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的喜欢总比昨天多一点——弦外听雨
时间:2019-10-29 09:49:24

  “想什么呢?同你说话你都没反应。”
  桑萸腾地脸红了:“你刚说什么?”
  小姑娘面色含羞,潋滟的眸想要看他,又不想要看他的样子。
  顾寅眠嗓音黯哑:“问你冷不冷。”
  桑萸摇头:“不冷的。”
  顾寅眠挑眉:“可我觉得你冷。”
  低笑一声,顾寅眠将她拥入怀中:“帮你取暖。”
  桑萸:……
  “你室友情况如何?”
  “她断断续续的胃疼。”
  “要不带她去医院?”
  桑萸有点委屈:“我说了好多遍,她就是不想去。”
  顾寅眠低眉便对上这双招人心动的杏眸,他按捺住那股似有若无的痒意,轻“啧”了声说:“她可真不听话。”又慢吞吞同桑萸讲,“你可不能学她,以后要乖乖话,知道吗?”
  这是拿她当小孩儿哄吗?
  桑萸无言以对,又忍不住想笑。
  “能在外面待多久?”
  “应该能稍微久一点点。”桑萸不好意思地说,“我骗陈露盈说去找陈老师讨论作业,还同她说我带了手机,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骗人的小姑娘。”
  桑萸抬眸看他:“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也有事,怕她不好意思!”
  顾寅眠轻笑:“脑袋不大,整日想的事情倒不少。”
  这算是夸人吗?
  桑萸故意用力扯扯他衣摆,以示不满。
  呼吸略重地攥住那双小手,顾寅眠攫住月光下的小姑娘:“老实点,否则——”
  桑萸慢半拍意识到什么,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好乖好乖的。
  顾寅眠挑眉。
  这个时候,他反倒希望她能不那么乖。
  “桑萸,”下颔抵在他温润的额上,顾寅眠声色很低,尾音藏着微末的性感,“这趟回去,我们结婚好不好?”
  “……”
  风温柔地将话送到耳畔。
  静谧之中,桑萸心脏仿佛要撞出身体,每一声心跳都剧烈。
  结婚吗?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他们走到一起,为的就是这个目的,但是——
  桑萸还是好震惊。
  从八月到九月,短短这些天,他们就要结婚了吗?
  “爷爷身体,最近不是很好吗?”桑萸思绪搅成了一锅粥,震撼过后,她眼神归于一片混沌。有点快,她觉得,但如果是为了爷爷,不是不可以的。
  顾老爷子?顾寅眠浓眉蹙紧,狭长的眸眯起。
  他几乎忘记,她同他在一起的原因是顾老爷子。
  如果没有这个契机,如果没有他刻意设下的圈套,她不会来到他身边。
  夜色黯了些。
  冲淡了顾寅眠前一刻还旖旎满满的遐思。
  原来这条路。
  还长着呢。
  “爷爷,目前还好。”顾寅眠顿声说:“别怕,我们先结婚,婚后一切保持原样,直到你真正做好准备,待那时,你再做名副其实的顾太太。”
  又说:“放心,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的事请。”
  桑萸:……
  时光悄悄流淌,终于到了顾寅眠不得不出发的时间。
  目送男人消失在夜幕。
  桑萸原地站了片刻,脸上的笑容逐渐被忐忑取代。
  结婚吗?结婚便意味着要向顾家坦白。
  他们会接纳她吗?
  身份的转变,真的没关系吗?
  忧心忡忡回到宿舍,陈露盈已睡着,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只腿横在被子外。
  桑萸无奈地摇头,给她盖好被子。
  *
  金秋是收获的季节。
  遥望窗外,一片片金黄麦浪在风中起舞。
  回西锦的长途汽车上,桑萸靠窗坐着,同陈露盈吃一盒鲜红的石榴籽。
  顾寅眠传来消息。
  【几点接你合适?】
  【看你时间吧,也可以不用来接我的。】
  【真的?】
  桑萸抿抿唇:【真的啊,我又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
  顾寅眠:【哥哥还真怕你不记得路,四点左右,我去接你回家。】
  桑萸笑着回了个“好”。
  这少女情怀般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桑萸在同她哥哥联络感情。
  陈露盈故意打断说:“桑萸你怎么老玩手机?对视力不好的,来来来,我们一边吃石榴,一边聊天呀。”
  “好,你想聊什么?”
