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自重——重槿
时间:2019-10-19 07:2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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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犯法的……”
  模模糊糊三个字,透过紧闭的门缝传了出去,熟悉的声音被空旷的夜色拉得老长,苏杳杳背脊一僵,心里“咯噔”猛跳。
  完了,自己当街调戏沈恪,居然被苏清泽抓了个现行。
  “傻了?”难得见她脸上出现窘迫的表情,沈恪眉眼微抬,伸手勾住苏杳杳的脖颈,几乎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低浅略哑的声音响在她耳边,调笑着说:“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苏杳杳眨巴了两下眼睛,附在他耳边小声道,“这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如果不出意外,和苏清泽一起偷看的,其中一个必定是我爹。”
  那可真是尴尬死了!
  沈恪忍着笑,缓声道:“嗯,我会负责的。”
  心尖颤了下,苏杳杳眸光一闪,舔了舔微湿的唇瓣,揉着他的耳垂开口,“那夫君要不要……先叫声夫人来听听?”
  “……”沈恪听了她的胡说八道,忽然松开手,面色染上些许不自然,一本正经地说:“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
  “小气!”苏杳杳撇了撇嘴,抄着双手起身,将沈恪送给她的桃花钗连盒子一起抱在怀中,眉眼斜飞,莫名有些纨绔的味道:“反正你迟早都得叫。”
  她的羞臊当真是来得快,去得更快,沈恪莫名有些享受,又无奈地笑了笑,打从一开始,他就无力招架,无端去招惹她干什么。
  假意干咳了两声,他道:“快回去吧,明日还有要紧事要办,我就送你到这里。”
  苏杳杳觑了一眼身后的大门,终于是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
  顿了顿,她偷摸将双手圈到一起,比划了一个爱心,压低声音甜腻腻地喊了声:“夫君。”
  死要面子的沈恪:……
  一步三回头,步伐碎得比小碎步还小,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缓缓闭上的漆红大门里,听到落锁声的沈恪才收回视线,转身唤来了一直面对着墙壁的宁远,推着他原路反回了齐王府。
  府内还是灯火通明,与她离开之时别无二致。树影随风摇曳,红墙绿瓦染上沉沉的黛色,偶有夜枭啼鸣而起,好像少了个人陪在身边后,整个齐王府都陷入了孤独的沉寂中。
  一如遇他到苏杳杳的前二十年那般,只是这种古井无波的日子,开始变得难熬起来。
  沈恪盯着窗外苍黑色的飞檐,缓缓吐出一口气。
  习惯,当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头顶的宫灯晃了晃,他稍敛面色,沉声开口,“有动静了?”
  房间内飘然落下一人,是早些时候苏杳杳看到的那个黑衣暗卫。
  他绕到沈恪前方,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好的宣纸,双手呈了上去。
  恭声禀告:“敬太妃在裕亲王府待了有半个时辰,离开后便径直回了燕王府,到现在未再出门。而裕亲王则在她走之后,派人去了林沛成府上,暗中销毁了些证据,好在属下事先命人拓印了一份,还请王爷过目。”
  沈恪拿过宣纸展开,放到烛火之下,若有所思地瞧了片刻。
  纸上所书,皆是沈珏与林沛成暗中往来的信件内容,与绿衣刺客首次的供词一致,详细记录了两场刺杀事件的始末,言辞间精确到了时间、地点,以及后续补救措施,只是还未来得及实行。
  “信件是在何处发现的?”沈恪叠好纸张,捏在指尖来回翻转。
  黑衣暗卫拱手:“是在林沛成书架上的暗格中,地方不是太难寻,派出去的人没费上什么功夫,轻而易举便找到了。”
  沈恪久未言语,下午同苏杳杳审问之时,他几乎能断定,是有人想要暗中对沈珏下手。
  而这些所谓的证据,应当是准备在林沛成入狱之后大肆放出去的,目的可不单单只是搞臭沈珏的名声这么简单。
  裕亲王近几年在权利熏陶之下被养大了胃口,早已不是那个淡薄名利的叔父,他所谋甚大,如今却忽然改变了主意,想来是与敬太妃此行有关。
  “照原样重做一份,放回林沛成府中,然后通知刑部连夜去抓人。”沈恪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沉吟片刻,缓缓道:“派几个人盯好刑部大牢,不可露了踪迹,有何异常及时来报。”
  “是!”黑衣人握拳于胸,想了想问道:“若有人想要杀林沛成灭口……”
  沈恪抬了抬手,“查出是何方人马即可,旁的不必管。”
  “是,属下领命。”黑衣人点头,身影一晃又消失在了夜色中。
