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皇后——西皮皮
时间:2019-11-02 09:19:11

  陈青瓷眼睛亮了一下,“殿下回来了?”
  “回娘娘,殿下今日忙了许久实在劳累,如今已在书房睡下了。”斯羽心中叫苦,却也得将这尊小祖宗给请回去,若是殿下知道娘娘在外头吹了这么久的风,明日还指不定得罚他呢。
  陈青瓷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琉璃便上前给她将外衣合拢,哄她回去,“娘娘,夜深了,咱们回去罢,夜里风大,您若有话,明日再同殿下讲也不迟。”
  她点点头,这才准备回去,只又瞧了一眼如今还点着灯的书房,殿下他果真睡下了吗?
  好不容易送走了陈青瓷,斯羽推开书房的门,走到里间,吴嬷嬷正给谢景瑜擦着嘴角的血渍,殿下紧闭着双眼,依旧深陷昏迷中。
  外院的灯一直亮着未曾熄过,茶水间内,吴嬷嬷拿着那套有血迹的衣袍厉声问着斯羽,“你老实告诉我,殿下这是怎么了?”早上还是好端端的,怎么晚上回来便吐血,还昏迷不醒?
  她压着声音,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在熬药却不敢抬头的斯羽。这院里头能贴身伺候谢景瑜的小子们哪个不是她看着长大的,只一眼她就知道斯羽心虚了。
  可斯羽就是不开口,吴嬷嬷无法,也知今晚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个,而是殿下的身子。谢景瑜如今已换上了干净的里衣,躺在床上,脸白的吓人,像是下一秒就会断气一般。
  斯羽将熬好的药一勺一勺的给谢景瑜喂下,过了片刻,谢景瑜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微弱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吴嬷嬷同斯羽守了他一整夜,直到天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靠在床边打盹儿的斯羽听见了响动,忙睁开眼,“殿下,您终于醒过来了,吓死奴才了。”斯羽差点儿抹泪,他以为殿下又会同前两月那般,躺在床上一病不起了。
  见谢景瑜要起身,忙去搀扶着让他靠在床头,“只是昨夜到底让吴嬷嬷知晓了。”本来谢景瑜的病一直都瞒着众人,连太医都查不出来他如今的病情到底如何。只昨夜谢景瑜刚回含光院,突然发病,惊慌了一众人。
  这含光院就这么大点儿,吴嬷嬷觉轻,住的又离外院书房很近,披了衣裳就过来看,这才有了后话。
  斯羽刚刚提到吴嬷嬷,吴嬷嬷恰巧端着药推门走了进来。
  “殿下。”她带着喜色和担忧唤了一声。
  “嬷嬷,我无事,你别担心。”谢景瑜喝了药,捂着嘴咳嗽了两声,那股锥心的痛这才被他压了下去。
  “如果老身昨夜没起床过来瞧瞧,您还要瞒我到几时呢?”吴嬷嬷看他喝着药,一边拭泪。她将谢景瑜比亲儿看的还重,昨夜见到他身上的血,魂儿都没了一半。
  “嬷嬷不用担心。”谢景瑜咳嗽着,“再过段时间我的病就能好了。”
  吴嬷嬷只当他说的是安慰话儿,可谢景瑜不想说的事情,她又如何能问得出口呢,谢景瑜同斯羽这主仆两从来都是一副性子,要瞒着人的事情便是问上百遍都不肯说。
  “昨夜娘娘来了外院,奴才拦了好一会儿才将人给拦住。”斯羽苦着脸,伺候着谢景瑜穿衣。
  谢景瑜听见此话顿了顿,又看向铜盆里头装着的清水,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带着一股子的病气,身上还有若有似无的药味,这般模样出现在小姑娘面前,着实不像样子。他本欲换了衣袍前去后院,此刻,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让人备马车,我直接去大理寺。”谢景瑜吩咐道。
  斯羽一愣,“您不是说去后院?”
