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齿撬开,他的气息铺天盖地,一发不可收拾。
脸颊被他捧着,舌根却被纠/缠的发麻,她只能呜呜做声,攫取的空气越来越少。
从这一刻起,她才被烙印下他的痕迹,才是部分属于他的。
肺里的空气悉数被掠走,褚澜川终于停下,最后不轻不重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把领带解下,眼镜收好,难耐地全身而退。
幸而,云昭还睡得不明不白,以为自己陷在梦魇里。
他轻柔地替女孩掖好被角,再无别的动作。
客厅外,又一根烟被点起,慢慢消融在淡淡夜色里。
......
昨晚的荒唐像是一场梦,云昭从床上坐起,打量了自己的手腕,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再下床走到试衣镜前,她唇形饱满,咬了下唇,也没有过多的感觉。
应该是梦魇吧。
要不然褚澜川怎么可能会像对待正常男女之情一样对待自己......?!他避之不及还差不多。
云昭无奈地冲镜子里的自己弯了下唇角,眼神再度黯然。
而且啊,她身体里留着云桉的血脉,真相大白那一天,指不定叫褚澜川如何痛苦。
他一定会讨厌自己的吧,说不定还会恨她。
云昭抬手把谈厌送给自己的竞赛题目总结放在书桌的抽屉里,整理好竞赛书和草稿纸准备出发去培训机构。
冬日的暖阳照耀,云昭不急不忙走在路旁香樟树的阴影下,斑驳的光影笼罩下来。
她从贩卖机里投币扫了瓶草莓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冰凉且甜腻。
昨天一同来上培训机构的小胖子像发现了宝藏一样发现了云昭,乐呵呵关上后座车门下车:“云昭,中午好。”
云昭也点点头略微示意,笑的真诚又腼腆。
可能是原生家庭的缘故,小姑娘性子上慢热,也无法迅速对别人敞开心扉。
她觉得自己永远学不会黎娜那一套,把人际关系当做维持自己魅力的一种手段。
小胖子给她了一包大白兔奶糖:“喏,当作你昨天教我做题的答谢。”
云昭小心翼翼双手接过,细微的喜悦在心头绽放:“谢谢你啊。”
原来她也可以因为帮助别人收获真心的感谢啊。
“以后还要一起冲刺IMO呢,我会努力追赶大佬们的步伐的!”小胖子着实没什么心机,不一会儿就把自己为什么学竞赛,中考考了多少分儿的事儿全抖落出来了。
两人一起走到教室里时,人群正嘈杂着,云昭跟小胖子大眼瞪小眼,没明白昨天才组建的竞赛队伍,今天的氛围怎么会这么热闹?
黎娜被人群环绕在最中间,她明眸皓齿,自带光环般。
“我爸刚从香港出差回来啦,给大家带的礼物,小小心意,你们收下就行了。”黎娜故意提高了音调,笑容格外粲然。
旁边有女生立刻开始附和。
“哇,娜娜你们家好有钱啊,这个乐高得要不少钱吧”
“还有这个手镯,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诶。”
“......”
黎娜撩了下头发,用毫不在意地口吻说:“没什么的啦,大家以后都是朋友,往来多着呢,IMO见啊。”
她扭过头,与云昭的视线不期而遇。
“哟,昭昭来了。”她立刻挤出笑容,把最后一份礼物交付:“昭昭,我知道你没见过多少贵重的东西。不过礼物你别不收啊,好歹我们同校,以后代表的就是学校的荣誉啦。”
云昭放下书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用了,你送给其他人吧。”
黎娜觉得这土包子果真不识好歹,虚假地装出委屈的神情:“昭昭,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我看别人问你题送你的奶糖你都收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你了......”
“你没有。”云昭斩断了她后半句话,眼神寒意更甚:“是我自己觉得配不上。”
黎娜即使想闹也闹不起来了,她自讨没趣地回到位置上。
徐老师今天同样带来了竞赛的练习题,计时一小时,当场写当场改完出成绩。
云昭仍是有条不紊地答题,冷静地分析每一题的思路。
一小时到,最后一题还差最后的完善,虽然有些可惜,但她还是交了卷子。
徐锦江一个个公布着成绩,最后公布道:“本次训练题一二名,第二名,云昭。”
小胖子啪啪拍手给她鼓掌,却听见徐锦江继续念道:“第一名是黎娜,大家掌声祝贺。”
黎娜难免露出得意的眼神,享受掌声带来的荣誉。
一下课,昨天还问云昭题目的同学全部倒戈到黎娜那边,叽叽喳喳吵做一团。
小胖子吐了下舌头,安慰道:“没事的昭昭,他们就是一群长嘴鹦鹉,趋炎附势学的挺快,我肯定是跟着你混的!”
