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牡丹打头,不好关心身后之事,陈青瓷站在她旁边,将一切听的一清二楚,她叹了口气,上前微微扶住了李茹思,像是俩人极其的亲热,这样也不会让外人瞧出李茹思有何不适,陈青瓷小声问了句:“我车上有热水,五嫂可要用些?”
李茹思自然不会用,她冷静的靠在陈青瓷胳膊上走了两步,待她缓过来,低声道了谢松开了手。
“哼。”四公主走在陈青瓷另一边,瞧完了全程,冷哼了一句。
陈青瓷颇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四公主的手掌。
待到同皇子们汇合,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谢景瑜先瞧见了他两位嫂嫂,表情不太好的样子,心中一紧,想着小姑娘该是没见过蚕,会不会也怕。
却见小姑娘从李茹思身后走出来,面色如常,甚至因为瞧见了他,脸上还露出了明媚的笑,像是今日的阳光一般耀眼。
作者有话要说: 脑壳痛,蚕是真的长得巨可怕,羡慕年年不怕蚕。
明天依旧剧情,日常交错起来。
我在构思年年日记内容辣
评论我都有看,只是有的时候确实没来及的回。
明天见~
第56章
众人皆准备打道回府,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四公主一上车便喝了一杯热香蜜,放下杯子还在生气,“五嫂真是不知好歹。”
“嫂子干嘛要上赶着去找气受。”她气着气着便口不择言了。
话音刚落却觉着自己这话说重了,又去看她亲嫂的表情,见她没生气,又喃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青瓷捧着手炉坐在她身旁,听见四公主的话,倒也没生气,只是想了想,说道:“公主,可还记得你上回也问过我相同的话?”
上回,四公主问她为何要对秦夫人的孩子那般上心,从前她与四公主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她也没有想过要尽长嫂的责任。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姑嫂俩人不说有多么深厚的情谊在,她却也想耐心的纠正些四公主的性子,毕竟,殿下就这么一个妹妹。
“她就在我身侧,我搭把手也是应该的,至于她领不领情,便是她的事了。”
“我并不是想对她们施以恩惠以求回报。只是若能顺手帮一些小忙,帮衬一些也无妨。公主,咱们有时也该以己度人,若是日后咱们自己有难处的时候,旁人却视若无睹,那时岂不是孤立无援?”
四公主显然也没有听进去,只嘟着嘴念叨着,“嫂子就是心肠太软。”她还憋了一句话未说,方才嫂子问五嫂要不要到他们马车上来用热水,若是五嫂是个心思歹毒的,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端。这些事情便是宫中常事,她虽然还是个小孩子,可是宫里头哪是那般好待的,嫔妃之间的尔虞我诈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她趴在小几上,偷偷掀了一点儿窗帘瞧着外头,马车两边皆有御林军骑马随行,她能瞧见的景色便有限。
车队驶出农庄一里地了,秩序分明,一直都规规矩矩前进着。陈青瓷坐在马车上也无聊着,便偷偷跟在四公主旁边瞧着窗外,如今风雪日渐消融,远山山顶却还是白茫茫一片,偏雪顶之下,一路到山腰再到山脚逐渐延伸出绿意来,看着景色奇特极了。
“嫂子,你瞧那山顶像不像夏日吃的冰碗。”四公主指着远山问道,冰碗便是用冰坨子加上羊奶再兑上各色香蜜而成的夏日甜点,每年夏天,时人最爱用的消暑品。
陈青瓷定睛一看,倒还真的像。两个人此时都像是有了童心,一路指着能瞧见的景色说着带着童趣的话。
却又前进了半里路来,外头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天色暗了下来,像是傍晚时分,有闪电划破乌云,后紧随着惊雷响起,振聋发聩,就像在人耳旁响起一般。
“快别看了。”陈青瓷被雷声一惊,将四公主拉的远离了窗户,她们刚将窗帘放下,外头惊雷四起,倏尔就下起了暴雨。
琉璃将车上备好的披风拿出来,这一下雨,刚刚还有些热气儿的马车上又凉了下来。马车上只有她们三人在,其余伺候的都还在后头的青帷小车上。
“琉璃,你也过来些,别淋着了雨。”陈青瓷轻轻拉着琉璃的手,将人往身旁带。
“好端端的,怎么就开始下暴雨了?”琉璃将窗帘外头的油布窗户给关紧,这样可以防止雨水飘进来。
雷声伴随着闪电越来越剧烈,夹杂着雨声,在着寂无人烟的郊外显得可怖极了。
马车晃了下,还伴随着不知是哪匹马儿长嘶的声音,甚是凄惨。她不自觉搂住了四公主。
这时候马车还停了下来,外头有人敲了敲车窗,“娘娘,主子让奴才来同您说一声,这雨暂时不会停,路不好走,不远处是端王殿下的庄子,咱们去那儿先落脚,主子让您同公主别害怕。”是斯羽的声音,他举着油纸伞急匆匆地冒着雨过来,专门同她讲一声。