  “就聊……”陈露盈扬起眉,“不如我们聊你哥哥吧桑萸,你哥哥长那么帅,从小到大追他的女孩子一定超多吧?你哥哥总共谈过几次恋爱?”
  “我不知道。”
  “你一次都不知道吗?”
  “没听说。”
  “暧昧对象呢?”
  “也没听说过。”
  “……”
  陈露盈有点无语:“你哥哥都二十六七了吧?家里没催婚?”
  桑萸脸颊晕出浅红色:“催了的。”
  陈露盈立马觉得有戏:“是吧?估计要不了几年得结婚了吧?”
  桑萸支吾了声,觉得身体好热。
  拧开矿泉水,桑萸仰头慢吞吞喝了几口。
  她整张脸都红红的,杏眸含羞,水润极了。
  在陈露盈看来,却是另一番情境,桑萸因为她这番话难过地要哭了吗?
  那什么,她不是要故意刺激她欺负她。
  骨科是没有未来的。
  长痛不如短痛嘛!
  气氛沉默下来,陈露盈不敢再多说。
  桑萸含了颗薄荷糖,塞上耳机听歌。
  不知怎的。
  她忽然想起来地点开邓丽君专辑。
  上次顾寅眠说邓丽君有首歌,很适合表达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桑萸翻找半天曲目,目光落定在《一见你就笑》的专辑曲单上。
  里面有首歌叫《情哥哥》。
  桑萸:……
  应该?不是这首吧?
  但!为什么有种直觉!感觉就是它呢!
 
 
第41章 
  锦美的银杏陆续黄了。
  顾寅眠立在满目灿烂之中, 一片银杏叶自他头顶徐徐地坠落。
  男人风清月朗的模样, 惹眼至极。
  过往学生, 皆侧目注视。
  校园育德楼下,一辆大巴停在宽敞空地。
  写生归来的学生正在排队取行李。
  “有帅哥诶!”身侧忽然传来一声激动的叫喊。
  桑萸下意识抬头,便见不远处立在银杏树下的顾寅眠。
  “桑萸好像是你的哥哥吧!”班长眼尖,他还记挂着那晚桑萸哥哥的请客之情, 笑笑说,“上次真不好意思,代我们向你哥哥说声多谢啊。”
  桑萸点点头。
  “学姐!原来那帅哥是你哥啊!”上次在画乡村没见到顾寅眠的小学妹惊叹,“也太帅了吧,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你这辈子长着呢。”陈露盈横插一嘴,“别那么早戳章下定论。”
  “哎呀,我觉得再来两辈子他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啦。”
  “……”
  站在旁处的孙柔不轻不重哼了声。
  不甘夹杂着屈辱, 她白了眼那清隽矜贵的男人,狼狈地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开。
  女生们叽叽喳喳, 一时居然没人留意到校花的形单影只。
  桑萸性格好,画乡村之行与学妹学弟处得都不错。
  大家没什么顾忌, 聊得很兴奋。
  胆子大的女生,还挥臂朝银杏树下的顾寅眠大声喊:“桑萸哥哥你好帅呀!”
  顾寅眠愣了下。
  嘴角旋即晕开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颔首回礼,踱步向桑萸走来。
  小女生们顿时雀跃起来。
  “怎么表情傻傻的?”走到近前,顾寅眠朝大家礼貌笑笑, 亲昵地敲了下桑萸额头,“热?”
  “不热。”
  “脸通红还不热?”
  “……”
  “行李呢?”
  “唔……”
  桑萸来不及回答,前面班长热情道:“这里呢!还有这些是桑萸的工具箱画架。”
  顾寅眠向他道了声谢, 弯腰帮桑萸将行李及美术工具都拿出来。
  帅哥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随随便便拎个箱子那叫兄长力爆棚。
  陈露盈瞥了眼周遭沸腾的星星眼,忍不住又要在心里唱起来了。
  卿本才子,为何骨科啊啊啊啊?
  折身回来,顾寅眠留意到站在桑萸身边的陈露盈,唇角忍不住往上勾:“身体好些了吗?”
