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爱纪——蔡某人
时间:2019-10-25 08:12:42

  “对,就只准你睡女人,不准我睡男人,凭什么?”岑子墨连否认都省了,忽然一笑,妩媚的眼睛荡啊荡的,“陆时城,你以为自己能跟二十多的小鲜肉比体力?比你活儿好,这样说你是不是应该有些危机感,陆总,你可是最有危机感的人。不过呢,你再本事,也不能回到二十多岁,对吧?”
  出乎意料,陆时城根本没有动怒,男人不动,只是静静吸进一口烟,再幽幽吐出,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岑子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要随便诬陷自己的老公,”他开口,声音不咸不淡,不冷不热,“你的事,我体谅,女人觉得空虚出轨多半因为配偶,是我不够体贴,可我希望你还是能够回归正常家庭生活,可以吗?”
  天哪,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无耻!岑子墨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太恶毒了,这么轻描淡写地往人身上捅刀子,一刀又一刀,没完没了。现在,他要倒打一耙,还要装光辉圣父?
  岑子墨瞬间炸了:“陆时城,你别不要脸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
  陆时城抬头,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这样说你的老公不好,子墨,我今天来,正是要和你谈这件事,我不是来制造问题的,而是解决问题,坐下好吗?”
 
 
第057章 
  端起热茶,兜头就要往陆时城脸上浇, 他头一偏, 扬手攥住岑子墨白亮的手腕,脸上依旧保持着似笑不笑的表情:
  “有话好好说, 怎么,准备拿开水烫我?这样不好吧。”
  声音含蓄克制,他手劲大,拧的人胳膊都要脱臼了一样, 岑子墨生生被他按着坐下。
  “子墨, 你想恶心我, 我能理解, 这样, 你跟付东阳关系断了我们还是夫妻。”陆时城翘起腿,脚上一双德比鞋打理得崭新如初。
  他就是对待自己一双鞋, 也比对待女人温柔。
  岑子墨目光愣愣落在那双鞋子上,记起的,是很偶然看到的一幕:他叼着烟,手底成堆护理工具, 就这么侧着脸慵懒又专注地涂鞋蜡,陆时城是偶尔来了兴致, 会亲自护理鞋子。可这一幕,让岑子墨产生错觉:
  做他的鞋子似乎都比做他的女人要好。
  等回过神,岑子墨突然怒上心头:“陆时城,你早就什么知道对不对?你跟踪我?”
  “你先冷静一下, 子墨,你做事向来高调不避嫌,哪里用得着我跟踪呢?”陆时城悠悠反问,这个时候,服务员上菜,他取出张湿巾拭了拭手,准备用餐。
  岑子墨看他一脸宁静,火气更炽,在他刚动筷时上前伸手一扬,稀里哗啦好一阵声响,桌布、菜品、餐具悉数落地。
  陆时城的西裤湿了一片。
  他抬眸,岑子墨眼睛几乎喷火:“陆时城,算你狠,你烧了别墅把什么证据都烧光了,现在,倒打一耙,你倒成了绝世好男人,我是不知羞耻的荡.妇,你满意了?”
  “子墨,断还是不断?”他太平静了,完全没有所谓戴绿帽子的正常反应,岑子墨冷笑两声,走向她,解开狐狸披肩真的像一只狐狸一样妩媚地用高耸的雪白去蹭他,伸出鲜艳的指甲,点了点他的嘴唇:
  “嘘,陆时城,我不断,你什么时候跟野女人断了,我什么时候跟野男人断。况且,我刚才说了,付东阳么,活儿比你出色多了,你只会让女人伺候你,他?呵呵,女人在他手里被伺候得死也甘愿了。”
  两人许久没这么亲密接触过,岑子墨微微地喘,还是这么想要他,想的快疯了。陆时城一动不动眼睛里像笼着一层漆黑的雾,忽然,他揽住她的细腰,简单说:
  “那好吧。”
  随后,迅速推开岑子墨,他怀疑再耽搁几秒就会忍不住想捏碎她的骨头。
  陆时城到外面取了外套,跟服务员说:“不好意思,里面因为我们起了争执,一片狼藉。”
  他给了小费,快速结账,驱车离开这家餐厅。
  那边,周濂又打电话,她人在公司了,陆时城这顿饭没能好好吃,索性回总部食堂。
  母子碰面,周濂也不跟他瞎兜圈子,打量他几眼,说:“笑笑的事情,你抽什么疯?且不说公事上她尽心尽力,很少犯错,私交上这些年你心里没数是不是?”
  语气生冷,周濂对儿子非常不满。
  陆时城慢条斯理吃东西,还那副样子,文雅平稳,这让在气头上的人看起来更加生气:“你说话。”
  “我已经拿定主意,您不用劝我。”陆时城不想解释。
  周濂看他几秒,说:“我见过笑笑了,她哭的伤心。还有,上回你别墅失火,子墨的卧室烧了个精光,是不是你?”
