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佬穿成炮灰女配[快穿]——道_非
时间:2019-10-20 08:16:00

  陈阿娇的话里带着三分狭促,七分揶揄:“我很喜欢。”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夸奖战功的话,卫青却觉得听得耳朵有些热。
  卫青抱拳施礼:“谢翁主的……”
  刚说出几个字,话便止住了。
  谢什么?
  谢她的喜欢?
  夜风忽起,吹动着树枝沙沙地响。
  耳畔似乎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卫青抬起头,原本立在他面前的陈阿娇,只剩下一个渐行渐远的绰约背影。
  宫灯高悬,那女子扶着侍女的手,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卫青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夜风扯动着他的衣袍。
  他抬起头,眼底的内敛平和散去,眼睛轻眯,眸若寒星,看着渐渐远去的陈阿娇。
  ……
  宫宴是以王太后的名义举办的,故而设在王太后的长乐宫。
  陈阿娇原本以为,既然是王太后宴请她,作陪的自然是宫中的那帮女眷,但当她抵达长乐宫时,才发觉,刘彻与韩嫣竟也在席上。
  大约是知道自己纨绔的形象在王太后的心中难以挽救,旁人都是端端正正地坐着,只有韩嫣松松垮垮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掌心托着脸,兴致缺缺地用另一只手把玩着桌上的酒杯。
  见她进来,韩嫣挑挑眉,道:“翁主一朝离了椒房殿,便真把自己当客人了,连太后娘娘的宫宴,也是不到最后关头不露面。”
  “韩大夫说笑了,我不是客人,谁又是客人?”
  陈阿娇一边答,一边入座,抬头顺着韩嫣的目光一路瞧过去,王太后脸上虽有些笑,但眼底却是不耐的,偏要顾着刘彻在座,心里再不痛快也要做出一副甚是喜欢她的面容来。
  卫子夫手指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几日不见,她的肚子又大了许多。许是因为身怀皇嗣,她一脸的温柔,似是对她的到来一点也不在意,可微微蹙着眉尖,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
  李夜来一如既往地妩媚风情,俯身贴在刘彻身边,对着刘彻不知说着什么。
  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她,眼底的防备不加掩饰。
  至于其他的她叫不出名字的刘彻新宫妃,无不紧张兮兮地打量着她,生怕她再度回宫,用什么阴毒险恶手段戕害她们和孩子。
  精彩,委实精彩。
  好似她是那血盆大口的怪物一般,叫人又恨又怕。
  天地良心,她可没那么多心思去算计女人的肚子。
  想当年卫子夫有孕,她气得半死,也没对卫子夫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只是想抓了卫青给卫子夫一个教训。
  最后还没抓成,为这事刘彻重责了她和她的母亲,把卫子夫封做夫人,将卫青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卫士,升为从四品的太中大夫,俸禄千石。
  卫家满门因祸得福,她为此事遭了刘彻的厌弃,怎么想,怎么是她吃亏。
  以后可不会了。
  陈阿娇端起酒杯,笑道:“我来迟了,自罚三杯。”
  陈阿娇的话音刚落,便听一个女子娇笑道:“翁主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翁主如今不是皇后了,这吃酒的规矩,怎地还跟以前一样?”
  和着她应该敬她们一圈?
  看来是她高估了刘彻屋子里的莺莺燕燕,明知道刘彻办宫宴是为了褒奖她,还是沉不住气想要找她的茬。
  陈阿娇放下酒杯,微微一笑:“陛下,听这话,我似乎没资格参加这次宫宴呢。”
  帝王无情的本质,不能让她一个人知晓。
  刘彻声音微冷:“郭舍人。”
  郭舍人连忙带了几个小内侍将席上说话的女子拉了下去。
  那本是刘彻新宠的一个舞女,平日里也是一个温柔和顺的主儿,今日不知怎么的,突然转了性子,开口便呛陈阿娇。
  李夜来微惊,似乎被内侍们的生拖死拽吓到了,拿着团扇掩了掩心口,瞧了一眼低头垂眸的卫子夫,道:“哪来的不长眼的小蹄子?姐姐贵人有大量,千万莫与她一般见识。”
  “说起来,姐姐是不用自罚这三杯的,还有人比姐姐更晚呢。”
  李夜来收回目光,用团扇指着韩嫣身边的空位:“卫将军可还没到呢,等他来了,我必替姐姐好好灌他几杯。”
  刘彻的目光漫不经心地飘到陈阿娇身上,道:“此酒甚烈,你慢点喝。”
  李夜来推了一下刘彻,娇憨道:“陛下偏心,妾刚才也喝了,还有卫夫人,卫夫人有着身孕,喝了两杯,都不见陛下这般关心。”
  韩嫣晃着着手里杯子,歪头看着刘彻。
  似是印证李夜来的话,卫子夫低低咳嗽一声,怯怯地看着刘彻。
  刘彻伸手把卫子夫面前的酒杯拿过来,一饮而尽,声音轻了三分:“都说了你有孕,不让你喝,你偏要喝——”
  酒水入肚,辛辣直通肺腑,刘彻的话却突然停住了。
  怀孕,曾是陈阿娇最为忌讳的话题。
  刘彻慢慢放下酒杯,余光瞟了一眼陈阿娇。
  陈阿娇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面色如旧,吃着侍女夹在她碟子里的鹿舌。
  刘彻手指微紧,岔开话题:“说起来,朕还未感谢表姐的马镫。”
  陈阿娇放下筷子,笑着道:“陛下严重了。”
  “匈奴一日不除,大汉便一日不宁。对了,陛下准备何时再对匈奴用兵呢?”
