小主皆已安置妥了。”
  赵誉点点头,信步沿着白玉桥越过莲池。
  黄德飞又道:“……苏贵人安排在了春宜轩。”
  赵誉闻言顿住步子,回过头来,深深看了黄德飞一眼。
  黄德飞笑嘻嘻退后一步,画蛇添足地道:“皇上,还有郑常在,安置在了牡丹阁,齐嫔娘娘在景丽园……”
  赵誉横他一眼,依旧朝前走。
  黄德飞追上来,躬身递出手轻轻地扶着赵誉,见赵誉面色如常,眸色深浓瞧不出是何情绪,黄德飞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
  ——太后出行,一千御林护卫,皇上非要亲自相送,彰显重孝是其一,恐怕也有旁的情由在内。
  却听侧旁低缓的声音传过来。
  “去知会一声,说朕晚上过去。”
  黄德飞一怔,旋即就明白过来。
  赵誉没说要去的是哪儿,黄德飞却不需多问,忙招了远随在后的黄兴宝过来,低声吩咐:“快去春宜轩,通知苏贵人今晚侍驾。”
  黄兴宝答应一声,飞快去传话了。
  赵誉负手走在前头,面容似笼在烟雾之中,沉沉得看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还行吗?
  明儿又要侍寝了,嘿嘿嘿~
  …………………………………………
  宫里肯定麻烦不断,因为男人和位子就一个,福姐儿现在其实在暗暗争宠,不知道我写清楚了没。
  着急想看甜甜的话可以先看看基友文哦~
  《娇宠恶妇(穿书)》by空煜锦
  娇娇女穿成屠户女?继母歹毒亲爹不管?
  徐容绣一改自身娇娇属性摇身一变成了有名的悍妇,一把杀猪刀使的出神入化,什么妖魔鬼怪都战战兢兢。
  到了说亲的年纪,城中儿郎面怂心荡漾,说亲的说亲,娶妻的娶妻。
  徐荣秀一把大砍刀使的虎虎生风,随手往人群里一指,“就那个小秀才好了。”
  新婚夜,小秀才看着桌上的大砍刀,眼睛一闭炕上一躺:娘子,来吧。
  后来小秀才高中状元,人人都道休妻之日不远,
  不料悍妇不仅没被休,还被夫家宠进骨子里,进京城、当夫人,一路荣华最后称霸京城。
  至于原书中的男主,不正在后头写作业吗。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两点加水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陆菱菱大魔王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另一个我、水煮鱼、梦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Younger810、晴天娃娃 10瓶;李泽言老婆 7瓶;加油向上 5瓶;行走江湖的枫叶、雪落山庄老板娘、雪荷若蓝 3瓶;罹槿、忘川 2瓶;小文文、Demon、四川金智妮、欢、居小双、白衣、31142202、gemini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晨光10
  春宜轩坐落在南苑之南, 临水而建。南苑虽是别院, 皇家气派亦是十足彰显,雕花砌玉,无处不精美。对比福姐儿在宫里所居的祥福宫配殿, 这里更宽敞明亮, 前后皆设有殿门, 同时敞开着, 便有清风从间穿过, 伴着屋下的淙淙水流, 掀得纱幔轻舞,远看便如缥缈仙居。
  福姐儿刚匀净了脸,不施粉黛, 只在唇心点了一抹朱红, 长发用两只玳瑁宝石发梳挽着,眉心坠着滴珠璎珞。出得宫来,宫装也嫌腻烦,穿一身新做的广袖留仙裙,鹅黄颜色的披帛挽在臂间,堪堪梳妆罢,就听外头传报, 说皇上就快到了。
  福姐儿连忙敛裙迎了出去。
  赵誉从白玉石桥上那头走来,没有乘辇,负手信步走在几个宦人前面。不过是日暮时分,残阳痴缠在天际, 余光染红了重重云朵,踏着紫霞烟霭,他高大的身形越发靠近过来。
  福姐儿按下心绪,面上浮起一抹笑,正要行礼下去,赵誉跨步过来,一把扯住她手腕,“免礼。”
  上下打量她一番,含笑道:“莫要屋中闷坏了,走,朕带你赏日暮去。”
