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澄怔了怔,然后很慢很慢地摇了摇头。
暖手宝丢了。
左放不知缘由,只在课桌下紧紧握着她的手,努力想让她的手重新暖起来。
就在这时,教室前方突然发出一阵骚动,靠窗的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啊啊啊,你看外面这个人,好帅啊!”
“妈呀!这谁啊?新来的老师吗?!”
“好帅啊我的天!”
“吵什么吵!”陈金华不耐地将语文书一合,皱眉看了一眼站在窗外的男人,而后走下讲台,打开了教室门。
“你找谁?”陈金华问。
“老师您好,抱歉打扰您上课。我是司澄的哥哥。今天温度太低,我妹妹早上出门穿的少又怕冷,所以我来给她送件衣服。”
司斐声的声音传进教室里,司澄终于开始有了温度的手又在陡然间变得冰凉。
记忆中有道声音正和此时的司斐声重叠。
‘澄澄别跑,起风了,快来把披肩披上。’
‘澄澄乖,来哥哥这里。’
‘哥哥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雪花酥。’
……
“司澄!你哥来给你送衣服了!”
司澄的回忆被突然的声音打断。
她抬眼望出去,教室门口,陈金华的身体挡住了司斐声,她只能看见他手上拿着的那件衣服。
是刚才那件米色的羽绒服。
刚刚明明被污水染脏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司斐声现在拿的这件却看不出丝毫痕迹?
司澄又开始发抖。
“司澄?”左放望着她,眼里全是疑惑。
陈金华这时点名道:“司澄,你出来一下。”
司澄好像没有听见。
陈金华皱了皱眉,又叫了一声:“司澄。”
仍然无人回应。
班上的人开始叽叽咕咕,好奇司澄怎么还不出去。
等了半晌,是左放突然站起来。
“我帮她拿。”
在今天之前,左放从来没有见过司斐声,甚至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除了司澄,左放对所有人的第一印象都是淡漠的。
但司斐声不一样。
左放看见他,便皱了眉头。
他不喜欢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直觉司澄是因为这个人才露出那样奇怪的神情。
凡是让司澄不高兴的人,他都不喜欢。
在左放打量司斐声的时候,司斐声也在同样打量他。不同的是,在今天见面之前,他已经将面前的少年研究得透透彻彻。
左华兴唯一的孙子,孤独症患者,不,或许现在该换个称呼了。
左放不理他的打量,伸手抢过他手上的衣服,转身要回教室。
司斐声拦住他,“等一下。”
左放停下来,回头冷淡地看着他。
除了衣服,司斐声又给了他一个暖手宝。
新的,热的。
“麻烦你把这个也给她。”
“哦。”
左放应声,还未转回头,便听司斐声又说:
“谢谢你,阿放。”
他叫他阿放?
左放困惑望着他:“你知道我的名字?”
司斐声的眼角爬上一丝淡淡的笑意,眼中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薄唇启合间,他满意地看见左放的眉头皱了起来。
“当然。左少爷。”
我被斐声哥哥杀到了!你们想看司斐声的文吗?我现在的设想是冰冷霸总x妖娆美人,成年人之间的爱情~你们想看吗?想看我这两天就想想文案开个预收哈哈哈哈哈~
今天本来是答应更6k的,但是下午被偏执那篇下面的评论气到了,下午vb发了长篇大论,我真的很少在vb发这些不开心的东西
说真的,我自认自己脾气算是极好的,从来也没在评论里跟谁红过脸。我本来就是冷评体质,什么样的评论留言其实我都接受,砖花都是爱,但是你一个看盗文的不能白嫖了又回来踩我一脚吧?还换着昵称踩,以为我认不出来你是谁吗?你正常跟我讨论剧情,我也许还没那么生气,但是你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写文的我真不欠你啥
我其实不愿意跟大家说这些负能量的事情,今天也是气到,就想跟你们吐吐槽,明天就不说了
哦说到明天,因为后天要上夹子,所以按惯例明天要停更一天~后天我尽量多更点,6k打底,说不定又来一张万字更哈哈哈哈哈哈,但是时间不固定(位置好晚点更,位置不好就早点,但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位置不好,所以可能还是九点(来自一个扑街作者清醒的自我认识~哈哈哈哈哈~
