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的六零年代——鸩离
时间:2019-10-19 07:22:05

  饿了一夜,徐宝胃口大开,不但把两个大包子吃完了,还把玉米粥啥的都吃了个精光,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半躺在椅子上打嗝儿。
  陈秀把饭盒都洗了,出来看见她这个样子直乐,“我哥还担心你头天嫁过来不习惯,让我多陪陪你呢,现在看你这个样子,倒显得我多余。”
  “你哥多虑了,我没啥适不适应的。”徐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一会儿我回我妈那里去,最近两天要去百货大楼添置一些嫁妆,你缺啥只管跟我说,我给你买。”
  “那成,嫂子,你一路过去小心点啊。”
  “放心吧,我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军嫂呢,谁敢动我!”
  “哈哈,也是,我走啦。”
  “回见。”
  徐宝回到吴家,方如凤母女俩早就等急了,瞧见她走路姿势怪异的进屋来,两人到嘴问她昨晚有没有发生啥事儿的话都卡回了喉咙里,转而问起他们两人打算请客席面的事儿。
  徐宝被她们俩的眼神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昨夜飘零了一夜,今天早上她那处疼得厉害,走路都打哆嗦。
  在军区的时候她还能勉强装下,保持正常的走路姿势,可从军区一路过来到这里,花了近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她两腿早就支撑不住了。
  只能红着脸,低下头说:“陈渊说他那边就请相熟的战友吃一餐饭,他已经提前预定了家属楼的文化活动大厅,到时候花钱请大食堂的人帮忙煮餐饭,大家吃一餐晚饭就成。”
  “这也太简陋了吧。”方如凤皱起眉头,在她的眼里,她的女儿是世上最好的姑娘,她出嫁理应受到最好的待遇。
  原本她是打算在全首都最好的北京饭店订上几桌高档饭菜,再给徐宝准备几件首饰袄裙,雇几辆轿车当婚车接送,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的。
  可现在城里时局动荡,她要真这么做了,她们一家子恐怕都会死得很惨。
  当下无可奈何的叮嘱了徐宝几句,婚后的夫妻日常相处之道。坐在她们俩身边的方如凤看时候不早了,拎上菜篮子去副食店买菜。
  等她出去后,方如兰从自己住得房间里,拿出一个红木匣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徐宝疑惑的打开匣子,直接惊呆了!
  里面居然是十来套足金的首饰头面,一些玉石项链手镯,外加一套三室一厅位于中一环的四合大院房契!
  “这是你亲爹给你的嫁妆。”方如兰目无表情的说着,“他是某部的高官,有足够的钱财保你和陈渊一辈子平安,你如果想认他,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陈渊被关了两个月,突然间被放出来,徐宝就已经猜测到可能是她亲爹从中出了手。
  不过这不代表她领他的情,一个抛妻弃女的渣男,过了这么多幡然醒悟,做再多的弥补都是枉然。
  当下摇头,“不用了,我有吴爸爸,徐老爹就足够了,不需要其他人来上演父女情深。”
  “好,就依你。”方如凤松了口气,她私心底里去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那边的人有任何瓜葛的,那个女人手段非常,她可不想自己女儿被那个女人折腾。
  于是转移话题道:“过两天我和你娘去军队一趟,看看有啥可帮忙的,你让陈渊提前打个报告,让我们进去。”
  “好。”
  其实办酒席啥的,徐宝并不在意,这只是有个过场形势而已,最主要的是她和陈渊以后过好日子就成,其他一切她都无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苏咕咕绝对不咕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燕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五天后, 老徐一家老小都到了北京城, 徐万成两兄弟、冯春红、李红艳两妯娌,并强子刚子墩子几个小的都来了。
  他们都是第一次出远门, 且来得是首都, 各个激动的语无伦次,到了吴家跟方如凤姐妹各种激动地交谈一路的见闻。
  家里一下子来了十几口人,徐宝原本打算让他们去旅馆住的,方如凤道:“一间旅馆屁大点的地方就要五毛钱一间儿,咱们这么多人要花多少钱?左右你吴爸爸他们不回来住,你妈这屋儿客厅宽敞, 在地上铺两张草席,大家挤挤对付几晚就成。”
  老徐几人觉得是理儿,他们是来送嫁的, 不长住, 方如兰也不反对他们住在这里。这时候天气热, 不用盖被子,也不会着凉,就都坚持住客厅。
  徐宝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们了。
  忙活了好几日,这天清晨, 闹钟还没响, 徐宝睡的正鼾, 隐约听见房门有敲门声,赶紧起身去开门, 却被一个人紧紧拥抱在怀里。
  “嗯……你怎么来了?”他们分别才四天啊!
