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佬穿成炮灰女配[快穿]——道_非
时间:2019-10-20 08:16:00

  刘非淡淡道:“老毛病了,好不了。”
  阿娇点头,眼波悠转,瞥向一旁的刘彻。
  刘彻眸光明明暗暗,拔出腰中天子佩剑,跟着将士们喊了一声虽远必诛,他的声音刚落,便有不识时务的老臣觐言朝中无钱。
  刘非适时开口,说他可以代劳,话刚出口,便被老臣们以藩王不可久离藩地反驳了。
  刘彻被吵得脑壳疼,目光看向阿娇。
  前两次出战匈奴时,阿娇帮助汉军大胜,或许因为这个缘故,他总觉得,这种情况下,阿娇也一定会帮他。
  哪曾想,阿娇看也未看他,正饶有兴致地逗弄着白鹿。
  刘彻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
  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和阿娇只是姐弟关系,并非夫妻,阿娇没必要对他掏心掏肺的。
  刘彻有些烦躁,挥手让为议战议和吵得不可开交朝臣们尽数退下,自己走到阿娇身边。
  阿娇似乎仍未察觉,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白鹿的脑袋。
  刘彻站了半天不见阿娇理会她,拉了拉阿娇的衣袖,曲拳轻咳道:“朕为一事烦忧良久,不知阿娇姐姐可有良策?”
  怕阿娇不愿帮他,刘彻故技重施,言及儿时的金屋藏娇之言。
  阿娇垂眸看着白鹿,长长的睫毛敛着冷色。
  金屋藏娇的谎言,她信一次便够了。
  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阿娇道:“陛下,我身患不孕之症,无法为陛下诞下皇子,性格骄纵善妒,做不来这中宫皇后之位。”
  刘彻眸色一沉,想起前两日母后找他说情的事情。
  国库无钱,卖爵不是长久之道,他便打上了权贵的主意,想找个人带头捐献钱粮,借此让所有权贵出家资。
  他挑来选去,选中了自己的舅舅田蚡。田蚡为相多年,家中巨富,以丞相之命召集权贵资助汉军,必会有许多人响应。
  可讽刺的是,田蚡哭天抢地说自己无钱,又让母后向他施压,让他不得不放弃让田蚡带头募集钱粮。
  刘彻看向阿娇。
  阿娇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
  太皇太后去世时,将自己所有的财产留给了女儿窦太主,那些财产,说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窦太主的两个儿子发配边疆,如今只有阿娇一个女儿,况窦太主现在昏迷不醒,那些金银之物,还不是阿娇说用便用的事情?
  阿娇是长公主,身上又流着窦家人的血,她开口募集,窦家人必会响应,窦家人响应了,其他权贵也不好再一毛不拔。
  朝中的权贵都是从高祖打天下便跟着高祖的人的后人,几代人的积累,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么多权贵累积起来,足够让他再对匈奴用兵了。
  刘彻当下便道:“阿娇姐姐怎会没有自己的孩子?子夫不日便会临盆,若为皇子,便是阿娇姐姐的孩子。”
  秋风卷起片片落叶,被卫子夫派来跟踪刘彻的侍女瞳孔骤然收缩,紧紧咬住了双唇。
  刘彻手扶着佩剑,迎风而立,尽显一代帝王的果决:“朕的后位,有才者居之,阿娇姐姐,便是这样的人。”
第22章 陈阿娇
  这句话熟悉得很,以前的刘彻,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候她一派天真,信了刘彻的话,从刘荣手里抢过来了太子之位,双手捧给刘彻。
  刘彻临朝亲政,她为皇后,再后来,刘彻轻飘飘的几句话,把她送进偏僻荒凉的长门宫。
  一生不得出。
  若非她利用托梦,帮助刘彻胜了马邑之战,只怕现在还凄凄凉凉地在长门宫熬日子。
  阿娇闭眼再睁开,回头看着刘彻,道:“陛下,类似于这样的话,以后便不要说了。”
  有些话,听一次就够了。
  再听了,不仅扎心,还会有意无意提醒她,以前的她,是有愚蠢,才信了刘彻金屋藏娇的鬼话。
  刘彻微微蹙眉:“阿娇姐姐?”
