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外援么?多些帮手总是好的。另外我们在这些人眼里像疑难案例,中了病毒的小白鼠,希望他们有办法帮我们逃出苦海,叶霈苦中作乐的想。
回到地下室,角落里的骆镔正和道士攀谈,听起来对方师承龙虎山,天师嫡传弟子,和沈百福颇有交情。
下午茶时间到,佣人推来餐车,无非是些汉堡、三明治和意面披萨;除了矿泉水和龙井、普洱,居然还有西藏奶茶和酥油茶。小柏像位货真价实的西藏姑娘捧出一个大茶壶,梁瑀生连忙过去接在手中,朝空茶杯倾倒--这人手臂很稳,偌大茶壶沉甸甸,却丝毫没有颤抖。
奶茶咸津津香喷喷,喝惯了网红奶茶,倒也很新鲜。桃子正在窗边闲眺,她端一杯走过去,压低声音:“喂,你说,这次灵不灵?”
桃子接过茶杯,半天才说:“这群人有点真东西,问题吧,龟儿子长虫也不是吃素的。”
咦?别墅外面葱葱绿绿,有几个蓬莱的人歇脚侃山,沈百福也在。低头点烟的间歇,他忽然使劲拨拉脑袋,又像驱赶苍蝇似的挥舞手臂--什么也没有啊?
叶霈睁大眼睛,盯着他脑袋乱蓬蓬的像鸡窝,就像被什么动物又抓又啃似的。
“师姐。”小琬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畔,低声说:“有两个怪东西满天乱飞,有点像老鹰又有点像鸽子,可又不是。”
论起眼力,叶霈不如小琬,比普通人可强不少;可她屏息凝神望了好一会,却什么也看不到,想了想才说:“师妹,这些人很古怪,我们不要得罪,过了今晚再说。”
小琬点点头,远远望着狼狈不堪的沈百福,面色凝重。
太阳逐渐西斜,阳光透进玻璃打进室内,紧接着被厚厚窗帘遮挡住。
和蓬莱众人相比,两队人马明显开始紧张,聊天声音小了,不时有人神经质地咳嗽。
卢文豪走到房间前方,指指刚被同伴们抬进来的长椅,大声说:“行了各位,该进厕所的进厕所,时候差不多了。”
捧起冷水洗把脸,把浸湿的黑发挽到耳后,叶霈朝镜子里的自己笑笑,鼓了把劲:希望沈百福的佛珠这次能行。
骆镔靠在走廊抽烟,平时还好,越是关键时刻越离不开烟草。回去的时候十指相扣,叶霈轻轻倚在他肩头。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登上椅阵顶层,叶霈可比上次轻松多了。骆镔提前和队员换了个位置,只比她低一层,伸手就能触到。小琬则事先问过,听说自己也能进,高高兴兴跃到叶霈身畔盘膝而坐。
等到一百多人踏踏实实安置,卢文豪带着同伴,捧着几个木匣子放在椅阵的东南西北方位,打开匣盖,叶霈居高临下看得清楚:两把剑柄镶着红绿宝石的短剑,一把剑柄镶着蓝宝石的长刀,一串雕成莲花的墨绿念珠,一个挂着金铃铛的玄色御守,两根仿佛白银铸就的羽毛,一尊古怪的佛像,还有几页古朴焦黄的旧书。
都是极其珍贵的宝物,叶霈本能地想,见到高僧的时候愣了愣:迈到椅阵正中的沈百福双手握着一柄长长宝刀,剑鞘古朴,显然是有年头的古物。
“杀气好重啊。”小琬喃喃说。
都是有故事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叶霈想。
眼见时候差不多,卢文豪打个手势,日光灯顿时灭了,只剩四角应急灯。
