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太阳升起[无限流]——赵安雨
时间:2019-10-24 08:45:59

  还有这等好事?叶霈也惊讶了,按照惯例,以往成功过的队员都在外围掩护指挥,老曹骆镔也是,韦什么丰哥对手下这么好?
  波浪卷被噎的说不出话,气得跺跺脚。“你随便吧!我把你当朋友,你~”齐刘海哼了一声,双臂抱胸:“算了吧,你这种大小姐,家里几套房子”
  叶霈忽然说:“娜娜,我们也算认识。你愿不愿意来碣石队?正式入队够呛,我给骆镔打招呼,你跟在外面;只要不出声,没太大危险--和咱们一起进来的中年女人也在呢。”
  不少散客都悄悄跟随在大型团队外沿,躲避一天天逼近的红褐藤蔓;遇到那迦的话,只要不危及自身,团队一般都会帮忙,毕竟闹大也会危及自身。晚餐众人聊天还说,有的散客经验足,又只图保命,平常给团队送礼聚餐,也算熟人了。
  犹豫两秒钟之后,齐刘海摇摇头,不肯看两人。“我现在很好,丰哥很够意思。你们走吧。”
  韦庆丰依然敲着那间紧闭的客房门,力道轻了些却一下下不停,有种誓不罢休的意思。旁边一个女生低声劝:“苒苒,莫苒?叫你吃饭呢,你也不能一辈子不出来吧?”
  回到走廊尽头的时候,两个男人低声谈笑:“莫苒够倔的,丰哥都带她闯宫了,还要怎么着?贞洁烈女啊?”另一个笑,“搁古代就能立牌坊了。你不知道吧,还撞过墙呢,把丰哥吓得。幸好天亮了,没死成。”第一个人朝中间望:“丰哥专等天亮前开干,听着都过瘾。”第二人咽口水:“我做梦都盼着阴历十五,进去就开搞”
  真恶心,“封印之地”里面可别被我遇到。叶霈心中发狠,朝着沙发里默不作声抽烟的樊继昌招招手,拉着波浪卷大步走远。
  还没出电梯,骆镔电话就到了,“我这边完事了,在哪儿呢?”
  大概满脸愤怒,片刻之后等在酒店吧台的骆镔一见她就面露诧异,招手叫来侍者才问:“怎么了?”
  泰国的酒嘛,上次来的时候尝过,两个女生没多喝,这次倒可以试试。叶霈望着水单有点眼花缭乱,好在常来常往的“印度通”来帮忙了:“这个还行。”骆镔点点某行英文,“适合女士,尝尝吧。”
  红酒和冰块上桌的时候,叶霈把刚才的事讲给他,尽量说的文雅些。骆镔显然听明白了,也尽量委婉地说:“你来的时间还短,又忙着到处踩点儿,别的都没顾上;等七月份一线天过了,慢慢就明白封印之地里面的事了。”
  也对,自己还算幸运,接连赶上两道关卡,队里有人等了半年呢。叶霈感慨着喝两口酒,打量着四周:红玫瑰和烛台把餐台装饰得分外魅惑,宾客衣饰富贵,侍者满脸笑容,数位裹着明艳纱裙、额头点着红点的女郎载歌载舞,裙摆飞扬如同鲜花怒放。“这里可真漂亮,听说还拍过电影呢,多住几天吧?”
  骆镔也看看周围调侃,“那是,队里可不能白收咱们的钱,对不对?”
  说说笑笑两杯酒下肚,时间不早了。晚课还没练,叶霈有点等不及了,摆弄着手机,“骆队,指示呗。”
  这话把骆镔说愣了,停了停才问,“什么?”
  指指打开记事本的手机,叶霈奇怪地说:“你们不是刚开完会?有什么安排?”