雨越下越急,车顶上方被雨水击打着,像是急促而紧密的鼓点,敲得人心发慌。
她心里有些发慌,今日二月二,龙抬头,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好端端的雷鸣电闪,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马儿可能受了惊吓,端王的庄子不远,只有半里路的距离,马儿却走的有些颠簸,车身也跟着不停地晃动着。
到了庄子,因着只是个消暑纳凉的地方,庄子并不大,里头并不能容纳车队所有的马车,此刻还只能在庄子门口便下车。
陈青瓷她们坐在马车上,等着前头那些马车上的人下车。终于她们的马车也停在了山庄门口,琉璃掀开车帘,打起了油纸伞挡着车门处的雨水。
陈青瓷小心踏出马车,马车旁有人举着一把黄油纸伞,见着她身影,马上将伞举在她头顶,伸手将人牵下了马车,护着她半点雨丝都没有淋着。
“殿下,你怎么没进去?外头雨好大呀。”陈青瓷见他鞋子湿了大半,她同谢景瑜的马车中间还隔了好些辆,谢景瑜该早就到了庄子,却还在门口等着她。
“我不放心,进去吧,外头雨大。”
谢景瑜将马车上的俩人都接下车,一行人这才举着伞往庄子里去。她们身后马车下来的女眷有些羡慕,因为她们都是婢女护着下了马车,走进这山庄,前头随行的自家男人们早就进了庄子躲这场大雨了。
谢景瑜将伞大半倾斜在她头顶,被雨水打湿了半边儿肩膀也毫不在意,他小心的将人护在他大氅之下,走进了山庄。
引路的婢女带着他们到了一间房稍作休息。
里面才刚刚生了炉子,着实冷人,陈青瓷刚坐下,便打了个喷嚏。
“奴才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姜水。”斯羽忙去找此处的厨房。
“斯羽公公,我随你去。”琉璃忙跟上去。
一行人又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下,穿着一身干燥的衣裳才好了些。
“我去康王处,你们就在此处休息。”谢景瑜握了下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手温度渐暖,这才开口道。
“殿下喝一碗姜汤再去。”陈青瓷忙倒上一杯姜汤,端到他面前,势必有着对方不喝,她就不让人走的样子。
谢景瑜皱了皱眉,到底就着她的手将姜汤喝下了。
“别出去。”谢景瑜又叮嘱了一遍,这才离去,还留下了刘统领带着几位虎贲军精兵亲自守着房门。
“琉璃,你们也快些将姜汤喝了。”陈青瓷将人送到门口,看着他走在廊下去往庄子的另一边,这才转身回到屋中,叮嘱旁人喝姜汤。
“奴婢们早就喝了。”琉璃笑道。
“公主也快些喝完姜汤,一会儿着凉了可不成。”陈青瓷看着端着姜汤碗一动不动的四公主,又哄着。
四公主叹了口气,还是一口气喝了,“昨日我还说要在庄子上玩上两日,它怎么就下雨了呀。”她喝了姜汤,又站在门口看雨。这会子已经离开始下雨时过去了一个时辰,这雨却没有半点停下的趋势,反而是越演越烈,站在门口,还有屋檐挡着,那雨水却有洒进屋中的趋势。
陈青瓷走过去,想将她拉回屋中,廊下却又有穿着青衣的婢女模样的姑娘端着托盘,上头盛着茶碟,不知装着什么。
婢女前来,低头对着她规矩的行了一礼,“慎王妃,四公主,我家娘娘唤我前来送姜汤。”
陈青瓷一愣,她们方才用过,此刻便是屋中还有剩下的汤药,便道:“我同四公主已经用过姜茶了,你送往别处吧。”
那婢女一愣,料是没想到有这一出,神色有些慌张,抬了头立马又低下劝说:“是娘娘吩咐奴婢,务必送到各处贵人手上。”
陈青瓷想着今日庄子上人多,庄子上人手也不够,她既然已经喝过了,还不如让给旁人,“你送往别处去吧,这会子天气寒冷,怕是还有旁人没喝上姜汤去寒气。”
“你们娘娘那儿不妨的,我一会儿去拜访她。”她同三嫂关系那般好,三嫂也不会因为她拒了这碗姜汤就生气的,况且这会子三嫂定是忙乱,要招呼这么些人在屋中躲雨。
那婢女立马敛去脸上的慌乱神色,又福了福身,“奴婢不打扰娘娘休息。”端着托盘去往下一处。
这婢女眼生的很,她也没在三嫂身旁见过,见那婢女去敲了隔壁屋子的门,她不疑有它,劝着玩儿心大的四公主,“公主,进屋吧。”愣是将人给拉进了屋中。
外头雨一口气儿都不带喘的,一直不停的下着,人坐在屋中,仿佛四周除了雨声再无其他。
炉子渐渐将这间屋子给熏暖了,她靠坐在罗汉床上,有些疲惫,渐渐地有了睡意。
还不等她睡着,门却被大力推开,有人疾步走了进来,走到她跟前。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四公主坐在一旁正同晓莲翻花绳,见他神色紧张,有些奇怪。
谢景瑜先是看了她一眼,见她好端端的坐着,便又看向陈青瓷,见她趴在桌上,顿时有些紧张。
陈青瓷被吵醒,她睁开双眼就见谢景瑜站在她跟前,“殿下,你回来了。”
谢景瑜见她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挨着她坐下,问道:“刚刚你们可有用旁人送来的东西?”
