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时心稀巴烂——舒虞
时间:2019-11-12 09:03:37

  江汐从屏幕上抬起头,询问他意见:“介意在你床上处理吗?”
  她瞥了眼沙发,平淡问:“还是去沙发?”
  陆南渡怎么可能介意江汐坐他床,他巴不得江汐在他床上多坐会儿。
  他立马在她身边坐下:“就这里了。”
  陆南渡背对着江汐,她开口:“掀下衣服。”
  陆南渡很听话,胳膊一撑短T,套头脱下大半,衣料随意堆在颈后。
  男人褪去少年青涩,腰部劲窄不失有力,要比以前成熟不少。
  江汐瞥了眼,没说话。
  陆南渡背部被画幅砸出一条红印,衣服一片泛红,过去有些时间了,红里夹带点青紫。
  那人是得下多大力。
  短暂寂静几秒,江汐问:“家里有没有冰袋?”
  果不其然陆南渡点了点头:“有,需要?”
  江汐嗯了声。
  “行,我去拿。”陆南渡从床上下来去厨房拿冰袋。
  回来后他将冰袋递给江汐,盘腿在她身边坐下,另一边长腿撑地,懒懒抻着。
  江汐拿着冰袋给他冰敷背上那些淤青。
  背部一阵一阵冷意传来,两人一时没说话。
  过了会儿陆南渡忽然开口:“想过澄清吗?”
  江汐手一顿,而后恢复自然,冰袋压下。
  她没回答他问题,而是道:“没人会信的。”
  她不是没想过澄清,她大概比任何人都想要清白,当年努力过,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而经历过这么多,现在也看淡不少。
  不信你的人就是不会信,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你,对那些人来说信谣言比信辟谣容易太多了。
  说完似乎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江汐收了冰袋:“行了。”
  她转身去拿床头柜边医药箱,翻了些治皮肉伤的药出来。
  陆南渡任她擦药。
  江汐用棉签沾药给他涂伤口上,终于指尖不小心擦过陆南渡背部。
  男人肌肤滚烫,紧致。
  江汐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涂药。
  陆南渡却注意到她手很冷,江汐向来手脚不暖,再加上刚才拿了冰袋。
  他没说话,安静让江汐帮他处理伤口。
  涂抹完伤口,江汐将药膏盖子拧上:“可以了。”
  她说着回过身拿医药箱,将东西放进去,看到箱里的药总觉得比上次看到的少了些。
  陆南渡回头见她盯着医药箱出神,问:“怎么了?”
  江汐回神,盖上箱盖:“没什么。”
  说完随口问了口:“上次医生开的消炎药你吃了没有?”
  上次江汐把他送回家后,离开前留了张便签,嘱咐他记得吃药。
  她说的话陆南渡当然会听,完全不用助理提醒,每天三餐后都会按时吃药。
  他点头:“吃了。”
  江汐将医药箱放回柜上。
  手刚收回来,立马被陆南渡抓了过去。
  江汐手指纤细,白皙冰凉,陆南渡说:“你手怎么这么冰?”
  江汐想抽回来:“刚才拿了冰袋,待会儿就不会了。”
  然而陆南渡却没听话,裹着她五指捂到自己脸上,嬉皮笑脸道:“那我帮你暖暖。”
  江汐冷淡看着他,叫他名字:“陆南渡。”
  这人果然给了点甜头就能上天。
  陆南渡看她表情,说:“我脸多暖啊,你别生气。”
  上章剧情有修改,建议大家清缓存重看。
 
 
第36章 
  江汐懒得理他, 手要从他手里挣出来。
  陆南渡攥紧她手指头, 嘶了声:“疼疼疼。”
  这招果然有效, 江汐停下,冷漠看着他:“你背痛在脸上的?”
  见她手指已经沾上了点自己体温,陆南渡这才笑着满意松开她手。
  男人温热掌心离开,江汐指尖却仿佛还残留点热, 手指不自在轻颤了下,她低着眸,手默不作声收了回来。
  现在的江汐要比高中时情绪不外露得多,很难看出她情绪。
  陆南渡一直盯着她看,问她:“饿了没?”
