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嫡妾(重生)——雪落蒹葭
时间:2019-10-24 08:53:29

  楚彻将信丢至一旁,封家忽然愿意借粮他本就觉得蹊跷,亦隐隐猜测可能是姑母从中做了什么,劝说动封家借粮,却未想姑母原是想他娶了封明月与封家联姻。
  姑母这些年与封家来往过近,姑父过世多年,封家对姑母早淡了情分亲近,不仅借着姑母长公主之势在渔阳不断壮大,暗下又与楚桓来往密切,此番更是能直接拿出十万军粮,他不过一方郡守,囤积这么多军粮,他很难不怀疑封世卿用心。
  封世卿若是个老实之人,他自不会拦着姑母与他们亲近,可封世卿是条老狐狸,姑母一味相信纵容他们只会吃亏。至于封明月,他既不喜她更不会因十万军粮而娶她。
  封家以往的作为本就惹了楚彻忌惮,此番以借粮唯有逼亲之事,更是直撞楚彻底线,楚彻看着身前的全元:“封家粮草之事暂缓,替孤给姑母回信,就说局势动荡孤无意娶亲。”
  “告诉白逸修,让他继续以秦商的身份在各国高价收粮。”
  “是”全元闻言将楚彻丢了的信在烛火上烧毁掉,随后慢慢退下。
  封家愿借粮草十万与楚月华有意撮合楚彻与封明月之事姜苒并未知晓,她午睡醒来时,帅帐内不见了楚彻的身影,姜苒唤了钟娘来询问才得知,原是燕南八郡的守将王.珉重伤卧床多日,今日忽病情转急恶化,楚彻急急前去看望。
  全元被楚彻留在了帅帐,姜苒得知了王.珉的病情之事连忙唤了全元来,问他她可否能前去帮些忙,全元知姜苒懂医术,而且医术不逊于那些上了年岁的随军医士们,听闻上次徐陵远将军重伤,其他军医都束手无策,本以为徐将军真的要凶多吉少,不想最后是姜苒将徐陵远救了回来。
  思及至此,全元点了点头:“那便有劳良娣了。”他说着带着姜苒去了王.珉的营帐。
  钟娘提了姜苒从幽州随身带来的药箱,同姜苒跟着全元出了帅帐一路向王.珉的营帐而去。王.珉营帐外,全元请姜苒略微等等,他进去通传,全元进去未有一会,姜苒便见楚彻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楚彻几步走到姜苒身前:“睡醒了?”
  姜苒点了点头,随后她有些犹豫的问道:“妾身听闻王.珉将军重伤,不知可能帮些什么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彻看了看姜苒身后,钟娘手中提着的药箱,随后又看向姜苒:“你既想来医治,孤自不拦你。”他说罢拉着姜苒入了营帐。
  营中内是浓重的汤药苦涩的味道,姜苒远远的望见床榻之上面色苍白的王.珉,似乎是失血过多,他的面色唇色皆无一丝唇色。
  营帐内除了楚彻便是些三、五个围在一起的军医,上次在丰都营中他们皆见过姜苒,如今见姜苒来,连忙请安问礼。姜苒微微点头回礼后,随后快步走到王.珉身边,她从衣襟侧抽出丝帕搭在王.珉的手腕上,随后替他把脉,他的脉搏极弱,确如钟娘刚刚所言,极为危险。
  军医们见姜苒替王.珉把脉,皆围了过来,见姜苒把完脉后,出言询问:“良娣可有对侧?”
  姜苒让他们拿来这些日用药的药方查看,姜苒看着这些军医们用的药,确是对症的止血之药,她虽未看见王.珉的伤口,可是通过脉象也能断出王.珉的伤口未能及时止住血,如今依旧会有流血之症。
  “王将军伤口可有愈合?”姜苒放下药方问道。
  军医们听了为难的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将军身上的伤口很难愈合,即便加了药量,稍稍愈合后伤口会再次破裂开。”
  姜苒让钟娘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她在王.珉手上寻了穴位,有抑制止血之效,随后她又在药方中填了两味药材加强药效。
  姜苒将药方递给军医们斟酌熬药,随后她问道:“王将军手臂上可有伤口?”
