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太阳升起[无限流]——赵安雨
时间:2019-10-24 08:45:59

  李文轩把笔往桌面一丢,忿忿道:“有道行的就是不一样。他妈的,这俩玩意闲的没事干斗来斗去,不知斗了几千几万年,也不知怎么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偏偏把我们这些凡人扯进来。从1999年开始,这条蛇把我们弄进来,遍地蛇人四脚蛇,打算弄死吃喽,这只鸟够义气,先是生生推迟半宿,又往外拉扯我们。拉扯就拉扯吧,还非得设立三道关卡,马勒戈壁的。”
  1999年初次从骆镔那里拿到“碣石队”资料的时候,叶霈就钻研过,口耳相传,最早记录进入“封印之地”的人们就在1999年。
  记得她问过骆镔,这个年份有什么含义?骆镔答,叶霈毕竟年轻,他这个80后知道一些:1999年世纪之交流传不少谣言,西方流传末日论,什么恐怖大王从天而降,圣经预言,国内则盛传《推背图》,神神鬼鬼的众说纷纭,闹得人心惶惶。
  “行啦,说白了也就这点事。”他拍拍手掌,满脸鼓舞地望着面前数十张既紧张有期待的面孔,“按照老规矩,今天能坐在这里的,最次都是通过了一线天的,还有不少过了捉迷藏,千辛万苦千难万阻,离胜利只差一步。”
  “统计一下,通过捉迷藏的,也就是大功告成的哥们们,把手举起来。”
  骆镔捏捏她手掌,率先举起手臂,叶霈也跟着照做。仔细数数,“碣石队”新老队员共有十三人,自己两人和大鹏猴子、丁原野王瑞刘文跃等等,新加入的河马板砖,还有几位老队员。“佐罗队”也差不多,张得心木头都在其中,上次帮过樊继昌忙的赵一轩和钱蒙也在。“天王队”就少的多了。
  再看北边联盟,原本人数比南边四队多些,可惜临近年底,接连遭遇水兽,人手折损不少,加上四位队长,共有将近五十个人。
  “加上没来的韦庆丰他们,也才不到一百个。”李文轩忽然有些感慨,叹着气看看身边罗兴,“和我们那年一样。封印之地差不多一千人,能过三关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他又挥动胳膊:“闻到过七宝莲云雾的,别动,其他人放下吧。”
  绝大部分手臂都落回原处,只有少数□□:闯宫没有人数限制,大可以多多益善,每年七宝莲却只有三棵,个别时候甚至只有两棵,竞争太激烈了,北边联盟甚至不惜发起偷袭。
  “十一个。”他望了这边一样,又喊:“行了,互相看一眼记清楚,很不错了已经。最后一步,当年通过捉迷藏的别动,其他的人放下吧--记着,不管正月十五还是六月十五进来,都是当年啊。”
  截止到六月十五,自然是接连“闯宫”“一线天”的期限,下半年进入“封印之地”的人们只能等待第二年了。
  咦?大鹏和骆镔先后放手之后,叶霈惊讶地发现,南边联盟的居然只有自己?北边联盟也只有一位陌生的褐发白人,看起来三十多岁。
  尽管昨晚已经告诉队伍,会议室诸多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的时候,叶霈依然有点紧张,听李文轩大声说:“劳驾站起来”便放下茶杯起身,骆镔轻轻拍着她膝盖。
  “okok。”李文轩自己也溜达来溜达去,兴奋地说:“公牛队的罗斯福,碣石队叶霈,真牛b。再多说一句,除了这两位,有没有没闻到过七宝莲,也是当年就通关的?”
  这回起身的是猴子和“巫师队”金头发琼恩,后者算是半个熟人,和奥朵是搭档。
  李文轩一副功德圆满的模样,“行了,如果今年运气好,降龙杵冒出来,这四位优先尝试,肯定有能拿起来的人,叶霈希望最大--什么?降龙杵怎么弄出来?哎呀,兄弟你可把我难住了,哈哈,你可以问罗兴,从2012年到现在足足七年,不停的有人问,你们怎么把那玩意召唤出来?到底干了什么?”
  “兄弟们,我们也不知道哇。”他无可奈何地摊摊手,表示绝无藏私:“老罗2009年就进去了,整整三年,前两年都不行,鬼知道怎么回事,2012年降龙杵就冒出来了。足足好几百人,说不定谁干了点什么,或者无意中弄死哪个怪物,搬开哪块砖,踢倒哪个火盆,墙角撒了一泡尿,这都说不准,根本莫名其妙。”
  “行吧行吧,实话实说,确实还有种说法,是我把它引出来的。”李文轩收敛笑容,神色逐渐严肃:“兄弟我是2012年初进去的,和叶霈罗斯福一样,先是夺到七宝莲,又在年关之前通过捉迷藏。降龙杵冒出来那天,别人想拿,重得像座山,在我手里却轻得像羽毛,老罗拿着就像麻袋,是吧?”