  陆时城不语,算默认。
  她点点头,“A大那个叫云昭的姑娘,你怎么打算的?”
  谈话虽跳跃,但母子两人心知肚明,点到为止,就足以让对方明白自己话里含义。
  “您觉得我怎么打算的?”
  “陆时城!”周濂对儿子乖僻的一面了如指掌,她不怒自威,“你那些事,我向来管不住你,可你要是因此影响了公司我不会纵着你。”
  “我准备离婚了。”他淡淡说。
  周濂一惊,上下连扫他几眼:“不要告诉我,你玩女人玩出了真感情。”
  同样冷酷的语调,“你跟那个女学生,想都不要想,我不同意。”
  陆时城眉头不动:“董事长,不是您不同意的事,别人未必就答应你儿子,别这么自作多情。”
  消息突然,周濂被陆时城来这么措不及防的一手弄得颇感意外,母子你来我往,并无结果。
  临走,周濂撂下话:“为女人昏头的事,你也做的出来,太让我失望了!”
  一桌残羹冷炙,陆时城饭量很大,他捏捏眉心,一边用手帕擦拭嘴角,一边望着母亲:
  “我没有昏头,我的婚姻不幸福我从来不觉得快乐,这件事,深思熟虑过了,我也准备很久。还有,我不需要云昭给我带来人脉资源,有需要,我会自己想办法去拓展,她日后有她的事业要做,您别这么看低她,我说了,她很有灵气人也单纯,配您儿子刚好,我心甘情愿给她护航。”
  周濂被他气到,当年,她和陆君同在中盛草创之际,不知吃过多少苦头,外人难以体会的压力。因一些融资问题,陆君同险些面临牢狱之灾,又缝股灾,祸不单行,陆君同本就儒雅少言,一度有抑郁倾向。而两个儿子,一个太过年幼,一个尚在读书,周濂咬牙死扛.更不要说,后来,丈夫离世后那段动荡过渡的惊心日子,她当然最清楚一个企业家需要什么样的妻子。尽管,岑子墨不合格。
  “单纯?你要单纯做什么?是养幼儿园的小朋友吗?你身边,缺的是个知冷知热遇事不乱能给你顶一阵的女人,她能给你什么?”周濂倒吸口冷气,“即使,你要离婚,如果再娶我也不会同意你弄个易碎的花瓶回来。”
  陆时城不置可否,缓缓说:“我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其他条条框框在我看来,都没那么重要。”
  “舒服?陆时城,你在中盛注定就跟舒服的生活无缘,那么多人等着你吃饭,你好意思只顾自己舒服?你脑子进水了只想过舒服日子?”
  周濂把话甩他脸上,走人。
  真头疼,对于岑子墨那些乱七八糟混夜场大手大脚花钱行事高调的一摊子,周濂也曾后悔。好在,两家一直算是和睦,也曾有过一段来往密切的蜜月期,既然过去几年都这么过来,那么,不出什么意外,周濂认为这桩婚姻是不应该被轻易打破的。
  母子俩,多少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周濂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依旧闷闷不乐,想一会儿,看看时间,跟小儿子陆时俊通了会儿电话。
  亲人之间,有摩擦总是难免的。
  付东阳在接到母亲催相亲的电话时,耐心敷衍,等挂上后,长吁口气。他看看狭窄的出租屋,阳台上挂满了袜子、内裤、衬衫,客厅那,两个室友正凑堆吃自制麻辣烫,一屋子的味儿。
  客气招呼他一声,那两人是同学,付东阳又比他们大了两岁,不过维持着城市特有的淡薄疏离的租友关系。
  他也客气拒绝了,怎么看,这里都只有一个大写的穷字。而在这样的一线大都市里,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有无数个,在属于金钱的天堂里吞咽着各具特色的苦。
  叫了份外卖,付东阳边吃边想着报告邮件。十分钟内,他接了十个电话,有快递、房东、风控的刘欢畅,以及现在自己的贵人李慧明。当然,他最终选择轻松爽快的语气告诉李慧明,马上过去加班。
  这本是为数不多可以休息的周末时光。
  可刘欢畅也有事找他帮忙,付东阳在往地铁口赶时,思考了会儿,又打给她:“等我忙完去找你。”
  半途,HR那边打来电话,却告诉他:来一趟总部。
  并给了他一个号码。
  付东阳很意外,眉心直跳,他不过是证券投行部中的无名小卒,刚站稳脚跟而已,总部谁找他?又是什么事?裁员?不可能,根本用不着那么大阵仗。
  新的机遇?付东阳的心跳得更快了。
  时间变得又快又难捱,他跟李慧明先通了电话,显然,女高管没接到任何的消息。
  付东阳攥着手机,临时换线,在出地铁站时拐了趟卫生间,看看自己的头发和衣着,两手捯饬一阵,才走出来。
  迈进总部大楼,虽不是第一次来,可入目的,依旧是让人有些透不上气的感觉。
  这里每个人看起来永远匆忙,永远精致,非正式接触看人时,永远用眼尾,那么轻轻一扫,矜持的优越感尽在不言中。
  拨通那个电话,机械又悦耳的人声告诉他,直接坐电梯往顶层来。
  十分钟后,私人助理出现在视线里,冲他职业性假笑,带进办公室。
  一分钟后,他就看见了陆时城。
  真正的透不过气。