  谢景瑜瞥了他一眼,斯羽捂紧了嘴,低头给他理着腰带,不再说话。
  陈青瓷打着哈欠儿,坐在桌边,桌上已经摆上了早点,她想等着谢景瑜一起用早膳。等了好一会儿,外院时常跟随谢景瑜出门的小太监六月却来回禀:“娘娘,殿下这会子已经出门前往大理寺,特指了奴才来禀告娘娘,请娘娘不必等着殿下一道用膳了。”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听见陈青瓷低低的嗯了一声。
  接下来好几日,谢景瑜干脆直接宿在了大理寺。陈青瓷这几日眼见着下巴都瘦尖儿了,琉璃心疼她,整日里哄着她多吃些东西。
  陈青瓷时常发呆,脸上连个笑都没有了,几个大宫女想着办法哄她开心,可她一日日的沉默着,神情也恹恹的。琉璃好几次都想说,生生地将已经到喉咙口的话给压了下去。
  又一日,外头宫人来报:“殿下回来了。”
  陈青瓷愣了一会儿,想都没想,从屋中跑了出去。刚到院门处,便瞧见了已经有六日未见的谢景瑜,正朝这边走来。大概谢景瑜没想到她会出门来迎,见到她时,脸上浮现讶异之色,脚步却加快,不过三两步便走到她跟前。
  “年年。”他脸上带着一惯的温柔笑意,低沉唤着陈青瓷的声音中,还带着不可察觉的眷念。
  陈青瓷抬眸看他,带着些许的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一点,接下来我去准备万字章节了,9号凌晨见~
  明天白天更新一律是捉虫!!!!!!
 
 
第27章 
  琉璃手上拿着一件披帛就追了出来,眼见着快要走到院门口了,隔得远远瞧见自家姑娘同殿下站在那儿说话,便停下了脚步,不上前打扰。
  却见自家姑娘同殿下两个人站在树下,虽四目相对,但互不言语。
  又过了许久,琉璃都觉得那俩人仿佛站成了两尊雕像,方才听见自家姑娘怯怯地问道:“殿下,你用过午膳了吗?”
  是了,这会子正是午膳时间,菜才刚摆上,便听见外头通报,谢景瑜回来了。姑娘竟会主动跑出去迎,这才是让琉璃吃惊的地方,什么时候,姑娘已经将谢景瑜放在心上了呢?
  谢景瑜嘴角含笑,听见她软软的声音,这几日以来的疲惫被一扫而光,他也放轻了声音,“未曾,年年可愿多添副碗筷?”他特意赶回来不就是想陪着小姑娘用午膳,他们已经有六日未见了。
  陈青瓷点了点头,她这几日仿佛长高了一点儿,下巴也瘦成了尖儿,身姿也越发窈窕,看着就又长大了不少。
  他们两慢慢走回内院,琉璃微微福身跟在陈青瓷身后,一同走回正屋,待俩人落座,这才忙着吩咐人加副碗筷,还有重新上菜。
  他们俩人安静的用着饭,只是今日却不同,陈青瓷一直偷瞄着谢景瑜,心里头暗自猜测着殿下这几日清减了许多,忙给谢景瑜夹菜。只是,对方也是这般,一直替她夹着爱吃的菜。两个人你替我夹菜,我替你夹菜的,虽都沉默着不言语,却惹得屋中伺候的宫人捂嘴偷笑。两个主子倒十分有趣,难不成对方夹的菜会更香些吗?