  一直默默听着的罗兴哈哈大笑,补充道:“没错,我是2009年正月十五进去的,没能抢到七宝莲,倒是当年十一月十五就通了关,算是快的。降龙杵我拿着沉了点,勉强走得动,嗅过七宝莲的比我费点劲。”
  “明白了吧?”李文轩切换图像,换到一副单独的迦楼罗雕像,只见这只金翅鸟双翅大张,眼如金铃,着实神威凛凛。“迦楼罗和摩睺罗伽相生相克,年关那天,摩睺罗伽从地里冒出来,迦楼罗却不知怎么的出不来,只能想方设法把降龙杵送出来。”
  “降龙杵这玩意,只有和迦楼罗缘分深的人才拿得起来,别人没戏。谁缘分深呢?这又不是相亲,哈哈。”他开句玩笑,却没人跟着笑,只好继续:“七宝莲是一个,考验运气身手,团队协作也都在里面了。我闯宫那年,明面只有两棵,当时几队把地窟都快翻过来了,还是没有,临了要走,我忽然感觉脚底下发空,果然,里头还藏着一棵。”
  他看看叶霈,显然听说过她从墙里挖出第三棵七宝莲的经历,“还有就是捉迷藏。捉迷藏失败一次两次很正常,关键在于迦楼罗出现的频率;很多人失败一次,人家就飞没影了,大半年不露面,急的抓耳挠腮。失败之后立马第二个月还来的,别的不说,迦楼罗肯定瞧他顺眼。”
  这么说我应该很有希望。叶霈想起“闯宫”那晚,周围人来人往,火光动荡不定,被黑蛇盘绕其中的金翅鸟不言不动,眼睛却望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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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2009年1月6日, 新德里
  我真的和迦楼罗有缘分么?
  就像好莱坞电影,配角纷纷倒在成功的路上, 反派死于话多,只有主角单枪匹马拯救世界, 抱得美人归--就像钢铁侠和蝙蝠侠?
  师傅常说,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顺水行舟自然事半功倍。如果这两位过来人说的没错, 迦楼罗选择我的原因是什么?我是练武之人?可骆驼大鹏丁原野也是好手;我杀了不少那迦?同伴们也没少殊死搏斗啊?迦楼罗是金翅鸟?算了,我可连鸟也没养过。
  台上被众人七嘴八舌提问“降龙杵到底在何方”的李文轩头大如头,唾沫星子喷的老高,“行了,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哎呀, 哥们们, 你们想想,2012年皇宫地窟明面只有两棵七宝莲, 第三棵是我找出来的, 今年那个叶霈不是也从墙里挖出一棵吗?我年初进的封印之地,十一月就通过捉迷藏了,快不快?叶霈和那位猴兄弟不也一样吗?”
  周围人的目光集中在叶霈身上, 不少人回头盯着她,就连猴子也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被围观了。
  “依我看,今年希望很大, 等着吧,过几天夜里头,只要听见迦楼罗在头的口干舌燥,捧起茶杯呼噜噜一大口,手指在面前比划一大圈:“就轮到你们拼命了。只要齐心协力把降龙杵从皇宫运出来,再弄到塔顶,居高临下把大长虫弄死--兄弟们!”
  说到激动之处,这位昔日轩辕队队长蹭地跳上桌面,扒开上衣转过身去,指着自己白花花肉滚滚的背脊:“瞧见没有,使出爬雪山过草地的劲头,好日子就在前头!”
  曾经附骨之疽般附在他背脊正中的一鸟一蛇早已杳无踪影。
  我们也能脱离苦海,再也不用每逢阴历十五去“封印之地”报道--万一我失了手,或者能力不足,没能除掉那条大蛇怎么办?
  望着周围人激动的目光,她忽然掌心出汗,超级英雄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骆驼,要是我~没能搞定,那~”
  “不是还有猴子他们吗?”骆镔把头凑过来,话语轻松,拍拍她胳膊:“再说还不一定呢。去年我和大鹏也跟你似的,上来就被这哥们点名了,加上去年没有直接通过三关的,我俩还挺激动,听他说什么只要闻过七宝莲云雾的,都能拿得动降龙杵,顶多就是沉点。”
  明知去年并没有奇迹发生,叶霈依然好奇,“后来呢?”
  骆镔摇摇头,自己也觉得好笑:“后来?我和大鹏觉都没睡好,还弄了点雄黄什么的傍身,结果呢?长虫倒是出来了,降龙杵的影子都没看见。叶子,这哥们年年都是这一套,丹尼尔和老张接连听了三、四遍,耳朵都磨出茧子了,也没遇到过真家伙,咳。”
  听起来不太吉利,叶霈揉揉太阳穴。仔细想想,与其担心自己令同伴失望,还不如希望今年运气好,降龙杵真能冒出来。可惜希望渺茫:1999年到现在足足二十年,也才成功2012年那一次而已。
  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于是聚餐的时候,叶霈已经把降龙杵七宝莲什么的抛在一旁,和谢岚低声讨论着春节聚聚;仿佛计划定下,大家就能齐齐整整过大年一样。
  “莫苒明晚请客,她和昌哥扯证了。”琥珀色的黄油烤鸡端到面前,叶霈正随意翻着微信群,“给你说了吧?”
