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男配以后——夜子莘
时间:2019-10-30 08:29:22

  他一直盯着她看,尤旋偏过头去躲避着:“我知道我的妆肯定花了,很丑,你别看了。”
  “没花,很好看。”
  他说着,看一眼她身上厚重的凤冠霞帔,以及鬓前低落的汗水,他说:“我还要应酬,你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头上的东西取下来吧,衣服也换掉,我让人给你准备水沐浴。”
  他说完站起身,却被尤旋唤住了:“等一下。”
  穆庭蔚回头的时候,看她眼珠子在屋里扫视一圈儿,然后去长案前拿了把剪刀。将头上一缕青丝放下来,用剪刀剪断。
  之后又过来剪穆庭蔚的。
  穆庭蔚不明所以地看她把剪下来的头发缠起来,打结,然后用红绳绑在一起。
  她再抬头时,眼眸含笑,带着勾人的娇俏:“这叫结发,是结发为夫妻的意思。”
  大越很重要的新婚礼,比他们大霖的吃饺子寓意好,没这一项尤旋觉得少点什么,不舒服。
  “结发为夫妻下一句是什么?”他渐渐灼热的目光看着她。
  尤旋一愣,没有接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和穆庭蔚,还没到那个地步呢,她方才只是觉得应该把这一项给做了而已……
  穆庭蔚盯着她逐渐羞赧泛红的那张脸,喉头一紧,将人扯进怀里低头要亲她。
  尤旋吓了一跳,摇头躲避:“公爷,我身上都是汗,你,先去应酬,外面还很多人呢。”
  “突然不想去了,让他们自己喝酒。”他语气低哑几分,火热的大掌扣住她纤细的腰肢,不容她挣扎,低头覆上她的唇,因为急切并不见半分温柔。
  樱红口脂沁着花蜜的香甜,又沾染了合卺酒的烈,席卷入口时化作浓浓的欲,在这炎炎夏日里,他周身好似着了火,心口剧烈跳动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唇齿间的纠缠更加迫切。
  两人贴得极近,感受到他身体明显的变化,尤旋一阵心慌,用力推开他,后退一步:“现,现在是白天……”
  穆庭蔚看着她,眼底的火热未消,语气低沉:“晚上元宵闹你怎么办?”
  见她不说话,他敛去眸中的那份情动,言语带笑:“你不会以为,嫁了我,让元宵认祖归宗就完事了吧?”
  他逼近她一步,见她一直低着头,他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那双湿漉漉的杏眸看着自己,语调缓缓地说:“我镇国公府不养吃白饭的,做镇国公夫人,可不是白白顶这么个惹人羡的头衔,还有镇国公夫人应该干的事。”
  他说着又要亲她,尤旋慌乱躲开:“可是,我现在很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她到现在还顶着这身凤冠霞帔呢,刚刚又被他霸道地亲,她脖子都快断了。
  她一说穆庭蔚记着这事来了,也不再逗她:“你去床边歇着,我喊人进来。”
  他走后,很快茗儿带着几个丫头走进来,帮她卸掉头上的凤冠。
  “夫人累坏了吧,脸色都白了。”茗儿有些心疼,手上动作也快了几分。
  等凤冠取下来,尤旋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忍不住抱怨着:“这样的天成婚太受罪了,能要人半条命,下次一定得挑个好日子。”
  话语刚落,抬头看见穆庭蔚在内室的门口站着,拧眉看她,眼皮跳着:“还有下次?什么时候?跟谁?”
  尤旋:“……”
 
 
第49章 
  “公,公爷不是出去了吗, 怎么回来了?”尤旋脸上堆着笑, 头皮发麻。
  穆庭蔚走过来, 挑眉看着她:“我刚刚好像听到谁说, 她想红杏出墙?”
  “有吗?”尤旋佯装不知地四下看看,然后看着茗儿, “茗儿, 是不是你说的?”
  茗儿一囧,头都不敢抬, 也不敢着腔。
  “肯定是你说的。”尤旋当她默认了, 咳嗽几声,很正经地教育道,“这话不能乱说, 虽然我知道你是没过脑子,无心之失,但是, 下回不能说了, 知道吗?”
  茗儿心里苦, 却只能委屈地低头应着:“是, 奴婢知道了。”
  穆庭蔚看着她们主仆俩一唱一和的, 他扬眉:“好玩儿吗?”
  “好……”他突然凑了脸过来似要亲上她, 温热的气息喷过来, 尤旋后退一步偏头躲开, 立马改口, “不,一点都不好玩儿!”
  “话是谁说的?”他眯着眼又问了一遍。
  尤旋认命地咬了咬唇,逐渐抬头:“我说的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随口抱怨两句没想那么多——呼!”
