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捂着掉粉的脑袋,看见班里其他同学都捂嘴偷笑,坐在她隔壁两个坐位的徐燕更是冲着她扮鬼脸,心里郁闷的要死。
想她来至于后世的x省名牌大学毕业生,区区初二数学公式题,怎么会难倒她!看她解......解不出来!
麻皮!谁能告诉她,这些复杂的公式是什么玩意儿?跟后世的学习题完全不一样好吗?
第12章
先不说公式复杂的程度,单她毕业,上了六七年的班,当年老师教的文化,全都还给了老师,这道题她解到死都解不出来啊!
一时默然无语,提笔奋斗,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因为是公社初中,全校占地不过一千平米。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就三个班,一个班四十多号学生,全校师生加起来不到四百人,还是红旗社、先锋社、红星社,三个大社的乡下孩子在一起拼凑读书。所以学校只上白天,没有夜课,到了下午五点,打扫完卫生就下课。
徐宝那道题还是没解出来。曹华老师就拿个大戒尺,坐在讲台,右手批改作业,左手拿戒尺,有一下没下的敲着讲台边,发出碰碰的声音。
底下除却徐宝,还有好几个留课的学生,其中就有徐燕。她成绩中等,不上不下,原本是不用留课的。之所以留下来,纯粹是为了看徐宝的笑话。
看着她像只花蝴蝶在自己旁边转来转去,徐宝满头黑线。原身的成绩本来就不大好,是个勉强擦分数上的初中,数学又一直是徐宝的短板,等她解出来,已经到下午七点左右了!
一直趴在窗户外等候她多时的强子四个,见她终于把题交给班主任,并且确定无误可以放学后,强子幽幽的喊她:“姑姑,快走吧,陈大哥在操场等你。”
徐宝:.......
好想跑,怎么破?
再怎么不想去操场,人家在那等着。如果换成其他人,徐宝或许可以忽略直接溜走。可那人是陈渊,第四大队最凶恶的混混头子,撞了他,不好好处理这件事情,只怕后患无穷。
徐宝只好拎起书本,认命的跟着强子四人,到了隔壁小学的操场,那里还有少数几个学生在操场练习跑步,准备参加县里举办的小学生春季运动会。
陈渊站在小学操场的跑道外,身姿挺拔,面部冷硬,目光一直看着那些跑步的学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宝姐姐,你来啦。”听见自己妹子招呼徐宝的声音,他偏过头,嘴里叼着了根不知从哪儿摘的狗尾巴草,直直看着向他们奔来的小姑娘。
她背着厚重的书包布带,跑得很急,因为比一般女孩儿吃得好,长得胖。一跑动,那被布带斜拉紧胸襟,露出发育较好的小胸脯,随着她的跑动像两颗成熟的水蜜桃一抖一抖的,惹来周遭两个在督促小学生跑步的男老师侧目。
陈渊皱眉,眼神凌厉的看那两个男老师一眼。那两个老师知道他的身份,被他这么一看,皆心头一怵,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
徐宝已经跑到他的面前,喘着粗气仰头瞧见他那不同以往的痞子神情,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觉得今天在劫难逃,硬着头皮先跟陈秀打招呼:“你好啊,你怎么还没回家,天都快黑啦。”
印象里,原身是认识陈秀的,因为这姑娘看着年岁不大,可心细手巧,裁得一身好衣裳,还会织毛衣玩偶。
原身三年前过十一岁生日时,瞧见那时候才八岁的陈秀,书包上挂了一只用毛线打得可爱小猫玩偶,回家哭着闹着也要一个。
方如凤没办法,就请陈晓萍去第四大队,高价请陈秀帮忙织一个。
从那以后,陈秀每年都会织一个玩偶送给原身,原身虽然本性孤傲,但出手大方。瞧着陈秀每年织得玩偶都不一样,且都很可爱,也会礼尚往来的送些吃得、用得到她家去。
不过因为方如凤不喜欢陈渊的缘故,徐宝和陈秀很少来往,平时就算在上学路上碰见,也顶多点点头示意,从未说过什么话。
今天看陈秀这么自来熟的跟她说话,徐宝猜测,应该是她最近一直帮陈晓萍割草喂牛的缘故,陈晓萍回陈家提了这件事,陈秀对她的懒惰形象有所改观,这才想和她做朋友。
“我在等你啊。”果然,陈秀笑嘻嘻的,伸过手来拉她,“最近第三大队的混子越发不靠谱儿,咱们队上好几个小姑娘都受了他们的欺负。你半月前不是被他们欺负过一回?我就让我哥顺道一起送你回家。”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不像村里其他帮着大人下地干活儿的女孩儿手一样粗粝,反而细嫩暖和,看起来也像是个没怎么做过活儿的。徐宝惊奇之余,又有一些感动,“原来是特意等我们,送我们回家啊,我还以为.......”
