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爱纪——蔡某人
时间:2019-10-25 08:12:42

  人变得慵懒,云昭站起时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她面泰迪色绯红:“我该回去了,陆先生,谢谢您请我吃饭,我回去一定会好好……”
  她想走,撞到桌角,胯骨吃痛人很晕。
  陆时城静静起身走过来,搂人入怀,带出门。她忽然抬脸,星眼朦胧:“送我回家吗?”
  指腹擦过她微启的红唇,分外柔软,滚烫,嘴角残存着些微没理干净的酒渍。他垂眸仔细看了她片刻,低笑说:“云昭,给你一个懂我还想要什么的机会。”
 
 
第017章 
  身体很累,思绪也浮, 云昭还惦记着自己拍的照片两手乱抓去找相机, 无意间,她碰到陆时城瘦劲的waist。隔着薄薄的衬衫, 有温度,从掌心那似有若无地传来。
  “对不起……”云昭带着醉意猛地缩回手。
  陆时城借着灯光,低头看她:“没关系。”随后,把人塞进车里, 一路疾驰, 停在中盛名下的酒店。云昭睡得迷迷糊糊, 被陆时城弯腰抱起, 进来后, 有人引路,进到准备好的房间。
  视野最佳。
  站在落地窗前可以看到整个A市最繁华妖冶的夜景。
  陆时城直接把她丢进大床上, 云昭翻个身,脑袋昏昏沉沉只想睡觉。
  反复洗干净手后陆时城从浴室出来,他扳过她,带着皂香轻轻拍她的脸颊, 让她看他。
  “云昭。”
  云昭迷糊答应了声,软软的, 像撒娇。陆时城便无声笑了,倾身靠近,摸着她发红的小耳朵:“今晚留在这里。”
  “你是谁?”距离太近,云昭似醒似醉, 陆时城握住她白到青色血管隐隐而现的手挨近唇边,“你不认得我了?陆时城。”
  声音低炽又有点儿暗哑。
  “陆时城?”她醉眸如丝重复了遍他的名字,很不解。
  “对,名字别叫错了。”陆时城恶作剧似的伸出手指,放正小脸,在她额头上写“陆”,左右两腮分别是“时.城”两字。
  这个时候,叫错名字未免太败兴。
  云昭昏头昏脑的,随后,手指慢吞吞在他掌心幅度很大地划拉出自己的名字。
  “那你也不准叫错我……”
  陆时城丢开她,居高临下慢条斯理取着自己的袖扣,随后,找出一条领带。
  外面闷雷滚动,城市又要落雨。
  墨色凝重,闪电间或让人可以看清鳞次栉比高楼的轮廓。陆时城的脸,也在一刹一刹的电闪雷鸣中,轮廓如被清洗过浮现在玻璃上。
  狂风肆虐,暴雨倾盆,陆时城永远在黑夜里最自在。
  他从来没有柔情,做任何事,要过瘾,要痛快。无论到哪天,身家利益永远摆放在第一位,在少年时,他内心某种致.命的东西就生锈了。
  暴雨下了四十分钟,莽撞,粗.暴,每一滴都穿透大地的混沌和积热,带着疯狂而必死的美,像锋锐峭劲的动词,刺.探着深入,要探至地心也许有绵亘的森林也许是炽烫的熔浆。
  中途,雨势转弱,大地早已泛滥成灾。很快,暴雨伴随风的流转再次卷土重来,不知疲倦倾注,最终不过是凡身燃烧后徒留一堆纯粹的灰烬。
  一颗心,强有力急剧跳着。陆时城平息自己很久,略撑起身,他似笑非笑凝视着她,破天荒的,还想吻她。于是,嘴唇落在她额头、眉睫、秀气的鼻端。他慢慢抚着丰盈的长发,云昭一动不动任由对方动作,大脑空白。
  陆时城把她搂进臂弯,闭目养神。
  云昭微微动弹两下,蜷缩在他怀里一声不吭,下一秒,她就睡了过去。
  “云昭?”他轻声试探念她名字,目光一垂,陆时城笑笑,松开她。起身倒了杯威士忌,加冰。随后,他坐进软椅,两腿交叠,很快点上雪茄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许久,他捏了捏眉心,喝完酒,去卫生间洗漱。出来后,用热毛巾帮她清理半晌。
  陆时城并未急于休息,而是打开电脑,查收邮件。凌晨两点的时候,底下的员工收到来自陆时城的邮件,这并不稀奇。
  不能享受竞争的人,不适合在中盛生存。留下来的,永远是那群最聪明,最优秀,永远不表现疲惫感的一群人。所以,哪怕是半夜三更接到陆时城的电话,也可以保证自己用最清醒正常的语调说:
  “您好,陆总,有什么事需要安排?”