  “我想你……”陈渊把手中买好的包子油条类的一大袋早餐,轻手轻脚的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尽量不惊动客厅里睡熟的‘尸横遍野’,小心的把门关上,回头就把徐宝摁在墙上,一阵热烈的亲吻。
  “唔……我快喘不上气了!”许久,徐宝挣开,气喘吁吁的瞪他,“你想憋死我吗!来这么早干嘛?吃早饭了吗?婚席那边准备的如何?”
  “我忘了。”
  徐宝立马惩罚性的在他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这些都是人生大事儿,你居然敢忘!”
  “所以我来请小媳妇跟我回去把把关。”陈渊不由分说,直接一个公主抱,抱着徐宝噌噌地往楼下走。
  徐宝挣扎,“哎,哎,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
  这会儿说早不早的,不过早上六点多钟,要是这楼道里有人家早起,看到他们这副模样,指不定立马就去举报他们呢。
  可陈渊像没听见似的,一路抱着她走下楼,放在楼道里一辆崭新的大红旗牌自行车座后头,“抱紧我。”
  徐宝无奈,只能紧紧抱住他的腰身问:“什么时候买的?”
  “别人送的。”陈渊长腿一蹬,自行车飞一般的跑了出去,“曹云泽记得吗?去年他帮我跑过腿,接送过你们。这小子家里有钱,平时和我玩得来,一听说我要结婚了,他在上海老家出任务过不来,就托人给我弄了辆自行车。”
  “曹云泽上海人?”去年曹云泽帮忙跑腿的时候,徐宝并没有要打听一个陌生人隐私的想法,今天听陈渊这么一说,她脑海里不知怎么地想起死在平昌县的沈素云。
  沈素云说那人姓曹,他们是在上海断了联络……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应该不会那么凑巧吧?当下把沈素云的遗言跟陈渊说了说。
  陈渊点点头,“这事儿你甭管了,有空我给你问问,真要那么巧合,我到时候再通知你。”
  事到如今,徐宝也别无他法,只能让陈渊帮忙问问了。
  一路两人再无二话,自行车一路疾驰,路两旁的风景不断倒退,徐宝紧紧抱着陈渊的腰身,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听见他因为踩自行车而略微沉重的呼吸声,思绪一下回到四年前。
  那时候她要向现在这样紧紧抱住他,他们会不会提前确定彼此的心意,而少走一些弯路呢?
  想到这里,又想到当初去县城,他第一次载她,她胸脯撞上他的后背,他那紧张的样子。只怕他在那个时候,就对她起了那么一点心思吧。
  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徐宝低低的笑了起来。
  “自己傻乐什么?”陈渊听见她的笑声,放低速度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人老牛吃嫩草。”
  “吱——”自行车猛地一个急刹车,徐宝整个人撞上陈渊的后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天旋地转,陈渊又一个公主抱把她抱了起来。
  等她回过神,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家属楼的大院里,陈渊沉着脸,直接把她扔进了屋里的床上。
  “那啥……我就开个玩笑……”
  枕头余香,被子整齐,床铺上淡淡的熟悉体香,跟前几日的那个晚上一模一样。
  徐宝心头一跳,抬头看见陈渊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她,视线烧灼,仿佛穿透她的每层衣裳,烫着她的皮肤通红。
  她心里没来由地发慌,胸口传来怦怦怦的加速跳跃声,忍不住轻声唤他,“陈渊,你莫生气……我真的就开个玩笑……”
  回答她的是衣服剥裂声,以及压上她身躯的男人沉重呼吸声。
  一切尘埃落定后,徐宝感觉自己骨头又被拆了一番,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渊走过来,要帮她穿,她没好气的拍开说是穿衣服,实则穿了半天还在她胸口揉得咸猪手,“走开,我肚子饿了!”
  一大早就被他拖出来,早饭都没来得吃,就被他摁在床上这样那样了大半天。
  这会儿都快中午了,徐宝饿得肚子咕咕直叫,还能听见隔壁任大姐下班回来,张罗着要自己做饭,不去食堂吃饭的声音。
  “想吃什么?”陈渊穿好裤子,扣上皮带,从客厅拿出两个大饭盒出来,“今天食堂供应红烧肉,清蒸鱼,水煮蛋,白菜炒肉丝……你要吃哪样?”
  “我全都要!”徐宝双眼冒光,“有没有白米饭?这么多好菜,要配上米饭才好吃。”
  “小吃货,每样都要,你吃得完吗。”陈渊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又说:“今天是周末,还有羊杂汤供应,要不要来一碗?”
  “要!”
