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听她像个已婚多年的小媳妇儿一般,嘴里念叨着花钱养孩子的事儿,嘴上扬起好看的弧度,又拿出一个青花皮的铁盒子给她:“这里还有各种军用票劵,用不完可以卖出去换钱,你看看够养孩子不?”
徐宝拿盒子的手一顿,忽然意识到,他刚才已经改口,喊自己亲妈为妈,还让她把衣柜留给女儿用……
顿时脸上烧了起来,她现在在法律上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又在他们的新房里。正所谓洞房花烛夜,新婚燕尔,他们今晚早在这里发生点什么事儿,都是合情合理的事儿……
徐宝瞄了一眼身后干净整洁的床铺被褥,不知道躺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呢?
“怎么不说话了?”陈渊把她的眼神动作看在眼里,那双幽深的双眸渐渐燃起了某种温度,视线火热的望着她,像某种隐藏已久的丛林猛兽,正蓄势待发,要把期待已久的猎物拆进肚子里一般。
徐宝被他那种毫不遮掩的火辣(欲)望视线,看得浑身轻颤,忍不住将手中的两个盒子放在床上,站起身来说:“既然你什么都准备好了,那我回去跟我妈她们说声,不要给我准备太多的嫁妆,不然没地方放不说,放着不用也是浪费……”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陈渊哪会就此放过她,伸出健壮有力的胳膊,将她一下拉过来,摁在了床上。
徐宝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刻整个人躺在了软绵绵的被褥上,心中警铃大作,想挣扎着起身,陈渊整个人却压上了她,紧紧握住她两只手的手腕,凑在她的耳边哑声道:“家属楼工务科有电话,我一会儿打电话给妈她们,说你今晚不回去了。现在,我们先把正事儿做了……”
他说着,轻轻舔了下她的耳朵,徐宝整个人战栗起来,脸红的不能自己,想说什么,却抬头看见他眼里闪烁着浓烈的(欲)望,呼吸急促的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公牛,一瞬间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
这一晚,徐宝像风雨飘零的落叶,承受着蓄势已久的狂风暴雨。
那如洪水喷发的男人,折磨得她死去活来,双手指甲不自觉的掐进男人健壮有力的后背肉里,不停小声哭着求饶,男人起初还动作轻柔,到后面呼吸加重,无法自持,便毫无怜惜之意……
待一切风平浪静后,徐宝整个人像被拆了骨头一般,哪哪都疼。整个人趴在被褥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渊有强迫洁癖症,办完事儿,知道弄疼了她,先安抚了她一道,端来热水,拿上新毛巾,把她身上的汗水和大腿处的污秽都擦了个遍,再一手抱着光溜溜的她,一手把弄脏的床单换了张干净的被套。
徐宝被他折磨了好几次,早已没有力气动弹,本来他拿毛巾给自己擦拭身子她还有些害羞,想自己擦。
奈何浑身软绵绵的,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大腿那处还疼得厉害。她也就放弃自我挣扎,心里自我安慰着,他们反正是夫妻了,陈渊给她擦汗也没啥,反正以后迟早都要坦诚相对的……
陈渊忙活完,又给她穿上一套薄薄的,冰凉清爽的蚕丝吊带睡衣,把她抱在换干净的被褥上。不知从哪找来一把去蒲扇,一下一下的给她扇风,哄她入睡。
徐宝享受着微风带来的舒服感觉时,忍不住问:“你从哪买的这身衣裳?你们军人不该严纪已律?我穿这身衣服,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你忘了这衣服是去年你来北京王府井的时候,看了一眼成衣柜,直说穿着肯定凉爽,我想你喜欢,便给你买回来了。”
陈渊一只手放在枕头上,让她枕着,一只手轻轻的给她扇着风,轻声回答她的话儿,“你平时就在屋里穿,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她今年不过二十岁,太过稚嫩年轻,就算跟他结了婚,他也该在第一次的好好把控才是。可他实在忍了太久,她又是那么的娇软,一开始便再也停不下来。
他知道,他弄疼她了,刚才擦拭花朵之处红肿一片,还有床单那一抹刺眼的殷红,都在提醒着他先前有多么的混蛋。
这会儿他只能搂着她娇软的身躯,给她扇点风,让她舒服一点,他累点又算什么。
徐宝没想到她当初只是随口一提,她娘说穿那衣服有伤风化,拉着她直接走了,没想到他居然记在心上,心里又酸又甜。
抬头轻轻看他一眼,低声道:“这衣服穿着凉快是凉快,可也太暴露了,都漏了半个胸脯出来,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不得说我孟浪,把我抓出去斗。”
“没事儿,关了门,谁也看不见。”陈渊摇着手中的扇子,目光紧紧锁住那露出来的半边浑圆,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发痒,某处又在蠢蠢欲动,赶紧挪开眼睛道:“时间不早了,抓紧时间睡会儿,明天要早起去岳母家商量办酒席的事儿。”
“都快凌晨三点了,我还能睡多久?还不是你害得!”