“之后就受小弟一拜吧,大哥!”小胖子看样子马上要给她拜上一拜,给云昭震惊的不轻:“别别别——”
小胖子点点头,一脸认真:“明白了,大哥。”
云昭:“......”
谈厌今晚仍在路边等她下课,不过这一回她特意绕了路,看到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就下意识往回走。
不过谈厌像在进行什么猫鼠游戏,他让司机开的很慢。
云昭受不住,最终在交叉路口停下,抬手敲了下劳斯莱斯的车窗:“谈厌,我自己会回家的。”
“昨天给你的笔记本里有没有不理解的题?”谈厌在她面前的气质温润如玉,笑吟吟地发问:“或许我可以给你充当一次免费家教?”
说实话,她都还没开始翻那一沓习题集。
另一边高楼林立下,女生挽着黎娜的胳膊刚出培训机构,还在眉飞色舞地分享着有趣的见闻。
看见了前方那抹背影后,她不禁悄声道:“娜娜,那是云昭吧?她是不是要上那辆劳斯莱斯啊?”
黎娜挤出讶异的神色,没好气道:“据我所知,她家境不算很好吧?”
女生一阵了然,拉长了语调:“她不会是被老男人包/养了吧?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咔哒一声,打火机机身分崩离析。
“有些时候话不能乱说,你们长这么大不知道么?”
褚澜川迈着修长的双腿过来,他摁灭了烟尾的余烬,眼神像晕不开的浓墨。
女生被他的气势震慑住,求助地看向黎娜,黎娜嗤笑了声:“我们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是她哥还是她男朋友啊?”
很不幸,前者的身份他一直都是。
后者的身份,也即将会是。
第30章 独发
30独发
同行的女生见褚澜川不像是好惹的角色, 顿时瑟缩了下脖子,挽着黎娜的手要走:“算了娜娜, 我们不跟土包子计较。”
偏偏,黎娜还在火大的气头上,她的指节捏的泛白, 还是被劝着忍气吞声下来。
褚澜川全程没言语一句,他不喜欢威胁女人,那样很没品。
但是小小年纪,说话就能如此歹毒, 与其学竞赛, 不如回炉重造。
他的影子被傍晚的夕阳拉长,显得分外孤寂,可眼神却始终追随十字路口处少女的背影。
那是他不管是以什么身份都说好要一辈子保护的人。
黎娜在上车前, 特意给云昭和那张旁边的劳斯莱斯拍了张合影照片, 随后勾起唇角得意一笑。
她最讨厌假纯情的人了, 尤其是云昭这种在她眼里惺惺作态的类型。
做完一切后,她重新回归黎家大小姐的身份,拉开车门坐下,吩咐道:“送我去上舞蹈班吧。”
面对谈厌接连两天的攻势,讲实话, 云昭心情很复杂。
她感谢谈厌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 尤其在自己身世这件事上,他定然是花费了不少精力才能还给她真相。
可这样的真相太过于残酷,她宁愿不要。
想到昨天的半推半就, 云昭怕他故技重施,只能把小胖子送她的一袋奶糖递到坐在后座的谈厌手上,趁着他分神的时刻再飞快走到马路对面。
走的太快,呼吸中充斥在喉间的冷风像含着一块儿薄荷糖,又辣又凉。
现在人流量太多,谈厌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自己,她不禁松了口气,站定在公交站台前。
褚澜川在她考完试后发了条消息过来,大意是今晚会来接她,让她就在公交站台处等。
她盯着脚尖,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能不断提醒自己,等褚澜川过来了千万不要在他面前露馅才是。
即将到春节,街道张灯结彩,不到天黑一排的灯笼就明晃晃亮起。
“云昭?”秦柏以为自己认错人了,见少女愣了两秒抬了头这才展露笑颜。
两人从中考之后就再没见过面。
秦柏是家中独子,外人眼里身世清白的高/干子弟,从出生开始许多路线就被家族规划的明明白白。
就比如,中考之后就出国留学,这也是他父亲的强制性意见。
秦柏比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长的还要高了,大男孩一笑就露出一侧的虎牙来,给寒冬里给平添几分暖阳的融意。
“秦柏......好久不见。”云昭眼底光影明灭,似是对突然见到秦柏回国这一事实还有些惊愕。
他主动寒暄道:“我爷爷今年春节过七十大寿,我国外的课程结束就回国了。”
秦柏捻了下拇指,微有叹息:“昭昭你呢,有继续参加竞赛吗?”