  阿娇一笑,道:“我会带头募集钱粮,不过不是为了陛下。”
  “我是大汉子民,身上又流着高祖的血,我有责任帮助汉军平叛匈奴。”
  刘彻眉头微动,手指握了握腰中天子佩剑。
  他就知道,阿娇一定会帮她。
  这种笃定来自于小时候,随着时间的推逝,几乎刻在了骨子里。
  尽管阿娇找的这个借口,格外的拙劣——他是大汉之主,帮助汉军,不就是帮助他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长门宫的确是一个好地方,让一个骄横任性的阿娇,学会了欲擒故纵。
  刘彻笑了笑,道:“好,好,阿娇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如果阿娇真的能帮他做成这件事,他是真的会再度封她为后的。
  匈奴肆虐大汉边境数百年,并非卫青一战立奇功便能解决的事情,消灭匈奴,是一个持久战的。
  国家与国家的战争一旦打到后期,拼的便不止是将领的谋略和军队的战斗力了,而是国力。
  如今的大汉虽有几位帝王与民养生,可积累下的国力完全不够他去打匈奴,他不过先后动用了三十多万兵力,朝政已经吃不消了,再次对匈奴用兵的话还未说出口,朝堂上的老臣便跪成了排,一个个以头抢地说着万事以和为贵的话。
  他登基之后,为推行新政,得罪了不少人,不能再为这事儿,把仅剩的老臣们也一同得罪了。
  这种情况下,阿娇的态度便举足轻重了。
  太皇太后颇得人心,有着太皇太后的关系,老臣们不会太难为她,再说了,她是女子,不是朝臣,更不用遵守朝臣那一套,说起话来,也格外放得开。
  刘彻微微松了一口气,声音轻快几分,道:“那朕便等着阿娇姐姐的好消息了。”
  刘彻心里惦记着阿娇帮他募集出征匈奴的钱粮,一时间也没什么心情继续打猎了,又在上林苑逛了几天后,便启程回长安城了。
  翌日早朝,刘彻翻阅着国库的竹简,刚刚说完有意对匈奴动兵的话,下面便又吵成了一团。
  刘彻揉着眉心,一脸的不耐。
  韩嫣打着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若不是他得了阿娇今日会闯殿的消息,他才不耐烦起这么早参加早朝呢。
  被窝多舒服,人就应该在床上度过。
  韩嫣打哈欠的空隙,余光瞟了一眼卫青。
  卫青跪坐得极为端正,永远带着三分笑意的脸上让人永远也瞧不出他的心情。
  韩嫣嗤笑一声,心想,装。
  一个靠女人上位的马奴,他唯一能平息世人的偏见的机会,便是沙场饮血,立下战功。
  出兵匈奴关乎他的未来,只怕他心里比谁都紧张这件事,偏面上风轻云淡,一派淡然。
  假得不能再假了。
  卫青似乎是察觉了他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韩嫣不屑一笑,移开视线。
  他的脑袋都被朝臣们吵炸了,阿娇怎地还不来?
  韩嫣正这般想着,殿外突然传来女子清越的声音:“无知鼠辈,你们对得起身上流的血吗?你们对得起自己的姓氏吗?”
  “若你们的祖上有灵,只怕现在宁死也不会承认有你们这般窝囊的子孙!”
