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大佬的心尖宠——南窗听雨
时间:2019-11-04 09:53:22

  “提到秋蚊子,那水面上的蚊子岂不是更多?我的宝贝,你们二人虽说已经有了婚约,但终归是还没成亲,没成亲前还是不要见面的好!”荣昌郡主道,而后见他紧锁着眉头,大有不悦之意,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底。
  “什么?”周守慎闻言,直接将手里的拐杖扔出去了老远,“水上蚊虫也多?对呀,我怎么将这茬给忘了呢?哎呦不行,我一定要去码头迎迎娇儿!”
  周守慎边说边招呼了贴身丫鬟修竹,“快帮我将发髻梳好,而后再将那件红色金蝶恋花箭袖给我穿上,我要欢欢喜喜去见我的娇儿!”
  荣昌郡主闻言慌了,“我的儿,这可使不得啊!若是被其他人见到,毕竟还未完婚,这像什么话哦!”
  “慎哥儿年纪还小,且屋里也没有个通房,稀罕自己媳妇儿也是情有可原的,郡主嫂嫂何必这般如临大敌呢?原本娶了那花见娇过来也只是为了给慎哥儿冲喜的,现在拦着慎哥儿不去见她,岂不是与冲喜的初衷相悖了?”二房周怀瑜的正妻李阳春道。
  “还是您最好!”周守慎冲李氏眨了个眼睛,而后熟练的从床头将轮椅拉到自己手边,在丫鬟修竹的搀扶下吃力地坐上了轮椅,还未坐稳,由于动作过猛,轮椅往后滑了两下,周守慎毫无防备,差点从轮椅上滑下来,幸好李阳春眼疾手快,这才避免了他的跟头。
  “我的儿,你小心着点儿!”荣昌郡主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扶住他。
  “母亲,不妨事!”周守慎摆了摆手,让修竹推了他出去,身后李阳春的声音高高低低传来。
  “孩子年轻气盛,猴急一点总是正常的,等这新鲜劲儿过去了,或是再纳几个小妾,就不会这样了!”
  “纳妾的事情等等吧,你看你院子里的那几个,什么时候安生过,我说你也应该好好管管她们,整天浓妆淡抹的在二弟面前转悠,二弟的身子早晚要被掏空了!”荣昌郡主道。
  门外周怀慎眉眼渐冷,敛去了原先所有的轻浮,缓缓地靠到椅背上。修竹已经习惯了他的忽冷忽热,也不言语,只默默地推着他出去了。
  途经院门时,一朵淡黄色的桂花从树上欣欣然飘了下来,落到了他大红色衣褶上,他温柔地将它捏起,放到鼻下嗅了嗅。
  “告诉赏雨,让她晚上睡觉前在桂花树下铺层干净的锦缎,一夜风吹后,明儿一早必定能捡很多花瓣儿,后天用这新鲜的花瓣儿做成桂花糕和糯米桂花红枣粥备好给我!”
  “好!”修竹应答道,“您不是向来不喜欢吃糕点的吗?”
  周守慎抬了抬眉,手里把玩着花瓣儿,眉飞色舞道:“苏州人偏爱甜食,就连那面汤里都是带甜味儿的,夫人又是娇滴滴女儿家,当然也喜欢甜腻腻的吃食,从明儿起我们也改吃甜的!”
  “您以前可是无辣不欢,一丁点都不吃甜食的人……”修竹低低嘀咕道。
  “从今儿起我改了!”周守慎两手一拍,语调飞扬,心情极棒!
  天儿晴朗,银浪连成层层耀眼的花瓣儿,花瓣逐渐收起,船头终于在河边靠了岸。
  见娇瞧了瞧正在打打闹闹收拾行李包裹的春兰、夏莲、秋菊、冬梅四人,心下觉着既好笑又欣慰,再想想国公府规矩森严,高门大户的,幸好有她们四人作陪,要不然这日子还真不好熬。
  她边想边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海风、夜渚早守在舱外了,一见她出来立马迎了上去,海风更是一脸促狭地指着远处码头对她说道:“大娘子您看!”
  见娇顺着海风的目光往码头看去,只见空旷的码头边立着一位十六七岁的青色衣衫姑娘,姑娘手扶着一张轮椅,轮椅上的人一身红衣,浓眉上扬,不怒自威,深眸黑邃,鼻梁高挺,棱角分明,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却直直地向她扫来。
  见娇心底一个激灵,瞬间明白过来那轮椅上坐着的是什么人,她想过千万种他的样子,脸色蜡黄的,颧骨突出的,尖嘴猴腮的,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生得是这样的好!
  终归是女儿家,想起二人的关系,倏忽间心底便涌起了一丝丝的羞怯。她有些懊恼,这个人怎么这么的不懂礼数,明媒正娶进门了才算是正儿八经的夫妻,现在这样见面算什么嘛!