陈青瓷摇了摇头,“并不曾喝过,只是方才有人送姜汤来,我想着咱们喝过了,便让她送往别处去了。”
“殿下,可是出了事?”她又忙问。
谢景瑜点了点头,“佑安长公主中了毒,如今昏迷不醒。还有旁人也出现了中毒的情形,我不放心,回来看看。”他刚刚在康王处听到这消息时,心都提了起来,忙回来查看。
“三姑姑是在咱们旁边的屋子歇着的。”四公主嘟囔道,佑安长公主乃圣人行三的妹妹,此次亲耕是随行了的。
“公主,你可还记得方才给咱们送姜汤来的青衣婢女?”陈青瓷脑中一现,想起刚刚给她们送姜汤来的婢女,她没接,那婢女不就是往佑安长公主休息的房间去了?
“她本来是给咱们屋中送姜汤的,我没接,瞧她是进了佑安长公主的房门。”陈青瓷便有些忧心了。
“该不会佑安长公主是用了那碗姜汤才出的事?”
谢景瑜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你们待在此处,别乱用东西。”若真是因为那碗姜汤,那么幕后之人实则是冲着佑安长公主去的。
“我想去看看长公主。”陈青瓷哪儿坐的住。
无法,谢景瑜只好带着她同四公主前往佑安长公主屋中,此刻佑安长公主屋中,已经有许多人在床旁守候,随行的太医有两位,其中一位此刻在床旁忙碌的救治了长公主,另一位去了旁处,还有别的人中毒,只是都没有长公主凶险,此刻已经深陷昏迷,便是脸色也已经有些发黑。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何牡丹哪儿还坐的住,接到消息,便来此处守在佑安长公主身旁,佑安长公主在端王府的庄子里头出了事,她这女主人也难逃其咎。
何牡丹有些心焦,今日一整日仿佛都不顺利一般,此刻端王在前院调人将庄子团团围住,找出下毒之人,她还要四处安抚着在后院歇息的女眷们。
她来得匆忙,此刻衣袖都湿了一半,却也无心去管。太医脸色越来越不好,她心中一沉,旁边却有人走近,握住了她的手,“三嫂。”
“弟妹。”何牡丹看见陈青瓷担忧着她,唤了一声,“你可有事?”
陈青瓷摇了摇头,又听谢景瑜在一旁问,“三嫂身旁可有一位青衣婢女?”
何牡丹一愣,“七弟问这作甚?”
“方才便是娘娘身边的青衣婢女送姜汤来给我家长公主。”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已经哭红了眼睛,此刻听见他们说话,便也顾不上尊卑之别,她们方才急着长公主中毒之事,都忘了送姜汤来的人了,此刻听见陈青瓷一提,便想起了此事。
何牡丹面色逐渐凝重,“我今日身旁随行婢女中并未有人着青衣。”
“兰亭,你将今日随行的婢女都唤来。”何牡丹厉声道。
便是屋中旁人此刻也知,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婢女们来的十分快,有六人,陈青瓷一一见过,并没有瞧见刚刚见着的青衣婢女,她又让四公主看一次,也并没有瞧出来。
此事朝着诡异的方向而去。
何牡丹忙让人前去通传端王,在庄子里头找那位青衣婢女。
何牡丹看了一眼陈青瓷,“幸亏弟妹还记得那婢女的模样。”不然她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今日这毒不是她下的。可若是找不到真凶,她只怕也是最大的嫌疑人,毕竟她吩咐了四处送姜汤去,有些府上自个儿去厨房取的,有些却是她派人送的。
这姜汤就算不是她送的,一个治下不严,让人有机可乘的罪名儿也会安在她头上。此刻,便是越快将真凶找出来,她才能洗刷掉冤屈。
那头端王很快的得了信儿,让御林军在庄子里头各处搜寻青衣婢女,也找到了几位,还请长公主身旁的婢女前去指认,长公主婢女却说她有些不记得那婢女长相了。
“奴婢并未瞧清那婢女样貌,她是低着头进屋的。”
又问过长公主房中其余人,皆说没有瞧清楚其人样貌。
“可否请慎王妃娘娘前去辨认此人?”长公主的婢女哀求道。
谢景瑜没答应,他并不想让陈青瓷前去,他提了一句,“不是还有旁人中毒,让她们随侍的婢女前去辨认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