  他一问江汐才想起两人还没吃午饭,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
  虽然没什么饿的感觉,但饭还是要吃的, 她手指划拉屏幕:“那走吧,去外面吃。”
  陆南渡却说:“都这个点了, 还出去吃什么,再聊几句话都可以吃晚饭了。”
  说得还挺煞有介事。
  他说:“直接煮个面吧, 方便省事。”
  原本江汐差点被说服,但陆南渡下句话便打消了她想法。
  “但这顿不算你打算还我那顿的人情饭啊。”
  就是想再蹭多一次一起吃饭的机会,就算蹲家里吃方便面也行。
  江汐抬眸瞥了他一眼。
  陆南渡对她笑:“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这蹩脚的理由,江汐移开眸:“也就那样吧。”
  陆南渡却听出她同意的意思, 瞬间往前凑去看她:“你同意了?”
  陆南渡和她离太近了,江汐下意识往后仰了下身子。
  她说:“去煮面。”
  陆南渡笑了:“得嘞,马上去。”说完立马下床。
  煮方便面不过撕几包调料包下去的事, 即使陆南渡从小不会做饭,煮出来也算还可以。
  食厅里两人面对面坐着,陆南渡盛了碗递给她。
  江汐接了过来。
  两人吃饭期间没怎么说话,江汐吃饭慢,第一碗吃完的时候陆南渡已经两碗下肚。
  见她吃完将碗推至旁边,陆南渡抬头看她。
  “不吃了?”
  江汐点了下头:“嗯。”
  陆南渡看着她,几秒后声音不是很愉悦:“减肥?”
  娱乐圈里女艺人基本上没有不减肥的人,但江汐已经够瘦了。
  江汐向来吃不胖,她说:“没有,只是吃不下了。”
  陆南渡微皱眉:“你吃太少了。”他记得以前江汐胃口不至于这么小。
  江汐是从生病那年开始吃得少,后来好了也没见吃多。
  她没多说:“还行。”
  她明显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陆南渡眉没松开,却也没问她了。
  倒是江汐开了口:“待会儿去趟派出所吧。”
  陆南渡掀眸看她:“要过去?”
  江汐神色很平静:“嗯。”
  陆南渡不知道想到什么,一时没说话。
  江汐说:“在警局他不会做什么。”
  陆南渡视线和她对上,沉默一会儿后:“行。”
  吃完两人下楼,江汐顺手带上自己的画。
  经过几个小时,江汐情绪已经没中午那么紧绷,恢复平时模样。
  上车后见她仍将画幅抱在怀里,陆南渡说:“放后座吧,没事的。”
  江汐没看他:“不用。”
  陆南渡没再说什么,转回头,驱车赶往派出所。
  /
  派出所里民警正忙。
  偷窃的,打架的,寻衅闹事的,热闹仿佛菜市场,各方声音吵杂。
  有人出来带陆南渡和江汐进去。
  江汐见到了男生,他懒懒散散坐在桌后,那个痞劲儿明显没有因为在派出所有所收敛。
  他对面是一位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民警,还在训话:“快成年了小伙子,意气用事的脾气该收收了,没事多读点书,别尽干这些没用事儿。”
  任飞不为所动,根本没把话听进去。
  民警每天处理这种事多了去了,什么人没见过,任飞这种他也接手过不少,最难教的就是这种人。
  他儿子大概也是任飞这个年纪,也许因为这点民警见到任飞这副不服管教的模样没暴躁。
  他说:“你这年纪还年轻着呢,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要是被拘留可会留案底的,以后几十年你都得背着它一起走。”
  民警还在说着,任飞却已经没在听他说什么,抬眸看向了进来的江汐。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眼里神色分明不友善。
  江汐平静和他对视。
  任飞嗤笑了声。
  民警顺着他视线回过头,之前上面打过招呼,民警也知道怎么一回事,起身:“陆先生是吧?”
  陆南渡点了下头,问他:“现在怎么一回事?”
