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热吻——荣槿
时间:2020-02-18 09:38:56

  室内因开了空调清凉一片,她蹲下身,眼眶泛上涩意,心里比那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好像还要难过一百倍。
  就像坐在精美白塔的边缘,可惜的是那座塔摇摇欲坠,即将崩塌。
  怪不得张呈玲总对她冷眼相待,一个害死自己母亲,让父亲憎恨甚至拱手松手的孩子在她眼里就是“灾星”。
  再听不下去第二遍,云昭捂住耳朵,周遭像是灌入了过量的海水,在耳蜗里咕咚咕咚冒着泡。
  手机在桌子上震动,如同盛夏的蝉鸣,一声比一声强烈。
  直到双腿发麻,她失了力气,靠在椅子边缘,拿下手机看到了“啊哥哥”的备注。
  她一直没改褚澜川的备注,又为了让他排在第一个,就前面加了个“啊”。
  话还没说出口,方才的啜泣让小姑娘止不住地打着哭嗝,听起来煞是可怜。
  “出什么事了?”褚澜川刚与冯常舒派过来的警员交接好,他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指节泛着异样的白。
  他的担心和急切流露在眼底,遮掩不住。
  她如小兽嘤咛:“哥哥......”
  声音通过电话如同电流滑过耳蜗,带来短暂的耳鸣。
  “昭昭,我在。”褚澜川的存在对她而言永远是一记强心剂,是旁人所不可比拟的。
  她话音断断续续,语意蒙上层委屈:“你......在忙吗?”
  褚澜川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她的担忧:“不忙,我马上过来。”
  他在车上点了根烟,火苗飘摇,虚拢在手心。
  开车的警员还很年轻,满脸堆积着不知阴暗的笑意,“褚队,云伽的收网已经开始部属了,什么时候行动看您一声令下。”
  “好。”褚澜川答应着,任由烟雾飘散到车窗外。
  不仅是云伽,这一次收网,那些陈年旧事也能一并尘埃落定。
  云昭去洗了把脸出来见他,少女半点粉黛不施,面色清丽如芙蓉色,但眼圈红红的,很明显自己哭过了。
  褚澜川坐在房间的皮椅上,领带周正,轮廓硬朗。
  他最见不得她失神落魄的模样,便拍了拍腿,轻声唤道:“过来,到哥哥这里来。”
  云昭听话地往前走去,裙摆飘拂在膝盖上,露出一截修长纤细的小腿。
  她走到椅子前才停,膝盖摩挲着男人的裤腿,柔软的布料贴着软腴。
  “哥哥。”
  从十三岁到现在,她不知道叫了他多少声哥哥。
  夜晚想着他时,是轻声呢喃的,陷入难过伤心的时刻,是渴望救赎的,里面包含的是她全部的渴望与幻想。
  小姑娘朝他靠近,泛着粉色光泽的膝盖在眼前晃动,那一刻,他的心里像是不可击破的物件出现了裂缝。
  脸颊的水珠滑落,滴在了他干净如新的衬衫上,衬衫立刻浮现出一道水痕。
  她没说话,但瞳孔轻晃,类似于摄像机虚焦的镜头,蒙上一层雾气。
  褚澜川伸手揽过,目光在她额角唇间扫过。
  云昭不懂,也可以说是毫无技巧地凑近,偏偏浸润了一片干涸的田地。
  他身上沁着清新的沐浴露味道,还有阳光的味道,温暖的、安心的,在她的感官里悉数放大。
  可这样的触碰对褚澜川而言只能说不痛不痒,像是蜻蜓点水,只留下几圈涟漪。
  他握着她手腕,立刻反客为主,攻城掠地。
  这样的手感,褚澜川像握着一朵云,生怕多用力一分,云朵便散落风中。
  直到中间找到了间隙,她才委屈地呜咽着说:“没有人爱我......”
  一种被家人抛弃的无力感在心头肆意生长。
  褚澜川抚着她眼睫,语气温柔的不像话:“有哥哥在,哥哥疼你。”
  这般低语,让她的气息都乱了,好像完成沉溺在他营造出的轻柔梦境里。
  她无意识地上移,膝盖抬起,碰到了男人西装裤的弧度。
  褚澜川立刻在她耳边轻哼一声,眼神平静无澜,可喉头微动,满腔情动。
  再放任下去,他保不准会控制不住。
  他眸色渐暗,拍着她脊背让人从腿上下来。
  小姑娘眼睛哭的全肿了,再这样要她,肯定不行。
  褚澜川瞥见了放在桌上的录音笔,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他松开她,眼眸里情绪涌动,最终化为虚无,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先休息,哥哥陪着你。”
  兴许是褚澜川在,她全身心的戒备全然不在,也可能是信息太多,脑子消化不过来。
  一躺在洁白的被子上,她就累的不行,视线朦胧,昏昏沉沉小睡过去。
  褚澜川帮她盖好被子,看着云昭恬静的睡颜,小姑娘肌肤单薄,稍一有力就要留下痕迹,明明脆弱成这个样子,偏偏内心跟他一样倔。
  他照顾周到后才拿了录音笔出去,她对这事儿没什么隐藏,褚澜川毫无保留地把事情经历从头到尾听了一遍。
  内心柔软尽数崩塌,他的心疼是不加掩饰的,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哪里舍得让她遭这种罪。
  天色渐暗,中间褚澜川进来看过几次,她都没有苏醒的迹象,看样子睡的很沉。
  他下楼买了两份粥,滚烫且鲜香,里面还放了虾仁点缀。
  房间完全陷入黑暗,云昭摸索着起来,打开床头的小灯,抱膝靠在枕头上。
  已经没有褚澜川的影子了。
  他又要忙了么?