  她趁刘彻跟匈奴打仗无暇顾及到她的这一段时间,挣了不少钱。
  如今库里的钱都快堆不下了,再不用,就没地放了。
  只是这个用,需要刘彻拿点东西来换。
第14章 陈阿娇
  许是刘彻在朝会上受了不少朝臣们的气,听到陈阿娇提及对匈奴用兵,刘彻眉头微皱,声音低沉:“今日母后设宴,只为阿娇姐姐赠与李广将军的马镫。”
  言外之意,便是其他的事情都别说了。
  陈阿娇见此,便没再提。
  说起来是她着急了。
  国库无钱粮,她不来找刘彻,刘彻也会找她的。
  她等着便是。
  陈阿娇不再提匈奴,言笑晏晏吃酒夹菜。
  夜色渐深,宫宴结束,陈阿娇向如释重负的王太后道别后。
  王太后身边是刘彻。
  宫灯摇曳,刘彻眸色如墨染,看着她,似乎在想着说些什么。
  刘彻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身后的李夜来一手揽住了袖子。
  李夜来吃醉了酒,整个人没骨头一般地倚在刘彻身上。
  王太后素来不喜这种轻浮人,厌恶地看了一眼李夜来,扶着温柔敦厚的卫子夫,转身离去。
  李夜来摇摇晃晃,险些栽在地上,刘彻一手拦住她的腰。
  陈阿娇道:“李美人醉了,陛下还是早些安歇吧。”
  刘彻抬头,对上陈阿娇风轻云淡的脸,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曾经何时,她是最见不得他与女子亲热的。
  醉酒后的李夜来仍在痴缠,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刘彻张了张嘴,最终道:“表姐一路走好。”
  陈阿娇.点点头,转身上了轿撵。
  轿撵行驶在宽阔的宫道上,宫铃叮叮当当,和着禁卫军往来巡逻的脚步声,唱着宫中特有的动人歌谣。
  陈阿娇捧着小暖炉,盘算着增加盟友的事情。
  窦婴是外祖母的侄子,虽因立嗣之事惹了外祖母的不喜,可到底姓窦,又做过一段时间的丞相,在宦海沉浮数十年,比耿直的李广、轻浮的韩嫣,他更像一个好盟友。
  再加上窦婴与王太后的弟弟田蚡是政敌,她应是不难劝说他的。
  陈阿娇细细思索着,宫铃声中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音。
  夜这么深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宫中纵马?
  难不成又是韩嫣那个纨绔?
  陈阿娇这般想着,马蹄声靠近她马车后停止了,男子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阿娇。”
  普天之下,能叫她阿娇的男人并不多,除了不成器的父兄外,也就她整日里惦念着怎么弄死的那一位了。
  侍女掀开了轿帘,又惊又喜:“陛下。”
  秋风夜寒,陈阿娇手里捧着小暖炉,侧着脸看着纵马而来的刘彻。
  刘彻换了一身便衣,玄色衣裳,暗红罩衫陪着滚着金边的腰封,越发将他衬得威仪不凡。
  陈阿娇道:“陛下不去陪李美人?”
  随行而来的建章卫举着火把,刘彻在宫宴上没少喝酒,经风一吹,脸上泛着潮红。
  他印象里的陈阿娇一向强势,但现在,不知在宫宴上吃多了酒,还是旁的缘故,她整个人窝在轿里,软软的一团,小脸红红的,漂亮的眼睛因他的突然到来有着几分迷惑。
  刘彻的心一下子软到不行,声音都轻了几分:“陪她作甚?朕来看看你。”
  夜风透过掀起的窗帘吹进来,陈阿娇往狐皮大氅里缩了缩,刘彻见此,翻身下马,上了陈阿娇的马车。
  马车宽大,刘彻手长脚长也不觉得拥挤,侍女极有眼色地退下了。
  刘彻坐在陈阿娇对面,随手倒了一杯热茶,端给陈阿娇,眉头蹙了一下,话里似乎带了几分关怀之意:“你比以前怕冷了。”
  陈阿娇接过茶,慢慢地喝着。
  其实也不能怪她之前对刘彻情根深种,甘冒天下大不为帮刘彻夺皇位,刘彻细心体贴起来,怎是一个情窦初开的骄矜少女招架得住的?
  陈阿娇双手捧着茶,低头轻啜一口,道:“在长门宫那种地方待了那么久,身体怎能与之前相比?”