只见沈百福从怀里掏出个小小锦囊,里面是一串婴儿才能佩戴的琥珀佛珠,双手握住默念几句,嘴皮微动,佛珠霍然飞起放大,云彩似的将众人牢牢笼罩在其间,璀璨耀目令人不可逼视。
真乃神物。叶霈低声说:“怎么样?厉害吧?”小琬嘻嘻笑,把嘴唇凑到她耳边,“师姐,这串佛珠叫沈天奇。刚才这个和尚说,沈天奇沈老兄,上回你不给力,人家牺牲十三个,这回你争口气,别掉链子行不行?捏死阿三那边的妖怪还不跟玩儿似的?最后他又喊了一声沈天奇。”
沈天奇?佛珠有名字?还是附身在上面的神祗菩萨,罗汉圣君?叶霈想不明白。
沈百福左右望望,见所有人都被包裹在金光里头才松口气,对骆镔和张得心说:“各位,我们前几天聚会,专门研究过你们这个事。还是上次说的,每逢阴历十五,你们魂魄会被召唤出去,前往你们说的封印之地。我挡挡妖魔鬼怪还行,活人生魂从里面往外跑可是头一次,哎,确实没防住。”
他有点歉疚地挠挠头,握住手中长刀指指佛珠四面八方诸多物品,“我们压箱底的家伙都在了,待会那位道士再画个符,还有俩也就差不多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能行当然最好,如果再不行,他们也束手无策了。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抱着希翼,又怕再次失败,重重叠叠的椅阵一片沉寂。
“师姐你冷不冷?”不知过了多久,小琬突然问。
冷?侧头看看,师妹和自已一样,穿便于行动的深蓝运动装,室内也有空调,怎么会冷?见小琬望向脚下,又看看墙壁,她灵机一动:“是不是?”
小琬郑重点头,“好多个,像冰块一样。”
一定没错,是老孙老马驭使的渔翁鬼和吊死鬼!记得它们靠近的时候,自己周身血液都要冰冻了。师妹耳聪目明,感识也比自己强多了,居然感到藏在地底的鬼魂。
那一瞬间,叶霈有种强烈的直觉,眼前十多位蓬莱公司的人(后来又来了几个)都有属于自己的往事,都能驭使一位来自幽冥地府的鬼魂,且完全不同:那个小柏是什么鬼魂?梁瑀生呢?
最初的兴奋雀跃之后,大家尽量在椅子上躺得更舒服些,有的念着阿弥陀佛,有的商量万一不灵怎么办,还有不少把希望寄托在沈百福身上。
打开微信,某个新加入的“年关”群不少新消息,大多是不在现场的李文轩发的。这位2012年的先行者再次强调,该联手联手该杀敌杀敌,太过危急就冒险躲进红褐藤蔓区域,撑过一时再出来,千万不能耽搁;皇宫也是危险之地,被长虫逼急了可以进去,千万看好时间,石柱上的毒蛇落地可就出不来了
林林总总絮絮叨叨,是个热心肠,叶霈很是感激。粗粗望去,都是通过前两道关卡的队员,大部分在身旁。
末了,李文轩又叮嘱,如果运气好,降龙杵真的出现,千万把所有事情都放下,冲进皇宫把降龙杵拿到手,再奔孤塔,胜败在此一举,一个字,拼了。
说的和真的似的。叶霈弯腰朝下方嘀咕:“我高考都没这么紧张。”
骆镔呵呵笑着,也不管左右都有人躺着,握住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亲。几米之外,莫苒和樊继昌并肩而卧,闭着眼睛什么话也不说。
月亮向着头顶冉冉升起,洒下片片清辉。卢文豪喊一声:“ok了,道长请吧!”