  她不带停顿地说了这么长,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翻着白眼儿一张脸更红了。
  穆庭蔚楞了一下,看着她的样子英俊凌厉的五官舒展着,眉眼露出几分柔和:“我是回来问你,想不想吃点什么,画眉堂有小厨房,可以吩咐他们给你做。”
  画眉堂是尤旋如今住的院子。
  听名字尤旋就知道,以前穆庭蔚肯定不住这儿,否则也太娘了。
  不过这名字起得挺好,情意绵绵的。
  尤旋想了想:“吃什么都好吧,我不挑的。如果有海鲈鱼、海鲜菇、鱿鱼、螃蟹之类的就更好了。”
  穆庭蔚扬眉:“这叫不挑?”
  尤旋:“……我真不挑,别的也行。”可能是饿极了,格外怀念家的味道,一时没忍住。
  “你为什么喜欢吃海味?”他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尤旋心头一跳,这个问题她记得之前答过,是什么来着?两次的回答可不能不一样。
  她正思索的时候,穆庭蔚又问了:“难道是教你用毒的大越人喜欢?”
  尤旋一愣,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心里悄悄泛起了嘀咕。
  穆庭蔚继续说话,语气淡淡的,不辨喜怒:“我记得你之前说那个大越人是男子,你想去大越是不是想去看他的?你和那名男子,应该关系匪浅吧?”
  尤旋脑子飞快转着,猜想他可能看到皇兄的画像了,但是没看清楚,自己心里瞎琢磨呢。
  难不成把那人当她情郎,或者奸夫?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猜出来了挺聪明的?
  尤旋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穆庭蔚脸色有点难看,盯着她问:“你笑什么?”
  尤旋看他生气了,赶紧敛了笑,顿了顿,她道:“公爷有所不知,我认识的那个大越人,她,是个女人,不过特别喜欢女扮男装!所以我才说他是男子的。”
  见他盯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继续说:“你那天看见我烧的画像了对吧,就是那个男子,公爷是不是猜想那人便是教我用毒的大越人?”
  他不说话,尤旋硬着头皮继续胡诌:“其实呢,那画像上的人就是那个大越人!”
  “她……其实是女儿身,但是喜好穿男装,而且扮起男人来还特别像,在大霖大家都以为他就是男子,所以我画的也是男装的样子,就是公爷看到的那副画。”
  穆庭蔚凝视着她不说话,不知道信了不曾。
  “你不信啊?”尤旋抬头,“难道你没发现他长得……很像女人吗?”
  这个尤旋没说错,她皇兄跟她眉眼有相似,俊俏是俊俏,但穿上女儿装那也是……比许多真正的女儿家还美!
  当然,她皇兄穿女儿装也没她好看!
  穆庭蔚也在琢磨画中人的五官,试着想象了一下穿女装的样子,似乎,还真的不太违和。不过她的话前后不一,一会儿是男人,一会儿又是女扮男装,还是让他眉头略微蹙了蹙,却不愿再计较这些。
  抬眸时,他眯了眯眼:“你画那女人的画像收藏起来做什么,你以前喜欢那女人?”
  尤旋一噎:“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嘛,我还挺惦记她这位师母的。”尤旋说着抬头,巴巴望着他,“你如果带我去大越见我那位师母,你就知道我没撒谎了。公爷,你什么时候带我去?”
  等到大越认了父母,再告诉他真相,到时候她才不怕他跟她翻脸。他若是因此不认她了,大不了就当没嫁过,她把元宵也留在大越,让他自己回来!
  尤旋心里想得美滋滋,又见穆庭蔚扬眉看着她:“想去?”
  尤旋赶紧点头。她做梦都想去!
  “看心情。”他淡淡道。
  尤旋:“……”
  穆庭蔚已经跳开这个话题:“刚刚说你想吃海味?”
  尤旋突然想到,海鲜从沿海运到这儿不容易,价格很贵的,以前在寄州她自己挣钱时,随便吃也就罢了,嫁入国公府这样似乎不太好,显得奢靡铺张。
  她顿觉自己的要求有点无礼,忙笑着改口:“方才跟你开玩笑的,我吃一碗阳春面就好了!”
