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变法那些年——果酱果酱
时间:2020-01-15 10:22:26

  自己的亲生儿子,高后自然了解他的性情,直接问道:“你对我说实话,是不是对富娘子有意?”
  赵顼索性跪下来求母亲:“富娘子贤惠聪颖,儿臣对她心仪已久,望孃孃成全。”
  高后此时心情十分复杂。扪心自问,赵顼性子执拗,又经常有出人意表的举动,所以在这几个亲生儿女中,她还是最疼爱贴心懂事的赵颢。但赵顼毕竟是长子,他的婚事自己也是很上心的。富云娘的性子,她这段时间冷眼观察,也是个胆大有主见的,简直与赵顼如出一辙,实在不是她理想中温柔贤惠的儿媳人选,于是将儿子拉起来,缓缓劝道:“你快要满十八岁,婚事自然该议了。你若是寻常宗室,要娶什么样的女子自然随你心愿。但你是长子,将来的太子,太子正妃品行必须无可挑剔。我看人一向很准,富娘子为人莽撞冒失,并不是合适的人选。你爹爹已经看中了向敏中的曾孙女,我也曾见过那孩子,虽说比你大两岁,但为人处世最是大方稳重,还是她更合适。”
  赵顼大惊:“孃孃,这是真的吗,儿子对此事全然不知啊。”
  “你爹爹已经给向氏的父亲透露了意思,怎么还会有假。最近诸事繁杂,估计过两天就会有旨意出来。你还是把这些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准备迎娶王妃过门罢。”
  赵顼提高了声音道:“儿子去请爹爹收回成命。”
  高后急道:“这事已经定了,君无戏言,难道为了一个女子,你连父母之命都不顾了吗?”
  赵顼叩首道:“儿子不愿意娶向氏,这次要叫爹爹和孃孃失望了。”言罢起身而去。
  高后气了个倒仰,她是知道赵顼冲动之下什么是都能做出来的,连忙嘱咐芸香:“赶快告诉苏利涉拦着些,别让大哥儿触怒官家。”
  福宁殿门外,赵顼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苏利涉眼看不是事,苦笑着走过来道:“大王就别难为老奴了,官家吩咐过了,今天什么人也不见。”
  赵顼异常执着:“烦请苏供奉替我通禀一声,见不到爹爹是不会回去的。”
  这里苏利涉还要在说些什么,却见福宁殿的大门突然开了,赵曙带着怒色走出:“仲针,你闹够了没有。”
  赵顼膝行向前一步叩首道:“儿臣有话要和爹爹当面分说。”
  赵曙凝视儿子良久,终是叹了口气,领着赵顼入殿,屏退众人后道:“你的婚事已经定了,若是你为了这个来理论,那现在就出去。”
  赵顼忙道:“儿臣不敢与爹爹争什么,只是与富相公的幼女两情相悦,还望爹爹成全。”
  赵曙皱眉道:“荒唐,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里轮得到你做主。你是长子,将来的太子。本朝家法你不会不知道:太子正妃必须是已没落的勋戚之后,不能出自当权的宰执之家。富相公虽然辞去了枢密使一职,但尚为镇海军节度使,判河阳军,富娘子绝对不是你合适的正妃人选。况且,她性格太有棱角,不够贤淑柔顺,和大娘娘又往来甚密,我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她做自己的儿媳的。”
  赵顼跪下恳求道:“爹爹,云娘平时最是温良。天章阁宴会上,她也为了维护大娘娘与爹爹的母子之情,并不是有意冲撞。富相公为人中正,是我大宋的忠臣。儿臣自懂事以来,从没有违逆过爹爹,但娶妻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求爹爹圆了儿臣的心愿吧。”言罢伏地不起。
  赵曙怒道:“你这些年书白读了,所谓婚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济后世也,故君子重之。你如此汲汲于男女私情,那里还有半点长子的样子!”
  赵顼坚持道:“儿子选择富娘子,固然有自己的私心在,但她为人聪敏孝顺,会成为一名合格的王妃的。”
  赵曙冷冷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娶妻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同样和前朝政事息息相关。身为皇子,受国家供养,就应该承担起别人不能承担的责任。先帝御极五十余年能保天下太平无事,关键是懂得制衡。富弼为相二十余年,门生故吏遍天下,在朝野中的影响不可低估,所以先帝时有人会诬告他造反,虽然是空穴来风,但也不可不防。他若是做了你的岳父,试问你还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吗?”