  刚刚点了杯红酒的谢岚把餐巾铺在面前。“老张不去。霈霈,老张后悔了,说,不管莫苒的事就好了。”
  哎?叶霈惊讶地望着她,几秒钟之后心底发沉:对于自己桃子猴子,樊继昌是并肩战斗的伙伴,骆镔和大鹏欠他的人情,对于张得心则没什么交情;“佐罗队”肯派人帮忙,也是看在骆镔面子,想不到
  “老曹的事,不能怪昌哥,更怪不着莫苒。”她皱着眉头,回头望向另一个角落的莫苒和樊继昌,低声替伙伴们辩解:“昌哥和韦庆丰单挑,赢了的带莫苒走,所有人都看着呢,韦庆丰这人不讲江湖规矩”
  “不是规矩的事。”谢岚粗暴地打断她,眼泪不停打转,“昨晚我和老张谁也没睡,他,他后悔的直哭,说要是没有莫苒,老曹也不会死。”
  如果换成骆驼叶霈默然,望向两米外的另一张餐桌,南北几队正副首领和李文轩罗兴团团围坐,低声谈笑。
  虽然略带憔悴,张得心目光依然锐利,“老唐怎么没来?有日子没见,还说和他喝几杯。”
  大概也是2012年的先行者吧,叶霈想。
  果然李文轩指指手机:“老唐媳妇怀老四,马上要生了,脱不开身。”
  对于混迹“封印之地”的人们来说,“怀孕生子”是个有些忌讳的话题,张得心笑了笑,自顾自吃菜。
  场面略微尴尬,李文轩放下筷子,对骆镔举杯:“骆老弟,真看不出来,原来是个情种,为了姑娘,命都豁出去了。昨天来之前我还和老罗说,换成是我,让我再走一趟一线天,腿肚子非得抽筋不可。还是年轻呐”
  骆镔呵呵笑,回头望了叶霈一眼,“哪儿有工夫想那么多?我自己也后怕,也就是运气好。”
  木头吹声口哨,“什么时候办事儿啊?兄弟们给你们捧场。”朱利安也凑热闹,用力拍巴掌。
  “也就今年的事儿。”骆镔满脸笑意,痛快地挥挥手:“到时候给各位下请帖,西安和南昌,能来的都来,酒管够。”
  这个家伙~我可没答应嫁给他,叶霈脸颊发热,盯着面前餐碟,想起无尽黑海汹涌澎湃的波浪。谢岚低声笑:“想要什么礼物?”
  “老李,你记不记得,咱们那年也有个哥们,和骆驼似的?记得姓王。”罗兴忽然说,用追忆的目光望着天花板:“当时为了他一个新交的朋友,姓什么我忘了,也和骆驼这回有点像:都走到西边城楼了,搭档被泥鳅弄死了,没辙,姓王这个哥们就陪着朋友上去了,还真过了。”
  还有这种事?叶霈睁大眼睛,想起银白浮桥尽头,迦楼罗脚下那棵无风自动的七宝莲。事关重大,又恰逢年底,这个秘密两人谁也没说,生怕引来别人的觊觎。
  骆镔已经问道:“姓王的那人呢?请出来聊聊,同命相连啊。”
  这回轮到李文轩叹息了。“没出来,十月份就没了。遇到四脚蛇,和他那个朋友一块没的,临死把四脚蛇也砍成两截,被后面赶过去的人弄死了,算是没白死。”
  那棵七宝莲也没能保住他俩的命么?大概兔死狐悲,叶霈有点心酸,把餐叉放回原处,什么也不想吃。
  接下来的话题围绕三天后的作战计划打转,这不算秘密,南北联盟也谈过数次,李文轩只强调一个原则。
  “兄弟们呐,兄弟我就一句话,团结。”像所有70年代生人一样,这位昔日轩辕队长像位语文老师或者工会主席,口号张口就来:“来来去去生生死死,总共一千个人,无非分几种:第一种,新人,填补上月死人的空缺,啥都不懂,上来就被泥鳅弄死;第二种,客户,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动,还得分出人手护着,第三种才是能打的,也就这么多。”
  李文轩的目光在面前将近一百位通过三道关卡的人们和另外一百多位通过“一线天”的人们身上缓缓流过,有怜悯,也有庆幸,更多的是悲哀和叹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老曹死了,于德华死了,这还是有名有姓的团队首领,崔阳这种高手也能在人们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更多的人们则无声无息地消逝在古城中,尸骨逐渐腐朽。
  重温噩梦并不是美好的事情,他的很多同伴旅居世界各地,不愿提起“封印之地”的事情;只有他和几位伙伴,每年年底还和奋战着的后辈们聊聊天,喝喝酒,算是最后尽一把力。
  “各位,承蒙各位叫我一声前辈,我也倚老卖老,每年都啰嗦几句。”李文轩喝的有点多,白胖脸红彤彤的像个大桃子。“丹尼尔,老丹,哥们要说你两句,今年六月份你那事办的不地道。”
  足足混迹“封印之地”四年,光头丹尼尔中文说的不行,听懂七、八成还是可以的,脸色立刻一变,酒杯往桌面一墩,琥珀酒水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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