  穆庭蔚思索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等他走了,尤旋方有空闲打量这间婚房,很是宽敞明亮,分内外两间,旁边有浴室,家什器具都是崭新的,髹了红漆,窗外的光线打过来,泛着明亮的光泽。
  靠南的窗前长案上一只赤金麒麟兽香炉里冒着青烟,是她喜欢的梨花香。
  旁边是做工精致的妆奁,上面螺钿镜被打磨的圆润光滑,映出人脸来很是清晰。
  东面有书案,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和一些书卷。
  尤旋沐浴后坐在妆奁前,盯着那螺钿镜打量了许久。
  茗儿帮她擦着头发,问:“夫人看什么呢?不就是个镜子吗,不过确实挺好看的,花纹好生细致,照出来的人也好看。”
  这东西她以前在大越时只在书上见过,没想到如今瞧见真的了。
  见茗儿问,她说:“你不懂,这螺钿镜是大唐名镜,唐朝之后便很少见到了,有价无市,稀罕物。”
  她曾经在书上看到后很想要一个,皇兄在大越帮她寻了许久,也没得见。不想如今这么珍贵的东西,居然在她的婚房里放着,穆庭蔚就这么摆在外面给她用?
  摔坏了怎么办?
  是他暴殄天物呢,还是对她太好?
  尤旋摸了摸上面雕琢精致的美人图,犹豫着要不要收起来。
  这时橙衣端了饭菜进来:“夫人吃些吧。”
  尤旋早饿了,去外室的紫檀木莲花纹圆桌前坐下,橙衣把菜一一摆出来,有清蒸海鲈鱼,麻辣鱿鱼,干烧八爪鱼,清炒海鲜菇,还有一碗阳春面。
  除了这些,还有几样帝京的特色菜。
  尤旋没想到穆庭蔚还真听进去了,感动之余更多是懊悔,她顿了顿道:“海鲜难得,有些铺张了,我刚刚是随口说的,以后就不用准备了。”
  橙衣笑了笑:“今日公府摆宴,刚好有这些东西,夫人不用放心上。”
  尤旋一听才心安了些,却不知这是穆庭蔚特地嘱咐橙衣说的。
  她以前在寄州的时候想吃什么吃什么,嫁入国公府又不是受苦的,没必要拘着自己的喜好。
  何况,他穆庭蔚又不是养不起。
  ——
  因为橙衣的话,尤旋心安理得地饱饱吃了一顿,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活过来了一样。
  茗儿端了蜜茶水让她漱口,尤旋问:“元宵呢?”
  “方才奴婢打探了,在老夫人的寿眉堂呢。夫人放心吧,小公子在府上必然会被仔细照看的。”
  尤旋点点头,这个她自然不担心。
  但是她有种预感,今晚上元宵会跟自己睡。
  他白天疯着跑着好像离开她也没事的样子,天一黑就变样儿了,很粘人。
  这么想着,尤旋居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有元宵在,挺好的。还能睡个好觉。
  不仅尤旋有预感,穆庭蔚也有这种很不祥的预感。所以他随便应酬几下,看天色渐渐暗淡,便先行一步回了婚房。
  推开内室的门进去的时候,尤旋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色衫子,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在妆奁前坐着。衣服鲜红的颜色映着她白皙的肌肤,立体而精致的五官多了几分艳丽,烛光下她垂眸看着手里的荷包,眼睫颤动几下,眼尾处勾勒些许妩媚与风情。
  穆庭蔚站在门口静静地盯着她,也不出声。
  茗儿瞧见公爷突然回来,吓了一跳,又见他目光直勾勾看着自家主子,心跳快了几分,躬身唤了声“公爷”,然后对身旁候着的丫鬟们挥挥手,都默不作声退了出去。
  尤旋因着茗儿那声轻唤回了神,看见穆庭蔚有点惊讶:“公爷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话音未落,他把门关上顺便拴上了门栓,然后看着她。
  尤旋吓得直接从位子上站起来,后退两步,双唇抖了两下:“公,公爷……”
  穆庭蔚笑了笑,朝她走过来,见她后退,他扯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扯进怀里,垂眸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勾唇:“我现在不回来,一会儿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尤旋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儿,不喜地偏过头去,拧眉:“公爷还未沐浴呢,你,你先去沐浴。”
  穆庭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白天出汗,方才又沾染了酒,确实不大好闻。
  他看她一眼,抬步进浴室。
  等浴室的门关上,尤旋赶紧把内室的门栓取下来,打开,与外室相通。
  然后觉得一颗心渐渐平静了。
  尤旋也不在内室多待,跑到外室的榻几前坐着,然后继续摆弄手里的荷包。
  穆庭蔚很快沐浴出来,扫了一圈见内室没人,他大步走出来,就看见她趴在榻几前拿着针线在做什么东西。
  穆庭蔚过去在她旁边坐下,闻到她肌肤和发间散发的一缕幽香,有些心猿意马:“在做什么?”
  说话间他将人抱住,去咬她的耳垂。
  尤旋正做的用心,不由低声道:“公爷别动,我手上有针呢,一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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