  哪怕彻夜不睡,第二天依旧可以冷静发挥双商来面对问题。
  合上电脑,外面雨声零落,陆时城在雨声里躺下,他习惯独睡,哪怕是和岑子墨做五年夫妻,结束后必定要回自己房间。
  他看看云昭,女孩子睡得死沉,陆时城伸手抚了抚她细腻的脸庞,又撩起一缕长发,无聊似的,在手指上缠了几圈。
  “云昭?”他想和她再说会话,年轻的姑娘是真的累了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脸颊绯红,泪水和汗水半干不干,他便在她旁边躺下了。
  然而,年轻的姑娘睡相也不是太好,本来小猫咪似的窝怀里,脚一伸,把陆时城蹬醒了。他睡眠浅,坐起来看看她,云昭依旧睡的昏天暗地。
  陆时城抚额笑,只好再度躺下来。
  这样的夜晚,付冬阳同样很晚睡去。他一天没联系云昭,不是不想,是压根没有时间。他每天的任务计划从A到任意字母,一旦开始,心无旁骛,完成一个迅速投入到下一个。
  连去茶水间偶尔见到经理,都要想好措辞,怎么给对方留下稍微深刻的印象。
  今晚,他被叫去参加一个饭局,客户是一位中年富婆,觥筹交错间,劝酒敬酒此起彼伏。吃完饭,一行人去KTV消.遣。女富豪借醉意,拉着付冬阳唱歌,他从容而起,并无之前经理担心的拘谨或者怯场。丝毫没有,付冬阳偏头低声询问对方口味,彬彬有礼。
  无论何时,付冬阳永远一副专注有耐心的表情。
  对方点了《广岛之恋》,嗓音不错,只是唱着唱着身体情不自禁向付冬阳靠去。
  他心里厌恶,但面上没有任何表现佯装不察,该对视对视,该看屏幕看屏幕,把人哄的很开心。
  “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可小觑。”对方暧昧看他笑,在昏暗的光线里一只手似有若无地放在了付冬阳的腿上。
  付冬阳依旧自若,他身上基本没有青涩感。每次送材料,口齿清晰,言简意赅,几乎从不出错,Analyst对他印象颇佳。
  这次带他出来前,Analyst就半真半假开他玩笑:“今天这个客户,喜欢唇红齿白清秀的小伙子,看你的了。”
  果然不假,靡.靡声.色中付冬阳深刻领悟那不是玩笑。
  他被对方占了些便宜,男人么,无所谓。付冬阳并不介意这样的牺牲。
  他年轻,皮相好,被如狼似虎却手握资源的老女人看上有什么稀奇的么?年轻是资源,皮相是资源,聪明是资源,这世界上一切与老丑穷蠢相悖的都是资源。
  付冬阳面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意,让人舒适。
  出来后,天降大雨,一行人七嘴八舌讨论怎么走,你坐我车,我搭你车。熏熏然状态下拉扯半天,还在讨论谁没喝酒可以开车。
  有几个,叫了代驾。付冬阳也喝了酒,不能为客户开车,对方明显失望,却也无法,要了付冬阳的联系方式坐车离去。
  付冬阳准备打车到地铁入口,出了地铁,步行很快就可以到A大。
  半路,司机停车,有人弯腰坐进来,芬芳香气,混杂着酒精的味道。是个娇艳的女人,尽管淋了些雨,不碍她的夺目。
  穿深v,一袭吊带黑裙,性感而慵懒。
  付冬阳坐的后排,没想到,她拉开车门跨着长腿也坐到后排。
  他往里挪了挪地方。
  岑子墨把手机搞丢了,这次出来和几个中学就认识的姐妹淘聚会包包里除了手机和补妆用的东西,什么都没带。
  出来后,没让朋友送,告诉她们陆时城会来接。众人会意,纷纷表示岑大小姐无时无刻不忘撒狗粮,又羡慕她好命,恭维一圈子人散。
  陆时城?这个狗男人……岑子墨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她有点醉意,但脑子清楚。陆时城不会来的,她找他,只有两种结果:
  他太忙,压根没功夫接她电话。
  或者,他接到电话,告诉她自己在忙,让司机来接她。
  两者都让人无比厌恶。
  这样继续漫无目的走到下雨,岑子墨去摸包,才发现包不知几时被人打开,手机不在。
  太丧了!岑子墨骂自己。
  她脑子只清楚陆时城不会来接她,然后,发现自己一个手机号码都想不起来,费脑子的事情大小姐懒得动一动。
  身无分文,又狼狈淋雨,岑子墨随便拦下一辆出租车。
  一个急刹车,岑子墨胃里猛地翻腾--她吐付冬阳身上去了。封闭的空间里,立刻升起令人不大愉快的味道。
  哎,你……司机忍不住腹诽,克制了下,心里早翻过去个白眼。面无表情张嘴说:
  “呕吐一律200.”