  闻言,一个医士从药方中抬头:“王将军右臂上臂上有道剑伤。”
  姜苒闻言偷看了看楚彻,随后命钟娘拿了剪刀将王.珉右臂的衣袖剪下,他愈合后又破裂的伤口显现出来,姜苒跪坐在床榻侧,俯身仔细查看王.珉的伤口。
  楚彻见了,眸子微眯,他面上的弧度微冷,他的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姜苒。
  姜苒看着王.珉的伤口,如若她没记错这应该与他的体质有关,外祖曾说过,人与人的血脉不同,致使体质不同,相同的病遇上不同的体质,疗法便是千百种。
  王.珉的体质便应是伤口不易愈合,姜苒想着又寻了银针,随便在王.珉手臂上轻轻一刺,鲜血很快涌了上来,姜苒未再动作,她从床榻前起身,去看药煎的如何,军医们对姜苒所加的药量皆无异议,姜苒望着药炉上滚滚蒸腾而出的蒸汽良久,算着时候差不都,她又转身回了床榻前,她看向她刚刚将王.珉手臂刺破的地方,果真如她猜想,那细小的伤口至今未有愈合。
  姜苒寻到了病因,王.珉这种症状的病人从前她在中山也遇到过,那时她还年少随外祖在中山境内四处周□□医,当时外祖是用缝合之术医治好了那病人。所谓的缝合之术通俗来讲就好比人将破裂的肌肤如同那破碎的布料般缝合连接起来。
  可是缝合之术,姜苒只限于理论,她从未真正动手试过,亦不懂究竟如何将伤口缝合。
  姜苒问向站在案前煎药的军医:“你们可有懂缝合之术的?”
  那些军医闻言皆是一愣,姜苒见此心下有了判断,这术法不久不常见,懂得人更是少之又少。她望了望床榻上的王.珉,如今之际,能救他似乎唯有外祖。可是外祖身在中山……姜苒想着望向了楚彻,她慢慢向楚彻走了过去。
  楚彻见自从入了营帐便一眼未再看向他的姜苒忽的向他走来,楚彻不由得挑了挑眉。
  姜苒走到楚彻身前,她将缘由大致与楚彻讲了一遍,随后她试探的问道:“不知可否能让外祖来燕南一趟?王将军伤势严重,并非妾身能力所及。”
  楚彻闻言看向姜苒,他似乎未有犹豫:“好。”随后他牵起她的柔荑:“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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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苒没有能医治好王.珉的能力,便只能同那些医士一起斟酌用药,然后每日针灸替王.珉拖延,直到外祖接到信赶来燕南。
  ……
  徐陵远抵达燕赵前线后几战失利,楚彻原本拼命驳回来的转机再次丧失,楚彻看着徐陵远传回来的线报,如此下去只恐三郡失守,楚彻将徐陵远调回再次亲自挂帅前往前线。
  姜苒是第一次替楚彻穿铠甲,那东西着实沉重,硬邦邦的,待姜苒替楚彻穿好铠甲后,楚彻伸出手臂抱了一下她,姜苒所感受的不再是温热的体温,而是那冰凉而坚硬的甲胄。
  “好好待在营中等孤回来,有事就去找陵远,他会通知孤。”
  姜苒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她望着楚彻片刻,随后轻声开口:“刀剑无眼,殿下多加小心。”
  楚彻听了一笑,他伸出大掌揉了揉姜苒的小脑袋:“放心。”
  楚彻走后,姜苒依旧每日留在帅帐中,白里日会去王.珉帐中为他施一次针灸,止血拖延。其余时间便如同楚彻所言,乖乖的待在帅帐中半步也不踏出。
  转眼楚彻也走了半月有余,而外祖在几日前接待了姜苒的来信正往燕南赶来。这日,姜苒正在帅帐中斟酌着再加哪味药可让止血更有效果些,却见徐陵远匆匆的从帐外走了进来。
  姜苒看着面色焦急的徐陵远,心下不由得一顿,她从长案前起身:“怎么了?”
