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在想你讨厌为什么之前愿意吻她?
太奇怪了。
她心里疑惑不已,却再次没得到答案,他低头给了她一个近乎窒息的深吻,努力地程度好像在说,瞧,他现在一点不讨厌了呢。
他甚至还在这小空间里要了她。
行为与话语相反,极力的取悦她,几乎没有尊严的那种,荣嫣受惊,挣扎着不肯,被他强势地碾压过去。
看来床笫之事即使女方觉得受宠若惊在男人眼中却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只不过他进步神速,她跟不上他步伐,除了没命地叫喊他名字,似乎不劳而获到底。
第二早上起来她嗓子又发哑,说话带着可疑的粗声。
贾斯汀在厨房做饭,她连话都不敢说,只是脸颊包括耳垂都透着可疑的粉色,战战兢兢坐在桌前,就怕被人提起昨晚放肆的一夜。
好在贾斯汀算识趣,连目光都照顾到她,尽量不与她对视。
同时荣嫣心里想着,绝对不能再让季宴洲继续下去,需索如此,再强壮的男人也要垮吧?
为此,除了必须呆在家里的时刻,荣嫣都尽量出去逛,不然又与他胡混。
是的,那样享受的次数多了,她心中不知为何忐忑拉地越发大。
在外面逛时,她这种感觉就会稍好一些。
只不过遇上不喜欢的人,也是件挺麻烦事。
岛上一共有九户人家,除了季宴洲的房子,剩下八座都被私人买下度假用,其中6号是一间家庭式的酒馆。
阴雨天时岛上的人就聚集在酒馆里胡吹海喝。
荣嫣之前和老板买过猪肉,因而算熟悉,来了几次后交流畅通无阻,这家酒馆的老板是一对德国夫妇,荣嫣偶尔抱着充电的想法也和他们用蹩脚的德语对话,但大多时候她都说法语。
因为老板娘也懂法语,她和人家对话不想被旁边一个讨厌的人听到,因而故意说对方听不懂的法语。
老板娘说,Zhan明晚就离开了,到时候你就没有讨厌的人在岛上了。
荣嫣笑,您怎么知道我讨厌她?
老板娘闻言眼神明显闪躲着,不自然笑,“我就随便猜猜嘛。”
荣嫣皱眉:“您可别骗我了,这岛上另几家人见到我眼神很怪,好像对我了如指掌,但我却不知道他们,这感觉,后背脊挺凉的。”
“他们和季相识多年,这回突然带了女孩子回来当然惊奇之中又带着了然,毕竟你如此迷人,季喜欢你不奇怪,他从前口味一直很挑,Zhan都不入他眼。”
荣嫣意味深长笑着:“这样啊。”
又喝了几杯德国米酒,荣嫣要付钱离开,老板娘直说不收钱,哪能岛主夫人的钱,弄地荣嫣受宠若惊失笑。
外面仍是下着绵绵冬雨。
天阴阴的。
英国的凛冬没完没了的如老天淌着泪,淌地人心烦气躁。
荣嫣身上的大衣在阴雨中沾染湿气。
她仍撑伞立在雨中,直到身后出现一排泥泞的脚步声,她不动如山的形态才有所改变,唇角微微挑,似笑非笑:“詹总原来和季先生有过一段吗?”
“哪个季先生?”走来的人正是詹天晴,她没撑伞,披肩长卷发在细雨中风情万种,这是一个唇中叼着烟,大叉开两腿坐而不觉得失礼的骨子里生长着媚态的女人。
怪不得之前在公司要把自己包地严严实实,这勾魂的眼眸不藏着掖着还真不行。
荣嫣侧眸,与细雨中望她:“这岛上还有第二个季先生?”
“当然了,你不知道而已。”詹天晴肆无忌惮媚笑。
荣嫣觉地对方不正经,连自己这个女人都不放过,说话时,眼神像勾子似的勾她,荣嫣实在受不住,心说对方不承认也不要紧,反正都是对方自作多情的事情,季宴洲绝对不会看上这款。
于是淡淡笑,“詹总多年未婚是在等谁吗?”
詹天晴眸光倏变,嘴角挂着冷笑。
荣嫣感觉自己摸到门道了,继续自信问:“还是詹总恋恋不忘的那个人和我认识呀?或者和季总有关?例如季宴川?”
“当然有关。我是季宴川的第一助理。如果他不沉睡,今年是第十个年头了。”
“所以那晚绑架我的是你?”荣嫣眼角发红地笑,“詹总玩得还真高科技呢,变声器?”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件事。”詹天晴笑着否认。
“那你唤醒季宴川了吗?”荣嫣换另一个角度问她。
“我说了,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件事。”
荣嫣干脆摇手和对方说,“詹总进去吧,小心胸口着凉。”
詹天晴眸色渐暗,凌厉笑着:“荣秘书这是要回去告御状?”