  韩嫣眉梢微扬。
  来了。
  刘彻目光看向殿门口,卫青眸光微转,漫不经心随着众人的目光移向殿外。
  此时太阳一寸一寸升起,殿外的女子身披霞光,仿佛来自于九天之上的神祗一般,光灿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等她走得近了,众人才看清她的面容。
  天地玄黄,汉朝又以火德星君的后人自居,故而颜色以玄色为尊。
  所谓玄色,便是黑中带赤,天色将亮而未亮的颜色。
  女子身上穿的,便是这个颜色的衣服,所以才会给人一种震撼感。
  玄色的外衫罩着暗红色的曲裾,如瀑的发高高挽起,长长的流苏垂落在她的鬓间,随着她缓缓而来的动作轻轻摆动。
  不是什么神祗,是人。
  这个人,是大汉朝最耀眼的明珠,骄傲任性不可一世,她做过大汉朝最为尊贵的女人,也曾落魄连宫女都不如。
  她的人生,大起大落,说句传奇也不为过。
  但这不是她来宣室殿的理由,更不是她出口讥讽众人的借口。
  朝臣们回过神,一位老者捻着胡须道:“公主,此乃宣室殿,并非你能来的地方。”
  她刚才说的话他只能听着,不好争辩,一争辩,便是自甘下落,身为朝臣却与女子争锋。
  阿娇轻挑眉,道:“是么?”
  阿娇走进大殿,上扬的凤目凌厉,扫过周边诸多朝臣,嘴角微勾,揶揄道:“既然如此,当年太皇太后抱着我上朝听政时,怎地不见大夫这般说?”
  “还是说,太皇太后一朝去了,她所立下的规矩便做不得数了?大夫莫要忘了,咱们大汉,是以孝治天下,大夫不认同太皇太后的规矩,是要逼着陛下做那不孝之人吗?”
  一席话,将刚才讲话之人驳得哑口无言,更是彻底封死了朝臣们说她无权入宣室殿的说辞。
  卫青眼底漾起极淡极淡的笑意,像是天边星辰闪闪。
  阿娇一开口便是让人辨无可辨的话,朝臣们一时间哑口无言,竟无人敢上前阻拦她。
  阿娇从容向刘彻施了一礼,侃侃而谈在座朝臣愧对祖先,直将一干朝臣气得脸色发青。
  半晌后,一人站了出来据理力争,阿娇反唇相讥:“高祖建业初期,秦尚有百万之众,江东项羽更是千古霸王,力能扛鼎,如此艰难险境,高祖仍能迎难而上,平秦兵,灭项羽,创下大汉百世基业。”
  “而如今,一个小小的匈奴,便能让你们退避三舍、战战兢兢,你们对得起当年随着高祖南征北战的祖先吗?对得起身上流的不畏强敌的汉家血液吗?!”
  宣室殿中,回荡着阿娇的声音,朝臣们的脸色由轻转红,慢慢低下头,无人再出来反驳。
  然而这时候,田蚡突然站了出来,道:“公主说这么多,无非是为了陛下对匈奴用兵之事。我想在座的诸位大夫不是不支持陛下出兵,而是朝中实在无钱,经不起汉军远征匈奴。”
  “哟,我差点将丞相忘了。”
  阿娇眸光微转,道:“我刚才的话错了。”
  刘彻手指微微收紧,皱眉看向阿娇。
  韩嫣懒懒抬眉,眼底有几分玩味之色。
  唯有卫青仍保持着刚才的神色,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赞赏。
  田蚡听完阿娇的话,松了一口气。
  他好不容易攒下的万贯家财,才不想拿出让见都没有见过的将士用。
  阿娇只要认错,下面也就好收场了。
  一个女流之辈,有什么见识?
  不过被刘彻哄骗了,一时头脑发热相帮刘彻募集钱粮的。
  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田蚡这般想着,然后便听到了,阿娇揶揄的声音:“丞相怎能对不住祖先?丞相太对得起祖先了!”