  晚上和张得心团队聚餐,席间大家还夸她和桃子身法好,八成有什么艰难任务要分配,叶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骆镔“唉”了一声,挥挥手笑道,“哪儿那么多安排。老于混了三、四年,比我们都有经验,明天他给大家开会,到时候怎么配合怎么来听他的。我就是,这几天有点,到处折腾,难得清闲一会儿。”
  也对,又安排队伍又联络友军,还得商量协调几天后的作战计划,就算钢筋铁骨也不可能时时绷紧弦嘛。叶霈有点佩服,“那你悠着点。哎,什么时候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这自然是客气话,骆镔却没接,盯着满满的酒杯发呆,忽然端起咕嘟嘟喝了,又倒了一杯。
  酒入愁肠?6月19号他在外面吸引那迦就好了,压力比我们还大?叶霈想不明白,忽然灵机一动,因为也即将“闯宫”的瑶瑶?“骆驼,你放心。”她很够意思地打包票,“只要李俊杰ok,瑶瑶遇到事的话,我肯定搭把手的。”
  骆镔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沮丧来形容。他搓把脸,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晃晃瓶子,“叶霈,有件事得说清楚。瑶瑶跟我,就是普通朋友,队友,没别的--起码我这儿没有。”
  没有就没有呗,干嘛这么隆重?叶霈不知怎么有点狼狈,莫名又有点轻松:原来他和瑶瑶不是一对。
  他倒满一杯酒推到面前,声音有点不自在:“今天就是,想和你,坐会儿。喝点儿。”
  邻桌是一对白人情侣,交头接耳说着情话,男人拈起一朵红玫瑰叼在嘴里--收回视线的叶霈发现,自己这桌也有玫瑰盛开着。
  他喜欢我?
  脸颊隐隐发热,悄悄瞄过去,骆镔满脸严肃地盯着玻璃杯,仿佛有人要抢他的酒似的。
  这个人还是很靠得住的。她又望过去一眼,对方鼻梁高挺,下颌线条鲜明,眼睛不大却很有神--长得也挺帅,叶霈忽然想起二月份初相逢,一墙之隔便是巡视的那迦,自己也这么打量过他
  “对了。”骆镔忽然想起什么,恢复成平日谆谆提点、讲述经验的样子,朝她摊在面前的手机示意:“你还真得记下来。”
  几天之后就是正日子了,叶霈连忙收敛心思,按亮手机。
  “我给你的莲叶,知道在哪里吧?”
  他说的是两片掌心大小的碧绿叶子,叶霈早问清楚了。“嗯,宫殿地下三层,有迦楼罗的地方--想要的人很多吧?”
  骆镔笑了,“那是,封印之地没医没药,这玩意可是能救命的。你记着,地面这个位置”
  他拿出带来的纸笔画了幅草图,着重标记清楚,交给她才感慨:“抢的人太多,够呛能拿到,别贪心,不行别硬抢--我当时和大鹏一块儿,还跟人拼了半天呢!”
  能救命的奇珍异宝,人人心向往之。叶霈仔细记住,收好图纸;又听他感叹“还有四脚蛇”便抢着答:“这个你放心,见到它们我就拉着李俊杰跑路。”
  好像也不太对。骆镔用手机打开图片递过来,是把锋利的反曲刀:刀身弯曲狭长,刀肚较宽,刀柄处有道血槽。
  是他在“封印之地”里的武器,两把黑刃弯刀。上月阴历十五叶霈拿过来掂量过,厚重而锋利,两把是一对,对付那迦威力巨大,可比她自己长刀厉害多了。
  骆镔点点图片,“廓尔喀刀,又叫狗腿刀,尼泊尔那边的雇佣兵都用这个,快得很。你猜猜,我那两把怎么得的?”