徐宝娇嗔他一眼,到底做了大半夜她实在累得慌,又有人给她扇风,微风清爽,说完这话,她就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陈渊看着她娇媚的睡颜,心中生出无限柔情,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等她呼吸平稳睡着后,这才把灯关掉,躺在她的身边入眠。
这一夜睡的还算安稳,可是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徐宝被一阵悠长的喇叭号角给惊醒。
陈渊正摸黑穿军装,看见她醒过来,打开灯走过去安抚她,“别怕,这是起床号,每天都要吹,习惯就好。除了起床号,还有吃饭的,午休的,晚上熄灯的号角。你不懂的,问问同院的任大姐,或者陈秀,她住在临时家属楼里,一会儿就过来找你去食堂打早饭。”
第66章
“军区的起床号每天都这么早吗?”徐宝揉搓着惺忪的眼睛, 看见他穿好了军衣, “你这么早就要上班了吗?陈秀住在哪啊?”
她很久没见到陈秀了,心里也有些想念, 也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住在军区习惯不习惯。
“夏季起床号五点半, 春季六点,冬季六点半,军区的人都习惯了,你要困再睡会儿。”
陈渊扣上衣领上的最后一颗扣子,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又说:“忘记跟你说了, 陈秀现在是军区医务科的实习小护士,跟着任大姐学习,你要是觉得无聊, 我也可以给你找份工作, 要是不想上班, 就在家里也行。”
军队向来对军人家属优待,尤其是军官的随军家属,不但要解决住房问题,还要给家属解决工作问题,孩子们上学等等一系列问题。
陈秀今年十六岁, 如果不是时局动荡, 以她这个年纪, 她该在学校读书考试才是。
可遇上这么个世道,读书已经成为奢望, 陈渊又不许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回乡下,陈秀闲得没办法,就说起了上班的事情。
按照军队的惯例,一般的军人直系家属要找工作,军队会把人安插在军区附近的单位或工厂里上班。
但副营以上级别的军官另有优待,如果军队某些特定职位缺人,他们也会酌情安插军属进去。
陈秀是赶了巧,恰巧医务科有个护士随军去了西藏,陈渊是任大姐那口子齐指导员的同级同事。平时两人走得比较近,医务科有空缺,任大姐就跟他提了一下。
陈渊上下活动了一番,陈秀就顺理成章的进去了。
当然,这个医务科只接待军属楼和女兵,其他男士兵有专门的军区医院治疗。
可要是再给徐宝,在军区里安排工作就十分困难了,一是没空缺,二是军区都是男人窝,她去军区哪里工作都不方便。
徐宝想了想,说:“陈秀能在军区上班,对她未来的发展其实挺好的。我就算了,过几天给我在军区附近安排个工作吧,最好是做会计,我对这方面熟悉。”
陈渊戴大盖帽的手一顿,偏头沉默的看着她。
徐宝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里发麻,坐立不安的问,“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没有。”陈渊坐在她身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给她润润干涸一夜的嗓子,“我只是想告诉你,军人家属,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在部队里不能随便走动,只能局限于家属区,连队、营区和部队各级机关,也不允许随意出军区去。如果要出去上班,得每天到军区卫兵那里做登记、检查等等很多事情,相当的麻烦,你确定要到外面上班吗?”
“不能随意出军队,难道我要跟军队里的士兵一样,一直在这里呆上十几年,直到你退伍专业么?”
徐宝泄了气,“我不想当家庭主妇,成日围着你和孩子转,我也想上班,也想有自己的私生活。难道你要当一辈子的兵?就没想过有退伍转业的可能?如果我在军区附近找份工作,将来你转业的时候,也好定在北京吧。”
陈渊倒没想到她想得这么久远,伸手刮了下她粉嫩的鼻子道:“放心吧!你男人还是有点本事保证自己不会被上头转业的,这次我被人整治的两个月,对方牵扯出了很多人,有心之人会拉他们下水。用不了多久,你男人就会节节高升,保证养你吃穿不愁,你就在家里安心的当个米虫吧。”
这是委婉的劝她当家庭主妇啊?徐宝抿嘴乐了,反正不管她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一个懒到家的人。工作什么,只是为了养家糊口,顺便结识些新朋友,既然有人愿意养她,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就算陈渊哪天真的退伍转业了,没了工资津贴来养她,就冲她空间每年收割的米面,囤积的各项物资,她将来要白手起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么?