  云昭难受了一阵,刚下趿着拖鞋下床,就看见了外面的灯亮起。
  褚澜川打开虚掩着的门,把两份粥放在小桌上,回头问她:“饿了没?先吃点。”
  她摇头,跟拨浪鼓似的,抱着他劲瘦的腰不肯撒手。
  他沉默了下,不为所动:“吃饱了再睡?”
  “不困......”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就是想这么真实地拥有他,甚至做些更罪恶更过分的事情。
  褚澜川把包装袋拆了,拿出小勺挖了一口,对着滚烫的粥吹了吹气,递至她嘴边:“张嘴。听话。”
  她从善如流地吃下那口粥,只不过还不习惯别人的喂食,勺子里多余的粥溢了出来,顺着下巴一路蜿蜒。
  他眉峰聚着,抽纸擦拭掉污渍,正欲开口说上几句,小姑娘就不管不顾地压上他胸膛。
  她一脸天真,呵气如兰:“哥哥不是最疼我吗?”
  褚澜川拿勺子的手一抖,多余的粥悉数洒在地板上。
  意图很明显,她现在就要他疼自己。
  “昭昭,冷静——”
  触感如三四月的柳絮,缠绕在指间,挥散不去。
  即使是一块寒冰,眼下在掌心的温度下消融成雪水。
  他被逼退到皮椅上,脊背靠在椅面,与她正对着。
  温度沿着骨骼上移,接着攀升过去,牢牢庇护在怀里,形成一道天然的壁垒。
  所有的本事小姑娘是无师自通的,她笨拙地游移,不计后果,也难以考虑其他。
  “想干嘛?嗯?”褚澜川好声好气地退了半寸,反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脑子轰的一声,脸颊如玛瑙红。
  “我知道。”似是觉得这一点说辞还不够有力,下一句她鼓足了底气:“我十八岁了,又不是.....”
  又不是不可以。
  褚澜川刚刚恢复秩序的脑内方寸大乱,一直以来他构建的世界顷刻崩塌。
  她赤足蹬在皮椅边缘,往前靠近,像一朵软乎乎的棉花糖。
  简直令人头皮发.麻,没办法不抓狂。
  她挣扎,仍沁在了暗沉的西装裤上,甚至能感知做工精细的织纹。
  褚澜川声音含糊,忍得汗流浃背:“打开。”
  “脏。”她瞳色清润,不愿让他触及。
  他一把把人抱起,嗓音暗沉:“那洗澡。”
  桌上的粥都快凉了,她才被浴巾裹着,由着他抱到被子上。
  浴室里,热水从头顶浇下,黑发贴着他额头。
  云昭忘不掉,男人从上至下修长的四肢,连踝骨都是好看的,线条紧实又不粗狂。
  他一直都是克制怜惜的,就连情动时刻,动作也极其轻柔。
  还未干的黑发散落在床单上,她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洁白无瑕。
  褚澜川目光渐热,慢慢俯身,一口含住。
  她扭动,却挣脱不开,反倒愈发迎送,在他唇齿间绽放。
  从未体验过的感受让云昭神智恍惚,声音软糯,再一开口,全是细密的气息。
  褚澜川在这方面格外专心,他眼眸像星火般猩红,目之所及全是软腴。
  她像是泡在了一汪温泉里,蒸腾的人视线一片模糊,直到最后一刻潮水涌来,她才呜咽出声:“哥哥......呜呜呜呜呜呜呜......”
  “别怕。”耳边传来撕东西的声音,那是他下午去买的一个小盒子,怎么也没想到晚上就用上了。
  窗外海浪翻滚,惊涛拍案,每一次涨潮落潮都打破静谧。
  月色陷在他肩头,光线昏暗,可她还是看见了他眼尾的笑意,带着种特别的好看。
  一触即发前,她脚尖绷紧,听见他耐心地哄:“可以吗?”
