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觊觎的那些年——南休
时间:2020-02-15 09:44:08

  这意思,是要等过年才会回京城。
  陆深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与宋姝的大婚还在明年,过完了年再准备也是来得及的。
  “荣王与王妃计划在一周后启程。”
  穆阳敛了敛神色,将身心放在陆深的话上。
  紧接着又道,“青墨今日早晨上禀,今年因黄河堤坝一事,圣上命人重新考核外地官员,现有许多官员已筹备上京。”
  按理来说,考核应在年末进行,现如今才八月底,难不成所有官员都需花费两月有余在进京路上。
  “让逍遥阁盯着点,看看都是哪块的人。”
  堤坝一案最终以工部尚书为代罪羔羊而结束,但幕后之人却一定不会就此罢休,说来说去,在工部尚书府上搜出的那一千多万辆银子远远达不上偷工减料贪污所得。
  这些钱,到底落入了谁的手,又被用来干了什么都还未可知。
  “太子回京城了?”
  陆谨衍本也来了宜州,但因受不住宜州天然荫凉的气候,又被圣上要求回去监守京城。眼下这个时候,应该也到了皇宫。
  “太子爷并无书信,不过应该已到了京城。”
  穆阳想到太子那连日咳嗽的神情,心里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如今二皇子盛宠,朝里朝外都在传言就等太子病逝,二皇子便会接了这位子。
  说实在的,太子也是个可怜人。
  在等陆深下一句话的穆阳,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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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宋姝回了屋,书墨便支着墨禾出去。
  上前忙道,“姑娘,墨禾明显就是站在世子爷那边的。”
  刚刚姑娘还未发话,她就拉着自己往后退,这可不是只把世子爷当主子嘛。
  焦急的神色可见一斑,书墨的控诉听起来有理有据。
  闻言,宋姝倒是没她那么大的反应。
  “好了,她本就是陆深的人,自然会听陆深的话。”
  不管怎样,若是她能护住自己,管她是陆深的人还是自己的人,反正也不会害自己就是。
  眼下倒是不急着这事,她抬眸望向书墨,吩咐着,“去挑几色适合男子的针线过来。”
  这香囊反倒是个急事。
  书墨嘟了嘟嘴,哀怨地看了几眼自家姑娘,还是转身退了出去。
  宋姝看着书墨的背影,在心底唉声叹了几口气。
  估摸着日子,九月便会回京,离现在也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其后果真如宋姝所料,皇上下令预计在九月二十号启程回京。
  期间,陆深每每来找宋姝时,宋姝要不是去了宋太师那块,要不便是陪在太后身边。总而言之,那便是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远远不多,更甚的是,每次陆深想要与宋姝亲近亲近,宋姝要么会装模作样地躲开,要么书墨就会上前打断。
  大半个月的时间,让陆深不想多想都非要多想出些东西出来。
  但他也不急,反正大婚已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有墨禾伴在她身旁,陆深也不担心又有些乱七八糟的野桃花过来污人眼。
  只不过,他是真没想清楚宋姝为何突然就转变了态度,明明之前已经给他一种她对他好像隐约上了心的感觉。
  刚走至自己宫门口,就远远看到一道丽影。
  轻纱叠影,日光打在她的身上,交叠出不同的色彩,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人的眼球。
  走近后,陆深才看到,宋姝额角透着汗,双鬓被汗浸湿,红唇因着热暑而越发鲜艳。
  书墨抵在她的耳旁轻轻说了句话,宋姝抬眸便朝陆深看过来。
  眼眸里闪着细碎的光,似是期待已久。
  陆深忙几步走上前,抬手想替她挽发,宋姝动作慢了些,被他得逞。
  看着宋姝那遗憾的神色,陆深心底轻笑一声,脸上倒还是一本正经。
  “找我有事?”
  拿着她的手帕替她轻轻擦了擦,才低头看向她。
  闻言,宋姝抬眸,惊觉两人的距离过近,便想往后退一退,却被他怀住,丝毫动不了。
  “陆深?”
  声音轻轻的,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洒在陆深的锁骨下方,一下子就让他起了反应。
  握着宋姝后脑勺的手一顿,手指微微蜷缩,宋姝被他扯得轻嘶了声。
  “疼。”
  宋姝抱怨的嗓音让陆深一下子回过神,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吞咽,手一下子收了回来。
  “我……”
  开口一个字,剩下的话又都原封不动地吞回了肚子里。
  难不成实话实说地告诉她自己是……
  罢了,大不了以后再讨回来便是。
  陆深低头看了她一眼,视线又瞟向别处。
  “我给你揉揉?”