感谢阅读。
第19章
泷城私房菜。
包间里灯光静谧, 有潺潺水声自窗边传来。
精心设计的小桥流水, 连假山上的青苔都仿的格外逼真。
服务员上完菜之后, 包间里就只有司澄与司斐声两人。
他们相对而坐,司澄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司斐声恍若无事地替她布菜。
糖醋小排,水晶虾仁, 滑蛋牛肉粥,餐桌上一应都是司澄从前爱吃的。
十年未见,司斐声记着的还是司澄从前的口味,不知道她现在还爱不爱吃这些东西。
他给司澄盛了粥,修长的手指扣着灰色的瓷碗,精致的袖扣亮的刺眼。
“澄澄,尝尝这里的粥。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这道咸粥。”
司斐声说起从前, 司澄眼仁动了一下。
她低头拿起勺子,送了一口到嘴里, 咀嚼两下,放下勺子, 再没动静。
司斐声见状,表情不见意外,眼神却暗了下去。
“澄澄长大了。”
司澄确实长大了。
她今天原本不想过来,但她还是来了。
因为她想问一问, 他为什么还活着。
-
当年司家一场大火,司澄失去双亲,她没有崩溃, 因为她还有哥哥。
可大人们告诉她,司斐声也死了。
他被从火场里拖出来的时候,面目全非。
那些人不让她去医院,也不让她去殡仪馆,司澄只想看一看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可所有人都拦着她。
她不相信司斐声死了,因为她明明记得司斐声在火灾发生前就出了门。
爸爸在书房里说要他去拿公司里的什么文件,她听见了,还特地跑去拦住司斐声,跟他说让他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一个长发公主回来。
所有迪士尼公主里,她只差一个长发公主了。
司斐声笑着应她说好。
那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
司澄清晰的记得他出了门,她在楼上的房间里看见他开着一辆不常开的灰色轿车驶出了大门。
那之后不久,家里就失火了。
她被人从火光冲天的房子里抱出来,前院已经被烧得不剩什么了。
司澄哭着要去找司斐声,可他们都说他死了。
司澄不相信,她跟一个平日里时常来家里的伯伯说:‘哥哥没死,哥哥出去给我买长发公主了……’
不等她说完,伯伯一把捂住她的嘴,严厉地告诉她:‘斐声死了,他死了!’
司澄还是不信,她踹了那个伯伯一脚,跑去找其他的叔叔婶婶,可没有一个人听她说话。
唯一相信她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他给了她一颗钻石糖:‘小妹妹,你说你哥哥没死,那他去哪里了呢?’
年幼的司澄拒绝了陌生人递来的糖果,却没能识破糖果背后的陷阱。
她对那个男人说:‘哥哥去给我买长发公主,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当然可以。’男人说着,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司澄不知道他这一笑意味着什么,直到那个被她踹了一脚的伯伯又找到了她。
他对她吼:‘你是司家的人,难道你真的想看到你哥哥也在你眼前死掉吗!’
司澄不明所以,泪如雨下。
她不想让哥哥死,她当然不想,她现在只有哥哥了。
‘司澄,如果不想让斐声出事,你最好不要再对别人说话。’
司澄一直谨记着这句忠告。
在起初的四五年里,司澄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哥哥还活着,她要保护他,她要当一个哑巴,谁来问她都不能说。
只是后来她在左华兴的书房里看见了一张旧报纸。
那张报纸的标题上写着“昔日司家大公子疑似故意纵火,亲情与权势,他做了惊人抉择”。
司澄其实并不完全理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但这些字眼却还是在她心头种下了一片疑云。
随着年岁增长,司澄开始思考。
纵然她不相信司斐声会做出伤害爸爸妈妈和她的事情来,可如果不是司斐声,这么多年过去,他为什么没来找过她?