只见那位龙虎山弟子脚踏北斗方位,双手掐诀,连迈七步,大喊一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疾~”
一道有形无质的赤金符咒从他面前陡然浮现,篆文古朴难以辨认,形如宝塔,巍峨不动。
“今天开眼了。”叶霈深深吸口气,一夜之间见到佛道两家真传,真是难得机缘。
低声哼着“浪奔浪流”的小琬盯了好一会儿,从身前拎过背包,取出两根用布裹着的长长树枝递过来,又从怀里摸出一把手掌长的短剑。
天灵灵地灵灵,观音菩萨如来佛祖,看在这么多宝贝灵符份上,可别让我们再被召唤走了,叶霈握紧雷击木和鱼肠剑--师门记载,两件宝贝联手便能驱妖除魔,希望是真的才好。
这个愿望分外强烈,以至于时间到来的时候,叶霈紧紧闭上眼睛,雷击木另一端伸到下方递给骆镔,手心里的师妹手掌也紧张出汗。
成了么?我们
一只手掌在她肩膀一拍,力道不小,能分辨出是桃子--叶霈一颗心立刻凉了。桃子在下层边缘,压根碰不到自己,除非被蓬莱的人拉出椅阵。
睁开眼睛,这里是二队落脚庭院隔壁,上月手掌受伤的自己随时准备离开。站在面前的赫然是个血淋淋的活人--她本能地朝后退两步,刚拔出焦木剑就停住了:是桃子。
厚重鲜血裹着他全身,似乎能拧出血水,又似乎血液透过肌肤蒸腾而起。叶霈下意识看一眼自己,发觉一模一样,被血光重重笼罩着。
抬头望去,月亮也是血淋淋的,似乎随时从夜幕泼洒大片血水,令人不敢直视。
行了,我命由我不由天。她伸出手掌和桃子相握,佛道也好宝贝也罢,外力帮不了我们,生路就在背上。
希望既然破灭,她反而发起狠来:都说年关难过,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求新文预收 末世拯救战神
2029年,华夏最后一个大型幸存者据点被潮水般涌来的丧尸攻陷了。
逃到屋顶的雷珊眼看朋友一个个死去,回忆着过往,结束自己的生命。
睁开眼睛,发现回到2019年灾难发生那天,自己才23岁。
一切好像还来得及。
必须拯救五年后被恶徒害死的北方据点首领--幸存者口耳流传,如果这位被称为战神的首领活着,局面就不一样了。
于是她上路了,途中遇到洒脱英俊的男人,被他救了命,就此心动。
再相遇,男人送她一把剑。
第三次相逢,男人说,姑娘,跟我走吧;我建了个好地方,你一定喜欢。
水落石出,雷珊迷惑,你到底是恶徒,还是战神?
2035年,活死人步履蹒跚,枯朽腐败,人类大举反击,夺回一座又一座城镇。
第97章
2020年1月9日, 封印之地
碣石队全员集合的时候, 血月正从西方冉冉升起。
过程并不顺利。
尽管采用声东击西的老战术, 途中依然被巡逻的那迦发现,叶霈桃子、板砖河马不得不分别引走几只那迦, 等大部队逃离之后再脱身, 有一次几乎被逼入绝路,非常惊险。
以往那迦单个行动, 二打一毫不费力,现在街头巷尾巡逻的敌人总是三五成群, 就轮到活人们压力山大了。
使出全身本事才杀掉两只那迦、及时攀到七米高墙顶的叶霈抹一把汗, 后怕地望着脚底下的敌人,要不要这么拼?后者并不甘心, 面无表情地仰头望着她,随即贴墙站着, 任由同伴踩在自己膝盖、腰间, 节节蹿高。
风紧,撤退,两人不敢耽搁, 猫腰沿着一尺宽的墙顶疾奔--对比浮在黑海上空的“一线天”, 这可算小场面了。
远远见到守在“甲”字庭院围墙的黑衣人时, 叶霈松口气, 悄悄伏进暗影,等三只那迦离开十多米便一阵风似的冲过街道,她和桃子速度快, 普通客户可不行。
高达七米的围墙无声无息坠下一根绳索,两人一先一后抓牢,利索地攀登上去。接应的是二队小余,大战在即,这位颇受重用的主力也来放哨了。