 
 
第43章 
  营中突生了疫情,原只是几个兵士身上起疹发热,派了军医看过后亦未察觉出不对,却不想不过四五日,连营染上了红疹,病势汹汹一夜间便殁了十余个将士。
  姜苒闻言急忙要徐陵远带她去感染的兵营中查看,却被徐陵远拦住:“此病传染,良娣切不可踏足。”
  钟娘见了也是连忙拉住姜苒,姜苒见此只得驻步,她问道:“那军医们可查出了病因?可有了对策?”
  徐陵远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他再次对姜苒叮嘱:“良娣切莫踏出帅帐,以免染上疫情,王.珉那会有其他医士照顾,您不必劳心。”他说罢似乎很急,对姜苒匆匆一礼后,转身出了营帐。
  徐陵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帅帐内,姜苒的心慢慢的揪紧起来,关于前世燕赵这场恶战,她也是在中山遥遥的听闻,这场长达半年的战事,是何等的艰难。她也只知燕军断了所有退路、破釜沉舟才坚守住的燕南八郡。
  如今她身在楚营,才知那些沉重的词语在现实面前是如此的轻薄的不堪一击,过程的艰难与惨烈远是她曾经想象不到的。
  姜苒命钟娘赶制面纱,随后她从幽州带来的那箱药材中寻出艾草,放入热水中蒸煮,姜苒将衣服与面纱上皆点了艾水,随后派了军士去唤徐陵远。
  徐陵远又匆匆来了帅帐,他见姜苒面上带着面纱一愣,姜苒看着徐陵远解释:“我掩住口鼻,衣服上又点了艾水防疫,我只去兵营中看一下症状并不久留,想来是无碍的。”
  姜苒说完见徐陵远眸中神色犹豫,又道:“再者,我看过症状后也好与众军医们一同想办法,战事本就艰难,若再起疫情,只怕……”
  徐陵远闻言重重一叹,最后他似乎下定决心点了头。姜苒将钟娘留在了帅帐中,她一路随着徐陵远前往发疫兵营,一路叮嘱:“让各军营内熬煮大量艾水,供将士们沐浴。这几日我会与钟娘再制些面纱,出入发疫营帐的人必须掩住口鼻。”姜苒说着将衣袖中备好的面纱递给徐陵远,徐陵远见了道谢后接过。
  姜苒随着徐陵远入了染疫的兵营,已有三五个军医带着贴身的侍童诊治,见姜苒与徐陵远来皆起身围过来见礼。姜苒一边询问症状,一边向床榻上的染病将士走去。
  姜苒接连检查了十余个士兵,他们发疫的地方多为面部与颈部,呈红色星状斑点,并伴有发高热。姜苒综合着这些症状一瞬想起病因,两年前中山境内也发生过此疫症。这疫症不仅传染极快而且病势凶猛,必须尽快医治。
  姜苒寻出了病因便快步出了兵营,她解下面纱丢入一旁高架的篝火旁,随后对身边的徐陵远吩咐:“这身上的衣物回营后也尽快脱下烧掉,然后用艾水浸泡净身。”
  徐陵远闻言点头,他看着姜苒问:“良娣可查出了病因?”
  “几年前,中山境内也发过此疫情,我手中虽有治疗的方子,只是…”姜苒说着一顿,有些犯难:“只是方子中有一味稀缺的药材。”
  “现下必须尽快寻得那味药材,否则疫情扩散,就难以控制了。”
  徐陵远先送姜苒回了帅帐,随后又折回自己的营帐更衣沐浴。钟娘早早就备好艾水,见姜苒回来连忙替她更衣,钟娘将姜苒身上的衣服拿着营帐外烧掉,随后侍候姜苒沐浴。
  “那疫情可严重?”钟娘担忧的问。
  姜苒言语中有些凝重,她问向钟娘:“你可还记得,两年前晋阳突发的疫情吗?”
