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小娘子只要给我亲,什么代价我都愿意给!”周守慎连连答应。
“那银子呢,先拿银子来!”见娇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眼眸微眯柔声道。
“银子我多着呢!”周守慎心底觉着好笑,自家这个小财迷夫人啦,他一翻身坐到一边,一边掏袖笼一边道:“哎,我的银子呢?明明就放在袖子里的呀?”
见娇心下急了,心想莫不是周守慎这厮不靠谱,把银子弄丢了吧?
见娇三两下将脚擦干,也凑近了周守慎与他一起翻袖子,左翻翻右翻翻就是没有找到银子,这一下心底火了!一抬拳砸到他身上。
“这银子我还有大用啦!我就指望着这些银子买种子,明年将京郊的那些个荒地买一块下来,将长期驻守在梅老施粥点的,那些个老弱病残安置过去!哎呦!你这个败家子哦!你还不如隔壁那曹不休呢?曹不休虽喜欢花钱,可人家会花会赚啦!”
见娇一边说一边捶打着周守慎,周守慎暗自骄傲,他本以为自家夫人只是个财迷的,却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计划!
士大夫们整天喊着口号,穷则独善其事,达则兼济天下,可真正做到的又能有几人?
他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啊!
“梅夫人省衣节食,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吃的是稀饭咸菜,可是你呢?一个是你老师,一个是你师母,你怎么就没学到半分?”见娇急得都快哭了!
梅夫人有骨气,她帮见娇做手工,见娇心疼她不容易,想着多给她算一点工钱,可是梅夫人从来都不要,这一份骨气见娇佩服!现在看周守慎这伶仃大醉的模样,她是真的伤心了!
周守慎眯眼看了看自家夫人,心道不好,夫人她当真了!
他暗暗恨自己演过了头,忙想着办法弥补。双手利索地牵过见娇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假装嘀咕道:“小娘子,我手上没力气,我这心口沉沉的,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银子压到我了!”
见娇听着有银子,立马将眼泪擦干,全然没有了以往的扭捏,直接伸手到周守慎怀里,这一摸心下乐了,抽出来一看,可不就是银子!
“还真会藏!”见娇拍了拍周守慎的脸,仗着他喝醉酒了不知事儿,随手取了一根香蕉塞到他手里,敷衍道:“自己玩儿啊!”
周守慎连翻白眼,天啦!拿了钱就不认账,都说酒后吐真言,可现在却是酒后验证他在夫人心中的地位啊!
周守慎悲伤,抬手对着见娇的屁股就是一巴掌,“细腰肥/臀好生养!”
“喝醉了酒也不老实,还轻浮!”见娇对他指了指,“身上臭烘烘的,自己把衣服脱了!”
说罢,再不理他,转身盘腿在床上坐下细细数钱,“五十两、一百两、二百两......”
周守慎悲叹一声,唉!自己的地位果真不如银子啊!他一边哭戚戚,一边心有不甘,决意再试一把。于是,夫人不是让他自己脱衣服的吗?
行!既然夫人可以用美人计,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用美男计呢!
周守慎是这么想的,当然也这么开始行动了起来!脱衣服谁不会啊?既然要脱,那么就脱个干脆利落!他歪歪扭扭起身,趁着见娇一心在数银子,毫不犹豫加快了手下的动作,三两下就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了单薄的寝衣。
“小娘子!”周守慎拉长了声音,一步步靠近。
“少瞎叫!”见娇头也不抬地呵斥一句。
“我没有!”周守慎憋着满肚子的坏笑,在见娇身边坐定,一手紧紧地箍住她的腰,一手继续解身上的扣子。
“哎呀,别闹!”见娇正数得起劲,不耐烦地用手去推他,可他手劲太大了,她怎么都推不开,“你......啊......”
见娇方了!
顿时两颊绯红,银子也不数了,只背过身去不看他!他竟然将上半身脱了个光/光!
“你......你......”虽然以往见娇也是看到过他光着上半身的,可到底是觉着不好意思,再不敢去瞧他了,连连反手指着他道:“把衣服穿上!”
周守慎才不愿意乖乖听夫人的话呢!
他将眼睛眯起,做出醉醺醺的模样,爬向见娇:“小娘子莫怕,我只想和你恩恩爱爱,不会伤害你的!再说,是你让人家宽衣解带的!脱了人家的衣服,要对人家负责嘛!”
咦!见娇寒毛儿都竖起来了!
“你离我远一点,小心我不客气!”见娇缩到床铺里侧,心想平日里看周守慎挺斯文的,没想到酒品竟然这样差!看来以后一定不能让他再喝酒了!
“没关系!”周守慎舔了舔嘴巴,整个一副色/眯眯模样,“小娘子你尽管对我不客气,不要顾虑我,我就喜欢你这种小辣椒!”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见娇暗暗道,没想到你周守慎竟然是这样的,平日里倒是挺会装的,好你个斯文败类!今儿个让你见识见识自家夫人的厉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出去沾花惹草!