  赵曙见儿子一时默然,继续道:“我特地打听过,向氏家教很好,为人端庄贤惠,虽出自名门,却无骄矝之色,必定会是一名称职的王妃。”
  赵顼知道此事已无可挽回,良久方低声道:“可是儿臣若是娶了向氏,恐怕会后悔一辈子。”
  赵曙漠然道:“在这个世上,欲成大事者,谁不是遍体鳞伤。纵使贵为天子,亦不能随心所欲。你眼看就十八岁了,不要在朕面前做小儿女态。这门亲事无论你愿意不愿意,都要答应,不要忘了,朕的儿子不是只有你一个,不要让朕再对你失望。”
  赵顼是聪明人,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失魂落魄地走出福宁殿,穿过垂拱殿、文德殿、文德门、端礼门,直接向宣德门折去。李宪怕他出什么意外,只得紧紧跟上劝道:“大王,快到晚膳时辰了,您又在殿外跪了这么久,还是回去吧。”
  赵顼并不答话,牵了一匹马纵身而上出了宫城。李宪只觉得头大如斗,忙找了几匹马,领着几名侍卫紧紧跟上。
  汴京繁华热闹如昔,正值仲春时节,春容满野,万花争出,粉墙细柳,斜笼绮陌,香轮暖辗,芳草如茵,骏骑骄嘶,杏花如绣,举目则仕女秋千巧笑,触处则少年蹴鞠疏狂,人人都忙着享受这短暂的春光,纷纷折翠簪红,寻芳选胜,一展金樽。赵顼只觉得无比孤寒,这浩荡的春景与他无关,这热闹喧嚣都是旁人的,自己不过是天地间一寡人。
  不知策马奔驰了多久,赵顼惊觉已经到了城门下,他心头一片茫然,勒马问赶来的李宪:“这是那里?”
  李宪忙翻身下马,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回大王,已经到了安远门,再往前走就出里城了。”
  “安远”赵顼喃喃自语。他下马东行,来到安远门旁的夷门山,漫无目的向上爬去,很快就到了山顶。登高远望,一片青翠之色,远处的汴河宛如银练一般向东流去。江山如此辽阔。安边镇远,四海宁一,是他自幼的渴望与梦想。他在山顶立了许久,天色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无边的暮色慢慢袭来。李宪正思量着要出言相劝,却见赵顼转过身来,面色已是平静无波,看到众人十分惶恐,淡然道:“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晚清第一女名士》求收藏
  文案:
  1.薛慕母亲临终前对她说: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嫁人,有这样一个渣爹,薛慕毅然决然走上了大龄单身女青年的道路。晚清第一批女学生+教师+校长+名士,这一路披荆斩棘,她终于一步步走上巅峰,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2.帝国销量第一《新民报》独家采访:你是如何看待主编齐云的?
  吃瓜群众:放着到手的功名不要去办报纸,纯属败家子。
  报界同仁:新旧兼修,倡兴女权,帝国无冕之王。
  维新人士:精通西学,实乃推行宪政之通才。
  薛慕:虽然都是套路,但他是我心中的英雄。
  小剧场:
  齐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这世上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结婚人选了。
  薛慕:我知道你很好,可是我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
  直到后来,汪氏专权,神州晦暗,齐云联合众人力挽狂澜,宁愿身陷囹圄。
  薛慕问他:你后悔不后悔?
  齐云笑了:苟能利社稷生民,虽九死而无悔!
  薛慕眼中似有水光闪动:我要你活下去,等我来救你,等我嫁给你!
  到最后,她言出必践,他如愿以偿。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阅读指南:
  1.种田升级流,事业线感情线并重,微甜不虐,结局he。
  2.架空晚清,架空架空,一切为剧情服务,请勿对号入座。考据党请移步《穿到北宋变法那些年》。
 
 
第27章 相思空赴惨朱颜
  治平三年三月,纳故宰相向敏中孙女为皇子颖王妇, 封安国夫人。
  对于这个结局, 云娘早有预料,故而表面上还算平静。不过对于她来说,宫中已非久留之地, 正巧富弼也出面请求放归女儿, 云娘跟曹太后提了提, 已经得到了允准, 于是给二姐写了一封家书,又开始忙忙的收拾行李,准备月底就出宫。暖玉甚是不舍,问道:“娘子真的要走了吗?”
  云娘把自己的一套头面交给暖玉,笑道:“是,在宫中这段时间,多亏姐姐照顾。下次相见不知何时,这套头面姐姐别嫌弃, 留着权当念想吧。”
  暖玉一言不发收下, 勉强笑道:“娘子给我的东西,我自然要好好收藏。只是娘子走得太匆忙, 我给娘子的荷包还没绣完呢,过了清明再走不好吗?”