  这么想着,她又有点恼怒起来了,这个人看上去挺精神阳光的,怎么做起事情来却这般毛毛糙糙没脸没皮的呢?
  她在心底落了初见面的判定,果真是蜜罐儿里泡大的纨绔公子哥儿,不着调!
  心底这样想着,转身便打算往船舱内走去,想着避他一避,可刚刚转身自己也傻眼了,春兰她们四人已然收拾好了包裹出来了,再看看船舱其他各处,均准备好了往码头上转移。
  见娇只觉一阵悲催,无奈之下又听海风道:“主子不是一直晕船不舒服的吗?现在船靠岸了,快登岸吧!”
  见娇闭了闭眼睛,心道:这个该天杀的周守慎,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见我吗?这码头上人来人往,待会儿传出去像什么话?你不要脸面可我还要呀?
  可牢骚在肚子里罗列了许多条,但该面对的终归还是要面对啊!见娇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眼一睁一闭,恨恨的跺了跺脚,将手里的帕子连搅了两下,打定了主意,果断转身,目不斜视,想要完完全全的忽略他!
  可是……
  总有那么多的事与愿违啊!
  她抬脚往码头边走,他竟然也推着轮椅往她的方向来了!
  见娇用余光偷瞟一眼,十字形的码头,她只要再快两步就可以完美的越过他,她默默地用双手提了提两侧的裙摆,暗中加快了脚步,可哪知那人却似有读心术一般也提了速度,不管不顾直往她来。
  她瞥他一眼,忽觉心头一紧,再定神细瞧,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他不知何时竟然不要青衣丫鬟帮他推轮椅,而是自己独自用双臂飞速地转动着轮椅边的转轮,沿着岸沿飞速而来,这是下坡稍有不慎便会连人带轮椅翻入河中。
  他疯了?
  他不要命了?
  他还是个病人啦?难道病秧子都是这么不惜命的人?
  哎呦呦!见娇想哭了,她跟着花独鹤学生意的这几年最害怕遇到两种人,一是不要脸的,而是不要命的!
  可这两样,眼前这个要做她一辈子夫婿的人竟然全占上了!
  此刻的她真的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快闪开,这破轮椅不受控制了!”
  轮椅上的人突然发出了声闷闷地抱怨声,紧接着见娇身后的春兰惊呼了出来。见娇快速地瞅他一眼,只见轮椅并轮椅上的人像没头苍蝇般已经偏离了岸沿,正往她身侧的河水中飞奔而去。
  作孽啊!
  见娇暗暗骂道,若是这未来夫婿丧命于来接她之时,这事儿传出去所有人必定都会说她克夫,不光她一辈子洗刷不掉这个骂名,连带着整个花家都会被骂。
  情急之下再顾不上什么女儿家的端庄形象了,快跑两步上前,一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手抓住轮椅卯足了力气往后拽去,浑身紧张到发抖,脸色因为用劲涨得通红。
  “夫人你做甚?”
  端正斯文了十来年的见娇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朗声大骂,“你多大人了呀?做事情怎么这么毛毛糙糙不小心啊?这秋天的河水多冷啊?你这幅身子掉下去,不是被冻死,就是被轮椅给砸死,你还要不要命了啊?你不爱惜你自己,你就不心疼心疼你身边的人吗?”
  见娇一边骂,一边带了点哭腔,在船上的一个月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选择嫁给他周守慎了就一定要和他好好的过日子,不管他能活多久,终归不能做没良心之人。
  可是这会儿,在这个见第一面就差点送命的人面前,她是真的崩溃了!
  她真的想好好扇一扇这个人的耳光,将他打醒,让他知道他不再是有资格放荡的国公府公子哥儿了!
  “夫人……”
  低低地恳求声传来,见娇空不出手,只能低头用胳膊肘蹭了蹭眼角的泪珠子,回怼道:“留着拜过堂后再叫我夫人……”
  “哦……”轮椅上的人扒了扒领口好让自己能够喘一点点气,而后艰难道:“夫人你这是在心疼我吗?夫人放心,我一时半会死不了,可若是夫人再不松手,为夫真的就要死了,而且还是很难看的勒死鬼死法……”
  “大娘子放心,小公爷的轮椅上有卡锁,他与轮椅相伴多年了,不会出问题的!”修竹弱弱道。
  “啊?”见娇一脸懵,再定眼看手底的人,除了被她拽得难以呼吸面露苦色外并无一丁点惊惧,听了修竹的话后反而狠狠地瞪着修竹,一副被她砸了场子的模样。
  见娇迟疑着一点点松手,轮椅及轮椅上的人果然安稳如山。
  她木了,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心底又羞又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再看他,正对上他痞坏痞坏的眼眸。
 
 
第6章 
  “你放尊重些!”
  第一次见面,就被这病秧子给调戏了,见娇心底那个恨啦!咬牙切齿的瞪他一眼,只甩下这么一句,再不理他,抬脚就走,完全忽视他满脸轻浮的坏笑,她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她要冷处理他!一定!
