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等我出新色号——不配南
时间:2020-02-16 10:15:43

  白云芷见她发怔,又继续说道,“其实这些年来,帮父亲做媒的就从来未断过。近日父亲更是升了职,连上门采买装扮的夫人们,亦是有意打探的。父母之事大过天,父亲为了这个家也是委屈了许多年,我也不希望父亲鳏寡一生,总是盼着他过得好,过得幸福的。”
  白云芷所说,申娘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
  申娘入白府已有几月,白齐的为人自然已经清楚。为了子女,近十年未纳妾娶妻,也不在外面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就这一点,在全京城也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来。更难得的是对上孝顺,对下关爱,不过是性格温吞了些,但在申娘这已经成过一次亲的人眼里,相对起其他男子的强势,白齐这样的,其实是更时候过日子的。
  “现下父亲已然对娘子动了心,我也知道,因着我的原因,让父亲进退两难。既如此,云芷便自作主张,斗胆来问娘子一句,娘子是否亦对我父亲有意?娘子放心,不用顾虑其他,只随心回答便可。”
  申娘浑身一震,忍不住抬头望向白云芷,只见白云芷眼眸清澈,神情恳切,虽是在探她口风,但是显然对此事极其上心。
  是否对白齐有意?自然…是有意的。不然那荷包,申娘大可敷衍了事,不必连续半月在油灯底下熬眼睛,从花样到布料到阵脚,处处斟酌。成年人之间的感情,不似少年那般炙热狂悖,却全隐在这一针一线当中,如潺潺流水,沁人心脾。
  哪怕是有意,申娘亦是不好意思的,到底是认,还是不认?电光火石之间,申娘闭了眼睛让自己不去想其他后果,脸色浮出一些红晕又带着些坚决,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虽离所料没有出入,白云芷亦还是被冲击到了。所以申娘之前亦是因为身份尴尬,而对白齐敬而远之么…倒是自己在阻碍了一对真心人。
  好在事先白云芷已经打过腹稿了,咽了咽口水,艰难道,“父亲此人,至真至诚,若有心娘子,必是留着当家夫人的位置给娘子的……”
  不是白云芷想要棒打鸳鸯,只是事已至此,难道要让白云芷张嘴叫申娘一声“母亲”么…哪怕再对申娘尊敬感恩,这称呼白云芷是万万叫不出口的。
  申娘往后退了几步,揣了揣手,面上有一丝清明,“既然小姐已经知情,我便亦与小姐道个明白。我乃福薄之人,得了小姐招揽已是大幸,绝不敢妄想什么主母之位。若小姐愿意,我愿陪在老爷身边做一侍妾,若小姐觉得心中膈应,我便带着我的宇儿离了白府,自谋出路。”
  说罢,便紧着一张脸,不再作声。
  白云芷方才心中亦是这么想,如果只是侍妾,便不能动白府财产分毫,申娘的孩子今后也是全看白齐抬不抬举,出银两帮着念书入仕自是不在话下,可要成家立业,怕是帮衬不了许多……
  只不过摸不准申娘的性子,白云芷不好主动说出口,申娘是何等高傲之人,卖身契都不肯签,一声奴婢都不愿自称,怎肯为了白齐委身做人家的侍妾…不想此时申娘竟自己主动提及,倒让白云芷意外至极。
  “如此…是否会委屈了娘子。”这一句,白云芷是真心感叹。
  申娘垂着眼皮,嘴角扯了扯,“小姐不必如此抬举我,在我这般年纪,还能碰到老爷这般的人,申娘已不奢望许多了。”
  申娘此话亦是真心话,白齐现如今好歹是四品官身,能不嫌弃申娘生养过,还带着一孩子,愿意收在府内,确实已是万幸了。
  对比起旁人来,估计就算是对她有意,大抵也就是将她收在府内做个暖床的,连个名分都不会给。更别提没入白府之前,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些流氓鳏夫偷摸上房,扒她的窗户是常有的事儿,哪怕为了自己的儿子,申娘也不想再离了白府,自己再去应对那些。
  白云芷见她主意已定,且正好符合自己的利益,知已是最好的结局,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凄然,只点点头,让申娘下去歇息了。
  白云芷脸部的轮廓在随着烛火微微晃荡,心中感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乃是多么难得的事情。申娘虽对白齐有意,可何尝不是在赌,赌白齐是个不狠心的。
  忽然脑中又想起柏乔那张英俊神武的脸庞,不知他今后会不会纳妾,会纳几个妾…
  自从上次在城西得了柏乔的救命之恩之后,白云芷似是对柏乔有了别样的看法,时不时便会想起柏乔一身玄衣,踏马而来的模样…甚至恼了他以往还会时不时传几个字来店铺,可近日来为何音讯全无,怪让人心焦的…
  春柳抬起灯罩,将蜡烛吹灭,“小姐,睡吧…”
  既然白齐与申娘的心结已解,二人便进展神速,不过一周,白齐就命人算好了日子,挑了个黄道吉日,抬了申娘进门。
  白府许久不办喜事,但因申娘背景特殊,倒也没有大肆张扬,宴请宾客,只府内喜气洋洋一片,红绸子红灯笼挂了满府,除了没有八抬大轿进门,其他的事宜,倒真与正头娘子无差了。
  白齐不知内情,见申娘义正言辞只说要做侍妾,被感动地老泪纵横,“你放心,我白某人不是个朝三暮四的,你只放心将你们娘俩交给我。”
  申娘也泪眼涟涟,虽知男子发誓时情真意切,毁誓是更是狠辣果决,但到底还是相信白齐一片真心,二人终成佳偶了。
  这些私房话,白云芷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自从申娘进门了之后,府里的帖子雪花般飘了进来。
  白云芷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的帖子,“这是怎么回事儿?都是些聚会聚餐贴?”