  云娘摇头道:“大王的婚事已定,眼下又要给宝安公主议婚,闺学已经停了功课,我本就是公主的侍读, 如今留在这里毫无意思,不如早些回去与家人团聚。”又将赵顼赠她的物件和书画交与她:“这些东西劳烦姐姐交还给大王。”
  暖玉迟疑良久,还是劝道:“娘子何必如此绝情?若是心里难受,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忍着也不过是苦自己罢了。”
  云娘决然道:“哭有何用,徒惹是非罢了。这些物件我若再留着,就是与皇子私相授受。这世上女子名节何等重要,我纵使不为自己考虑,也不能连累父母家人吧。”
  暖玉无法,只得拿着云娘给她东西出去了。云娘收拾完行李,突然觉得身心俱疲,随意坐在一张矮凳上,百无聊赖中拿出一个柑橘来吃,许是放久了,只觉得一片一片尽是苦涩的味道。她有些怀念前世的家了,父母和睦,家庭美满,自己有工作,有追求,也有梦想。大概唯一的苦恼,就是如何向暗恋的男神表白了,但不管如何,希望总归还在。
  而这一世,很多事情只是刚刚开始,就早已注定了结局,更加可悲的是,她能看得清历史的走向,看得清很多大人物的命运,却始终无法知晓自己的前路与归宿。前路漫漫,她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不知在殿阁中坐了多久,那日头一点一点渐渐落下去,天色渐渐暗下来,云娘的影子越来越长,和煦的晚风吹来,她觉得自己眼中涩涩的,原来是有泪水落下来。她就势低下头,埋在臂弯里,就这样静静地一动不动。依稀有乳木香气袭来,夹杂着浓烈的酒香,云娘才惊觉那个熟悉的影子又映入眼帘,她匆忙想要起身避开,却见赵顼一把拉住她的手低声道:“做什么要躲我,你非要这样绝情吗?不留一点念想。”
  云娘轻轻将手抽出,漠然道:“我现在怎么想并不重要,大王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吗?这些东西留着,徒增烦恼罢了。”
  赵顼沉默了,良久才道:“我若是说一切都是情非得已,你不是觉得我很虚伪。”
  云娘的心思百转千回,终是轻轻叹了口气:“人生在世,会面临许多选择,并不是每一个选择都是我们情愿的。大王素有大志,非儿女私情可以局限,如今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完全可以理解,也无可厚非。”
  赵顼的眼神中有一闪而逝的痛楚:“可是我不甘心,难道我们都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吗?”
  云娘并不回答,半响方从容道:“妾入宫以来,大王屡次出手相救,自当铭感于心。如今蒙太后恩准即将出宫,惟愿大王从此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平安喜乐,得偿所愿”赵顼自嘲一般念着这祝福的话语,他踉跄前行了几步,缓缓向云娘伸出了手,这短短的距离仿佛蓬山万里,云娘怕自己同时伸出手去,就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她深深吸了口气,命令自己转身离去。
  谁知赵顼突然迈步上前,一把将云娘拉近怀里,低头吻了下去。不同于上次温柔,这个吻异常狂暴,云娘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可是他还是不满足,似乎要索取更多。
  云娘在怔忪中,看到他似乎要解下锦袍上的金涂银革带,那刺目的颜色闪痛了她的眼,她终于清醒,他们这样做,无异于饮鸩止渴,隐忍已久的怒火一点一点冒出来。
  她用尽全身力量推开他,匆匆整衣起身,沉声道:“大王这么做,要将妾身置于何地?又将未来的王妃置于何地?”
  赵顼颓然倒下,过了好久才问:“所以你我之间,就这样结束了吗?”
  云娘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疼痛起来,然而内心却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她的话音已经不带任何温度:“是,妾身不日就要离开皇宫,愿大王与王妃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妾身会活得很好,比和大王在一起还要好。”
  她还是怨自己的,赵顼苦笑一声,终是缓缓走出殿门,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终究辜负了她。
  出宫以后,云娘暂时住在姐夫冯京府上。许是多日强撑终于松懈下来,她才感觉到心中钝钝的痛,痛到饮食坐卧全都无心,每天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便是以前一向喜欢张罗的饮食,现在也毫无兴趣,饭菜摆上桌,也不过是味如嚼蜡,为了保持体力强迫自己咽下去罢了。
  姐姐富真娘不知就里,还在费心张罗小妹即将到来的生辰,弥补她在宫中一年多的拘束和冷清。云娘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也只得强打精神。她这几日每夜也只能睡一两个时辰,醒来后照常上闺学,到下午和姐姐说笑一阵,还要应付晏府里几位表姐妹的来访,晚上写大字、做针线,总要到深夜方能安寝,真的感觉难以支撑。
  日子一长,富真娘也发现了小妹的异常,开口问道:“我看你近日总是怔怔的,莫不是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你看看你,比往年瘦了不知多少,气色也不成气色,索性明日晚起些,不用上学去了。”
  云娘找出铜镜一照,才发现自己的黑眼圈已经相当严重,以前圆润的鹅蛋脸变得尖尖的,皮肤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心下一惊,难道真的如此憔悴了吗?不过这原因是无论如何不能告诉姐姐的,她努力做出微笑:“大概是因为在宫中因濮议的事被禁足,所以吓怕了吧。还好后来顺利出宫了。”
  富真娘性子直率,也不疑有他,安慰了小妹几句就去了。
  这一日云娘像往常一样,正在味如嚼蜡地吃午饭,忽听侍女传报宝安公主来访。
  赵妙柔挥手屏退众人,看着云娘吃饭的样子叹了口气:“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你就别再强撑着了,吃不下去不要强吃,少吃一顿又不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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