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客水
时间:2020-02-19 08:57:56

  禾锦华笑了,“不碍事,还要多谢大姐姐。”似有深意。
  锦甯泰然自若地饮了一口茶,“见二妹妹一切安好,本宫便心安了。”
  “多谢大姐姐体恤。” 禾锦华抚了抚杯面,“说起来也巧……我正想与大姐姐弈棋,不知可否?”
  锦甯抬眸,直直对上她的冷冽的目光,倏尔一笑,“自然可以。”
  “香儿。”禾锦华唤道。
  香儿福了福身,会心将一副棋盘置于桌上。
  那是一副木质棋盘,榉木。
  “多谢大姐姐成全。”禾锦华盯着她,“请。”
  锦甯笑意依旧,从容道,“二妹妹不必客气。”
  禾锦华死死地盯着她,良久才从白棋瓷罐中抓了一把白子,向她扬了扬下颚,“香儿不懂事,白棋罐儿放我身边了,大姐姐不介意吧。”
  “自然,妹妹棋艺高超。”
  锦甯抵住右手袖管,从黑棋罐中捻出两枚黑子,轻笑着道,“妹妹猜是单是双?”
  禾锦华扯了扯嘴角,“单。”
  锦甯弯了弯眼眸,“可本宫猜,是双呢。”
  禾锦华不回话,放开手,白子噼里啪啦地落在棋盘上。
  二,四,六…七。
  禾锦华张扬一笑,“单。”
  “恰好。”锦甯莞尔,“本宫最喜白色。”
  禾锦华冷哼一声,“姐姐倒是心大。”她凌厉的眸闪烁,“大姐姐难道不觉着这弈具着实眼熟?”
  锦甯垂首浅笑,“并未。”
  “大姐姐可真是会说笑。”禾锦华冷笑,“这弈具是我自兰亭苑找出的。”
  锦甯只笑。
  “怎么,不敢说了?”
  “二妹妹是何意?”
  “这弈具乃南榆,寻常人家的木头禾府自然不会有。”禾锦华面无表情,“我查过了,这在北方不常见,是南方的玩意儿。”
  “前些日子顺文郡王见此物还算新奇,赠于郡主殿下的,是否?”
  她哼笑一声,“我如今才知晓这木头原唤作榉木,北方不产此物,我原还一直唤其南榆,学到这个……”
  “还要多谢大姐姐此番动作了。”
  锦甯挑眉,讶然道,“本宫不知二妹妹的意思。”
  “事已至此,大姐姐还要装模做样吗?” 禾锦华嘲讽道,“既如此,我便说得再清楚些。”
  “兰侍妾……”
  宝念福身道,“回大小姐,是庶人。”
  禾锦华阴冷地瞥了她一眼,“兰亭苑那位先前有孕,安常静使毒陷害,你为了替你母亲遮掩便给你在兰亭苑的人传了消息……用的便是这座弈具!”
  “这便是为何最后那药盆中并没有附子的原因,你早已让人换了一个药盆!而那人…若我没猜错,便是望——”
  “住口!”
  禾锦垣怒气冲冲地踏进门。
  他飞快地拉起锦甯护在身后,冷冷地望向禾锦华,“毒妇!莫要伤我阿姐。”
  “伤?”禾锦华哈哈大笑,“实属可笑!你可见我伤她一根手指头了吗?”
  “你平白无故诬蔑我阿姐!怎会恶毒至厮!”
  “垣儿。”锦甯蹙眉,温声制止,“不许对二姐姐无理。”
  禾锦华冷笑,“用不着你假意惺惺!”
  禾锦垣握拳,“阿姐,你可瞧见了这恶毒女人是如何说你的?”
  锦甯轻叹,“无论如何,垣儿,你要尊长。”
  禾锦华笑开,笑出了泪,“禾锦垣啊禾锦垣!你竟然相信如此虚情假意的女人却辱骂你的嫡亲姐姐!着实好笑!”
  “你哪有一点值得我相信的。” 禾锦垣不屑道,“你做的事我都知道!每一样都教我作呕!”
  禾锦华紧紧地握住双手,指甲盖压出了印子,“都?你若是都知晓,便指出来!”
  “前几日我阿姐也被平白污蔑!甚至被陷害与兰落小产有牵连!可那几日我却恰巧去探望外祖母,是以才无法看护阿姐——外祖母一向最迁就你!不是你出的主意又是什么?”
  他嗤笑,“这样说起来,兰落小产定与你也脱不了关系!”