  灯罩中的火苗猛烈跳动两下,沈恪将宣纸放到上头,火舌卷上白皙的纸,灰烬中透起一抹青烟,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他倒是要看看,裕亲王接下来会怎么做,奋起一搏还是断尾求生……
  黑云闭月,已是夜半无声之时,狂风开始呼啸而起,吹得茂树发出怪响,枯枝折断出噼啪的喊叫,窗户似在被人拍打,挤进缝隙的风将房间内的烛火吹灭了两盏。
  光线在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头顶凭几上立着的一盏,氤氲出榻前一方模糊的景象。
  林沛成侧躺在床榻上,盯着要灭不灭的火光,辗转难眠,灯火之外四周袭来的黑暗,似张大了嘴的野兽,贪婪蚕食着唯一的明光。
  刺杀失败,齐王亲自审问刺客的消息传来后,他就处在了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中,林沛成不知道自己搭上裕亲王这条船后果会如何,但他愿意为了前途去博一把。
  自踏入官场那日起,苏承业的名号就远远盖过了林沛成,他努力多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承业步步高升,官拜一品。
  反观自己呢,就像是个笑话,这辈子注定埋没在他的光环之下。
  世人只道大晋武将以苏家执牛耳,林沛成对此很是不服气,他甚至觉得苏承业不过是靠着祖上荣荫,若是同样给他苏家军,给他五十万兵权,他做的不会比苏承业差!
  他不想一辈子屈居于人下!
  床畔半透明的帷幔被风掀起一角,桌上的灯摇晃出半截尾巴,倏然间灭了,黑暗中林沛成眨了眨眼,忽地瞧见房间内多出了一道黑影。
  “谁!”他低呼一声,抽出枕下的长剑握在手中,警惕地看着床前那道一动不动的影子。
  “林大人。”那人开口,声音如同在砂砾中打磨过,嘶哑难听。
  林沛成抹了一把额间渗出的冷汗,撩开帐幔,连鞋都来不及穿便下了床,“是你啊,齐王那边有消息出来了吗?”
  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披风内,看不清脸面,伸出枯瘦的手用指尖在桌案上瞧出几声轻响。
  “自然是出来了,你派出去的那些人,供认不讳,将所有事情抖了个一干二净。”
  林沛成呼吸一滞,指尖是冰凉一片,“还请王爷出手相救!”
  “这是自然。”那人嘎嘎笑了笑,嗓音似鸭叫一般,“你为王爷做了如此多事,王爷当然是将你记在心里的。”
  林沛成长长吁了口气,悬在半空中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还请大人指教一二,若此番我能脱身,为王爷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有你这句话便好,”那人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声音变得诡异无比,似乎是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苏承业手握重兵,功高盖主且刚愎自用,见皇帝年少奈何不了他,早已生了不臣之心,林大人不忍皇帝被奸佞蒙蔽,舍身为国,不惜以一己之力,想要替皇帝斩奸除佞。计划不成,入狱后更是留下一纸血书,以警醒世人……”
  林沛成面色突变,手捏紧了剑柄,压低声音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那人指尖用力,指甲在桌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舍你一人,保全大局而已。”
  一直以来,裕亲王都是通过此人与他联络,话虽从他口中说出来,但林沛成不用想也知道,他已经成了裕亲王推出去顶罪的弃子!
  “你别忘了,我手中的证据若是放出去,咱们谁也没有好果子吃。”底气不足他的声音有些抖,“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拼个鱼死网破!”
  “是吗?”那人嗤笑一声,忽然飘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声音轻蔑不屑:“林大人所谓的证据是什么?藏在枕芯里那些伪造出来的书信还是一个身份不明,谁都没有见过的我?”
  林沛成张了张嘴,有些颓然地坐到地上,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傻子,裕亲王从未留下信物,眼前这个人一藏,他是辩无可辩,没有一点退路了……
  那人缓缓凑近,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林大人请放心,你死之后,裕亲王会好好照顾林大小姐的,必不会让这件事牵扯到她或者你的妻儿身上。”
  “你们想要做什么!”林沛成冷汗簌簌往下冒,想要蹬着腿退后两步,脚却似生了根般定在地上。
  “林大人已经猜到了,何必再多此一问呢?”那人笑了笑,“宫里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行差就错一步,只怕是要连累的满门俱灭……”
  “你威胁我!”
