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说他是魂穿者——二月萧瑟
时间:2020-02-16 10:28:07

  若不是杨梦笛,春和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难道是相公?”
  瞥了她面上的惊喜,杨梦笛却是略有沉默。春和追问了多遍,杨梦笛才慢慢悠悠说。
  “不是纪雨。太尉府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此时纪雨应该在太尉的手下军士的陪伴下逛花园。自然也不是纪雨不久后会娶的那个女人。能抢,为何要给予小娘子补偿?”
  杨梦笛刷地打开扇子,笑得眼角处都带着媚意。
  “小娘子,难不成你在纪雨外,还有一个分外惦记你的男子?”
  “胡言乱语。”
  春和捧着沉重的檀木盒子,回想之前送珍珠的那个人的模样,那人不像太尉府中被呼来唤去的那些军士,说话不卑不亢,也不像小户人家的扈从。
  偏那时春和也没有细看那人的装束,她一直认为那是杨梦笛的人。
  问春和要过檀木盒子,杨梦笛看过珍珠,掂了掂盒子的重量,拿出一把匕首在盒子的接缝处轻轻撬动。脆响,盒子底部弹出一个小巧的抽屉,拉开,一盒碎金。
  瞪着那盒黄金,春和脑中一阵混乱。听杨梦笛说这盒金子的价值远远超过户部尚书一年的俸禄时更是紧张无措。送来金子的那个人说这是谢礼,春和当时只认为是杨梦笛送东西的借口全未多想。
  “小娘子可帮助过谁?”
  春和摇头。她平日至多帮着隔壁大娘做些活计,认识的有钱人也不过是纪家的人。
  “小娘子真没别的男子?”
  “春和既然跟了相公,绝无二心。”
  “不是男人,难道是纪伯父给的,算是和离的补偿?”杨梦笛喃喃,却又道不可能是纪慎。
  最可怕的,送东西的人知道春和现在是“王公子”。
  “难道——本少爷和小娘子被人给盯上了。”
  春和不安,杨梦笛又劝慰说不管是被谁盯上了,那人都未暴露春和的身份,应该不是敌人。
  “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ω-)zzz
  纪初霖被软禁在太尉府的西苑,成日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在数十名军士的“保护”下在太尉府遛弯。
  一连两日,连那位李悦小姐的面都没见到。
  他越发想不明白李悦抢自己的目的。在面对战利品的时候,人总有炫耀的欲望。
  偏这位李悦小姐没有。
  他也曾托府里的小厮带话求见小姐。依旧见不到,李悦只道婚前不能同陌生男子见面。
  说得踏青那日凶巴巴拿着鞭子杀来的不是李悦本人。
  “这位大小姐还真是个怪人。”
  纪初霖懒洋洋伸着懒腰,斜靠着临水的亭子,在数十个手拿长矛的军士的包围下百无聊赖地数着水中鱼的数目。
  他之前觉得离开小黑屋就能自由放浪,未曾想离开后陷入了更大的包围。
  “我这算是拿了总裁禁锢文中女主的剧本吗?”纪初霖自问。
  古怪处还有很多,纪初霖本道见不到李悦也罢,能见李琛也好。
  却也不行。
  若是说李悦不见他是因为未婚女子不能见男人,李琛为何也不见他?
  纪初霖又想要见纪霆雷,他总能见自己哥哥吧?
  军士说纪霆雷去了临安,他似乎在李悦父亲那里谋到了差事。
  越想纪初霖越觉得古怪。纪慎和李琛相识,却远不如纪慎与杨慨感情深厚。杨慨还曾乘着请假回乡的时候特意去天长县看望纪慎。
  这般关系纪霆雷却始终都未在杨慨手中讨到活计。
  怎么纪霆雷一来就讨好了李悦的父亲甚至得到了去临安任职的机会?
  纪初霖忽有种那所谓的去临安做官其实是纪霆雷卖掉自己的奖励。
  却也只是想想。
  谁知道就真不是纪慎的意思?
  午后来了一个小丫鬟对军士说要见纪初霖。
  那是一个脸颊上有不少黑色斑点的女孩,看来也不过十一二岁。纪初霖记得纪慎选家中丫鬟的标准中最重要就是面颊上不能有任何斑点和痣,赵姨娘曾说面上不干净的女子若是进了府,会让当地的豪族怀疑纪家的财力。
  这里是太尉府,竟然选这种女孩?
  女孩说自己叫小兰,是李悦的跑腿小丫鬟。她给纪初霖送上一盒糕点,说是小姐特意给纪初霖做的。
  打开看,糕点全做成花的形状,每一个的中间都点缀着一颗枣子。看来甜得腻人。共有六个。
  “李悦小姐居然如此心灵手巧。”
  “小姐说,还请公子细细品尝。”小兰说罢走慌忙走了。
  纪初霖见小兰面色古怪,嘲弄说难不成那位李悦小姐还在糕点中藏着纸条传递心意?