  福姐儿暗暗蹙了蹙眉,屋中早备了酒菜,精心治了茶点,从接到他要来的消息,阖宫人就在忙活不停,精心准备。如今赵誉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拉着她就往来路去。
  福姐儿闷闷笑了下,只得任他牵着手去了。
  南苑引东湖入园,建筑依水而设,花园中一汪极大的清川,岸边泊了艘画船,黄德飞给身后的黄兴宝打个眼色,后者就飞快地踏上那船,前后左右仔细地打量一番,确定安全稳妥无误,才请赵誉和福姐儿登船。
  船身不算大,仅能容五六个人许。船后两名金吾卫又是护卫又是划桨人,中央摆了只小几,上头简单置了些茶点,赵誉大步跨上船,然后回转身朝福姐儿递过手去。
  “来,朕扶你。”
  福姐儿抬眼,视线撞上他温朗清隽的面容。
  他声音低沉,总蕴着某种让人很安心的力量。
  这张脸,这把声音,若不去计量他藏在深处那些不能与人言的沉沉心机,也是个易引人心悸的好男儿……
  福姐儿纤细的指尖递到他掌心,赵誉拉住她手,另一手将她拦腰抱了过来。
  只一个闪身的瞬间,她就已置身在飘飘摇摇的小船之上。
  黄兴宝为人伶俐,黄德飞遣其随船侍驾,小船很快就荡了起来。溯流而下,顺着绣彩缤纷的花园水道一路蜿蜒。漫天紫霞青霭,柔风拂在脸上,福姐儿额前的碎发轻轻吹起,身上的披帛也随风荡起了波澜。
  她执壶在手,替赵誉斟了杯温热的茶。
  赵誉轻轻一笑,指着岸上的海棠与她闲话。
  福姐儿并不懂得分辨哪些品种更好。她记忆里春日山头那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夏天院子里门前架起的葡萄藤架,秋天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冬日淮生亲手扎了花样的灯笼为她挂满院外的树丫……那才是她喜欢的,心心念念忘不掉的。眼前的假山、奇石,精心修剪的名品花枝,美则美矣,可福姐儿有些赌气地想着,它们从四海九州各个角落被搜寻来堆在这里,又是它们愿意的么?
  失神片刻,赵誉不知何时凑近了来。
  但见他浓眉轻扬,目光温柔,轻轻靠近她,低声问道:“不喜欢这儿么?”
  宽大的手掌从后,极其自然地环住她的细腰。
  福姐儿身子微僵,挤出个不大自然的笑:“怎么会?景致很美。”神色已恢复如常,笑着朝他扬了扬下巴:“皇上怎想到带我……带妾游湖?”
  赵誉眸子垂下来:“若实在不习惯,以后私下里,不必自称‘妾’。”
  福姐儿眸子一亮,瞧似有些激动,转眼却又叹了声,“不行的,嬷嬷说过,御前言语无状,是要受罚的……”
  赵誉低低笑了声,凑近她耳珠,若有似无地用唇轻点了下,“朕愿纵着,谁敢罚?”
  福姐儿坐在他怀里不敢动,脸蛋早红成了一团,想到身后还候着个黄兴宝,另有两个划船的侍卫,他们这般亲近的样子,岂不都给人瞧了去?
  赵誉伸手指向天空,声音带了些许暗哑,“婉柔,你瞧。”
  抬眼看去,福姐儿霎时被惊艳到了。那漫天霞光红的如火,紫的如烟,青的如雾,数不清的色彩在天际泼成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是令人惊心动魄的极致之美。
  赵誉视线落下,见那斑斓的晚霞在少女光洁的面上烙上浅淡的光晕,双眸流光溢彩,红唇讶然而启,孩子气地沉浸在美景之中。
  时光在无声中缓缓流逝,偷得浮生半日闲,他难得有这样一段不需思考任何事的闲暇瞬间。一手揽着佳人,一手执杯饮啜,好像茶香里亦添了几许别样滋味。赵誉心里一轻,将头靠在福姐儿细窄的肩头,朦朦闭上了眼睛。
  耳畔隐约有一把柔细的嗓子在唱一曲他不曾听过的小调。
  歌声伴着划桨的水浪声,在微凉的风里轻轻吹入他的浅梦。
  醒来时竟已是夜色深深了。
  赵誉张开眼睛,有一瞬的愣怔。
  他确实许久未曾安眠过了。
  宫中总无清净的时候,前朝后宫都不能不仔细看顾。这回借送太后出宫偷得两日闲暇,本就是想放松一下,却也没想过竟放松至此,将佳人冷落在旁,自顾入眠去了。
  福姐儿悄悄活动了下肩膀,见赵誉抿着嘴唇不说话,一时猜不透他想什么,仰头轻轻揪了下他的衣袖,“皇上,咱们回么?”