  民警看了眼任飞:“这小子就没说过几句话。”
  任飞懒懒靠在椅里,也不看谁,对扫过来的视线不为所动。
  不过一十七岁的少年,却狂妄自大到以为世界拿他没办法。
  陆南渡冷漠挪开眼。
  民警着实为桌后这人捏了把汗,少年人天不怕地不怕,却不知道权利会压碎他脊梁骨,没有治不了他的人。
  就在周围陷入寂静的几秒,江汐开了口:“我跟他单独谈谈吧。”
  任飞似乎有点意外,掀眸瞥了她眼。
  民警也看向她,好意提醒了下:“江小姐,这小子之前攻击过你。”言下之意便是对方根本不可能会跟她交谈,甚至还可能再次攻击她,况且之前江汐扇过他一巴掌。
  然而面前人却丝毫没有一丝畏意,她看着任飞:“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了。”
  任飞对江汐这句话很不屑,甚至觉得仿佛在说笑。
  这两人明显就是硬碰硬,任飞也不是那种在警局就会收敛的人。
  民警:“这……”
  旁边陆南渡却开口:“让她谈。”
  他相信江汐能自己处理好。
  江汐看向他:“谢了。”
  陆南渡其他没多说,只说:“自己注意一点。”
  “嗯。”
  她看向任飞,撂下三个字:“楼梯间。”
  任飞还是那副轻蔑相:“我凭什么要听你话?”
  江汐说:“凭你还想找回你爹的话。”
  任飞神色转为肃然,眉头皱着。
  江汐说完没再跟他多废话一句,转身便走。
  那句话果然奏效,原本一万个不愿意和江汐交谈的任飞站了起来,踢开椅子跟在她身后过去。
  /
  这栋楼似乎有些历史了,楼梯间白墙上沾了些灰黑印子。
  今天本就是阴天,窗外两层楼高的树又遮挡不少光线,楼道里阴凉昏暗。
  江汐背靠墙,身后任飞跟了进来。
  他踢上楼梯间门,走了几步在楼梯坐下,手挂在护栏上。
  江汐:“说吧。”
  任飞觉得稀奇,一道眼风刮了过去:“我说?”
  他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不应该你说?”
  “确切点来讲,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到底把我爸弄哪儿了?”
  江汐视线还是落在他身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任飞:“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这些年你用的什么手段让他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的?”
  江汐原本还严肃听着,听到这里忽然笑了下:“原来我在你眼里有这么大能耐啊。”
  她慢悠悠道:“还以为你有多聪明。”
  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被江汐平平淡淡一激明显有些不愉快,他皱眉:“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可以不用亲自动手,会有人帮你。”
  江汐视线懒懒晃了回来。
  任飞被她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这女人除了几个小时前弄脏她那幅画有点情绪之外,其余时刻情绪窥不见一丝裂缝。
  她说:“任盛海现在在哪儿,他在做什么,和谁生活在一起,我什么都知道。”
  江汐突然这么说,任飞一秒前还不怎么耐烦的表情转为疑惑。
  他在怀疑她。
  江汐看着他表情,抱手道:“你看,你自己也不信对不对?”
  她绕回一开始自己要问的那个问题:“那你为什么非跟我过不去?”
  任飞这才知道被她绕进了坑里,眼神愈发冷淡:“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样,我可不是一个不打女人的人。”
  这句话却压根震慑不到江汐。
  她视线落在墙角一个烟头上:“我知道,所以也没想跟你大家,只聊聊。”
  任飞很清楚她要聊什么,知道两人这样车轱辘下去没意义。
  他没说话,江汐也没说话,楼梯间里一时格外死沉。
  不知过了多久,任飞忽然开口:“我妈去世了。”
  江汐视线一顿。
  任盛海妻子以前他们这些作为学生的经常会遇到,有时候还会登门拜访。任盛海妻子是个文科教授,性情温柔知书达理。
  任盛海在外人面前也一向温文尔雅,和妻子曾经一度被誉为夫妇楷模,门当户对举案齐眉。
  任飞声音有些沙哑:“半个月前走的。”
  江汐问他:“因为什么?”
  “肠癌晚期。”
  江汐低着眸,现在还能想起这位师娘的音容笑貌。
  未等她开口,任飞很平静问了她一句:“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江汐闻言掀眸看过去。
  任飞没看她,视线向下落在地面上。
  “她虽然不待见任盛海,可会想他。”
  “可这几年任盛海没来看过她一次,也从没给家里寄过一分钱。”
  他终于看向江汐,眼里一丝隐忍的猩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江汐和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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