  申娘笑了笑,“之前家里没个女眷,不好交际,帖子便少。眼下都知道了府内有了主事的,帖子便多了起来,其中不乏有结亲之意呢,大姑娘今后有得忙了。”
  申娘已是白齐的枕边人,也不好再叫白云芷小姐了,直接叫云芷又太过亲热,二人都受不了,便只折中唤大姑娘了。
  春柳从中抽出一粘了金粉的帖子,打开一看,“小姐,这是容静公主下的帖子,邀您五日之后,去赴福康公主的宴席呢。”
  申娘在旁提点道,“大姑娘,福康公主乃是皇上的胞妹,身份尊贵,自从驸马死后,便没有再招婿,性子也变得有些琢磨不透,你去了定要小心些。”
  白云芷除了柏乔与容静,便再没见过其他的皇眷了,福康公主更是贵不可言的长辈,接到这种帖子,白云芷心中也是有些许忐忑。一般来讲,这样的聚会,只有那些历代承爵,功勋卓著的侯门大户才能参与,不知为何,容静却邀了自己同去。
  让小六子出门去打探,他却回来回禀,京中只要是五品以上的小姐,竟都收到了宴贴。
  白云芷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想来那时定是个大场面了…”
  春柳正以为白云芷要用心经营自己的小姐身份了,但不料白云芷话锋一转,
  “春柳,你说到时候,我们推个什么色号好?”
 
 
第70章 事出蹊跷
  越是出席大型场合, 越是要提前准备不能出乱子。
  白云芷在去福康公主府前一晚, 便沐浴焚香, 提前准备好了第二天要穿的美衣华服以及钗环首饰, 又备好了上门礼,只安安心心得等着第二日去赴宴。
  但没想到,还没踏进福康公主府, 事情便出了变故。
  “这位小姐,您的请帖乃是容静公主发的,需与容静公主一道入门才是,怎得小姐自己一人来了。按礼来说,是要拿着福康公主府的请帖方可入门。”
  福康公主府的门房小厮脸上笑容溢满,只不过话语却恭谨冰冷。白云芷亦是觉得奇怪, 容静一大早就递来消息, 道福康公主早早唤了她去作陪,让白云芷独自前往福康公主府便可。怎得现在却被拦住门外了。
  此时正是贵眷们赴宴的高峰期,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 裙角翻飞地跨入福康公主府的大门, 只单单留了白云芷一人不尴不尬地站在门前。
  白云芷许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席,又因为刻意打扮过了,愈发光彩照人, 与之前的低调大不相同,所以有几个见过她的小姐,竟一下也没认出她来,无人帮她说话。
  见一个个路过的, 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眼底皆露出一丝嘲讽,更有甚者甚至还掐着帕子捂嘴偷笑,只当白云芷是哪家小官家来趋炎附势的。
  见春柳与那门房交涉不畅,白云芷上前两步,嘴角含笑道,“这位小哥,你看这容静公主的帖子,是决计做不得假的。方才我这婢女句句是真,小哥不妨进府去探听一下,容静公主是否已入府,再将此事询问一番,便知真假。不然若是误了容静公主的事儿,想必小哥也是不好受的。”
  这话讲得有理有据,方才油盐不进的小厮,也动摇了几分,且哪儿见过小姐如此和顺地说话,还长得如此好看,一时也犯了难。
  白云芷望了春柳一眼,春柳心下明了,便将袖中的一大锭银子,隔着帖子隐蔽递向小厮,甜笑低声道,“小哥如此尽忠职守,我家小姐亦是钦佩有加的,这点银子您收下喝喝茶。”
  小厮得了银子,倒也不再多说,只道,“我去着人问询一番,小姐在旁稍等。”
  见小厮应了,白云芷终于松了口气,只片刻,那小厮便来迎她,“怠慢小姐了,小姐往里头请。”显然是已经确认了。
  春柳递过准备好的上门礼,便随着一引路婢女,才终于跨入门去了。
  *
  福康公主府内。
  一婢女端着食盒匆匆行至福康公主文瑜的门前,贴身侍女一云接过食盒放置在房中的桌上,撩起珠帘,回禀道,“公主,白家小姐的上门礼装在食盒里头了,估计是糕点呢。”
  刚装扮好的文瑜从内房走出,一身雍容华贵,脸上的妆容显得愈发气色好。
  虽说文瑜是容静与柏乔的姑母,年纪却也只比他们大十二岁。三十五岁不到的年纪,因保养得益,肉眼看去竟只像二十七八的样子。
  文瑜伸出白皙细腻的手,拿起一块食盒中的糕点尝了一口,脸上难得露出些满意来,“嗯~这味道倒是不错。”紧接着却挑了挑眉,“做厨娘定是个合格的,若是要做王妃,呵,还得待我今日称称她的斤两。”