见娇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周守慎听着她小小骨关节的声音,差点儿笑喷!
“小娘子,我不揭瓦,我只要揭你!”周守慎得意洋洋,看着被自己逼到床角的自家夫人,心底想的就只剩下了老婆儿子热炕头儿!
“你敢!”见娇利索地抬腿,毫不留情地踹到了周守慎的额尖儿上。
周守慎心下觉着好笑,假装中招,摔倒在地上,哼哼唧唧道:“哎呀,好疼啊,全身上下怎么没一处好地方啊!哎呦,疼死我了!”
见娇拍了拍手,周守慎的身子她是知道的,双手叉腰道:“今儿白天才上了母亲的当,晚上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周守慎想,哟!夫人今儿变聪明了,不行他要再下点狠功夫!于是,也不再哼哼了,两手一摊,双腿一瞪,直挺挺道了句:“我不行了!”
见娇原本心里还得意的,只是怎么听着听着不对劲了呢?怎么一下子变安静了?
终归是不放心的,三两下凑到床边看地下的人,这一看真的是被唬住了!
只见周守慎歪着脑袋,翻着白眼,一动不动,胸前也不见呼吸起伏了!
见娇慌了,立马从床上滑下来,趴到他身上,提手撕他耳朵,“周守慎,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周守慎忍住疼,憋住笑,依旧装死一动不动!
见娇瞧着他没反应,被吓慌了神,想起之前听人家说的,喝酒喝多了也是会害人命的,心底连连后悔,又想刚刚他跌倒时她好像听到了一声闷闷的磕碰声,心想他不会是磕到后脑勺,伤到重处了吧?
见娇眼底涩涩的,一眨眼,泪珠子一滴接着一滴落到了周守慎脸上。
周守慎感受着来自夫人的热乎的泪珠子,心底却是乐翻了天!眼瞅着自家媳妇儿又上当了,心想她的娇娇还是单纯啊!
不过,好机会难得,他还要继续逗逗她!
第49章 大型翻车(下)
煮熟的鸭子, 送到嘴边的羊羔, 断没有让它飞了的道理!
仗着酒气的掩盖, 周守慎缓缓抬起自己的胳膊, 下一刻稍稍使劲儿, 便稳稳地搂住了身前人!
见娇正哭泣着想要去叫人, 冷不丁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兜兜转转又惊又喜, 被吓住的心也慢慢回转了过来。
她想了想, 不对!周守慎这厮没事儿!
对啊!他向来鬼点子极多, 怎么可能说有事儿就有事儿?
见娇眉目流转, 惊喜之余便抬手要来扇这个“酒鬼”的耳光,谁承想他上下其手,一抬腿将她的腿也给钳制住了!现在见娇是一动也不能动了!
见娇笃信周守慎是装的,她使出了全力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可谁知道她越是挣扎,他将她搂得是越紧了!
“周守慎, 你松了我!”见娇轻掐他一把, “我知道你没有喝醉酒,你又耍我!”
周守慎头一歪, 干脆拉起了长长的呼噜。
他鼾声震天, 她欲哭无泪!
见娇瞟了瞟周守慎眼皮子下偷偷翻动的眼珠子, 心底有了主意!
他要装?好!她就陪他一起玩玩!
她也不挣扎了,索性将身子紧紧地贴着他,柔声道:“夫君, 你真的醉啦?”
周守慎还不知自己已经露馅儿了,紧闭嘴巴不回答。
见娇偷笑,朗声道:“看来大慎慎是真的醉了!好吧,醉了也好,平日里我也不好意思细看夫君,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好好看一看我的大慎慎了!”
幽幽女儿香入鼻,不动声色却撩人神魂,勾人心魄!
周守慎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心情激动澎湃,真想翻身肆意一亲芳泽!
“我夫君长得真俊啊!啧啧,看看这剑眉,又黑又长,每一根都透着英气,试问京中谁人能比?谁人能敌?”见娇手从他鼻梁上划过。
这绵若无骨的手,周守慎简直要窒息了!
见娇听着他微微乱了的呼吸,心下觉着好笑,绕过一小撮头发,用发梢在他脸上回来扫两下。
酥酥麻麻的感觉荡遍全身,周守慎想媳夫人还是赶紧放过他吧,他快崩溃了!
“还有这鼻梁,哎呀!这叫个高挺啊!最最好看的还要数这嘴巴,好想......好想亲一口啊!”见娇不疾不徐道。
周守慎虽是闭着眼睛,可一想到自家夫人火辣辣的目光在他脸上游走,整个人都沸腾了!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淡定,淡定,千万要淡定!”