  待用过午膳,饭菜都撤下桌了,又携手在院中走上了两圈。待回屋歇晌时,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谢景瑜坐在罗汉床上时,才发现上头还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局。
  这几日,陈青瓷小日子到了,本就难受的紧。从皇后宫中请了安回来,直到中午用了午膳,也会难受的睡不着。便自个儿待在外间罗汉床上,自己与自己下棋玩儿,一连几日皆是如此,她都习惯了。可自己同自己下棋,毕竟无聊了些,不过是左右手各执一方棋子,想哪方棋子赢都可以。
  “殿下,你想下棋吗?”陈青瓷见他盯着棋盘瞧,显然是误会了他,却也带着些希冀,屋里头没人会棋,殿下该是会的。
  谢景瑜执了一枚黑子,按着这棋盘的思路顺势落下,陈青瓷坐在另一侧,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捡了一枚白子,黛眉轻皱,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落下一子。
  她从小虽喜欢热闹,可更多时候是一个人静静的待着。陈二老爷是个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的小女儿性子太过活泼只喜欢舞刀弄剑的,大女儿身子不好,常常能安静的听他讲话,他担心大女儿学琴太累,便只着重教了围棋。是以,陈青瓷是很能静下心来下棋的。她便在这棋艺上有些小小的骄傲。
  两个人一来一回,棋盘上已经落了黑白相间的几十枚棋子。陈青瓷又落一子子后,一看棋盘,方知自己输了。她心里有些挫败,却也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谢景瑜见状,又将棋子分落棋盒中,“年年,不如再与我手谈一局?”他微恼,不该赢了小姑娘的,就算为了哄小姑娘开心,便是输给小姑娘也无妨。
  陈青瓷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请谢景瑜先行一子。谢景瑜见她这般认真,捏着黑子先落棋盘,一来一往间,可见俩人棋风全然不同。黑子成型,虽看着温和,却暗带杀气。白子后行一步,却柔和的拆开黑子的杀局。渐渐的,俩人都沉静在棋盘之上,又过了一刻,棋盘明了,白子胜。
  “我赢了。”陈青瓷略带着雀跃,眼睛也笑成了一道弯。美人含笑,赏心悦目。
  “殿下这几日是不是很忙?”俩人也不再下,只坐着闲聊,陈青瓷拨动着棋盘的棋子,一边看着他。
  “大理寺出了重案。”谢景瑜垂眼看她,也丝毫不想挪动,只淡淡地提了一句。这几日前朝皆因此‘重案’动荡不安,他躲去大理寺住着也不全是为了养病,而是大理寺此次牵涉此案颇多,圣人大怒,让他同秦岳肃清此案,是以他也不得不留在大理寺中。今日能回来,也不过是案情有了头绪,回宫复命,顺道回来看看陈青瓷。
  陈青瓷跪坐在罗汉床上,见他凝眉不展,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伸出一只手去,轻抚他眉间:“殿下,皱眉不好。我娘说,老是皱眉的话,容易这里留下皱纹呢。”她难得说俏皮话,也知谢景瑜心中定是有烦心事,可她虽不知,却也想安慰他。
  谢景瑜没动,任由她按着眉心。他真想剩下的时光就这般,与他的小姑娘安静地待在这里,直到深夜。可大抵是老天爷也见不得他沉溺其中,派了斯羽来敲门。
  斯羽卡着时间,眼瞅着天色,想着主子该是歇好了,便敲开门,进去请安,“殿下,时候到了,马车已经备好。”然后他一抬头,看见自家主子神色幽幽轻瞥了他一眼,斯羽心一颤,忙退至一旁。他进来的不是时候,心里头暗暗叫苦。
  陈青瓷看着他,心里徒然伸出一股不舍来,可她也知,谢景瑜的公务要紧。她将人送到院门口,那儿已经有一辆马车停着,显然是等候多时。
  谢景瑜给她拨了一下发丝,却被陈青瓷握住了手,“殿下,今夜可会回来?”
  谢景瑜笑着点点头,“嗯,会回来,年年可要等着我用膳。”
  陈青瓷嗯了一声,这才目送着他上了马车离去。
  “娘娘回去吧,外头风大。”琉璃看她还在盯着马车瞧,上前轻轻拉住了她的手。陈青瓷这才点点头,随着她一路进屋。
  谢景瑜坐在马车上,阖眼休息。斯羽坐在一旁,点上了一炉安神的熏香,主子昨夜一宿没睡,今日又忙了大半天,还陪着娘娘下了一中午的棋,这会子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一会儿了,点上安然的香。
  “你可问过,她这几日为何瘦了?”