  说这话时,手作势还要往上抬,宋姝忙急得一躲。
  “别!”
  话急得好似陆深就像一旦黏上就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陆深笑得出了声,眉眼低敛着,染着笑意。
  “好,我不碰你,先进去吧。”
  手掌心还遗留着宋姝身上的清香,他掩在衣袖下,边说边往里走,都不给宋姝留下拒绝的机会。
  蹙眉望着陆深的背影,又看了眼旁边还站在原地的穆阳,迟疑几瞬,宋姝抬脚跨过了门槛。
  荣王府的宫殿位于东侧,背靠山峦,倒是比福宁宫还凉快些。
  四处打量着,转眼便跟着陆深进了殿里。
  墨禾在进殿前,拉住了想跟着宋姝进去的书墨,“书墨,先给姑娘泡杯茶吧,在外边站久了怕是会渴。”
 
 
第32章 
  “书墨,先给姑娘泡杯茶吧,在外边站久了怕是会渴。”
  墨禾的声音在书墨耳边响起,手肘处被她拽住,嘴里说着商量的话,可拽人的力度却似是不由分说。
  书墨停下脚步,眉头微拧了拧,有些不情愿,可自家姑娘确实只喝得惯自己泡的茶。
  眼神朝前边那两主子望过去,看着自家姑娘的背影,又想起姑娘之前的叮嘱,神色略显纠结。
  见状,墨禾边劝说着边领着书墨往旁屋走,书墨思索了会,还是跟着她走。
  世子爷与姑娘也不是只单独相处过这一次,且姑娘也在外边等了世子好一会儿,她快去快回便是。
  这一边,宋姝在进屋后,穆阳紧随其后地把大门关上,留下陆深与宋姝两人还站在大堂中央面面相觑。
  “这是要做什么?”
  宋姝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不会是自己这些天刻意的疏离让陆深心生不爽吧……
  虽然与陆深相处过许久,眼下她也不敢保证说已经足够了解陆深。
  见她这副警惕的模样,陆深眉目轻挑,嘴角携着笑。
  脸上一副正色,似乎这局面是他有意为之。
  “你怎的这般神情,像是心虚?”
  尾音上扬,“心虚”两个字被他念得活灵活现。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若是你不要香囊我就回去了。”
  宋姝转身离开,手刚刚碰上门,就被陆深握住。
  “好了,不逗你,就是挺多天没看到你有点想你了。”
  想她了……
  果然是一独处,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又来了。
  宋姝安了安心神,将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摒除脑外,另一只手伸到陆深面前,掌心里放着一只以青色打底,金色丝线镶衬暗纹的香囊。
  “里面我装了几色自制的香料,没什么大用,但闻着容易安抚心神。”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意思。
  陆深的视线从香囊移到她的脸上,鼻尖充斥着香料的气味,与宋姝身上的香如出一辙。
  这么多天琢磨不清楚的东西突然拨开层层迷雾,跃现到他的脑海里。
  “宋姝,你是不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外边响起敲门声。
  陆深一顿,握着宋姝的手没放开,喊了声让外边的人进来。
  敲门的是书墨,打开门的第一眼便朝宋姝瞧去,走上前将手上托盘的两杯茶置于旁桌上。
  屋子里的人一声不发,只剩下杯盏与桌面那微弱的碰撞声。
  放下手里的茶杯,书墨拿着托盘的双手微微用力,指尖在盘底缩了缩,眼角朝主子们的位置瞄了瞄,站在原地微低着头,心底纠结着,身子迟疑不动。
  场面似乎被定格在这一刻,三人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也许是过了几秒,又或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还不出去等我请你吗?”
  头顶处传来一道男声,似怒非怒,语气有些好笑的意思,反倒是令人听着心惊。
  书墨的头低得更矮了些,手指用力过甚导致指甲泛着白。
  宋姝叹了口气,朝她说了声,“你先出去吧。”
  待书墨出了屋,门被她带上。宋姝才抬眸看向陆深,“你不要对书墨这么凶。”
  有些哀怨,似是不喜。
  陆深瘪了下嘴,手指拨弄着那个香囊,似是不经意地开口,“你怎么不说她对我凶呢?”
  像是说真的一样,一字一句被他说得一本正经。
  “怎么可能!”