“说到这些,其实还都不算什么,最最重要的还要数大慎慎这喉结,嗯!大慎慎的男人气概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了!哎呀......每当我偷看这喉结的时候,天啦!我简直要欲/罢不能了!”
见娇觉着,她都快被自己恶心吐了!
周守慎已经崩溃,鼻子抽了抽,心道不好,怕是又要留鼻血了!
见娇瞥他一眼,心下觉着搞笑,但看他仍旧死扛着继续装,她也不介意再撩/骚一点!
她将手抽出来,缓缓地,一点点地解着他领口的扣子,手指若有若无地从他心口滑过,凑在他耳边,“夫君啦,真的是浑身上下都是宝啊!瞧瞧这结实的胸膛,我真的是好喜欢啊!喜欢夫君的亲亲和抱抱!”
周守慎心中如数万只小蚂蚁爬过一般,奇痒无比!他将身子绷得笔直,一动也不敢动!紧接着鼻间温热,一滴滴鼻血毫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纵是他想强撑着,可实诚的身子还是不客气地将他出卖了!
打脸来得太快,周守慎内心发出一阵哀嚎!
但自己搭的场子被自己砸了,观众还在,他怎么着都要硬撑下去啊!
“哎呀,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我在做什么?”周守慎睁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见娇,心道事已至此,只能不要脸了!
“哎呀!夫君你醒了啊?”见娇故作惊喜状,趁着他松动,立马起身。
“夫君你怎么流鼻血了?哎呀!不行,我晕血,我头疼,我要出去吹吹风!”见娇果断走到门外,目光促狭地看了看仍旧躺在地上的周守慎,嘴角闪过一抹坏笑,计上心头!
周守慎无奈地坐起身,气得直捶手顿足,好端端的一出戏,竟然砸自己手上了!
*
顷刻间,贴身伺候的几个丫鬟小厮们就都知道,小公爷今儿翻车了!而且是大型翻车现场!
灯火通明的屋子内,荣昌郡主端坐在梨花木大椅上,一脸阴郁。见娇裹着衣服,一脸委屈兮兮地坐在她下手位置。
可怜的周守慎歪歪扭扭地坐在地上,春兰实在是心疼这个倒霉悲催的小公爷,顶着见娇火辣辣的目光,偷塞了个软垫子给他!
走云斜斜地靠在外面门边儿,一脸无可奈何地对春兰比了个“二”字!
他和她都没想到自家爷竟是这么不淡定!
短短几天,流了两次鼻血,春兰深深点头,带了浓浓而不怀好意的忧虑,“伙房里还炖着给爷滋补用的牛鞭啦!”
“真不让人省心!”走云喃喃道。
“可不是,为了这小两口真是操碎了心!”春兰附和着走云,表示英雄所见略同!
屋外,小厮丫鬟忧心忡忡。
屋内,荣昌郡主又气又恨,想着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自家儿子在哄媳妇儿上面怎么会比他爹弱这么多呢?
她想了想,又陷入了自我怀疑,心道难道是平日里她助攻得还不够多?
荣昌郡主想,不行!她要想办法再帮帮儿子!
“我都劝过夫君你多少次了,身子不好就不要喝酒!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我这心里如同被刀绞的一般,剜心窝的疼啊!”见娇假意掩面哭泣。
自己做的孽,含着泪也要默认下去啊!周守慎有苦难言,只能暗叹,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夫人道行远在他之上,他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做人吧!
“你瞧瞧你,哪里还有如玉公子的样子?娇娇整日在铺子里忙进忙出,脚底板都磨出了泡,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要争口气重振门楣吗?这样的好媳妇儿哪里找?你还不知道珍惜!”
荣昌郡主想这个时候她的立场一定要站准,聪明人不干糊涂事儿啊!想罢,她气恼地拍了拍桌子,骂起自家儿子来毫不手软!
“可不就是!我这一心全是为了咱们府上!眼瞅着公婆年事渐高,二房又不中用,我就想着好好努力一把,趁着年轻把家业挣起来,毕竟口袋里银子多了,纵是多生几个孩子心底也不怕了!”
见娇想:哼!大慎慎啊大慎慎,演戏我可不一定比你差啊!
见娇又想,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婆婆催生催得急,可是以她和周守慎现在这状态,生小阿慎估计有点难!那......何不借着这机会将生孩子的事情往后推一推?
□□昌郡主听着这话儿就急了,她连忙握住见娇的手,“好孩子,我知道你想做事情,但生孩子和干家业可以两不误的啊!”
荣昌郡主一急,话都开始说不利索了。抱孙子孙女儿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她才不容许谁耽误她抱孙子孙女呢!
“母亲,您看看我夫君这样子,这么大人了,还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做事儿毛毛糙糙,您说要是以后他带着您孙子一起喝得醉醺醺的,那可怎么好?您孙子可是要考状元的人啦,怎么能有这样的爹哦!”见娇边说边用眼睛去瞅周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