  陈露盈脸色变幻莫测:“早好了。”
  顾寅眠略挑眉:“你东西呢?”
  陈露盈往旁边指,她行李都已经清出来,本来是想等桑萸一块儿走的。
  美术生工具箱特别重。
  顾寅眠将她俩的都提在手上,又挑了些沉的,只留些方便拎的轻物给两个女生。
  陈露盈眼神复杂地望向走在前方的男人。
  那么优秀英俊的男人,桑萸当然会喜欢啊。
  陈露盈偏头又看两眼桑萸。
  那么软糯可爱的女孩子,男人当然会喜欢啊。
  其实,他们俩,真的蛮搭的。
  迎面冷风吹得陈露盈一个激灵,她如梦初醒。
  这可是邪教!疯了吧她!
  “你那室友……”整理完行李,顾寅眠同桑萸回到车上,他斟酌半晌,眉梢微扬,“好像看我,不太顺眼?”
  桑萸不信:“不可能呀,我室友都对你很有好感的。”
  顾寅眠挑挑眉。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感觉错,她室友明显对他有敌意。
  夕阳隔着巍峨建筑散发出橘光。
  桑萸从车窗收回视线,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鼻梁与薄唇上。
  他英俊的脸在都市与暮色里徜徉。
  画乡村虽好,可还是西锦这座城市的景,这座城市的人,让她更惬意放松。
  “哥哥,”话刚出口,桑萸才意识到称呼问题。不过哥哥叫起来真的蛮顺口的。脸红了红,桑萸想起来地小声说,“上次那些话,你是同我开玩笑吗?”
  “哪些话?”
  “就是……”
  “嗯?”
  桑萸稳住那颗不安定的小心脏。
  她做好心理建设,端正坐好,像课堂上回答老师问题的乖学生:“就是那晚,你同我提结婚的那件事。你要是随口说说,我就不用胆战心惊。你要是认了真,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哦,你需要做什么准备?”顾寅眠眼睛眯成一条线,焦点在远方路况。
  桑萸偷偷看他:“你不担心伯父伯母有意见吗?而且,我们虽然是想完成爷爷的愿望,可爷爷不一定希望同你结婚的是我。总觉得事情很复杂,很尴尬。”
  “你后悔了?”
  桑萸深思熟虑后答:“重点在哥哥你。”
  你若悔,我便退。
  这才是她无法抵抗的宿命。
  顾寅眠知道小姑娘话中有话,不全是他想要的意思,但这种程度已让他知足。
  “他们都知道了。”
  “……”
  桑萸平静地哦了声。
  她转过脸,慢吞吞摇下车窗。
  晚风吹来车声人声机械声组成的天然乐曲。
  太阳已经沉到西锦标志性建筑“小蛮腰”的后方去了。
  桑萸静静望着彷如剪影般的眼中世界。
  一秒,五秒,十秒……
  静静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终于颤抖起来。
  他们都知道了?
  不知不觉,顾宅近了。
  这是桑萸熟悉的路。
  绕过桥,会进入种满法国梧桐的宽敞街道。
  走至街尾,转个角,西山野别墅区就在眼前。
  而他们家在园区中腹部核心地带。
  “是回西锦的第二天晚上,”顾寅眠瞥了眼安静得不同寻常的小姑娘,他理解她的感受,但无可避免,迟早要面对这么一天,“那晚跟他们坦白后,我本想同你说。”
  “你应该跟我说的。”桑萸哭丧着脸小声重复,“你应该跟我说的。”
  “嗯,”顾寅眠居然还有心情在笑,“这不是怕你在画乡村牵肠挂肚魂不守舍吗?
  “……”
  桑萸脑袋都木了,思绪放空的时间,车已开进西山野。
  惶恐地望着熟悉的园景,桑萸紧张不已:“先停车,求求你了,靠边停车,我想缓缓。”
  顾寅眠依言停下,他侧眸望着她不安的侧脸:“抱歉,没想这么唐突,我不该今天跟你说。”
  这是什么意思?桑萸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她难得生气,食指控诉地指向顾寅眠,语速快得可爱:“顾寅眠你你好过分好专/制!这也是我的事,你之前不跟我商量,今天还不同我讲,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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