  他又笑自己谍战剧看得太多,不过是一个在大户人家养尊处优的小姐。那样的小姐,能有什么要事求他帮忙?
  纪初霖顺手掰开一块糕点。
  里面有一张小纸条。
  心狠狠一跳,纪初霖慌忙将纸条塞进衣袖,关好门窗,端起糕点装作累了,想要在床上躺一会儿。
  第一张纸上是一个“救”字。
  每块糕点里有一张小纸条,连起来却是——
  救救我家小姐。
  纪初霖将纸条揉成一团。宋代的纸张在炉灶中蒸过一次后,略加揉捏就烂得一塌糊涂。纪初霖又在纸上浇了点儿水,确定连二十一世纪鉴证技术都没有任何办法复原纸张后才丢掉。
  躺在床上,想着那张纸条,纪初霖再度对自己拿到的剧本产生了怀疑。
  他却也不吵着要那个丫鬟小兰来帮自己。他反应太过于激烈可能会害了那个女孩。
  只是盘腿坐在床上吃掉六块糕点。
  果真甜得腻人。
  纪初霖看着窗外的杨柳和那一排排总是在不断换岗的军士。他深信这太尉府中定是出了比强抢退任三品官公子回家做姑爷更麻烦的事。
  纪初霖一开始认为是李悦珠胎暗结所以抓自己来做接盘侠,又一想,即便出了这种事,凭借李琛和李悦父亲的地位想要找个小官做接盘侠应该不难。
  事情或许比李悦珠胎暗结麻烦很多。
  踏青那日李琛说的话的具体内容纪初霖已经记不清了,但大意是说李悦分外古怪,接触了不少公子都没有结亲的想法,家里又宠得厉害。
  踏青那日李悦嚣张跋扈。那个女人既然能撞见喜欢的男人就直接绑走,为何那一日春和反击时她没有当场对春和动手?
  还有,小纸条——
  救救我家小姐。
  纪初霖没兴趣调查太尉府的隐秘,哪家宅邸没有一两点见不得光的秘密?
  但这一次不同,他相信若是能参透深埋其中的那些讯息,自己就能回家了。
  他也想春和。
  今日是他被放出小黑屋的第二日,距离那麻烦的婚期,还有十三日。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依照以往的习惯,逢年过节我会加更……但是最近很忙,我真没啥时间写,这章发了只有三章存稿……今天只写完了一章……要不,如果还能码两章出来当存稿我就给亲爱滴们加更~~~~(づ ̄3 ̄)づ╭
至于为啥要弄那么多存稿~~上班了,成天各种事,你们懂的……我不想断更~~自然存稿多多益善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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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第五十八话
 
  春和寻了个时间去朱三姐家,她没有忘记带上两匹锦缎做见面礼。走到门口忽见一抬轿子在门口停下。她赶忙躲入拐角。
  从轿子中走出一个青年公子,又高又黑又瘦,蓝缎长衫,腰上挂着一个月形的玉佩,手中捧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站在门口仔细整理衣衫,轻扣门扉。
  开门的自然是朱三姐。“周公子又来了?”
  “三姐,五妹可在。”
  “五妹正在沐浴浸香,她等公子已经等得有些急了。”说笑间,那位周公子被让进了屋子。
  门合上。
  春和自然不便在这种时候前去打扰,仰头看向小楼,盼盼湿着头发向着蓝衣公子走去。
  原来她又叫五妹,不定盼盼也是个假名。
  春和忽然想到纪初霖说的那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正胡思乱想,门又开了,春和小心看去,朱三姐推着自己的男人朝外走,嘴里嘀咕说让男人快些叫那些人过来。“收了老娘的钱,办事就得积极些。”
  心道不妙。春和赶紧藏入角落,屏声静气,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幸而朱三姐的男人也未朝她这边而来。
  听见关门的声音,春和从角落小心走出,回想前一幕,略有些担忧。她也想搞清楚这伙人究竟要做何事,若是一直保持男人的装扮,万一被朱三姐抓一个正着也很是麻烦。
  纪初霖走前说春和装扮成男人的时候最好在男式长衫里穿女子的衣服,这样若是遇见麻烦就可以快速变装成女人。见四下无旁人,春和快速换回女装,将男装裹成一个团子抛掷在一旁的柳树上。抱着布靠着树。
  终于听见了人声,春和小心朝外看去,朱三姐的男人带了一大群男人回来,那群男人个个凶神恶煞,看来就不好对付,春和担忧被发现便藏身在树后,安静听着周围的动静。
  她听见朱三姐打门的声音,然后朱三姐发出一阵长长的嚎哭。“姑爷,你别上去啊?”
  姑爷?