  小船已经驶到了颇偏僻的水域,回头遥遥看得到南苑一点微光,赵誉扬手招黄兴宝过来,“原路返回。”
  回程的速度饶是加快得多,仍是足足耗了半个多时辰。天晚风凉又是在水上,福姐儿穿得单薄,在旁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赵誉眉头一凝,将她肩膀揽住拉入怀中,用自己体温替她暖着,有些自责地道:“适才怎不把朕唤醒?”
  福姐儿心头沉沉的,抿了抿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的缓声道:“婉柔……舍不得……”
  赵誉一时没有会意,凝眸朝她看了一眼。
  少女低垂了头,小心翼翼的将巴掌大的小脸贴靠在他胸前。
  “皇上素日辛劳,婉柔……不舍得把皇上喊起来……”
  女声娇娇柔柔像呢喃,像耳语,像撒娇。赵誉一生不知听过多少奉承的话,不知是否为着天上月色太美,抑或当晚的水波太荡漾,他心底忽然泛起一串浅浅的涟漪……
  赵誉垂下眼,扣住她下巴不叫她躲避。
  “婉柔……”
  福姐儿仰起脸,眸子里水波微漾,那样澄澈透明,那样纯净不染纤尘……
  “朕对你来说,是什么人?”
  他是帝王,是君主,是天命所归,人中之龙,这一生,他不曾问过任何人这样一句。此刻胸臆中波涛一再汹涌,几乎不曾过脑,这话便从唇间溢了出来。
  福姐儿仰着头,泠泠清泉在浅浅的眼眶中藏不住了,点点滴滴地溢了出来。
  见她轻启樱唇,目露悲凉,迟疑挣扎许久,方颤声说:“皇上……婉柔不知道……”
  赵誉蹙了眉,扣住她下巴的指头,微紧。
  听她声音里头多了许哽咽:“婉柔只希望,皇上好好的,婉柔也好好的……”
  活下去,她的愿望是如此的简单,她只想好好的活下去。……这么简单的愿望于她都嫌奢侈。
  赵誉嗤笑一声:“你倒诚实!”
  下巴上那只手松开了,同时给她温暖的人也与她拉开了距离。福姐儿受惊地眨了眨眼,不敢去擦眼角的泪滴,伸手扯住赵誉的袖角,哑着声音哀求:“皇上,皇上,您别不理我……好不好?”
  小鹿似的眼睛,一脸的委屈。赵誉只朝她看一眼,最冷硬的一颗心也不免软化了几分。
  心里也暗笑,自己这是与个不懂事的乡里姑娘置什么气?难道她满口说如何在意他钦佩他愿为他生愿为他死,他便信了么?
  只是这实话未免伤人,赵誉一生高高在上众星拱月,可他料想,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大抵便如这水中的船……救命的浮木罢了。
  赵誉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头发。
  “行了,没事,朕送你回去。”
  清风徐徐吹皱水波,那船儿终是到岸了。
  黄德飞提着灯笼,已焦急地侯了一个多时辰,忙不迭叫人停船,躬身伸手欲搀扶着赵誉。
  赵誉怀中带着佳人,并没因在场还有许多人便松开了手,半拥半扶着福姐儿下了船,沉声道:“回春宜轩。”
  福姐儿以为这游船便是今晚的最后一幕,不想赵誉竟还欲往她的宿处去。
  秀脸不由微微犯了红晕,低着头听赵誉吩咐叫厨上备酒点过去。
  挪着小步被他牵着手一路朝春宜轩走。晶亮的眸子隐在半垂的羽睫之下。
  很快就登桥到了宿处,曼瑶彩衣迎上来,不及行礼,赵誉挥了挥手道:“给苏贵人备水沐浴。”
  福姐儿愕然睁大了眸子,赵誉回头瞧她一眼:“不是着凉了?适才还打了喷嚏。”
  福姐儿垂头不言语了,红晕自脸颊一直溢到了耳朵根。
  **
  火烛照在半透的屏风上头,映出一双缠绵的人影。
  福姐儿紧缩成一团,双臂环抱着身子,被赵誉拥在怀里细细的亲吻着……
  水面漫着氤氲的热气,他的呼吸比水气还热,又霸道又黏人,从她额头、鼻尖、嘴唇、脖颈、一路落到她肩上……
  手臂触电般惊起涟漪,却是避无可避,闭紧双目任胸前的手臂被他拉开……
  她靠在浴桶壁上,仰起头,咬住嘴唇抑住就要脱口而出的娇声。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