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娶妻如玉——朱大概
时间:2020-01-30 10:19:59

  沈任回头看看蔼哥儿,见他脸上一直笑微微,心里松快些:“原来不是还说你先生能得英才而育知,是他平生快事?怎么现在自己倒谦虚上了。”
  蔼哥儿一乐:“那都是小时不知天高地厚,二爷何必再提。现在都有小三儿了,对了,不能总是这么叫他,二爷可想好他的小名叫什么?”这个词怎么听都别扭。
  沈任还真没来得及想,问蔼哥儿:“你可有主意?”
  “二爷,”蔼哥儿做出受惊的样子:“我与询哥儿的名字都是二爷亲取的,现在竟然让我想小三儿的名字,若是他长大了觉得二爷不看重他,与我们兄弟两个生了芥蒂可怎么办?”起名字什么的,还是让沈任自己烦去吧。
  沈任也知他是有意开解自己,轻轻给他一个暴栗:“吃了饭往你先生府上走一遭,一来谢他为你出头,二来也请你师母后日过府帮着张罗一下洗三之事。”
  看来是要大办了。蔼哥儿理解地点头:“二爷放心,明日我就让人将花都送过来,再请了醉仙居的厨子过府做席面。”见沈任点头,蔼哥儿才进内宅去见过房氏,又看了看红皮猴子一样的小三儿,顺道带着询哥儿吃了饭,安顿他睡下,才往林府而去。
  “恭喜哥哥。”黛玉听说他来,乐呵呵地在二门里等着:“小弟弟好不好看,询哥儿喜不喜欢?”
  蔼哥儿牵了她的手往里走,打趣她道:“你怎么不问我喜不喜欢?”
  黛玉很自信地把头仰了一下,却只能看到蔼哥儿的下巴:“我知道哥哥最喜欢我。”
  古嬷嬷脸上有些扭曲地看向黛玉,又看看蔼哥儿。在古嬷嬷目光压力之下,蔼哥儿笑着点头:“玉儿知道便好,在家里说说也行。出门不能这样说,要不让人传到询哥儿耳中,他又要哭鼻子。”
  黛玉用力点了点头:“询哥儿太爱哭了,宽哥儿也爱哭,还不如我,我就不哭。”
  这一世在蔼哥儿的影响之下,黛玉心境开阔,又是父母娇养着长大,贾敏虽然忽略了她一段时间,好在补救得及时,所以黛玉很少流泪。蔼哥儿觉得这样挺好,他坏心眼地想着,警幻一定要让林仙子还泪给神瑛侍者,是不是黛玉不还泪的话,那东西蒙了下界的污垢无法洗涮就不能重返太虚幻界?
  那样最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以为世人都随他们摆弄,还想着下凡历个劫就法力大增,就该让你们的劫永远也渡不完,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
  贾敏正在哄刚睡醒的宽哥儿,看黛玉与蔼哥儿两个拉着手进来,想说什么却又咽下,也向着蔼哥儿笑道:“听说你又得了弟弟,怎么还有空跑来?”
  蔼哥儿向贾敏打个千:“一来向太太报喜,二来也请太太后日过府帮衬办洗三宴。”
  贾敏点头笑着让他快起来:“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还值得你自己跑一回。我自是要去的,你们奶奶早产了两个月,身子受了亏,要好生养养才成。”
  看了看黛玉,贾敏只含糊着问:“府里可打理清楚了?”
  蔼哥儿点头:“都理清楚了。我想着这样的人怕不只我家里有,太太这里也要理一理才好。有些人并不是待他们宽了就知道感恩,总有人心不足的时候。”
  贾敏听得直点头:“你虑得是,昨日你先生和我已经着手了,有几个嘴不好的也放到庄子里去了。就是宽哥儿身边的人手还得重添。”
  这么说就是有人要向林家唯一的男丁下手了。蔼哥儿不由想起原著里正是唯一的子嗣死后,贾敏过于绝望跟着一病去了,急忙向她道:“明日给宽哥儿包得严实些,还是带到我们府上去吧。”
  贾敏听蔼哥儿说让带着宽哥儿,心下了然,向着他点头也允了。想想又道:“庄子里你也不要总去,就去也多带些人。”
  蔼哥儿听了一笑,他倒觉得事情还没坏到那个地步,现在那些人也只敢使些背后的手段,再说自己算下来不过是个知州之子,还不值得人家大张旗鼓的半路做什么。
  不过贾敏的关心他还是很受用,笑着应过后又问:“后日太太想看什么花,我让他们送来。”
  贾敏听了嗔道:“后日给你弟弟办洗三宴,也是让那些小人瞧瞧沈家不是那么好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吓住的,只要庄重便好。我要赏花什么时候赏不得。”
  蔼哥儿忙笑道:“是我想着偷懒了。”黛玉一旁看了向贾敏道:“太太前几日不是还说今年没见着好兰草?我记得庄子里很有几盆,一起搬回来不费什么事。”
  什么叫女生外向?贾敏轻叹一声,向着古嬷嬷道:“我是不是白操了心?”