  “嗯。”她小声应着,在他沉身的瞬间,双瞳睁大,像是看见了窗外的明月,又或许是振翅的飞鸟。
  即使他有意控制着力道,也无法回避初始的疼痛。
  她小脸皱着,埋在他肩窝,悉数将声音吞下。
  “不用忍......”她在他这里,本就可以肆意妄为。
  感知到小姑娘的紧张消散,他不再收敛,撞的一下比一下重。
  漫漫长夜,她在颠簸中摇晃,像漂浮在大海的一艘船,共同晃至彼岸。
  到后来,她撑在椅子上,他从后面拥上,不给她一丝机会逃脱。
  直到小姑娘真的被折腾累了,力气尽失,他才稍显餍足,把人又抱进了浴室。
  她是真的腿软,一点力气都被完全榨干。
  褚澜川用行动证明,警校毕业的体力真的不是盖的。
  感觉到脚踝处的温度,她稍稍挣脱,梦呓般:“不要了......”
  “对不起,哥哥不做人。”他帮小姑娘擦干净水渍,语气轻柔:“下次哥哥轻点儿。”
  云昭把头闷进枕头里,恶狠狠道:“没有下次了!!!”
  “真的?”褚澜川喉头滚动,把人像提线木偶一样捞进怀里,带着鼻音反问:“真不想跟哥哥......?”
  她困意顿时消散,浑身一激灵,对这种厚颜无耻的话没有半点儿对抗能力。
  “褚澜川,你是不是想把我——”那个字儿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捂住了嘴。
  褚澜川精神矍铄,跟她如死鱼般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轻声喃喃:“小姑娘,用词不要太粗鲁。”
  云昭声泪俱下地控诉他:“你一点都不疼我。”
  褚澜川哑声,摁灭了床头的壁灯,覆身拥下:“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是谁哭着喊着说要我?嗯?”
 
 
第57章 独发
  57独发
  彼时, 云昭突然生出一种羊入虎口的错觉来。
  她还不至于不清醒到失去记忆,扒着褚澜川不撒手, 甚至在他劝自己冷静时自己不顾一切的场景,这都是不可否认的。
  但她又着实累极,抬起沉重的眼皮瞥了眼黑黢黢的天花板, 转个身又滚到他怀里去了。
  与其说是慌不择路,不如说是把一切交付于他的安心。
  那些传闻里疼痛可怕的事情明明只有一瞬间,况且跟喜欢的人享鱼水/之欢,又怎么能称之为痛苦呢?
  即使大腿根还疼着, 可云昭没精神顾及那么多, 就这么硌着他骨骼,没多久就睡得极其酣甜。
  无论什么时候,他身上都是清爽的味道, 就连偶尔的烟味也残存不久, 甚至与好闻的气味融为一体, 让人安神。
  褚澜川听着怀中人呼吸渐缓,他无声地笑了下,黑眸如涌动的海水,无声涌动。
  再醒来,阳光透过并不厚重的遮阳帘缝隙洒进来, 那一束光不偏不倚打在男人的眉峰间, 像是宣纸上的画作,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一个人的神韵。
  他抿唇,轮廓温和, 恰恰融在这半明半暗的氛围里。
  云昭先是盯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又小心翼翼腾过身,目光直愣愣看向房间顶上的水晶吊灯。
  她记得,昨晚做到意识模糊的时候,这盏灯还是异常明亮,甚至晃的人头晕,眼前叠加一片重影。
  一想到昨晚的进展,小姑娘就转了下眼珠子,眼瞳如浸在清水里葡萄,又明又亮。
  做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她已经完完全全是哥哥的人了。
  本想挪到床头拿手机看时间,结果膝盖一不小心向前撞了下。
  褚澜川半睁半闭着眼睛,抬手遮住那一束光线,另一手揽过小姑娘乱动的腿。
  一来二去,她的那条细滑的腿就这么盘在了男人腰间,姿势很是不可言说。
  他刚醒,嗓音像大理前段时间的烟雨,温柔又阴沉:“小东西,一早上就来勾我......”
  褚澜川这声“小东西”让她脑子一懵,意识到昨晚战况激烈时,他哑着声音让她叫两声好听的。
  她不知死活地喊了个“老男人”,自然是被要的更狠,到后来连撑着椅子的胳膊都像三月的垂柳,根本抬不起来。
  “我......”话音卡在喉头,半晌她才涨红了脸问他时间。
  一贯的,褚澜川作息规律,鲜少有睡过头的时候,今天算是破了例。
  其实迷迷糊糊间也有醒过的时候,那时候天际尚蓝,泛着丁点儿鱼肚白。
  只不过小姑娘八爪鱼似的抱着他,温香软玉在怀,他也懒得再挣扎,抛却了维持了二十多年的自制。
  不做人都不做人了,也不差这一点半点。
  不过褚澜川精神头比她好的多,仿佛昨晚变着法儿折腾的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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