  春和记得朱三姐曾说盼盼从未同别的男人婚配。
  屋内很快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仰头看见那伙男人骂骂咧咧上楼,他们冲入盼盼的房间。
  春和听见盼盼娇柔的哭声。
  还有那位蓝衣公子求饶的声音。
  门又开了,朱三姐的男人朝着春和这边冲来,春和略窘,赶紧埋头抚摸手中的绸缎,那男人来去匆匆,全然没有在意春和。
  但柳树下自然不能再栖身。
  照理说为了安全春和还是早些抽身走了为妙,但春和却想知道院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环顾周围,她留意到朱三姐隔壁那户人家的家门挂着一把大锁。锁上锈迹斑斑。
  春和记得纪初霖给她讲《柯南》的时候曾说锁上锈迹斑斑,锁芯也锈迹斑斑就说明这里没人居住,她路过这里好几次也的确未见到这户人家有人进出。
  那户人家的院墙不高,春和很容易翻进去。院中杂草丛生,老鼠一窜而过。门上的锁已经被坏掉,里面有被人翻过的人痕迹,的确许久无人居住。
  春和小心爬上二楼透过窗户的缝朝外看去。位置也算不错,能勉强看见朱三姐家另一侧的窗户。可惜窗户关着,里面发生了什么本是看不见。
  正在思索又该如何,那窗户突然开了,一个左臂上纹着老虎、束发的青年男子叼着草靠在窗口,声音不小。“你是打算让本大爷再呼来几个人看你这一出好戏?”
  那个蓝衣公子赤.裸着上身瑟缩在床边,连连摇头。
  盼盼穿着薄薄的亵衣坐在床上,拿着手绢遮着脸。若不是春和瞥见了她手绢下的笑意,春和几乎就要相信盼盼受了侮辱。
  花臂男子叼着草分外随意地坐在窗棱上,朝口中倒着酒。“五万贯,一分不少。”
  “可在下拿不出那么多钱。”
  “拿不出?老子查过,你娘子的娘家是大户人家,你是个入赘的。若是此事被你娘子得知,你怕不是会被赶出家门?五万贯,就能买你后半生的平静生活,多好?”语罢,花臂男人又喝了一口酒。
  春和虽说见得不多,但听纪初霖讲过不少类似的故事。看来这个蓝衣公子是被讹诈了。
  她自然想到了那个投河自杀的书生,那人不定也是被人用这样的方法活活逼死。朱三姐他们下手前调查了很多,连蓝衣公子入赘,他娘子分外可怕的事情都了如指掌。这伙人还真是可怕。
  难怪逼死了书生,骗了纪思明的钱物还敢大摇大摆在汴京行骗。
  为何那伙人至今不对自己下手?春和想。
  她能想到的缘由不过是杨梦笛将“他们兄弟”有多少财物的事情藏得比较深,那伙人尚且搞不明白他二人到底有多少家产,也不明白他二人的性情才暂未动手。
  幸而她留了个心眼看见了这一幕。
  可以多做些准备。
  春和真在思索,忽然觉得被人恶狠狠盯着,透过窗缝朝外看去,碰巧对上那个花臂男子凶神恶煞的眼,脚下不禁一软,快速蹲在地上,心跳越发快。
  此地不宜久留。
  再度起身朝外看去,春和已经见不到那个花臂男人。仔细一看,那个男人已经下了楼,正朝着大门的位置走去。
  跑已经来不及了。
  春和能听见自己快得可怕的心跳声。心道自己太快换上了女装,若是一直用男人的装扮约略还安全一些。
  覆水难收,做出的事自然没办法重来一次。
  春和听见有人翻过围墙的声音,听见一楼的门开了,有人上了楼。
  被逼急了,脑中却跳出了一个主意。
  花臂男人走上楼的时候,春和依旧趴在窗口,透过那一条缝看得津津有味。
  “你在做何事?”花臂男人问道。
  春和转身做出噤声的动作,窃笑着指了指对面朱三姐的家。“快来,很热闹呢。那边。”
  花臂男人见春和神色冷静,一脸狐疑,却还是靠在窗缝处看过去。蓝衣公子依旧跪在地上求饶,盼盼依旧坐在床上一脸悲戚,朱三姐站在门口装模作样抹眼泪,那群男人分散在四处,对蓝衣公子各种嘲弄。
  “小妹妹,这很好看?”
  “对啊!”春和一把抓住花臂男人的手,看来分外兴奋。靠近花臂男人的耳边,她面上带着笑,窃声说道:“那个做人相公的被他娘子的娘家人给打了!似乎是因为买来的果品不合心意。”
  花臂男人面色稍解。却又笑问这种事有何可看。
  春和笑道她自己的相公也是一个没什么脑筋只懂得动手的大汉,成日没事就学着西楚霸王项羽抬鼎,却连果子都不会买。“奴家现在知道该如何对付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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