  古嬷嬷跟着凑趣:“太太看姑娘与公子如此有商有量的,只有高兴的。”
  贾敏自是一乐:“这倒是,只盼着他们总是这样才好呢。”黛玉很自信地又抬起小下巴:“我又懂事,又不爱哭,也不惦记别人的东西,只要蔼哥哥送的,自然一直这样好好的。”
  第三日贾敏早早带着黛玉与宽哥儿过来,因宽哥儿还没睡醒,直接安置在询哥儿的屋子里让绢儿带人守着,贾敏与黛玉一起来看房氏。
  房氏的身子比刚生时好些,见贾敏进来就要起身,被她一把按住了:“你我不是外人,何必这样客气。”
  房氏虚弱一笑:“总是麻烦你,我心里如何能安。”到底在枕上向着贾敏做了个礼,才向黛玉招手:“玉儿来。”
  黛玉有些畏惧地看向房氏,见她笑容仍与往日一样和善才慢慢走到床前:“奶奶可是病了,吃药了没有?是小三儿让奶奶受苦了,回来让蔼哥哥儿教训他。”
  贾敏刚要喝止女儿,就见房氏已经笑了起来,一笑之下想是牵动了伤口,嘴不由地咧了一下:“你说得很是,要让蔼哥儿教训他。不过小三儿取名了,就叫谙哥儿。”
  贾敏听了笑道:“这个名取得好,谙有精通之意,将来又是一个会读书的。”
  房氏轻轻点头:“会不会读书不打紧,为我自己的性子急燥,让孩子不足月就出来见人,只求他平安就好。”
  黛玉点头轻笑:“会平安,我们大家都平安。”她时年已经五岁,穿了一件嫩黄长襦裙,衬得小脸有红似白,随着说话眼睛晶亮有光,声音又清脆悦耳,让听的人不由得信上三分。
  房氏与贾敏都点头说极是,又留了黛玉与房氏说话解闷,贾敏就出去看各色东西准备得可齐全。有询哥儿前例在,沈成两口子新得了不是自然分外巴结,各色都准备得妥当。贾敏也不过再点数一下,查漏而已。
  此次是知州府第一次大摆宴席,昨日突然张贴出来府试前十名的试卷为得是什么,消息灵通些的人家都很清楚,所以今日来知州府道贺的人川流不息。
  “世上总有见不得别人好的小人,你别往心里去。”杨仪在门口见到迎客的蔼哥儿,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让跟他一同前来的杨保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蔼哥儿对杨仪的话心里还是感动,笑着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虽不敢自比君子,也不是常戚戚的小人。如今真相大白,自有比我更难受的人。”
  杨保的眉头不由收了一下,脸上笑容未变:“难得你想得开。正是这样,真相即已大白,也就不用操心,只准备院试便好。”
  蔼哥儿似笑非笑地摇头:“怎么能不操心,总得知道王化为何要发我的私意,还恰巧让人听了去。要不院试后再来这么一出,省城可没有杨伯父在,未必肯将卷子贴出来,我这一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没等杨保答话,王家老爷王子服带着王化已经在门前下了马,跟着的小厮足足捧了八个礼盒,老远向着沈任便拱手赔礼:“都是小儿不谨慎,给沈公子惹出大麻烦,还请沈大人责罚他。”
  王化脸上虽然还有不服之意,看到与杨保、杨仪两个站在一起的蔼哥儿,也拱手道:“不想竟有小人如此传舌,让我与沈兄弟生了误会,还请沈兄弟原谅我无心之失。”
  沈任只向着王子服拱一下手算是回礼,并不说什么,只看蔼哥儿如何处置。蔼哥儿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怒意:不管怎么说,今日都是要打着给谙哥儿洗三的旗号,这父子两个在大门口就来这一出,是想借着人多自己不得不说出原谅他们的话吗?
  如果自己真说了,沈家也太好欺负了吧?