  过了好一会儿,谢景瑜才出声问道。
  斯羽忙回:“奴才问过琉璃,娘娘这几日饭量骤减,加上又来了小日子,是清减了些。”
  他边回着边看着谢景瑜的脸色,“奴才瞧娘娘也长高了些,想来还有个原因是在长身体。”
  谢景瑜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说:“让韩大人去给她把平安脉。”太医院中,韩大人是他自小便熟悉的。
  斯羽记下了,见主子情绪不高,暗自揣测,又加上了一句,“想来娘娘这几日思念殿下,茶饭不思罢。”这话他说出口后,自己都信了几分,今日娘娘跑出来迎殿下之事,连殿下都出乎意料,
  谢景瑜嘴角勾了勾,小姑娘思念他吗?今日小姑娘奔他而来的那一刻、手抚上他眉间的那一刻、离别时问他今夜是否归家的那一刻,定是带着思念的。可是,还不够,与他想要的,远远不够。
  马车中又恢复了安静,斯羽见他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便安静的待在一旁不出声了。这几日,主子可比他累,他有时候还能阖眼休息一两个时辰,可是主子不行。此事牵扯甚广,主子对这件事也很认真,连轴转着,已经好几日未曾好好休息。主子还说娘娘瘦了,明明他自己才是清减了大半。
  待到了大理寺门口,谢景瑜睁开了眼睛,眼神之中带着清冷,不见一丝疲惫。他等斯羽撩开车帘,躬身下去。他一路朝里走着,浑身温和气势一一敛去,脸上带着肃杀之气。
  含光院又恢复了宁静,只是陈青瓷脸上却带着笑,不比往日的沉默了。琉璃坐在一旁同春云一起裁剪着衣裳,彩云去了吴嬷嬷处,与吴嬷嬷一起对着账本。陈青瓷闲来无事,拉着晓莲要教她下棋。
  晓莲乖觉,又早受了谢景瑜提点,让她陪着陈青瓷玩闹,这几日陈青瓷心情低落,晓莲算是最着急上火的。虽说她看着棋子就头晕,这会也安安静静地坐在对面,一步一步按着陈青瓷教她的下着棋。
  “娘娘中午的时候与殿下对弈,可是娘娘赢了?”晓莲与她说话自在惯了,这话问出来,陈青瓷也不恼。
  陈青瓷撑着下巴,笑了笑,带上了些活泼,“自是我赢了。”
  “娘娘真厉害!”晓莲毫不犹豫地夸赞起来,“奴婢听说殿下自小习棋呢,连国师都夸过殿下天资过人呢,娘娘能赢了殿下,定是娘娘比殿下还聪明。”
  这话真是睁着眼睛瞎夸,琉璃听见此话,差些没被针戳了手,只好笑的看着那边摇了摇头,继续低着头缝制新衣。
  陈青瓷抿着嘴直笑,中午不过两目棋赢了殿下,若不是殿下让了她,她也不可能赢的。她想到这里,倒是想着下次定要告诉殿下,可不能让着她了,棋艺若是一直谦让着,是不会进步的。
  晓莲还在用着各种词语夸着,恨不得将娘娘夸成天仙下凡。陈青瓷越听越不好意思,任凭谁受这般夸赞,都是会羞红脸的。“好了,你再闹,我就不教你下棋了。”
  晓莲便住了嘴,安安静静地学了起来。她很是尊敬会学问的女子,一开始见着陈青瓷的时候,不过比她大上四岁,她还以为陈青瓷也不会什么呢。
  毕竟陈青瓷也从未像宫里头其他娘娘一般,偶尔开个茶会请人来作画,吟诗作赋。可她见过陈青瓷写字甚是好看,一瞧便是认真练过的,有时看的书也是她没瞧过的,如今竟连棋艺都能胜过自小被国师夸赞的殿下,这得多厉害啊。
  晓莲看着陈青瓷得时候,眼中的崇拜都快化作星星一般直往外冒了。
  这样的氛围一直延续到谢景瑜差宫人回来回话。
  “大理寺事忙,秦少卿又将殿下留住了,娘娘,殿下今日不得晚归。”宫人回了话,陈青瓷刚刚眼角还带着的笑意霎时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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