  下意识的,这句话脱口而出,宋姝的眼睛瞪大,好似陆深说的是她自己。
  整个人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奶凶奶凶的松鼠。
  看见她这模样,陆深嘴角微微上扬,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宋姝没来得及躲开,“别摸,待会还要出去。”
  弄乱了像什么样子,不成体统。
  陆深的手一顿,语气莫名。
  “你的意思是不用出去的话,我就可以摸了?”
  眼神直直地盯着宋姝瞧,眸子里透露出的信息像极了是询问,似乎只要宋姝应了他,他就能让宋姝不出去给他摸个够。
  闻言,宋姝一怔,陆深这厮又是从哪听出这个意思的。
  眉梢微微拧起,宋姝鼻尖绷紧,直接拨开陆深的手往后退了一大步,视线瞥向别处。
  还是先按着自己的想法走,万不能再被陆深这模棱两可的态度闹得心神难安。
  好在不日便会离开宜州,启程回京。
  想到这,宋姝静了静心,目光望向陆深的脸,“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见他没反应,宋姝在原地迟疑了片刻,朝门口迈去。
  堪堪走了两步,寂静的屋子里就响起陆深的声音,“我送你回去。”
  若是宋姝真的意识到她对他的感情产生了变化,那现在所有的举动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照宋姝的性子,他若真如此询问——说你是不是发现你对我有点上心了?估计反倒会让宋姝离自己离得更远些。
  好在两人的婚事渐近,等相处久了,她自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现在唐突地说出来,怕是会吓到她,令她多想。
  走在去福宁宫的路上,陆深与宋姝默契地一声不吭。到了福宁宫的门口,宋姝原本以为陆深又会进去,没成想还未进宫门,他便停下了步子。
  “我就不进去了。”默了默,又加了几句,“过几天就要回京了,这些天好好呆在福宁宫别乱跑。”
  说实在的,陆深恨不得现在直接把她拴在裤腰带上天天看着,也省得宫里某些人在暗地里虎视眈眈。
  宋姝倒是答应得好好的,自从黑衣人一事发生后,她就没怎么出过福宁宫了。每每安乐来找她,她都会找借口躲过去。
  等宋姝的身影在门缝里越变越小,陆深才转身。
  “把这些天上京官员以地区官职分别分门别类,整理成册。”
  语气严肃,丝毫见不到刚刚他在宋姝身上的轻声细语。
  穆阳想起昨日呈上来的口信,不由得对陆深先前的猜测由衷佩服。
  低声应了句,又朝陆深说道荣王的情况。
  “世子,荣王临走前说是让你别搞乱动作,若是有事他自会找你商量。”
  其实荣王每次离家前都会这样象征性地说两句,世子听归听,做归做,两父子倒也和谐得很。
  陆深的脚步一顿,回头望了眼穆阳,穆阳紧接着又道,“这次确实也有人跟着,但王爷说不打紧。镇北大将军原本手里就握着兵权,但荣王与镇北将军数十年才见一次,二人并无其他往来,这次被圣上的人跟着反倒是能更加安抚皇帝,保障荣王府的安康。”
  历来做皇帝的人,最切忌皇子沾染上兵权,旁人也不例外。
  荣王府与镇北大将军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的确是让皇帝不放心。但这次前往,一路都有皇帝的人跟着,反倒是更能证明荣王没有其他心思。
  “宫里的人可查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过年会日更,更新时间在晚九点至十二点。看文的小伙伴若是没等到,睡一觉起来再看好啦。
 
 
第33章 (捉虫)
  “宫里的人可查出来了?”
  黑衣人之事的幕后操纵者一直都尚未露出踪迹,一日不解决这事,陆深一日就放不下心。
  他与宫里几位主子从小便认识,除去他待在千佛寺的那三年多,其余时间可以说是与他们一同长大。这么多年过去,他是真没发现谁还有这样的本事。
  大皇子一心扑在拉拢朝臣上;二皇子倒是有点意思,一副儒雅公子的形象深入人心,但有高贵妃这么个母妃,量他也不敢在大局未定前做出些什么出格事;老三……太子就更不必说了;陆谨恒无后族根基,惯常吃喝玩乐少根筋;老五年纪都比宋姝小,从小就喊着姐姐,也就是有那么个母妃束缚着他。
  闻言,穆阳脸上的神色霎时变得冷冽。
  这事怕是有点棘手。
  “属下命人盯着几位皇子,又派人潜去宫里查看,但并无确切消息。”
  这事说来也是真奇怪。几位公主天天就在宫里头转来转去,接触的人要么就是从小一起的宫人,要么就是宫里几位主子,实在是不太可能。
  几位皇子也是,查来查去偏偏什么也查不出,难不成是福宁宫的宫人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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