庭院中人头攒动,却静悄悄的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客户们躲在阴影里,满脸紧张,双手抱膝互相依偎,尽量减少空间;保镖们有的守在四角,不时检查垂下来的绳索;有的警戒院门,耳朵贴在墙壁;有的匍匐在屋顶,仿佛和瓦片融为一体;还有的分守四面八方,警惕地盯着自己负责的区域。
骆驼呢?叶霈东张西望,一时没有看见,还是小余朝屋顶指指才放心。
游目四顾,猴子和板砖河马几个力气大的守着院门,从那迦手里夺来的盔甲就在旁边,随时能穿上;莫苒和波浪卷、瑶瑶几个女生蜷缩在角落,身边小白也在;李俊杰和老石老孟紧张地握着兵刃,见她望过去便挥挥胳膊。
利索地攀上屋顶,猫腰疾走几步,她像片树叶伏到骆镔身旁。后者搂搂她肩膀,继续和身畔樊继昌在瓦片写字交流。大鹏也在,嘴里嚼着什么,默默望着夜空,单手握着一把黑刀:近月死伤惨重,这把兵刃是队里老人留下来的。
从这里望出去,叶霈能看到六月七月闯宫时落脚的正南庭院;再回过头,满目红彤彤,大半个城池都被红褐藤蔓覆盖住。
下月就好了,一切归零,我们可以躲回城市边缘,两、三米高的墙壁连大部分客户都难不倒,叶霈回忆着刚进来的时光,简直是天堂嘛。
谢岚他们在那边。叶霈朝左前方几百米外望去。那是一座不太起眼的庭院,位于三岔路口,进可攻退可守,离这里也不远,可以守望相助。
至于北边联盟的么朝正北方望去,“巫师队”朱利安和“湖人队”詹姆和己方交情很深,“公牛队”丹尼尔也正式结盟。今时不同往日,其他抛在一旁,希望能多几分生机吧。
手臂被骆镔握住,他歉意地笑笑,指了指东南方向的几所庭院,在瓦片写了个“王”和“仙”,自然是王凯强和仙鹤。
得干活儿了,叶霈用左手大拇指朝自己指指,又朝西北两个方向挂个圈,拍拍他肩膀便走向来时的路,却被他握住手腕。只见骆镔面色郑重,右手弯曲做了个捕蛇的动作,自然是提醒她小心“银獴队”了。
一把系着红褐藤蔓的铁钩被抛向墙壁,却滑落下去,不等落地就被叶霈借力甩起,可不能出声。桃子的运气就好多了,绳索像套马索似的旋转几圈就牢牢固定在墙头,总算大功告成。
随着第四道绳索被固定、垂落,脚下最后一座庭院也搞定了。估计老张、朱利安也都安排人手处理这件事,转移也好战斗也罢,安全是第一位的。
视野里没有敌人踪迹,倒霉,被盯上的感觉真不好,好在任务完成了。叶霈收回目光,和安放好铁钩的桃子一前一后悄悄撤退。
什么声音?
依稀有长声惨叫传入耳朵,是北边!不少那迦就像嗅到血腥的鲨鱼,朝着那边霍霍奔去,好机会!
来的时候东拐西绕,匍匐行进,回去却风风火火,大步流星,大本营就在面前。这回不用翻墙,顺着院门溜进去,整个“碣石队”已经戒备起来了。
保镖们纷纷兵刃出鞘,不少人警惕地背靠背,四面八方放哨的队员没有一个离开岗位。朝客户们招招手,叶霈灵巧地攀回屋顶,却发现视野里只有丁原野和樊继昌,一边一个相距很远。
骆驼呢?她朝樊继昌用手指凭空画了个驼峰,反正周围那迦都被引走,索性用嘴型发问。
樊继昌朝北边指指,也把声音压得极低:“人面蟒,湖人队地盘,他和大鹏走的。”又说“别和桃子分开。”
糟糕,骆驼一定找它去了。叶霈点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瞥到一副很眼熟的漆黑长弓和大半壶箭,是闯宫那天,从四臂那迦手里夺过来的,昌哥弓箭用的不错吧?
仅仅几秒钟之后,她就顾不得弓箭了,转而把全部精力用在赶路,桃子一声不响地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