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祁”,钟念把尖叫换成他的名字,喊一次,山谷回音一次,乐此不疲。
钟念玩累席地而坐,依偎他胸膛,耳边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抬眸看他,恰巧他垂眸,四目相对,无声胜有声。
路祁的凉唇再一次覆盖她双唇.......
折腾两次,钟念又累又困,像八爪鱼一样缠他身上。
“路祁,这是梦吗?”
“亦梦,亦是劫”。
“梦醒了,还会见到你吗?”
路祁没再说话。
钟念等待中睡了,醒来时穿戴整齐,身躺两树间的吊床,天已大亮,远处树、秋千、玉床全部消失。
路祁背对她而站,光穿过树叶洒落黑袍,影子被拉的修长。
她悄悄下床,双手穿过手臂与腰间空隙,偷偷在背后抱他,“路祁”。
良久。
一双冰凉的手解开她环在路祁腰间双臂,转身瞬间,她不禁打一个寒颤。
路祁眉眼间透着冷淡,“你是何人?昨夜为何闯入谷中?”,勾人心弦的声音变得冷漠不带情绪,字字如寒风贯耳。
钟念:“......”,先发制人,睡后不想负责的典型,空有一张皮囊的渣男。
“青玄派严石师尊第十弟子钟念,奉命来给师祖请柬,夜黑不慎跌入山崖落入谷底”,钟念狠狠瞪他,没好气的说。
“你又是何人?为何闯我青玄派禁地?”,翻脸不认人谁不会,她不甘示弱。
路祁不语。
“不说就与我去见师父”,钟念拉住他手臂往前走。
路祁挣脱,“你先考虑一下,怎么从谷底出去?”。
钟念仰头四面陡峭山壁,谷底之人像困在井底的蛙。
“玷|污了你的清白我有错,你可以杀了我”,腰间抽出剑递给她。
他的行为和眼神,钟念看得出是认真的,敢作敢当,别当渣渣就好,怒气随之消散,一夜|欢愉,第二天各不相识的事,她在现代见多了,双方自愿,无需谁负责,穿来第一天睡了一个大帅B是喜事,因祸得福,不想见血,再说长这么好看,下不去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想办法送我出去,不然我师父师姐会着急”。
路祁单手抱住她腰,彼此间刻意空出一点距离,带她往上飞。
第一次真人高空飞行,钟念害怕紧紧搂住他,往后可能不会再见,扬起下颚,目不转睛看他,勾紧脖子吻了过去,刚碰到凉唇,他扭头错开。
“躲什么?昨夜又不是没亲过”,嘟起下唇,“你看这里被你亲破”,小脸在他胸前蹭来蹭去像只小猫。
路祁垂眸扫一眼,唇|瓣内侧有一处颜色加深破了皮,昨夜是每百年会经历一次的情劫,对情|欲的释放,如果有女子闯进来,定会酿成大错,怕有人误闯才去谷底渡此劫,防不胜防。
“对不起”。
“让我亲一口就原谅你,否则我回去告诉师父有人擅闯万州峰”。
路祁:“......”。
钟念得到想要的,满意一笑,不再纠缠。
万州峰山顶路祁没停,一直给她送到山下。
“再见”,钟念挥手洒脱道别,走了几步,回头偷瞄。
路祁已经消失。
靠!果然男人下|半|身动物,事后一点不留恋。
钟念一路踢石子回去,打算先洗澡再去跟回禀师父,院门口齐潇潇迎过来,“怎么去这么久?”,上下打量她,“有没有受伤?”。
“二师姐”,钟念抱住她,一天半的疲惫、惊险、欢快、难过,众多情绪参杂一起,在拥抱中融化。
齐潇潇轻抚她后背,“等会师姐帮你烧水,好好泡个澡去乏”。
“谢谢师姐”。
“先去回禀师父,免得他着急”。
“好”。
“见到师祖没?”。
“师祖......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齐潇潇一脸好奇,“哪里不一样?快给师姐说说”。
“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回想男童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样,补充道:“还是那种不友好的孩子”。
齐潇潇瞪大眼睛,“孩子?”。
“嗯,师祖闭关为了修炼返老还童术?”。
齐潇潇摇头,“师祖闭关的原因,只有师父知道”,停顿片刻,“在万州峰你还见过其他人吗?”。
古人思想保守,估计接受不了这种事,避免节外生枝,决定暂时不对齐潇潇说实情,“没......就师祖一个”,钟念一会看脚下尘土,一会看头顶树叶,眼神飘忽不定。
齐潇潇皱眉,“听说师叔陪师祖在万州峰,你去的时候师叔可能正好不在”。
路祁?