说着徐宝偷偷看一陈渊一眼,对方察觉她的视线,转眸看她,冷冽的双眸少见的没含着冰碴子,看她的眼神,像看什么常见的物品一般,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而后偏头转移了视线。
徐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先前她还诽腹陈渊小气,结果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儿,反而还宰相肚里能撑船,等了她两个多小时,就为了顺道送她们几个回家。
看来这个陈渊,也没有传言中那么狠厉凶恶啊。
“哎,你们等等我啊。”一直跟在徐宝身后的徐燕,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脸色很不好的瞪她:“我说徐宝,你是不是人啊,你做完题为啥不等我?”
“我为什么要等你?”徐宝翻了个大白眼,“我们熟吗?我让你自作多情的留课吗?我不是人,那你是什么玩意儿?物以类聚懂不懂。”
“.......”徐燕哑口无言,心里呕的要死,她就是窝里横。面上凶,心里怂,别人一旦怼她,她就词穷说不出话来。
不管是原身,还是现在的徐宝,向来是个不愿吃亏的主,受了欺负都会加倍还回去。
只不过原身说话没有徐宝直接,又不耐烦和徐燕计较,时常不搭理她。所以被徐宝这么一怼,徐燕直接哑火了。
“走。”见人似乎到齐了,陈渊领头就走。
徐宝几个赶紧跟上,一行人踏着暮色,急匆匆的往村里走。
春天的夜晚,黑的还算早,一行人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今天天上没有星辰,只有一轮惨淡的弯月悬挂在高空,照着道路惨白阴森,两旁的杂草还被风吹的簌簌作响,田野间偶尔还会传来老鸹呱呱呱的叫声。
听得徐宝几个起浑身起鸡皮疙瘩,一个二个抱成一团,紧紧跟在陈渊身后,生怕自己落下,就被身后不知名的黑夜妖怪抓了去。
忽然走在前面的陈渊停下了脚步,众人也跟着停下,徐燕战战兢兢的探头问:“陈、陈渊哥哥,怎、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你们继续走,我们走另一条路。”陈渊嗓音低沉,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十分修长,透着一股子森冷味道。
说完这话,他拉着陈秀,从道路边的土坎,跳到下边的田地里,沿着田埂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两兄妹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徐宝有些错愕,不明白陈渊在搞哪出,送个人半途就跑了,这算什么?
可很快,她就明白陈渊的用意,因为道路遥远的地方,有几个火光由远而近的向他们跑来,夹杂着大人们焦急的大声呼喊,是徐家人打着火把来找他们了!
“爹、娘!爷、奶!我们在这儿!”
胆子贼小的墩子一见到火光和日渐走进的徐人家,眼泪汪汪的跑过去,一把扑进冯春红的怀里,正打算撒娇哭嚎,就听冯春红大声臭骂:“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又跑哪野去了?天都快黑了还不回来,你要急死我........”
一旁的强子、刚子几个也好不到哪儿去,全都被大人一顿又打又骂。
徐宝心里觉得好笑,又觉得有点温暖,回头看向道路下的田地,那里除了在田里随风飘摇的稻草,哪还有什么人影呢。
自此以后,徐宝他们每天上下学,总是和陈秀一道,被陈渊顺道接送。
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让别人看见他送徐宝他们,会被别人说闲话,总是送到一半路,或者快到村头就和众人分开。
每到这个时候,徐燕总会满眼桃心的念叨:“我就知道陈渊哥哥不是坏人,他做得那些事情肯定是别人乱传的!他这么好的人,等我到了长大,一定要嫁给他!”
对此,徐宝表达了“呵呵”两字。
陈渊在送他们第一天放学后,徐宝就从大嘴巴,喜欢到处闲话八卦的大嫂冯春红嘴里,打听了他的身世。
陈渊是隔壁第四大队陈赖皮的儿子,他小的时候,他娘生他妹子陈秀难产血崩而死,他爹没过两年,就娶了一个女人进陈家来。
那女人姿色不错,进门就把陈赖皮迷得三魂去了七魄,她说啥就是啥,且不久生了一对龙凤胎,陈赖皮相当喜欢,更对那个女人言听计从。
那女儿腰杆硬了,便处处看陈渊兄妹俩不顺眼儿,时常找借口打骂他们兄妹俩。
俗话说的好,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在那女人的唆使挑拨下,陈赖皮从最初的克扣吃穿,到渐渐动手,暴力打到两个孩子伤痕累累差点死去。再到陈渊忍气吞声,从十四岁,一直忍耐到十八岁,再也忍不住暴打陈赖皮两口子一番后,带着妹妹远走他乡。
直到三年前,陈渊再次带陈秀回到第四大队。整个人换了个画风,从明朗少年变成阴狠手辣混混,进村的第一天,就把陈赖皮两口子,他们那对龙凤胎,全弄成了残废。被公安局关了半年,赔了点医药费出来,从此替镇上的胡老板做事,成为附近几个公社远近闻名,谈之色变的混混头子。
在那样阴暗的成长道路下,徐宝不相信陈渊还存有好心做好事。
他送她们上下学,无非是看在自己妹妹的面子上,真的是顺手送送而已。
他就陈秀一个亲生妹妹,这世上目前为止,唯一能触动他喜怒哀乐的,大概只有这个跟他有嫡亲血缘关系的妹纸了,平时护她护得紧。
谁若把心思动在他妹子头上,人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久而久之,对陈渊妹妹,大家能避则避。
否则你让一个到处讨债打架,仇家无数的混混,每天护送学生上下学,开什么玩笑呢?学习雷锋好榜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读小学的时候就被老师留过课,当时有十几个学生没完成规定作业,那个女数学老师拿着戒尺,挨个挨个狠狠的打了我们几下,力气之大,我当时的手都被打得通红一片全是印子。
这还不算,她等了半天,见我们还没完成作业,居然把我们锁在教室里。
等我们完成作业,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出不去,又不敢砸窗户,怕砸坏了老师更生气,就躲在门口哭。
然后我们的爸妈打着火把电筒来学校找孩子,当时有个脾气暴躁的同学爸爸,不但把教室所有窗户打烂,后来又找来一把斧头把门劈烂,第二天带着刀去找那女老师算账。把她吓得痛哭流涕,学校马上就把她开除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虽然不记得那个老师叫什么,但当时被锁在黑暗教室里的心理阴影真的好大。我就想对那个老师说一句话:cnm!