  虽从没见过真身,只一眼,付东阳用的不是耳朵听的“陆总在里面等你”,而是用心去感觉到的。
  这个矜贵的男人是陆时城,坐在那,浑身上下是令人不敢越雷池的强大气场。
  “陆总。”付东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口,强自镇定,脊背麻麻地窜过了一串冷汗。
  陆时城停笔,抬眸,漆黑眉峰下的那两只黑眼睛在望过来时,付东阳觉得自己一下溃败,忍不住想逃。
  “嗯,坐。”陆时城语气冲淡。
  付东阳喉头干涩:“我站着就行了。”
  气氛诡异。
  陆时城习惯性翘腿,两手交叉,一手肘搭在膝头,一手撑在桌面,问:
  “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
  付东阳没有摇头,而是选择说话:“不清楚,我是第一次见您。”
  陆时城唇角一弯,勾出一抹不知是讽刺还是什么意味的浅笑:“我以为你够清楚。”
  说着,手一扬,把一堆照片错手丢到他脚下,纷纷扬扬,坠了一地。
  付东阳浑身僵硬,他动不了,一头的冷汗。沉默片刻,终于弯腰把照片一张张捡了起来。
  余光扫过,脑子里嗡了一声。
  当当当,桌面发出清脆声音,他听陆时城说:“你跟我妻子岑子墨上床,隔音太差,影响到你的两个室友了。”
  付东阳惊愕抬首,看过去,陆时城手里拿的是录音笔。
  “一个男人,想偷女人,很正常。上其他男人的女人,总是不一样的快感。”陆时城脸上喜怒不辨,语调始终没什么起伏变化。
  额头上的冷汗,慢慢下来,付东阳脸上毫无血色,他张了张嘴,却只是发出类似被痰堵住了的声音:“陆总,我不知道她……”
  陆时城懒得戳破他,只是问:“现在知道了吗?”
  付东阳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两腿发软。
  “陆总……”
  “我看了你的履历,还不错,入职以来李慧明那边对你也都是正面评价,很好。”陆时城低首,似乎翻了两页什么东西,“可惜,你胆子太大了,知不知道偷女人被捉奸,什么下场?”
  付东阳一阵窒息,他高估了自己,原来是这样的不堪一击。眼前,是中盛商业帝国的天之骄子,需要他一辈子仰望的男人,之前所有刺激怪异的情绪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只有恐惧。
  他脑子飞速运转。
  陆时城玩死他太容易了……忽然,付东阳咬牙开口:“陆总,我不是替自己辩解什么,我当时,确实是糊涂了,因为刚失恋女朋友跟了个有钱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所以脑子混乱,做了错事。”
  这点心计,陆时城看在眼里,笑了笑:“你女朋友,不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分手很正常。但岑子墨,是我妻子,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懂,你说的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付东阳嘴唇不觉发白,他不敢看陆时城,低下头:“陆总,我真不知道她跟您有关系,是,她是提过一次,可我以为她在吹牛。”
  哦,很擅长转移矛盾甩锅,陆时城静静看他几秒,说:“我叫你来,第一不是让你痛哭流涕道歉的,第二,也不是听你解释什么的。付东阳,我喜欢诚实又聪明的年轻人,聪明做不到,最起码诚实本分。我这个人,向来愿意给犯错的年轻人一个机会。今天,只要你一句话,你,跟岑子墨是不是已经保持了一段同居关系。”
  他目光清冷,语调具有同样的分量,一张脸上,明明是淡然处之的模样,可付东阳觉得,下一刻,陆时城就能让他彻底不能在A市生存下去几十年的书都白读了。
  要他亲口承认。
  可付东阳一时间竟不能摸准陆时城的真正意图,他到底年轻,在阅历丰富历经商场血雨腥风的男人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时间变得极其难熬。
  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回答?跟岑子墨,真的谈不上同居,付东阳觉得整个脑子都是麻的,什么反应都做不出。
  陆时城淡淡凝着着他,一只手,搭在膝头中指翘起,轻轻扣膝头。
  “需要我重复一遍吗?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他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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