师叔?
难怪他可以随意出入万州峰。
眼前浮现路祁的脸庞、笑容、黑袍的丝丝冰凉,指尖仿佛残留他的体温。
啊啊啊!要死了。
停住不能想,这事谁先想谁就输了,还会被骂玩不起。
钟念立即清除杂乱思绪,回答齐潇潇其他问题,一问一答闲聊到山顶的石岩殿前。
第3章 师祖
“师父,我是钟念”。
“进来”。
七位师兄正在殿内与师父议事,钟念进门众人目光齐聚她身上,“徒儿已将请柬交入师祖手中”。
“师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念儿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又对众人说:“你们也回吧”。
弟子们齐喊道:“是”。
踏出殿门,师兄们将钟念团团围住。
“小师妹,快讲讲师祖长什么样?”
“师祖,会不会来参加青玄会?”
“万州峰可有凶兽把守?”
......
青玄派七位男弟子,相当集团高管,各自部门下员工众多,这群人竟对师祖搞个人崇拜。
钟念:小屁孩魅力这么大?迷的男弟子都如此八卦。
“师祖五六岁的模样......”,师兄们的问题,跟齐潇潇问的大同小异,钟念不好驳师兄们面子,耐着性子又讲一遍。
“五六岁孩童?”大师兄带疑问的语气低声自语。
大师兄在门派地位仅次师父,他的话迅速一起大家注意。
“怎么?大师兄也见过师祖?”。
大师兄摇头,“我见过师叔......小师妹在万州峰可见过师叔?”。
钟念:别跟我提师叔,一提就肾虚。
手指卷弄发尾,眼盯发梢,“没见过”。
大师兄早年见过师叔,现在脑海只有模糊的身影,记不清容貌,没再多说。
“大师兄你知道的最多,多给我们讲些师祖的事”。
“师祖创建青玄派,诸多人慕名而来拜他为师,本派迅速成为修真界第一门派,蒸蒸日上,后来一场变故全门被灭,师祖的徒弟非死既伤,师父的眼疾在那时患下,后来师祖带师叔去万州峰闭关,再未出现,师父留下重振青玄派”。
“那变故为何事?师祖早已经飞升成仙,有谁这么大胆敢来灭门?”。
大师兄拍拍小师弟头,“数你问题多,好奇心重”,压低音量,“现在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早年外面传言是真火”。
闻言众人色变,普通的火烧不死修士,真命之火可让修士瞬间魂飞魄散,幸好现在无人会真火之术,不然大家真要提心吊胆过日子,小师弟想象前辈被烧死的惨景,黯然伤神,“师祖会气象之术,下场真雨方可浇灭真火,怎么会——”。
“具体怎么回事,只有师祖、师父、师叔三人知道”,话题沉重,众人面色阴沉,大师兄叹气,“这些事莫让师父知道”。
没人愿意扒开师父的伤口,众人纷纷点头。
聊天期间,钟念发现三师兄总偷看她,眼睛几乎没离开过,看的她浑身不自在,瞪了几眼他才收敛。
齐潇潇见大师兄不再讲师祖的事,挤进人群,拉走钟念,“小师妹要回去休息,你们让开”。
众师兄这才反应过来钟念靠人力爬上万州峰,急忙道歉,搞得钟念有些不好意思。
“师姐稍等,我找三师兄问些事”。
钟念担心三师兄是原主恋人,如果原主有恋人,她穿来却睡了师叔,那真太狗血,快速搜索原主的记忆,万幸原主年纪小情窦未开,没跟任何一个师兄有感情瓜葛,她松一口气,师兄们未走远,大步追过去,“三师兄请留步”。
许巍然回头,面露惊讶,“小师妹”。
“刚才三师兄为何一直看我?”。
许魏然一怔,随后笑了笑,目光依旧停留她身上,仿佛要将她扒皮去骨看个通透,“女人脸蛋生来就给男人看的,小师妹是女人,我是男人,看你有何不妥?”。
钟念:黑人问号脸。
这是什么鬼理论?