  “是啊。”
  长久的沉默,那人看着颓然的林沛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该怎么做,我相信林大人心中已经有了正确答案,可别令王爷失望。我呢,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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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昨夜一场凄风,吹来漫天乌云遮盖,淅淅沥沥飘着的雾雨,如同江面烟波,笼罩着亭台楼阁,在高低错落的屋檐间,铺陈出一幅雅致的水墨画卷。
  初冬时节,雨天总是寒凉,苏杳杳穿了件夹着薄棉的朱红褙子,绣着腊梅花枝的裙摆荡过湿润的石子路,身旁的连翘撑着一柄雪景红梅伞,像是撞入沉潭中的一抹鲜活颜色,惹眼却毫不突兀。
  苏杳杳要去凝霜院探望受了伤的苏婉莹,赏菊宴过后,原本商议好让她搬到栖霞苑的,却被接踵而来的杂事连番耽搁至今,眼下她又受了伤,练武的事只能搁置下来。
  “嘶……”刚一踏入院门,耳朵非常灵敏的苏杳杳便听到,房间内传来苏婉莹的低声痛呼。
  她脚步一顿,抬手打断了正要出声的连翘,唇间呼出一口热气消散在雨幕中后,二人屏气敛声,垫着脚上了慢慢踏上了台阶。
  里头的人轻轻吹了一口气,像是是安抚,然后低声说道:“弄疼你了,我动作轻点。”
  嗓音清润低沉,很容易辨别,是温言?
  苏杳杳凑近窗户,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在薄薄的窗纱上抠了一个小洞出来,蹲下身子,将整张脸贴了上去。
  光线稍暗的房间内,苏婉莹正对着窗户而坐,宽大的袖口撩到了肩膀处,手肘之下盖着一层细软的纱帛以做遮挡,只露出手臂上一条结了痂的伤口,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害羞,双颊赤红。
  “多谢温先生。”她低着头,眼神噙着水光闪闪,不住地往旁边瞟。
  温言侧身坐在她身旁,长睫微垂,背着光的身影落在苏婉莹雪白的胳膊上,不时轻呼出一口气。
  二人距离很近,他弯着腰,修长而又干净的手指捏着柔软的纱布,细细地缠绕上她手臂的伤口,一如既往的温柔:“不妨事,都说了叫我温言就好。”
  “……”苏婉莹看着他的头顶,沉默一会,有些忐忑地开口:“可以吗?”
  手指翻转,纱布末端绕出一个可爱精致的蝴蝶结,温言直起身子,屈指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那么客气。”
  苏婉莹立时挺直了背脊,没料到他会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嘴唇蠕动好几下,糯糯着说:“那……那……那……”
  苏杳杳在外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一如昨晚苏清泽躲在门后的模样,她原还奇怪,怎的好好的婉莹要闹着习武了,难不成是为了他?
  而且将军府也不是没有府医,对于一个小小的刀伤,劳得动温言一大早就冒雨前来?
  如果这两人有什么情况的话,依照着他们的性子……她是帮呢,还是帮呢?
  房间里,那了半天没那出来什么东西来的苏婉莹有些窘迫,看向温言的眼神就莫名有些像弄丢了鱼干的六六,可怜巴巴。
  脚踝处被轻轻撞了一下,温言低眸,一只橘黄的胖猫绕着他走了两圈,然后前爪并在一起坐了下来:“喵~”
  还当真是一模一样,温言低头浅笑,伸手将六六抱了起来,话却是向着苏婉莹说:“我以为你胆子和杳杳一般大。”
  是指她塞药的那股劲!
  “……”苏婉莹抿了抿嘴,看着平日里生人勿近的六六,已经在温言腿上寻了个位置躺下来,喉间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伸手,”温言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很是体贴的没有追问下去,“我再替你把把脉象。”这是他今日来的主要目的。
  原本治疗刀伤这事,将军府的府医就能做的极好,不必他再多次一举。但今日晨起,冥思苦想了一整晚的疑惑仿佛松动了些许,温言心中隐约有个猜测,如果能被证实,自己已至瓶颈的医术,或许能在苏婉莹身上找到突破,从而往前跨一大步。
  苏婉莹闻言的瞬间松了口气,拉下肩头挽起的袖子,缓缓伸出手搁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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