那时他只是出门去公司办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他会看见家里被烧成灰烬的房子和父母烧焦的尸体,更会发现她还活着。
只要司斐声发现她还活着,他一定会来找她。
可这许多年过去了,他却了无音讯。
他没来找她,如果不是他真的也葬身在那片火海里,便是那报纸上说的是真的……
他没脸来找她。
司澄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比之后者,她宁愿相信司斐声已经死了。
在她变成哑巴的这十年里,前五年,她是为了保护司斐声,而之后,便是为了保护她自己。
她一直告诉自己,司斐声死了,他死在了那场火里。他从没出门去给她买娃娃,她也没有看见过那份报纸。
否则她怕自己会崩溃。
她那样信任依赖的哥哥都变成了疑似纵火犯,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她还能信任谁?
-
今天看见司斐声,司澄一时间被吓得魂不附体。
他竟然真的没有死,他竟然真的还活着……
真的是他……
真的会是他吗?
那可怕的念头一旦崛起,便以司澄控制不了的速度开始在她头脑里蔓延滋长。
她好怕,她真的好怕。
-
司澄的眼泪不知不觉在手背上汇成一条小河。
司斐声在来之前就已经有准备,司澄或许不那么容易接受他,她一定会怪他,怪他没有将她喜欢的长发公主带回家,怪他没有救回父母,怪他让她寄人篱下十年之久。
这十年,司斐声以为已经将霜雪做成心肠的自己再不会为任何人或事动摇,可看见司澄的眼泪,心却还是会痛。
“澄澄,打开看看。”
司斐声将准备好的礼盒推向司澄,司澄低着头,颤着手拆开。
长发公主躺在里面,面上带着优雅甜美的微笑。
司澄的眼泪就此失控。
她呜咽出声。
司斐声说:“我当年跑了许多商场,没有找到你要的长发公主。哥哥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这个长发公主是我从LA带回来的。你长大了,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收集迪士尼公主。不过我买这个的时候,脑海里蹦出来的还是那个被我抱在怀里的小澄澄。”
司澄泣不成声。
她抬头,小脸哭得胀红,小鹿般清澈的双眼里写满了怒与怨。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把我一人仍在这里?!】
司澄手语打得飞快,司斐声看在眼里,愈发心痛。
是他让她变成了哑巴。
“澄澄,哥哥不奢望你能原谅哥哥的苦衷,这些年让你寄人篱下的受苦,终是我不对。爸妈不在,我本该担起家长的责任,看着你成长,让司家重振。但我真的很抱歉,因为这两点哥哥都没有做到。”
【没有司家有什么要紧,爸妈已经不在了,我只有你!可你呢?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出国了。”
【出国?】司澄的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滚落,【也就是说,在我被左家收养的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国外?】
司斐声点头:“是。”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不把我也接到国外去?】
“我不能。”司斐声冷声地说。
他微垂眼帘,掩去眼角的微红,再抬眼时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已然没有任何温度。
“因为你在左家。”
【我在左家?】司澄狐疑望着他,【什么意思?】
司斐声眼眸微动,顿了顿道:“因为我知道,你在左家,会比跟着我好千百倍。”
【什么好千百倍!】司澄突然拍案而起,手边的长发公主摔在地上,漂亮的金发散了一地。
【你和爸妈都不在了,我怎么能好?你明明还活着,你明知道我会有多害怕!我根本不怕吃苦,我只想和我的哥哥在一起!】
司斐声何尝不知,可司澄却不明白他为何不能。
他叹息一声,起身走到司澄身边。
像小时候一样,司斐声伸手拍了拍司澄的头顶。
他大掌轻柔,司澄一瞬间被拉回到司家,被拉回到幼时。
那时的司斐声总是这样,拍着她的脑袋,无奈又宠溺地喊她:‘我的澄澄啊。’
“我的澄澄啊。
“都是哥哥不好。”
尽管司斐声此时的声音已和记忆中相差甚远,但她仍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温柔。
司澄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扑到司斐声怀里,抱着他的腰声嘶力竭地喊:“哥!”
这一声哥,跨越了十年,跨越了千山和万水。
司斐声终于再听见了司澄的声音,眼角再度湿润。
他伸手抱住她,侧脸贴在她的发顶,似喟叹地唤:“澄澄。”
司澄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