陈渊走后,她又在床上睡了半个小时,迷迷糊糊间,像是听见陈秀在喊她。
她一下清醒过来,赶紧把身上的蚕丝吊带睡衣,给换成陈渊给她准备的,一套白衬衣加蓝绿色工装裤套上,走过去开门。
“嫂子,早啊!”陈秀穿着白色连体外套,脑袋上用别针别着护士专用帽子,手里拎着三个不锈钢饭盒,进门就递给她两个,“嫂子快,大食堂今天早上卖肉包子,去晚了就卖光了,咱们得搞快。”
“哦,等我下,我拿票和饭卡。”半年没见陈秀,两人没有一点生分的感觉。
徐宝慌忙回头,要拿陈渊昨天给她的饭卡粮票啥的,陈秀赶紧拉住她道:“嫂子甭找了,我这里有,我现在每个月有十九块七毛钱的实习工资,还有二十一斤的粮食指标,我哥上月给我的三十斤粮票还没用完,不差那点票。”
她说着,就拉徐宝往外走,徐宝赶紧拿钥匙把门锁上。
两人匆匆忙忙经过大院时,任大姐正在院子里给她八岁大的闺女妮妮梳头发,瞧见她们两人,喊了句:“你们要去买包子啊?等等我一会儿,我们一道去。”
“好。”陈秀就和徐宝原地看她飞快的拉扯着妮妮的头发,妮妮疼得嘶了一声,徐宝忙道:“任大姐不着急,我们等你。”
“我能不着急么,食堂今天难得供应纯猪肉馅料包子,去晚了可就吃不上了!”
任大姐说着,急匆匆地从屋里拎出两个饭盒出来,吩咐妮妮在家等着,又扭头朝右手边的那处屋子里喊了声:“小鲁啊!今天食堂吃包子,你赶紧起来给你家老钱买点啊!”
那屋子有个年轻的女人应了声,却没有任何动静。
“走,咱们甭管她。”任大姐拉着徐宝两人往食堂里走,在途中跟她们说,“小鲁是钱连长二婚娶的媳妇儿,平时不睡到日上三竿,她是不会起来的。咱们都住一个大院儿,大食堂平时有啥好吃的,甭管她起不起得来,咱们得喊她一声。要不然就她那爱闹腾的性子,指不定哪天在营区散步的时候,就跟别人说我们的闲话。”
军人居然能二婚?徐宝和陈秀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里看出惊奇,一路沉默着,跟着任大姐到了食堂。
这里的大食堂,是营区内的家属区专属食堂,跟军区的士兵食堂是分开的。
所以这会儿大食堂里人声鼎沸,都是家属区的女人拎着饭盒过来,给一家老小打吃的,也有很多有任务要出的,或是值班的军官自己打饭在食堂的饭桌上吃。
任大姐带着徐宝两人,熟门熟路到一处人多的窗口排队,有认识她和陈秀的人跟她打招呼,她又把徐宝介绍给大家,引来一众人惊奇的目光。
“这就是陈营长等了好几年的小媳妇儿呀?长得可真好看!”
“听说你们昨儿领了结婚证,恭喜恭喜啊!啥时候摆酒,记得喊我们啊!”
这些人女人的老公和陈渊都有各方便的势力关系,徐宝也不拿乔,红着脸和她们一一说了会儿话,就到她们打饭菜了。
军区食堂相较外面的单位工厂等食堂,菜品种类丰富许多,今天早上吃的是三合馒头、玉米饼、玉米粥、红薯粥、白菜炖豆腐、红烧茄子、炒萝卜丝,并那热气腾腾,老远就闻着香味的大肉包子。
“老丁,三个包子,一份白菜炖豆腐,三份红薯粥。”任大姐朝窗口舀菜的一个后勤老兵喊了一声,递上自己的饭盒和饭卡钱票,又转身把徐宝、陈秀两人的饭盒递了过去,“这个陈营的新媳妇儿,给她打两个包子,一份玉米粥,外加一份红烧茄子,他妹子就一个包子,其他一样半份。”
“哟,陈营的媳妇过来了啊。”老丁笑眼眯眯地看了徐宝一眼,拿笔在饭卡上划了一道儿,再转手拿上油乎乎的大勺子,把她和陈秀的饭盒打了个满满当当。
回去的路上,任大姐指点徐宝说:“这些食堂的人,都是势利眼儿,都看人下菜。军职高的家属,打得饭菜都是实打实的份量。军职低的家属,那份量是一言难尽。你以后要是自己去打饭菜,遇上那些不长眼的打饭人,份量少了不要忍气吞声,搬出你家男人的名号来,免得落下好欺负的名头,以后打饭都缺斤短两。”
“知道了,谢谢任大姐。”知道任大姐是一片好心,徐宝认真的听完,点头向她道谢。
三人到了院子各自回房吃饭,徐宝瞅着桌上放着的包子,一个都有碗口那么大,胃口小一点的人,怕是吃一个就饱了。
就拿起一个包子掰开,露出里面松软喷香的肉馅,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问陈秀,“你哥早上没吃东西就上班去了,他不饿么?”
“嫂子,不用担心他。”陈秀咬了一口包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哥每天都会去营地亲自练兵,他们那儿有新兵蛋子到饭点就去打饭,饿不着他。”
徐宝这才放下心来,狠狠咬了一大口包子。
还别说,这包子造型看着不咋滴,味道却着实不错儿,面皮蓬松绵软,肉馅肥而不腻,还放了葱花在里面,一口下来唇齿留香,跟国营饭店那些面死死的硬包子口感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