色迷迷眼神,钟念想给他一巴掌,“请自重”,要点脸别跟没见过女人一样,后半句卡喉咙没说出口,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妙。
许魏然不怒反笑,眼神片刻不离她,“小师妹,一起去吃饭?”。
钟念:你让我没有胃口,告辞。
挽起齐潇潇的手臂,“师姐我们走”。
齐潇潇看远处三师兄背影,带着狐疑,“你找他问什么?”。
钟念摸了摸发尾,“问他看我做什么,三师兄年岁不小怎么没成家?”。
齐潇潇捂嘴一笑,“你喜欢三师兄?”。
钟念:“.......”,我喜欢他离我远一点。
“不喜欢,我看师姐和三师兄倒很般配”。
“别胡说,我喜欢有能力有担当的男人”。
钟念歪头看齐潇潇,“比如师父那样的”。
“去去去,不理你啦”。
一路打闹嬉笑回院中烧好洗澡水,钟念采摘一些花瓣扔进浴桶,温热水温褪去疲惫,后背倚靠桶壁,随手捞起两片花瓣贴眼睛,天然眼罩。
昨夜又浮现眼前,磁性略沙哑的嗓音,修长干净的手指,薄唇的冰凉触感,寒眸冷面的禁欲模样,躲避她亲吻的假正经.......一言一行勾着她的心一跳一跳。
艾玛,再想下去钟小姐脸烫的快能煎鸡蛋。
钟念胡乱摘掉眼皮贴的花瓣,低头瞧见锁骨下方的吻|痕,暗骂一句,“靠了,钟念你玩不起”。
光滑白如雪的背部,顺桶壁滑到低,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扑来,无法承受一刻,从水底钻出,大口吸气,混乱不堪的思绪,憋死在沉闷水底,短短几分钟,钟念认清一个问题,她对路祁动心了,一见钟情的俗套剧情。
自嘲一笑,如果有微信的话,群里那些塑料小姐妹一定炸锅了。
【万年铁树开花,哪个男人这么倒霉?】
一个能当你们祖宗的老男人,而且还是.......算了,给他留点面子。
【快来说说,有男人的感受】
感受嘛?挺好。
【哪好?】
【我替钟念答:活好】
........
钟念双手捧水洗脸使自己清醒,穿书后拥有两个世界的记忆,稍不留神大脑就乱套,真容易把人搞分裂,严重怀疑小说里那些练功走火入魔的人,全是穿书过去的。
*
青玄会十弟子每天早晨去石岩殿开会,内容跟公司晨会差不多,各本部负责人给老板汇报前一天工作进度,女弟子不允许收徒弟,也没业务,每天去纯是凑数。
天微亮,钟念被齐潇潇喊醒强拉硬拽往石岩殿走,早起毁一天,师兄们讲那些事一件没听进去,眼皮不受控向下耷拉。
“师祖会来参加本次青玄会,获胜者师祖有额外奖励,诸位徒儿务必努力修炼”,师父语气平淡。
弟子们瞬间沸腾,三三俩俩窃窃私语。
钟念困意全无,“师叔来吗?”。
师父点头。
土拨鼠尖叫到嘴边,抿唇咽回去,众人注视下,钟念假笑,“太.......好了”。
师父:“别高兴太早,你们师叔看着可爱,实则调皮得很”。
“师祖哪天来?”
.......
师兄们提问环节开始,钟念安静倾听,心里噼里啪啦放烟花,幻想再见面场景。
早会散去众人热情未减,齐潇潇:“师祖送的奖励一定是世间珍宝,我想要”。
“我也想,只是——”,不想要珍宝,想要路祁。
“你想赢?小师妹修炼很苦的”,齐潇潇略带惊讶看着她。
原主在门派里懒出名,等级是弟子中最低的一个,远道而来的钟小姐更懒得惊人,这样的情况想赢的确有困难,为抱得美人归,有困难她也要克服,“我不怕苦”。
齐潇潇:“......”。
半山腰户外修炼台,大师姐抢先一步到达,钟念找靠边的角落坐下,两位师姐的等级在后镜晚期,她在后镜初期,想赢不容易,双腿盘坐,双手搭落膝盖,慢慢进入状态。
嗯?
修为长了好多,一夜长到后镜晚期,是和路祁双修提升的。
忽然长到和师姐一样的等级,这要怎么解释?
“师妹,专心修炼,别偷懒”,齐潇潇小声说。
“哦”,她声音小如蚊蝇,只有自己听得见,形在修炼,心已飞远。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钟念面前,“你们还有心思修炼,师祖来了”。
齐潇潇第一个站起来,“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