  “垣儿!”锦甯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眉宇稍有厉色,“垣儿,向二姐姐道歉。”
  禾锦垣软着声音同锦甯撒娇,“阿姐,这个毒妇不值得。”
  禾锦华被气得大喘气,她死死地掐着手,掐出了血丝,“滚。”
  禾锦垣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阿姐,我们走。”
  “滚!滚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禾锦华眼睛充满了血丝,她一字一顿,“禾锦垣!从今往后,我禾锦华没你这个弟弟!”
  禾锦垣脚步一停,随后一步也不停地半拥着锦甯离开了。
  **
  含甯阁
  送走了禾锦垣,珠忆适时为锦甯斟上热茶,笑道,“小姐,大少爷宽慰您良久,想必是极在意您的。”
  白嬷嬷刚踏进门,合上门后福身,“小姐,大少爷差人送来了上好的清茶,说是降火用的。”
  “搁那儿吧。”锦甯指了指一旁。
  她淡淡勾了勾唇,“他自是乖巧。”抿了一口热茶,又道,“只是荣华楼那位心里头可不会太爽利。”
  锦甯轻轻晃了晃茶盏,“宝念。”
  “回小姐,奴婢在。”
  “你去荣华楼一趟,替本宫捎上一句话。”
  “还请小姐指示。”
  锦甯笑了,“望雪已毙,真是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锅我的锅嘤嘤~
  那啥啥,下次下次,宝宝一定提前?(°?‵?′??)
  嘿嘿听说卖萌可以增作收~亲爱的宝宝们给禾子增个作者收藏吧亲亲~其实很简单的嗯w进入的页面点收藏作者就好啦吼吼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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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挑衅
  元旦将至, 各家各户都准备得当, 禾府却是少见的忙碌。
  禾府的玉梅雅集乃京都的三大雅集之一。
  赏梅赋诗,饮盅作词。
  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禾府的梅颇具盛名, 二月中旬开,可梅是二月开的不错, 雅集则要提前准备。
  谨此奉闻, 勿烦惠…
  答。
  锦甯落下最后一笔,将紫毫置于一旁刻着重峦叠嶂的端砚,拿起玉章印下“甯和”二字, “命人送去回帖。”
  “诺。”珠忆小心捏着那新写的帖子吹了几口气, 放在一边晾干,又整理着那一叠早已写好的帖子, 面色有些迟疑,“小姐,这次的拜帖有百来份,您只回数十份......”
  珠忆的担忧倒不是空穴来风。
  旁的雅集都是主人家邀请别人亲自递帖子去的, 可玉梅雅集不同。
  身为京都数一数二的雅集,名声赫赫,无论是老资格的贵族亦或是新贵都是争先恐后地递给禾府拜帖以求被邀, 甚至有外阜名门为此特意赶来京都。
  说来也都是人们吹嘘起来的。
  雅集是最近兴起的, 禾府的梅有名, 又有甯和郡主这个才女的雅号,且紧跟潮流办的早,也自然被捧得高了。
  旁些个近些时日开始办的, 便说荣夫人的赏花宴,自然是千万难及的了,便只能落个“宴”的名头。
  可玉梅雅集的门槛高了,能进的人也少了。
  自置办的事由交到锦甯手头上后,历年能获得被邀资格的人更是愈来愈少。
  可那些人却倒是越挫越勇了,递来的拜帖倒是一年比一年多。
  珠忆只怕物极必反,到时候便没人来了。
  锦甯瞥她一眼,轻笑一声,“怎么?如今本宫使不动你了?”
  珠忆忙跪下,“请小姐责罚。”
  轻飘飘地扬了扬手,锦甯漫不经心道,“荣华楼可还有你的同乡?”
  珠忆颤了颤,“回小姐…只余一位。”
  锦甯嗯了一声,“命她想法子取来二小姐的香缨。”她顿了顿,“要二小姐亲自做的。”咬重了“亲自”。
  珠忆咬了咬牙,“诺。”言罢捧着回帖退下。
  锦甯忽地嫣然一笑。
  皇帝要惹事了,她自然不会皆如他所愿。
  “宝念,随本宫去梅园瞧瞧。”
  “诺。”
  **
  去梅园的路上途径小花园,锦甯思索着去梅园也不急,便又从小花园闲步至了湖边。
  锦甯立于湖边,耳边传来禾锦琴淡淡的声音,“妹妹倒是有闲情逸致。”
  “琴姐姐来了?”锦甯回首,拉过她的手温声笑道,“姐姐也甚是有雅致。”
  禾锦琴笑着哼了一声,“不及妹妹。”
  宝念脸色一肃,却见锦甯侧首望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禾锦琴假假一笑,“恰巧遇见妹妹,姐姐有一事相求。”
  锦甯宛然。
  来了。
  她握住禾锦琴的双手,笑得和暖,“姐姐何必说求一字?你我情同嫡亲姐妹,哪有什么求不求的?”