“当然。”荣嫣倒也不否认,嚣张笑着,“现成的男人干嘛不用?我看詹总在这里度假度地挺爽,GYZ就无需回去了。”
说罢,撑伞头也不回地离去。
留下詹天晴意料之中地阴狠发笑,她当然知道荣嫣是什么货色,不过她也没在怕,这些年做季宴川的助理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一个会□□的女人罢了。还想舞上天?
……
“太奇怪了,到底谁给的詹天晴自信?”回到家,荣嫣在画室中找到季宴洲,气地来回踱步,“你没看到她眼神,仿佛和我平起平坐似的,她有毛病,我是你秘书,她是季宴川秘书,不相干的为什么盯着我?”
季宴川不答,手中画笔却重重在纸上画出界。
在双重人格的治疗中有一种疗法叫做艺术治疗,和宴洲不同的是,他生来绘画技艺高超,曾经有几幅画作在拍卖行拍出天价,只不过没人知道那是他的杰作,因为季家的季宴洲只玩书法,他舞地却是油画,二者不搭,因而他艺术天分在阴暗中隐藏着,偶尔露出冰山一角却是因为医嘱,做为治疗手段的一种,医生鼓励他创作,从前,他不屑一顾,现在,却捡起画笔,每落上一笔便想着,这样他内心的情绪会不会就稳定一点?
然而没有。
他心房如被灌了一壶沸水,滋滋煮透煮死,而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对她一切如常地口吻:“她对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荣嫣走到他身后,从后搂住他脖子,“但我怀疑她就是绑架我的人。”
话音落,她便感受到胳膊下的男人双肩微微一僵。
她好奇垂眸望他。
这是画室,他手上染了颜料,故而双手无法抱住她,但宽阔可靠的背脊借给她用着毫无怨言,荣嫣趴在他肩后,说话气息不住在他耳垂边吹:“你该不会早知道詹天晴绑架过我吧?”
“如果知道呢?”他平静问。
“那你肯定有很大的棋,现在才留着她嘚瑟。”荣嫣对他信任地笑着说。
季宴川躁动的心因她这句话迅速抚平,他用染着颜料的手掌握住她柔弱无骨的手,继而牵到自己唇下深吻,“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当然。”荣嫣搂着他脖子,两胸贴着他晃,“我觉得就是她。不仅绑架我还在疗养院祸害张迪,奇怪了,她对张迪传地那些话要警告我们什么,难道她认为宴川会听到,从而来找她?”
她的确认为“宴川”会听到,只不过是以宴洲的身份听到而已。
季宴川忽地想起七年前,他在洲上和荣嫣翻云覆雨,那女人身为助理同在船上,只怪他喝太多,门没锁上,让荣嫣春光外泄。
后来他质问过詹天晴为什么让荣嫣跑掉,对方支支吾吾说着道歉的话,现在想来是故意的吧,不过,詹天晴当时从门外的角度应该没看见荣嫣的脸,才耽误多年,在近两年才发现端倪,继而针对荣嫣。
而这次绑架的事,激地季宴洲吐血,他才有机会出来,要追究对方责任似乎说不过去。
但这个助理肯定是不能用了,季宴川已经安排对方尽快离岛,却没想到还是发生了点女人间的小插曲。
此时,背上那女人哼哼唧唧着,让他拿态度的样子。
他不禁勾唇,觉得她可爱极了,爱憎分明,敌我也分明……但这是否也意味着,一旦他是季宴川的身份揭晓,她会手起刀落,杀了他泄愤呢?
季宴川突然全身寒凉,吻着她手背,紧紧闭上眼,一动也不动地宛如死去。
荣嫣没发现异常,自顾自絮絮叨叨着:“我姐夫说你弟弟没死,所以他到底去哪了?会不会影响到我跟你的关系?我还怕他来抢孩子,到时候我们怎么应对?”
荣嫣说了一堆,忽然发现他睡着了,就坐在画板前,薄唇抵在她手背上,微微靠着她的双腿,眉头紧皱地睡着了。
“宴洲?”她心尖忍不住一痛,伸手抚了抚他高皱起的眉头,可怎么都抚不平,反而拢地更深。
唉。
叹一口气,她从后紧紧搂住他,不禁呢喃着:“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张车得细品。
第77章
今天傍晚没有霞光,整个岛浸润在冷灰色的雨雾中。
季宴洲的房子是一栋纯白色的极简风建筑。
一开始上岛看见时仿佛一只白色鸟笼孤零零矗立在大海前头,这岛上的灯塔都没它显眼。
大约太性冷淡风了吧。
而其他八座皆在季宴洲房子的后头,靠近码头的地方,虽然在同一座岛,但地理方位不似这座有一种孤临天下的霸气。
荣嫣望着落地窗外头的雨,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怀里靠着一个人,就这么肆无忌惮安心之至躺在她身上睡着了。
她不急,静静搂着他,心里一派平和地欣赏外头的景色,过了许久,外头天越发灰蒙蒙,夜晚快来了。
她从酒吧回来下午两点钟,此刻大约四点了,英国下午的四点在阴雨绵绵中天色宛如被拉上了黑幕,远处的灯塔亮起来,这栋房子其他地方也亮起来,唯独画室还是下午的那盏弱灯,照与不照都无甚要紧。
直到胸口传来男人鼻尖抵着她锁骨摩擦的动静,荣嫣觉得好痒,银铃般地笑出声:“醒了?”