  反倒是付冬阳,在岑子墨道歉时表示不要紧。
  “有手帕吗?纸巾也行?”岑子墨理所当然地向他求救,付冬阳点点头,翻出纸巾递过去。
  岑子墨边擦嘴边瞄着他的公文包,觉得好笑,她懒懒地往后一靠:“我会付你干洗费,有纸笔吗?记个联系方式。”
  “不需要。”他客气道。
  岑子墨忽然哼哼笑了,娇媚异常,她心不在焉告诉付冬阳:“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抓紧,有纸笔就拿出来。”
  自带气场,容不得别人拒绝。一看便知是被娇纵坏的女人。
  付冬阳不再争辩,拿出纸笔,写了几笔。再抬头,岑子墨丢给他一个眼神,她显然是被人伺候惯的。付冬阳会意,折叠起来,放进她的包里。
  “师傅,你不要怕,我,”岑子墨忽然打了个尴尬的酒嗝,她这才瑟缩了下,“你的洗车费我不会少你。”
  付冬阳在旁边,一双眼睛,从她的裙子到脖间的项链、再到包很快做出判断。他买不起奢侈品,但有研究,比如面对今晚这种富有的女客户,看出她一身的品牌以及谈论品牌,是打开女人心房的第一步。
  这金丝雀儿一样的女人……付冬阳收回目光,先下的车。
  “谢谢。”岑子墨在他关车门时,媚眼如丝,似乎刚想起来应该道谢。
  淡淡的酒精味儿和她身上那股妖冶、嘚瑟又娇慵的劲儿,十分和谐,对男人来说,也非常有吸引力。付冬阳多看她两眼,是的,和云昭的干净纯情比起来,眼前的女人,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她一定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不过,风雨大作,付冬阳很快回到现实忘掉这一幕,他回到A大后,看看时间,已经11点。给云昭发了微信语音,没有回复,他又撑伞到职工楼下,那扇窗是黑的。
  也许睡了。
  云昭这一觉睡得很沉,辗转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她头疼,浑身发酸,尤其腰.沉得几乎要断了。
  好半天,她没弄清楚自己在哪里。被子底下的自己,像刚吐出过辉煌的粉碎星辰。
  云昭一颗心急遽跳动起来,这时,床头灯被打开,被厚厚窗帘遮挡住视线的屋里有了柔和光晕。
 
 
第018章 
  “醒了?”陆时城已经锻炼回来,他自律性极强, 不睡懒觉, 无论前一晚干了什么几点睡。
  云昭愣愣看着他,往后掣了掣身子, 很不舒服,昨夜的酸慰感似乎还盘亘在原处。
  她吓傻了。
  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木木地看着陆时城拉开一层窗帘,坐下, 倒了杯清水晃晃荡荡地在那喝, 他很自然。
  有人过来送早餐。
  陆时城招呼她:“去洗漱, 过来吃东西。”
  说完, 把自己一件衬衫丢给她, “穿这个,你的衣服不能穿了, 抱歉,昨晚把你衣服弄坏了。不过别担心,我让人去买新的了。”
  云昭先是红了眼,继而, 终于哭了,她脑子里断续想起昨晚的片段, 喝了很多果汁……她准备回家熬夜用功的。
  地上,是她少女纯棉只为换洗的内衣裤,和拉链坏掉的连衣裙,陆时城没让人进来打扫。
  他屏退服务生, 自己倒咖啡,余光扫一眼躲在被子里依旧闷声哭泣的云昭,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
  “喝点水。”他语气温和,掀开被子,看着她憋到发红的小脸笑了笑,“怎么了,昨天第一次体验不好?”
  哼哼唧唧很会,像一只饿坏的小娇猫,哪里不好呢?他心里一哂。
  云昭心里恐惧极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出如此不检点行为的……算他强……她吗?她不知道,人被恐惧和羞耻两种情绪完全支配占据,泪水糊了满脸。
  被单没有换,那上面,昨晚是意料之中的红与丰富。
  而她这种表情,陆时城参悟得透,刚伸手,云昭瑟缩着往后躲去。他眉头一挑,说:
  “你别害怕,我们可以继续相处。当然,前提是你要和男朋友那边断干净。”
  语气不紧不慢,不咸不淡。
  云昭身子猛然僵住,这一刻,觉得自己非常不要脸,稀里糊涂跟男人……昭昭,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她被脑海这句话反反复复打到裂开。终于,云昭撑不住了,不,爷爷会不要她的,老师和同学们也会看不起她。
  至于付冬阳,云昭不敢去想。
  陆时城见她僵硬地披着被子坐那儿,一言不发,整个人失魂落魄,便这样淡淡凝视片刻:
  “云昭?”
  轻轻揉捏了下她的手,冰凉凉的,云昭抽噎着对上他的目光:
  “我会怀孕吗?”
  “什么?”
  “您戴那个了吗?”她终于想起张小灿的话,眼泪滚滚,并想起一则旧闻,祖父老家的邻镇上,十几年前有个未婚先孕的姑娘,把自己吊死了。
  当年,那件事被方圆几十里当做教育没出嫁姑娘的标本。
  哆哆嗦嗦把这件事说给陆时城听,他眉宇微蹙,心头跳了几下一股混乱的情绪很细微地窜上来,一张脸,不觉垮下来,非常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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