  “若丞相的祖先知晓丞相今日拥有倾国之富,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田蚡脸色骤变,垂帘听政的王太后手上一抖,险些把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
  她就知道,这个陈阿娇是个丧门星,陈阿娇出现的地方,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王太后刚想开口,殿内阿娇的声音突然拔高:“我为女子,不如在座的大夫学识渊博,懂礼仪,晓廉耻,但我知道,匈奴肆虐我大汉边境,屠戮大汉子民,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她的声音响彻大殿,将挣扎在边境求生的汉人的苦楚娓娓道来。
  殿外的风似乎停止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有她的声音仍在继续。
  不知谁的眼泪悄然落下,砸在衣襟转瞬即逝。
  ——高祖创业何等豪气,到了他们这一代,却连自己的百姓都无法庇护。
  卫青一声轻叹,闭目不语。
  阿娇抬眉,直视着刘彻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阿娇不才,愿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宁为百夫长,不做一公主!”
  她的话如同一束强烈的阳光,照进所有人的心扉,让阴暗无所遁形。
  卫青慢慢睁开眼睛,有什么在心底生根发芽,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陛下,阿娇请愿!”
  阿娇深深拜下,再抬头,眼底一片澄明:“阿娇愿将全部家财捐以军用,换取军中一先锋,驱除匈奴,护我河山,扬我大汉天威!”
  片刻后,朝臣们的声音此起彼伏:“陛下,臣愿散尽家财!”
第23章 陈阿娇
  阿娇在宣室殿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请愿后,让她彻底从幕后走幕前。
  之前人们不是没有听过,说什么两次对匈奴用兵,若没有阿娇,汉军根本不会大胜。
  这样的说辞,毕竟只是旁人言及,自己没有亲眼见到,自然不会相信,故而听听也就罢了,做不了真。
  但这次的请愿不同,阿娇的言辞彻底打破了世人眼中她身为天之骄女骄纵任性无头脑的古板印象。
  她一针见血的话让人再不敢轻视她,她散尽家财支持汉军的行为更是让朝臣们默许了她出现在宣室殿,插手朝政的事情。
  朝臣权贵们纷纷跟随阿娇资助汉军,出兵匈奴的钱粮很快便募集够了。
  这种情况让刘彻在高兴之余,又隐隐有些担心——汉朝自高祖时期起,便是阴盛阳衰,往远了说有吕后专政,往近了说,太皇太后窦漪房不过才去世几年,那些被太皇太后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他都还记得。
  刘彻眼睛轻眯,让人叫来了韩嫣。
  “你找几个机灵的人,跟着阿娇。”
  韩嫣抬眉,眸光明明暗暗,随后一声轻笑,道:“陛下若是信她不过,又何必事事都拜托于她?”
  韩嫣说话一贯如此,夹枪带棒,刘彻没有多想,拍了拍他的肩,道:“身为天子,总要想别人不能想。”
  “去罢。”
  韩嫣出了未央宫,抬头看着云层中的太阳。
  他突然想起阿娇对他说过的话。
  那日凉风习习,月色皎皎,阿娇眉梢微挑,声音有着几分揶揄:“世间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种是阳光,一种是人心。”
  刺目的阳光落在他眼底,照得他眼眶发酸。
  韩嫣闭眼,嘲讽一笑。
  皇城的另一端,还要一人与韩嫣的心境颇为相似。
  那人叫卫子夫。
  十月怀胎,即将临盆。
  作为一个宫妃,她显然没有即将诞下皇子或者公主的欣喜,秀美的脸上满满是对未来的担忧。
  被她派去监视陈阿娇的侍女的声音还在她耳畔回荡,一遍又一遍:“朕的皇后,有才者居之。”
  她一点也不意外刘彻能说出这样的话。
  入宫数年,她太了解刘彻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外人看来,刘彻非常宠她,她不过一介歌女,刘彻却把她捧做了夫人,离皇后之位仅剩一步之遥。
  只待她生下皇子,便能问鼎后位。
  可现实呢?
  现实是,她之所以受宠,是因为她生下了刘彻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打破了刘彻身为皇帝却无传宗接代能力的流言,从某一方面稳固了刘彻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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