与此同时他体贴扶住她酸麻的胳膊,荣嫣受不了地大喘一声功成身退倒在了他腿上:“快给我捏捏!”
她臀部以上全部失守,酸地哇哇直叫,在他腿上瘫着耍赖。
季宴川揉着她胳膊腿,又挪到腰上来手掌轻轻按压,躺在他腿上的小东西面色绯红,呼出的气息都是香的,他低头笑着亲她。
与他闹了一会儿,荣嫣推推他胸膛:“我到厨房看看贾斯汀做了什么,有点饿了。”
“去吧。”季宴川睡饱精神状态不错,英俊的脸上尽是舒心的笑意,将她扶起来,他自己坐在地上没动。
面前仍是一副未完工的画。
荣嫣老早就想说了只不过他睡着,这会儿从后搂住他脖子,凑在他耳边问:“这什么呀,牛?”
一只站在英国阴霾天气般的灰色调下的动物,四脚牛面,身体却如马瘦长瘦长,这么尖锐的牛头配马的身体,十分怪异。
荣嫣盯着那对牛眼,看着看着似乎发现牛眼在流眼泪。
她眉头挑起,有点吃惊这副画中所表达的阴郁气息。
“还没起名的东西,你说它是牛那就是牛。”季宴川牵了牵她垂在自己肩上的手指,低头一根根亲吻。
荣嫣被他亲地好痒,一边笑,一边叹:“这竟然是季宴洲画的。”
是啊,竟然是季宴洲画的。
太不可思议了。
如此阴郁,黑暗,仿佛困在天地混沌中被憋出病的四不像怪物。
他人也似被换芯,样子在,心神不在。
“不管谁画的。随便玩儿的东西。不是饿吗?”他将她手指含进口中,细细品尝。
“脏!”荣嫣立即拍他,音量重,动作却轻。
他又亲了会儿,放开她。
荣嫣笑着起身去厨房,临走到房门口,扭头看他。
同样是清空地仿佛被搬家了一般的空落落画室,除了画板和部分颜料,连桌子椅子都没有,地板就是他的操作台,可坐可睡,他整个人沐浴在头顶长长垂下来的微弱灯泡光中,四周皆是昏暗,仿佛画中那只被困的马身牛,似想飞驰奔跑却顶着时时刻刻担忧要被宰杀的牛脑,即使脚可跑眼睛却流出泪,一层又一层浓重的暗黑气质包裹着他,经年历久非一时三刻养出来的气息。
“……”荣嫣忽而大脑空白,如被瞬间掏空脑子的行尸,愣愣呆呆地盯着他作画的手。
那是一只极为优秀的拿画笔的手,手关节硬朗却不粗宽,包裹在细嫩皮肉下很有力量而又不失优雅,他拿着笔,用修长的手指随意勾着的姿势,颜料涂上画纸都令人担心那笔是不是要从他指间掉下来,然而没有,他随意却牢牢掌控着,在画纸上铺开涂染……
忽地,大约她盯地时间过久,他左手顿了顿,却又很快恢复力量,带着画笔流转:“怎么了?”声音轻,眉头却挑起。
“没什么,你好好画。”荣嫣笑应一声,浑身虚软地回身,往外走时起先步伐正常,后来不知怎地她直往地上瘫,这边离画室太近,身后可能就是他目光,荣嫣维持着笑容站起来,扶着墙壁一步步几乎是拖着自己前行,用薄弱的力量带动崩溃的心神,走一步是一步。
到了终于远离画室的地方,她发现是外头黑暗的夜晚。
白房子离村落较远,她此时好像不饿了,冒着细雨往前冲,冲到一片亮光,八座房子凑在一起的地方。
她奔着六号的门跑去,在细雨中敲开伊凡娜的屋子。
伊凡娜是个法国人,嫁的丈夫来自德国,他们是一对跨国夫妻,兴趣相投,喜欢生化,喜欢酒,喜欢享受,在岛上开一间家庭酒馆,荣嫣去从来不收钱,恭维她是岛主夫人。
季宴洲在这岛上地位超然。
有一个前下属住着,还有六七家见到荣嫣直接摆出敬重姿态的所谓邻居,荣嫣此时走进去,刚好除了詹天晴,其他几家都在。
“嫣!”伊凡娜手上端着半扇牛排从厨房里出来,笑容满面:“刚好,今天是马库斯生日,你来喝一杯!”
马库斯是她丈夫。
德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