  刘彻握着茶杯的手指一紧,嘴角轻抿,半晌无话。
  马车里的空气似乎都陷入了凝滞。
  不知过了多久,刘彻才缓缓开口,道:“是朕疏忽了。”
  他看着陈阿娇,似乎在斟酌如何往下说。
  陈阿娇一笑,垂眸看着杯子里热茶的倒影。
  她的笑自脸上荡开,可眼底却是冰冷的。
  她道:“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情,我也有错。”
  错在瞎了眼,轻信了金屋藏娇的戏言,为着这句戏言,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不外如是。
  可更为讽刺的是,刘彻对她,并没有恩啊。
  刘彻微微一怔,随即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有生之年,阿娇竟然会对他服软?
  看来将她幽禁在长门宫并非坏事,最起码让她学到了不少。
  刘彻展眉一笑,道:“你说得对,都过去了。”
  “那日李广将军在众人面前说起你,说你变了许多,朕当时不信,今日一见,方知他此言不虚。”
  刘彻看着陈阿娇,笑道:“朕很欢喜你现在。”
  陈阿娇漫不经心地喝着茶,一边陪刘彻说话,一边数着时间。
  不知怎地,往日对她没甚耐心,说两句便要急匆匆离去的刘彻,今夜对她格外耐心,也格外的话多。
  就在刘彻兴致勃勃说着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着内侍尖细的声音,传入暖烘烘的马车上:
  “陛下,大事不好了!太后娘娘要杀韩大夫!”
  刘彻眼睛轻眯,浑然不见刚才的温和神色。
  陈阿娇犹豫了一下,道:“莫不是内侍传话传错了?舅母虽不喜韩嫣,但也没到对韩嫣下杀手的程度。”
  刘彻眼底满是雾霾,声音低沉:“朕去瞧瞧,外面风大,你莫着了凉。”
  陈阿娇.点点头,大脑飞快运行着。
  她不是嘱咐过韩嫣,让他收敛些,莫再触碰王太后的霉头吗?
  怎么还是被王太后寻到了错处,趁着刘彻不在要杀他?
  不对,韩嫣虽然不着调,可没那么蠢。
  陈阿娇拿起小暖炉,紧了紧身上的狐皮大氅,下了马车。
  内侍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爬在刘彻身边不住叩头,直说王太后要杀韩嫣,至于原因,他也不知。
  刘彻一脚踢开内侍,翻身上马。
  手指刚握住马缰,便听到陈阿娇催促建章卫下马的声音。
  建章卫下马后,陈阿娇上马,冲他一笑:“韩嫣多半是在宫宴上吃多了酒,这才惹怒了舅母。今夜的宫宴为我而设,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我若不去瞧瞧,也说不过去。”
  假的,她就想看看韩嫣在演什么戏。
  韩嫣危在旦夕,刘彻没有多想,点点头,纵马直往长乐宫奔去。
  长乐宫早就乱成了一团,死死护在韩嫣身边的禁卫军,王太后的怒骂,内侍尖细的声音,还有女子嚎啕大哭的声音,吵得人头皮发麻。
  刘彻阴沉着脸,大步走进长乐宫,看了一眼被禁卫护在中间烂醉如泥的韩嫣,向王太后见了礼,道:“母后,怎么回事?”
  王太后指使不动韩嫣身边的禁卫军,气得胸口起起伏伏,道:“你自己去问!我可没这个脸给你说这种肮脏事!”
  刘彻目光转向殿内。
  陈阿娇走到殿中衣衫不整的女子身边,俯下身,手指勾着女子的下巴,把女子的脸抬了起来。
  哟,原来是宫宴上讥讽她,被刘彻让内侍拖走的那一位。
  好像叫什么香来着。
  凝香半爬在地上,香肩半露,分外诱人,我见犹怜的眼睛越过她,直勾勾地看着刘彻,哭泣道:“陛下,陛下可要为妾做主啊!”
  好了,剩下的不用问,她也知晓了。
  陈阿娇侧过脸,看着刘彻有些发绿的脸,分外诚恳道:“陛下,我不胜酒力,有些醉了,能否先行告辞?”
  早知道是这种事,她就不来凑热闹了。
  她的话音刚落,被禁卫军护着的韩嫣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看到刘彻后,他不仅没有调.戏宫妃后的担心害怕,反而笑了起来。
  “陛下,你……你终于回来了——”
  韩嫣推不开禁卫军,便在禁卫军围成的圈子里一跳一跳地冲刘彻招着手,浑然没有发觉刘彻的脸色越来越黑。
  韩嫣口吃不清道:“陛下去了……哪?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陛下的宫妃找不到……陛下,都把我当成陛下了……”
  陈阿娇眸光微转,瞧了瞧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凝香。
  明明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呢,这会儿只剩下瑟瑟发抖了。
  啧啧,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些,王太后怎就选了她?
  但转念一想,又很快明白了。
  凝香殿前失仪,往重了罚,便是满门抄斩,可她若帮王太后办成了这件事,王太后酌情发落,兴许还能饶了她的家人。
  “陛下,妾没有,是,是韩大夫拉着妾——”
  “闭嘴!”
  刘彻突然出声:“拖下去,乱棍打死,族人全部流放。”
  凝香瞳孔骤然收缩,手脚并用爬到王太后身边,死死地拽住王太后的衣袖,不住道:“太后,您救救妾,妾是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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