  人人都盯着蔼哥儿看,蔼哥儿却只盯着王化一人,没一会儿王化脸上的笑就有些维持不住,刚要抬头与蔼哥儿再说,就听到自己父亲的一声咳嗽。
  这一声咳嗽也提醒了蔼哥儿,就见他微微一笑,里头却没一点温度。平日不常笑的人突然笑了,让人说不出的惊悚与诡异,杨仪往杨保身边靠了靠:“沈越这是真恼了。”杨保向他摇头不语。
  “原来是王公子。就是不知道王公子是让人传了我什么口舌?”蔼哥儿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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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王化听蔼哥儿终于和自己说话,放下拱着的手:“就是说沈兄弟你中了第十, 是沈大人给考官施了压的话。”
  王子服听了脸都黑了, 刚想出言制止, 蔼哥儿已经把话接过去了:“原来那话竟然是王公子使人说出去的,这就难怪一日之内竟然扬州城内尽人皆知。我想别人家也没有这样大的手笔。竟然能将这话传到我家内宅,至我三弟与大家提前见面。”
  王子服一把拉过王化,向着蔼哥儿陪笑道:“沈家侄子你误会了。化儿不会说话, 那话只是他自己发牢骚, 不想让人听去了,才以讹传讹,并不是我家使人传的。”
  “哦,不是你家传的。”蔼哥儿的脸严肃了起来:“那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我父亲送我进考场全是因我年小, 怕我路上有失的疼爱之心,怎么到王公子嘴里就成了给考官施压了?若是自己心里没做此想,又何必发牢骚?就算是发牢骚, 难道自己家里竟无存身之处, 非得上大路上人来人往的地方发, 是不是有意想让人听见呢?”
  “这——”就算在家里做好了沈家不会轻易放过此事的准备, 王子服也没想到蔼哥儿竟然选择在大门口直接向自己父子发难, 说出来的话还刀子一样难以回答。
  听的人也都吸了一口冷气,这沈家的公子实在难缠。又见沈任并无制止之意,便知王家此举是触了沈家的逆鳞, 人人心里掂量着自己若是来这么一出, 可受得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质问。
  王子服红着老脸, 向着蔼哥儿拱手,被蔼哥儿侧身让过,只好道:“都是化儿年轻不知事,我回去定会好生责罚于他。”
  蔼哥儿还是不紧不慢地点头:“原来王公子年轻不知事。”说完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王化,还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别的参加洗三宴的人随着他的目光也打量着王化与他,不难从身高上发现两人的差距。
  有不厚道的人已经笑出了声,其中杨仪的声音最响:“他难道比沈越还年轻?”杨保一个没拦住,只好恨恨地把杨仪挡在自己身后。
  “沈大人,”王子服在蔼哥儿这里说不通,只好转向沈任:“还请沈大人大人大量,我回去定严惩这个逆子。”
  沈任看了蔼哥儿一眼,露出与他一模一样的笑容:“回去严惩?原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三日,王老爷要等着我家表态之后再严惩王公子。”
  大家的议论声更大了些,王子服的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白,不知道该怎么把话圆下去。
  “这是怎么了?”杨森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家看时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轿子,正看着门口的人群疑惑道:“不是来为沈知州家的小公子贺洗三之礼,怎么都在这里?”
  王子服赶紧把自己儿子的“无心之失”又说了一回,再表示了自己父子请罪的诚心与决心:“他就算年轻不知事,这次我也绝不姑息。”
  杨森点头:“玉不琢不成器,令公子确实要好生管教一下。沈大人,王老爷即有如此诚意,还是不为己甚吧。”
  不等沈任为难,蔼哥儿先上前向杨森行礼,然后抗声道:“杨伯父爱护之情,越铭感五内。只是王老爷一直说王公子年轻不知事,却全没想过沈越身为读书人,被染了这样的名声,日后有人对景拿出来说嘴,沈越该如何辩白?沈越前面的九名学子如何辩白?当日王公子当街发牢骚之时,可没想过这不为己甚四个字呢。”
  读书人最是爱惜羽毛,就算此事现在人人知道是误会,可将来真有人说,解释起来也是麻烦。蔼哥儿又顶上一句:
  “此次应试之人不下百名,考试被疑不公,就是考官脸上也无光,在我前面的九名学子也一样受质疑。只向我沈家道歉,只是王老爷以家法处置王化,怕是不妥吧。”又轻声向杨森道:“杨仪可也我一同应试呢,杨伯父。”
  若不是杨仪也与蔼哥儿同场考试,杨森怎么可能轻易同意林如海的提议,将前十名的考卷贴出?他恨恨地看了王家父子一眼,心里骂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脸上还现出为难来:“那以你之见呢?”
  问自己的意见?蔼哥儿看向眼前这个老狐狸,笑道:“我才几岁,见过几个人,经过几件事?不过是把自己心里的不平说出来,供杨伯父参详罢了。”你看着办吧。
  蔼哥儿把姿态摆得这么低,杨森只好把头转向沈任:“沈大人?”
  沈任摇头:“若是涉及我儿一人,还算是私事,若是知府大人非得让我原谅王家,我忍下这口气也就是了。可就连犬子都知道,王化之言不尽不实等于是质疑扬州所有的考官与学子,致使一府学子扬言罢考,就不是我沈家的私事了。即是公事,自然要知府大人做主。”
  杨森一下让沈任父子给将在了当地。再次恨恨地看向王家爷两个,暗骂他们一心想争功,想在王爷面前显示自己的能耐,却只会些小心机小手段,现在自己是救不了他们了。
  “即是如此,那就先将王化看起来,查一查是不是他调唆学子们罢考。”杨森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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