第13章
眨眼到了四月,红旗社已经出现干旱的迹象,自从开春就没下过几场雨,溪河的水位日渐缩低,田里的泥水也干的太快,秧苗和麦苗都被太阳晒得蔫蔫的。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才四月的天儿,就热得人开始穿短衫。
第五大队的后北山大多是沙土地,地力薄,现下麦苗下半部已经有干黄的叶子,这茬儿若是雨水供应不上,后山上种的麦子可全瞎了!
这种现象已经十几年没发生过了!加之北边干旱的消息越来越重,村民们怕秧苗枯死,只能没日没夜的从河里沟渠挑水去灌溉,累得够呛,干旱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于此同时,徐宝发现自己上月种在空间的麦子,在用灵泉每天浇水的情况下,不到半月,居然已经抽了葶,上面挂满翠绿鼓鼓的麦穗,再继续用灵泉每天灌溉的话,不出半个月,她的麦子就能收割了!
竟然比种在地里的麦子生长周期,缩短了近四个多月!
可惜的是她空间地里太小,只有一片长约二十米,宽约十米的土地。实验种的麦子,除了最初种的几株,后面又种了些,加起来只有二十来株,丰收过后怕是没几斤麦子。倒是她种的三颗红薯、两个土豆藤蔓长得很好,几乎占了大半块土地。
红薯只要藤蔓长得好,就可以割断藤蔓,分成长约十厘米的短藤,把长有细小白色根须部分的藤蔓插进土里,它就能存活。并且自动分茎,长出更多的藤蔓,而后在土里长成红薯。
而拳头大小的土豆,本身一个发芽,就能切成四五个小块定植,两颗土豆就长成近十株,也和红薯在地里成群结果。
虽然现在看不到红薯哥土豆在土地下的生长情况,但麦穗都长得鼓鼓的,想来它们生长的也不差。
剩下一大半的土地,她早前一分为二,用石头和泥,圈一块小水田,种了四十来株水稻。
这会儿稻谷也和麦子一样抽葶,谷花撒的一块田都是,浮在水面缓缓飘动,倒有让徐宝有种浪费了的。
她该找两条鱼喂进田里的,那谷花能养活鱼,鱼吃了谷花又能生成养分,滋润田地,使得稻谷根茎更加粗壮。到时候结出来的穗子就越大,越饱满,收割出来的稻谷碾成米蒸熟,那才香!
而稻田旁,还有小半块菜地,里面种了一些徐宝从家里找得以前废弃的各类瓜果蔬菜种子。
有韭菜、大蒜、南瓜、冬瓜、小白菜、豇豆、茄子、黄瓜等等,甚至还有两株罕见的辣椒苗!
一样一株的南瓜、冬瓜被徐宝授了粉,不到一个星期,就长得有洗脸盆大小了,颜色青绿青绿的,又圆滚滚的很可爱,看着应该能吃了。
十来颗大蒜和一小排韭菜,已经长得有十来厘米长,叶子比外面的蒜苗韭菜大上一倍,看起来鲜嫩旺盛,炒肉炒鸡蛋吃,绝对味儿鲜。
五株茄子和三株黄瓜,结了十来根,花蒂才开没多久,果实却已经手臂粗了,这种拿来红烧凉拌最是可口。
而那两株辣椒苗,不到二十厘米,却挂满了大大小小,两个拇指大,一指长的青翠辣椒!目测不下一百个,那是徐宝的最爱啊!
作为一个嗜辣的姑娘,一顿不吃辣,吃饭就如同嚼辣。重生过来一个月,徐宝连吃顿白米饭都奢望,更别说这时代本就稀少的辣椒了。
所以当那两株辣椒苗长出来,并且成功挂果时,天知道徐宝有多激动!日思夜想,就想辣椒成熟,早点吃上。
可问题来了,现在村里不允许私自开火儿,辣椒味儿太重,在家里炒辣椒吃显然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