  钟娘闻言心中一跳,连声音也颤抖了几分:“那疫情又起了?”
  两年前晋阳的那场疫情可谓是场至灾,病势凶险,百姓们等不到寻出药方便接连丧命,即便后来万难之中研制出了药方,也因方中一味稀缺的草药限制,疫情未得大面积的缓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已至后来,入冬时节,接连下了几场冷雨,随着气温渐凉,疫情才渐渐被压制下去。
  姜苒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她忽的睁开眸子看向钟娘:“待我沐浴后,你回营中也记得要用艾水沐浴,营内也要洒些蒸煮的艾水,无论去哪必须带着面纱。”
  钟娘听着姜苒这一番急急的嘱咐,眸色一暖:“奴婢记下了。”
  ……
  姜苒将治疗疫情的方子写了出来,随后交给众军医,军医们看着药方,其余药材皆是常用,只是其中一味很少听过,即便有所了解的,也是在晦涩医书上见过的。
  徐陵远不懂医术,亦看不懂药方,更是不知那药材究竟是何模样,他见众军医都为难的摇头,问向姜苒:“良娣可否将那药材绘出来,我传给整军询问,看看可有见过的。”
  姜苒闻言点头,随后解下身侧的绢帕,让钟娘研磨将药材的模样绘制出来。她绘好之后率先递给了徐陵远:“徐将军可见过?”
  徐陵远接过姜苒绘制的图案看了半晌,确认自己未见过类似的花草,他正要摇头,他身后站着的原是王.珉身边的副将忽然说道:“属下知道!这草药后山多的是。”
  徐陵远闻言一喜,他连忙看向姜苒。姜苒闻言却是一愣,如此珍惜的药材,竟在后山生的漫山遍野?
  姜苒有些犹豫,她看着那副将:“此话当真?”
  那副将闻言,又看了看姜苒所绘制的花样,随后伸手挠了挠头,憨厚的笑了笑:“属下从前去后山巡视的时候见过这种花草,可若是较真…属下也不敢确定。”
  “不管确不确定,先派人采些回来。”徐陵远见此就要派人上后山。
  “等等,”姜苒叫住徐陵远,她从长案前起身:“一来一回确认太过麻烦,不如我亲自去后山查看。”
  徐陵远闻言一顿,他有些犹豫:“这…山势陡峭,良娣您……”
  “无妨,终归是疫情重要。”姜苒说着又看向那副将:“你既说在后山见过,便同我前去引路。”
  山势陡峭,姜苒不忍钟娘陪着她辛苦,便执意将钟娘留在了帅帐,徐陵远派了一队楚彻的亲卫同那王.珉副将一同陪姜苒上后山。
  ……
  楚彻带兵至燕赵前线半月,他先派三千步兵绕至赵军前锋军后部,随后大开城门直迎赵军,同时又派了三千精骑赶至赵军中部,从侧翼杀入。赵军一瞬被燕军切断成首尾截断的两部分,如此半月,赵军前锋军于今早被楚彻悉数歼灭于城下,战事初捷。
  经此打击,赵军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楚彻调整了三郡与四郡的军队,随后带着亲兵返回军营。
  姜苒又那队兵士护着一路从后山而上,后山陡而峭,分为南北两座,两山之间设有栈道,山下是深渊峡谷,从上望下漆黑深邃不见山底。
  那副将说他所见的草药是在南山,他们须从北山爬至山腰处,随后通过山间栈道登上南山,在南山的半山腰处,便生着一片那极像的草药。
  不知为何,姜苒登上北山没多久,山上的天色忽然阴暗了下来,姜苒抬头望了望那忽然沉下来的天色,她生怕会下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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