  不大一会儿,陈渊大盆小盆的端着各色菜肴回来,身后还跟着陈秀。
  陈秀知道哥哥嫂子新婚燕尔,两人蜜里调油似的,不想来当电灯泡。
  奈何打饭的时候遇上一个对她有意思的未婚军官,她不喜欢那人,明里暗里拒绝了他好几次,他像是听不懂似的继续纠缠,她想避着那人,就跟着她哥过来了。
  这会儿听见她哥在卧室里,轻言细语的哄着徐宝穿衣裳,已经十六岁的她哪里不懂怎么回事儿呢。
  当下脸通红不已,暗下决心,以后没事儿她还是少来哥嫂这里,免得打扰他们二人世界,她自己也尴尬。
  一顿饭吃得很尽兴,酒足饭饱后的陈渊主动把碗刷干净后,又骑上自行车,载着徐宝火急火燎的回丈母娘那里负荆请罪。
  小两口子新婚燕尔,一别几日肯定想得慌,方如凤姐妹都表示情有可原,不但不生气,反而和陈渊商量起哪天办婚席最好。
  三天后,徐宝和陈渊的婚礼在军区的文化活动厅里举行。
  如今陈渊的职位不同了,平时结交的人物都在军区举足轻重的人物,加上方如凤那边的亲朋,还有徐家这边的亲戚,零零总总加起来,居然有百来号人!军官、平民、有钱有势的人都有!
  这些人难得聚在一起,晚上八点左右大家都下了班,聚集在文化活动大厅,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聊天问候,场面倒是很热闹。
  作为主家这边的亲戚,老徐父子三人,吴中明父子两人,加陈秀,都端着提前备好的花生瓜子糖果,忙里忙外的发糖,倒茶水什么。
  徐宝此时却在新房里,任由她娘还有同院的任大姐,帮她打扮新娘妆。
  原本方如凤给徐宝准备了一套大红绣并蒂莲的短袖旗袍新娘装,奈何现在破四旧,这衣服肯定不能穿出去见人。而且现在城头风声紧,大红这种鲜艳的颜色也不能穿。
  于是方如兰紧赶慢赶的给她制了一身白底碎花的收腰长裙,胸口绣了一朵小红花,让徐宝穿上。
  任大姐却觉得这衣服不太庄重,直说这是在军队,在军队结婚就要穿军衣戴红花,这才显得庄重又喜庆。
  徐宝觉得任大姐说得有道理,让任大姐向军属区工会借了一套新的女兵军衣,别上一朵红纸花,再轻描细眉,红纸染唇,涂点雪姬膏在脸上,在大家的起哄声中,羞答答的走去了文化活动大厅。
  陈渊穿着一身笔挺的军官制服,胸口戴着一朵小小的红花,正和几个前来贺喜的士兵交谈甚欢。
  与徐宝相处的温和模样不同,陈渊在军中素有冷面阎王的称号,很少有笑容。
  这会儿他只是站在那里说话,但表情淡薄,视线冷清,笔直的身躯隐隐透出一股子森冷的压迫之意,那是一种长期游走在生死边缘,不由自主散发出的冷意。让不少原本跟陈渊不是很相熟,只是见过一两次面,想借这个机会跟他套近乎的人,萌生退意。
  徐宝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副场景,心想她跟陈渊相处久了,都快忘记他原本就是个性子冷漠的人了。
  这样的人肯定很多人都不喜欢他,他也不愿意委曲求全低声下气的搭理别人,就注定他的军职生涯没有太多的人脉关系,这样到了十年大动荡以后,他才不会因为站错队,得罪某人下了军职。
  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那边陈渊已经看见了她。
  她被一堆女人簇拥进来,明眸皓齿,英姿飒爽的新形象,让陈渊怔了一下,紧接嘴角微勾,扬起一抹由心发出来的灿烂笑容,让他冷硬的五官平添柔和,跟平时在训练场上,冷着一张脸,用非人手段,把一群新兵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冷面阎王判若两人。
  在周遭很多士兵、军官见鬼似的眼神中,陈渊带着笑容走到徐宝身边,握住她的手,轻声夸赞,“这套军装穿在你身上真好看,就跟女兵似的,我喜欢。”
  徐宝歪着头看他,“既然你喜欢,打从明天起,我就向上级打个报告,看我能不能进女兵训练营当女兵。我想和你共进退,一同保家卫国!”
  “那感情好啊!”旁边任大姐闻言拍手叫好,“小徐你原是高中文化,虽说你已经二十岁了,超过文兵十岁起招,武兵十八起招的期限,但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就算当个文艺女兵也好啊!我们军区有好些夫妻只要在二十二岁之前,文化在高中以上,都可以报名参加。只要你审核通过了,你就是军队的一份子,有工资补贴奖励!”
  “还可以这样?”徐宝眼睛都亮了!无视旁边陈渊嘴角抽搐的样子,兴奋地道:“我会唱歌,还会弹琴,会拉风琴!就是跳舞跳得不好看!”
  “既然如此,小嫂子,表演一个给我看看合不合格!”周围人一听,立马起哄笑道。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