“刚参加完数学竞赛班回来。”云昭的态度不冷不热,她把围巾往下扯了一分,露出瘦削的下颚。
少女的嗓音一如白云出岫,干净明朗。
“你瘦了不少。”秦柏的眼神带着怜爱,但理智让他学会克制:“你现在回家么?有没有人来接你?”
“......我哥哥说要来接我。”斜晖倾倒,她眼睫轻闪,不知怎的似是对这一话题有所回避。
秦柏陷入莫名沉默的境地,他只见过褚澜川的一面,但也深刻地记得那一天发生的来龙去脉。
“反正我不着急,那我陪你一起等。”少年决心已定,转而往靠近她的方向迈了两步。
知道秦柏是好意,云昭也不好再回避,她没什么扭捏姿态,心平气和地听着秦柏讲述国外留学生活的种种,时不时附和两句,权当老同学见面。
彼时,褚澜川已经燃尽了一小时内的第二根烟。
他烟瘾算不得重,现下总是节制着,警校里也有人传论定力没人比得过“褚神”。
但今天真的是意外不少、惊喜不断。
云昭瞄了眼手机时间,感到奇怪的同时也顺带给标注着哥哥那一栏的联系人拨号。
“喂。”他说的不急不慢,只说一个字后便无下文,可能是在等着她率先开口。
“哥哥,你今天还过来吗......?”她放轻了声音继续说:“没时间的话就算了,我已经到公交站台了,等会儿自己坐公交回家。”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云昭以为是褚澜川为案子心情不好,不想再多话:“那你忙吧,我......”
“转过头来。”褚澜川截断她即将开口的后半句,从站台后面径直走上前,步步生风。
“啊?”她自觉脑子好使,但还是僵着没做出反应。
他也没挂断电话,就这么听着他的小姑娘呆呆愣愣的反问声,觉得有些玩味的好笑。
直待褚澜川真真宛若神明降临在面前,云昭才没来由的一阵心绪,她和秦柏这么久的对话他看了或听了去?
又转念一想,只是同学而已,褚澜川对自己又没有男女之情,想来不会管制的那么宽。
她舒心了,可褚澜川没有。
他嘴角没有一丝上扬的弧度,寒冬腊月里的凛风将他外套下敞着的内搭衬衫吹得并不熨帖,整个人镀了层月色的寒意。
“秦柏,我哥哥来了。”云昭礼貌地交待完,冲他浅笑,嘴角的梨涡慢慢舒展,“那我先走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秦柏这才感觉当头一棒,脑子里金星环绕。
他连忙掏出手机,一鼓作气道:“昭昭,我问了一圈,初中同学没人联系的上你,你是不是换手机号了?”
他把拨号界面调出来,语意诚恳:“之后总会用的上,你留一下你的好了。”
刚上初二,于蔷就给她买了一个手机,不过那时候智能机还没有特别普及,她手机的日常用途也只是用来接接电话发消息,再后来那个手机在她陪着于蔷走亲访友时被偷了,她的手机号也进行了更换。
褚澜川知道秦柏打的什么主意,却偏偏不制止,全程冷眼旁观,弄得秦柏总觉得如芒在背。
秦柏这一趟回来给老爷子祝寿是一方面,能不能再续前缘都是另说,既然宿命让执念实现,那可能就是天定的缘分。
“输完了?”褚澜川的声音好似裹挟了雪天里的冰粒子,叫人忽视都难。
像极了在下逐客令。
秦柏也没时间多逗留,他保存号码设置完备注,神色温煦:“昭昭和褚哥,我们以后再会。”
褚澜川嗤笑了声,觉着秦柏这做派还挺有妹夫自觉,就是有点太过于自信了。
云昭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准备往车后座拉车门,却被他制止。
男人略微干燥的手心握住她手腕,眉骨似也淬着占有欲,他沉声:“坐到副驾驶来。”
云昭不忤逆他,从善如流地坐到副驾驶系安全带。
“我跟秦柏是偶然遇见的。”明明没什么,可她就是像犯了错一样开始解释:“他去国外留学,很久没回江城了。”
“嗯。”他不知道听进去几分,淡淡应声,接着继续打方向盘。
褚澜川今天来接她,是有事情跟云昭讲。
在追查辛蕊的过程中,他无意中发现的被时间掩盖的秘密。
辛蕊是张呈玲的亲生女儿,不过不是跟杨磬生的孩子。
张呈玲那时候还在朝暮做出/台,这孩子的父亲不过是嫖/客之一,但她毅然而然把这孩子保下来了,一直让男方单方面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