  难道?叶霈倒吸一口凉气,比了个四的手势,果然骆镔点点头,神色郑重地说:“去年遇到的。当时人多,合力把四脚蛇弄死,这两把归我了;当时它手里还拿着一把长斧,也是黑的,一队丁原野收了。”
  富贵险中求,叶霈脑海忽然涌过这句话,不知怎么联想到刚才劝齐刘海的“散客”理论:“等等,骆驼,我有个想法。”
  “你看,要是随便找个角落藏着,只要不闯宫不走一线天,也不容易死;可想要离开这里,就得拼命了,还有四脚蛇。”她胡乱敲着骆镔的手机,“这算什么,付出越多,回报越大?”
  又不是拍《蜘蛛侠》电影,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骆镔呵呵笑着,一副“别管那么多”的模样,也敲敲手机:“这都是后话,先过了一线天再说。平常见到四脚蛇,肯定没人招惹;皇宫里头可没地方躲,何况不仅一只。记着,见到它你就跑,跑得越快越好;要是大部队真把它围了,自己人也在,你再看看情况,千万别贪图它手里的家伙,万一把自己搭进去就完了--家伙哪儿有命值钱?”
 
 
第26章 
  2019年6月, 新德里
  “我相信,在座的大部分同仁都已经观察过皇宫。”于德华像位大学老师似的用黑笔指点荧幕中央、皇宫周边两寸左右,紧接着挪到边缘:“还有不少人到达这个位置, 距离宫殿只有几百米。请看!”
  第二张地图出现了,皇宫所在广场边缘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座大型庭院, 此时显出四尊金灿灿的金翅迦楼罗像, 正好和各方城门连成一条直线。
  上月阴历十五, 我们就见过西边那一尊, 坐在下面的叶霈心想。
  从东门到西门横拉一条直线,把整座古城划分成两半, 地图左下方也就是西南方向, 标着老曹, 旁边一块区域属于张得心,接下来是占据最大地盘的于德华, 最靠近右下方东南方位的则是韦庆丰, 这便是华裔团队势力范围了;北方则被印度裔和外国人占据着。
  于德华指着皇宫下方、也就是正南那座庭院, 声音从未有过的郑重其事:“6月19号,月亮升到头顶之前, 参加闯宫的一百多位兄弟必须赶到这里, 甭管干活的还是搭车的,过时不候。”
  “北边人在这边。”他指了指皇宫上方,也就是正北方向庭院。“四只队伍里面,所有不能打的,手无缚鸡之力的都给我藏起来, 该藏在哪里藏在哪里,队长安排好,6月19号直到天亮之前都不要冒头不要动弹,听清楚没有?”
  在座不参与“闯宫”的忙不迭点头。
  “其他已经闯过宫、又能打的兄弟们,看清楚各队待的位置,分成两拨。”于德华又指指地图下方四个隔开的鲜红标志,“等到月上中天,我和北方人发了信号,第一拨就敲锣打鼓摔刀子,能喊多大喊多大,唱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然后撒腿就跑。”
  这位队长太有个性了,尽管情势严峻,叶霈依然想笑,满面紧张的李俊杰也苦笑两声。
  于德华也哈哈大笑,伸着胳膊动员:“同志们,这不是开玩笑的,你们多吸引一只那迦,闯宫的兄弟们就多一分安全哪!当然话说回来,大家量力而行,保证好自己的安全,也不能太过大公无私--你喊过去十只八只那迦,你自己就死掉了嘛”
  会场开始哄笑,有人拍着巴掌。这人身手看着一般,不过人缘颇好,来得又早,人又幽默,难怪能当队长。
  “好,静一静,听我说。”于德华笑眯眯挥手示意,“第一拨兄弟很可能跑出去很远,能脱身的就绕回来,脱不了身的就算了,就地躲好,安全第一;第二拨人守在皇宫外面标记这里,观察形势,时间差不多了就要再发一次信号,告诉皇宫里兄弟们:不管得手没有,赶紧撤退,过时不候。”
  “这个过时不候不是我们狠心啊,真的,时间太长我们兜不住的,只有死伤更大。”于德华一副“我很团结友爱”的样子,尽职尽责解释:“多长时间?最多一个小时,只要按时出来,安排在门口的人就会接应大家,尽快撤退到安全区域。如果拖到最后你不走,就算天亮了活下来,下次阴历十五,你一出来还在皇宫里,身边一百只那迦,还是死路一条嘛。什么,看着有点难?”