  “哎呦!”
  可刚走两步,身后的人便又哼哼唧唧起来了。见娇默默地对自己说道,他一定是装的,不要理睬这个坏心眼的病秧子。
  对,就是不睬他,让他作,不作不会死,作得快死得快,等他翘辫子了,她正好可以回苏州去,不要在京城受这个苦!
  “哎呦!我心口疼!哎呀!一定是刚刚被卡到脖子了一时半会儿没能呼吸又让我病发了!”周守慎紧紧地捂着胸口,弓着身子,整个人的上半身在轮椅上缩成了一团。
  “爷,你不要吓我,你哪里疼!”修竹方寸大乱。
  连带着见娇身边的春兰夏莲她们四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姑娘……”
  见娇心底本是坚定了他是装的,但见大家如此,又听他这般说辞,心底不禁也开始打了鼓,心中迟疑,脚步便停了下来。
  周守慎偷瞟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又迅速换成一副苦瓜脸形象,继而更大声的哼了出来,“我要立遗嘱……咳咳……若是我死了,请母亲不要责怪我夫人,再写休书一封,将夫人完璧归赵……”
  见娇听他如此,少不得心下又开始内疚起来,他是个久病之人,肯定是真有病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心狠做了个无情无义之人呢?
  如此想着,她又觉着是自己过分了,于是转过身去看他,见他低垂着头,额上疼得青筋直暴。心忽地就软了。
  “你的病真的又犯了?”她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关切地问道。
  “夫人你放心,我绝……绝对……不会诬赖说是你让我犯病的……”周守慎连连点头,目光真切,大滴大滴的汗珠子直往下滚。
  “你别这样。”见娇微微有些慌了,柔声道:“那我送你回车上去,你赶紧回去躺着,再叫郎中来看看!”
  “好!”周守慎无力地点了点头,又道:“夫人你别怕!”
  “好,那先回去!”见娇道。
  修竹连忙上前来想要推他,却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给怼了回去。
  “怎么不走?”见娇见他一动不动,又见修竹低垂着手立在一旁,心中觉着奇怪。
  “我胳膊发麻,软弱无力,推不了车了!”周守慎可怜兮兮道。
  “那我来帮您!”春兰看出了见娇脸上的迟疑,心道这小公爷可真是难缠,这不就是摆明了要她家姑娘来推他嘛,自家姑娘虽说是商户人家出来的,可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什么时候做过这些服侍人的事情。况且这还未正式成亲,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帮他推轮椅算怎么回事儿嘛,于是上前一步想要帮他。
  “咳咳……”周守慎连咳两声,而后捂紧了鼻子道:“你身上今儿用的是什么香,我体弱,受不了这冲鼻子的味道。”
  春兰满脸尴尬,抬袖闻了闻,她并未用什么香啊,这小公爷是什么鼻子啊!
  “夫人……我不能被耽搁,我疼!”周守慎抬手扯了扯见娇的裙角,满眼祈求,见娇被他出格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讹上她了!
  “罢了!”见娇心想她不和他计较,现在已然如此,除了顺着他,她还能怎么办呢?索性坦然的走到他身后,缓缓推着他往前走。
  此刻的周守慎手也不疼了,心口也不闷了,嘴角的笑意也溢出来了,旋即在脸上荡漾成了春日里最和煦的春风。
  众嬷嬷们和丫鬟小厮们见如此情景,纷纷捂嘴偷笑,再看看这一对儿,越看是越顺眼,而周守慎呢?更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儿!
  见娇鄙夷地看他一眼,心底却愈发憋闷,暗暗悲戚,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痨病鬼了呢?这也太刁钻烦人了吧!
  “银样蜡枪头!”见娇低低骂道。
  “夫人……”周守慎的一副招财耳动了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夫人别骂我,你骂我我的胸口会闷的!”
  见娇无语了,真没想到这人身子骨不中用,可是这耳朵却是极好的,再不理他,只想着快些走,早点将他送回他停歇在离码头不远处的马车上。
  可轮椅上的人似乎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嘴里不停地絮絮叨叨道:“夫人,你身上用的是什么香?淡淡地闻着好舒服啊!不亏是我夫人,与我喜欢的都是一样的!”
  “夫人,你走慢点,风灌进我嗓子,会呛到我的!”
  “夫人,你的手真好看,细细长长的!”
  “夫人,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告诉你哦,要是我心情好,我的身体就会好得快哦!可若是我心情不好,我的身子也会跟着垮下去的!”
  见娇快疯了,她告诉自己淡定,忍住,对待一个体弱多病的人一定要有耐心,可本来连坐了一个月的船,她自己都觉着不舒服,现在还要来伺候他,她……她着实也苦闷啦!
  好不容易送他到了马车边,她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了!春兰心疼的看着自家姑娘,连接着瞪了周守慎两眼,可周守慎稳如泰山,丝毫不为她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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