  面上做的总归是十足十的温雅。
  禾锦琴心中浮现起禾锦华同她说的这句话。
  原是百分赞同的,可如今看来,倒是分不清真假了。
  她只得把目光投到别处,“前些日子…去太子殿下的生辰宴那日……”
  “太子殿下丰神俊朗,气宇轩昂……”
  锦甯勾唇,温温颔首示意她继续。
  “我想…自己许是心悦太子殿下了。”
  锦甯讶然,轻轻吸了一口气,“这…琴姐姐所言不虚?”
  禾锦琴皱了皱眉,“自然,妹妹这是何意?”
  锦甯咬了咬唇,“姐姐所求为何?”
  “我有心——”
  锦甯忙伸出一只手指抵在她唇前,面色微白,“姐姐慎言。”
  她垂着眸子低声道,“姐姐…可是当真心悦太子?”
  禾锦琴面色不愈,“自然。”她眼珠子滴溜滴溜转着,心中一凛。
  禾锦琴突然记起那日姒乐耘与禾锦甯的对话。
  ——皇兄是我兄长,而于你……自是不一样……
  ——当着我的面儿眉语目笑呗……
  ——嘘……
  ——你且放宽心,周遭无旁人……
  ……
  她心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莫不然…禾锦甯与太子殿下……
  禾锦琴瞄了一眼她,见她微白的脸色心中愈发坚定了起来,语气也没多好了,“郡主殿下这是何意?难不成…殿下也心悦太子?!”
  锦甯闻言蹙起细眉,“姐姐,隔墙有耳,千万要小心!此言——”
  “我竟不知妹妹竟也有这般腌臜的心思!” 禾锦琴打断锦甯的话,见她闭口不提是也不是心中愈发愤怒,语罢便用力拂开她的手。
  锦甯忽地一怔,仿佛此时才发觉禾锦琴说了什么,忙摇首,“姐姐可是误会个什么了……”
  她心中好笑。
  她若是对太子有想法便是腌臜,那琴姐姐有了想法却是冠冕堂皇了?
  锦甯眸中飞快地划过一丝笑意。
  何况哪是所谓的心悦太子,分明是对太子妃这位子有想法吧。
  禾锦琴面色冷冽,“哪有什么误会之说。”她讽笑道,“分明是咱们端庄之名赫赫在外的郡主殿下有了难以启齿的腌臜心思。”
  宝念上前一步,张嘴便喝出,“表小姐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您若是再这般粗俗地羞辱郡主殿下,便莫怪奴婢动手了。”
  锦甯两步挡在宝念面前,面颊腾起红晕,不知是气恼的还是羞愤的,“姐姐......”
  “你无需再唤我姐姐!”禾锦琴依旧嘲讽,她见锦甯有心护她且不想声张此事,更是愈发嚣张。
  她眼角一挑,竟有几分逼人的气势,“你只需给我记住了,太子殿下,是我的!你休想肖想!”语罢便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开。
  身后两个随行的婢女全程低着头,给锦甯作了揖后便小跑着离开,瑟瑟发抖得如两个小鹌鹑。
  锦甯凝视着覆了一层薄冰的湖面,倏尔轻笑一声,“本宫可是曾说过要亲自喂一喂这湖中的鱼儿的?”
  宝念也笑了,福身道,“回小姐,是,奴婢这就去取饵。”
  片刻宝念便领着两个粗使婆子来了,两人手中各拎着一支粗粗的大木棍,向锦甯作揖后便开始敲击结冰的湖面。
  少顷那薄薄的一层冰便裂了开来,二人又向湖面杵了几下,冰面终于碎开一个小窟窿。
  两个粗使婆子领了碎银荷包便带着笑离开了,只余宝念笑吟吟道,“小姐,东西奴婢已经找到了。”
  语罢从袖管里拿出了一个桑皮纸袋,里头装着一只乳鸽,飘出阵阵幽香。
  锦甯接过纸袋后扑哧一笑,“这怎得是只香酥乳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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