  “这句话当时我也对前辈说过,啊,我是15年进来的,我前面的人也是用这个方法通过关卡的,看着很危险,只要服从命令听指挥,每年都有一大半人可以通过,当然运气也很重要。真要想万无一失,就不要闯宫了,来来,钱退给你们。”他笑眯眯摊着手,指指老曹骆镔、张得心木头、韦庆丰等人,又指指自己团队副手,“你们各队领袖也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信可以问问。”
  “好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太具体的我也回答不了大家,毕竟一百多号人,我只有一张嘴嘛。”他体贴地翻出下一张图片,指着上面三个问题:“知道你们不放心,我重点解答一下:第一,如果我们这边吸引那迦,北方人不配合怎么办?那迦都杀我们来了?哎呀,问得好,我要说一下,首先我们是有人质的,比如我队里张老兄,老曹队里王老兄,老张丰哥队伍都会出一个人到北方人那边去,北方人那边也会有四个人过来,就像和亲一样,谈谈情跳跳舞。6月19号那天,没问题就各归各队,有什么问题就杀人质”
  底下一片笑声,被他点名的王瑞几人也大笑。
  “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况没有我们这一百多人,北方人也进不去嘛,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第二,关于皇宫我就不再啰嗦了,地图什么的各队都有,没有到我这里复印一份。我最后重点讲一下经验,没什么难度,直去直回,千万不要落单,不要个人主义,对吧,和搭档队友手拉手心连心,起码要十个人以上才相对安全。”
  “第三,出于保护客户的目的,避免个别保镖同志不出力干活儿,我们要强调一下。”于德华朝着坐满客户的角落笑笑,表示替他们做主:“如果客户和保镖双双平安归来,那么五百万都给保镖做酬劳;如果客户死亡,很抱歉,保镖只能拿到一半钱,两百五,哎,这个数字不吉利。如果客户归来,保镖死亡,那么客户也要给保镖一半钱当做安家费--我们是非常有人情味的!”
  几十个小时之后,跟着队友长途跋涉赶到“封印之地”中央广场南侧庭院的叶霈慢慢调匀气息,从墙后伸出脑袋张望。
  血月当头映照,给广场中央那座漆黑皇宫披上一层薄薄血雾。依然是上次见到的模样,黑漆漆的宝石仿佛怪兽眼睛,圆形穹顶方形廊柱,重重叠叠门窗,周围是一圈长蛇般狭长的溪流,两侧大树无风自动。
  有点像黑暗版本的泰姬陵,叶霈想,或者说,泰姬陵的倒影?
  正南庭院相当几座普通庭院大小,足足容纳一百多人,不过人太多也不方便,“碣石队”落脚的地方是西侧数十米外一处稍小院落。
  摸摸腰间缠着的绳索(红褐藤蔓),背后两把长刀,腰间两把短刀,右腿绑着一把匕首,叶霈放心不少,打开背包查看:里面塞满充当绷带的软布,底下有个藤蔓编织的小袋,乱七八糟的零碎。摸摸怀里,骆镔上次给的两枚莲叶都在,小心翼翼收好。
  身畔同伴也各自做最后准备,有点像高考前临阵磨枪:桃子不停压腿抻筋,看得出有点神经质;坐在墙边的樊继昌很是镇定,嘴里不知嚼着什么;猴子套着一件那迦穿的盔甲,居然还能正常行动,叶霈很是佩服:那玩意结实是结实,真的很重。
  保护对象李俊杰对天双手合十,叶霈有点奇怪:他不是信上帝么?波浪卷紧张地用指甲划墙壁。上次和叶霈桃子等人共同行动的一个是老石,另一个老孟就是没穿裤子跑了半晚的人,不时东张西望。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