  一云在旁陪笑,“公主说得是,奴婢们皆好奇,得了六王爷青睐的姑娘,到底是何风姿呢。”
  “我那侄儿在官场上左右逢源,但在情场上确是个有主意的。三番两次让我出面,想必是真上了心。也好,我这姑母便帮他把把关。”
  文瑜眼中露出一丝讥诮,“只不过若真要做王妃,没有几分真本事,那也怕是难。”
  “公主定是替六王爷思虑周到的。您可捧她上天,自然也可踩她落地。”
  文瑜站起身来,一云忙上前帮她理衣裳,翩翩走向厅堂去了。
  *
  白云芷随着婢女走在回廊中,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儿。
  据小六子说,朝中五品大员之女几乎都收到了请柬,但是为何她却没有收到…且刚才在门外等着,也没看见往日的三位好友,甚至些微有些交情的小姐,都没有来赴宴。
  莫非,竟是有人刻意针对?白云芷摇了摇头,只让自己莫要乱想。福康公主千尊万贵,怎得会抬手来对付一个从未有交集的小姐…
  脑中将这些异样略略过了一遍,便已到达了公主府待客的花厅。
  白云芷抬眼望去,发现在场女眷虽都涂着自家的唇脂,但是却没有一个相熟的,她又不是个愿意主动结交别人的,于是眼睛只千顾万盼在寻容静…
  “哟~我道刚才被门房拦着的人有些眼熟呢,原是礼部尚书白府嫡女呀…”
  白云芷听得一声冷嘲热讽,只觉声音耳熟,抬眼看去,居然是于珠的庶妹,于颖。只见她独身而来,却不见于珠人影。
  白云芷只觉今日真真是犯了太岁了,但也免不得打起精神应付,略略欠了下身,心中希望于颖识相些,离自己远点儿。
  只是于颖却不是那么好应对的,声音不小道,“方才还被拦着,如今怎么进来了?莫不是在哪儿刨了个狗洞进来的?”
  此言一出,白云芷听得周围一阵呲笑,心中恼怒了几分,老虎不发威,真把自己当病猫了。
  “于家小姐说笑了,哪儿就要将云芷说得这么狼狈了。方才是我这侍女痴笨,没有与门房说清楚,就耽误了些时间,倒让各位姐妹看笑话了。”
  紧接着白云芷笑中藏刀道,“我倒是听说于家二姑娘长到十二岁时,为了出门玩耍,倒是经常瞒着于伯母,爬墙而出呢。”
  此时女眷们呲笑声更甚了。门房确认帖子是常有的事儿,但相较起来,倒是于颖的翻墙的事儿更值得一笑,十二岁已然是不小了,却还如此顽劣,实在是不像大家闺秀所为。
  白云芷脸上笑出了一朵花,三两句话语轻飘飘带过,就直刺于颖的心窝子…
  于颖哪里气得过,但也知是自己挑事在先,一时倒不知如何回怼…
  “白小姐真真是个牙尖嘴俐的,想必也是靠着这一点,让六王爷三番两次相助罢?”
  白云芷望向发声人,只觉今日这宴席,是不是都将自己的死对头请了来,这柏乔的死忠毒唯粉申茜竟然也来了。
  上次在店铺索要糕点方子未成之后,申茜羞愤交加,后又知道了白云芷乃木兰脂粉店的幕后主事人,想起柏乔是那般万花丛中不沾身的人,竟屡次帮白云芷发言,更是嫉恨了几分。
  申茜此言一出,众女眷看白云芷的眼神便怪异了起来。虽木兰脂粉店如今在京城炙手可热没有错,今日不少女眷的装扮亦是出自木兰脂粉店之手,但白云芷的名声却不似木兰脂粉店那般好。
  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不在家中好好绣花练字,却要出门抛头露面做买卖,着实令人生不出什么好感来。更别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连六王爷那等人物,都次次襄助,又是题字又是试色,试问京中哪家店铺能得六王爷如此青睐?
  瞧着白云芷长得窈窕倜傥,莫不是私下用了美色勾引六王爷,才使得六王爷对她如此,到底是怎样一个下贱胚子,用了怎样的手段,才勾了六王爷的魂去。
  渐渐的这样的话语多了,便生出了许多桃色谣言来,说得有鼻子有眼,信的人便愈发多了。
  店中的脂粉娘虽知,但却无人敢传到白云芷耳朵里来,不知情的白云芷看着厅中女眷一个个神色各异,心中不禁奇怪,自己是怎得惹着她们了。
  来不及细想,白云芷还是那副笑脸盈盈的模样,“是六王爷好善乐施,慧眼识珠。我与六王爷私交不深,王爷却愿意站在正义一方如此相助,若今后遇到家国大事,王爷与太子定然是广爱万民,替百姓谋福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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