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小画眉[古穿今]——咚太郎
时间:2020-02-20 07:21:50

  小丫头片子忽然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而后施施然断了气,死在春光烂漫的废墟里。
  --就在他走到面前来的前几秒。
  作者有话要说:
  例行排雷:
  1.女主是个傻子,不搞女强不求上进;
  2.男主非常病态,温柔又残忍掌控欲爆表;
  3.涉及部分民国、娱乐圈全是我瞎几把编的;
  回归本质:这只是一篇无逻辑的甜宠苏文,不爱看的姐妹有缘再见。
  然后向旧文来的姐妹们打个招呼:好久不见那么我就给你们拜个早年吧(?)!
 
 
第2章 重生
  “林小雨,你准备好没??”
  一声催促犹如闪电,豁然击破了长久的黑暗。
  沈音之睁开眼,只见一个披着长卷发的长裙女子,没好气地质问:“马上该你上台了,歌词到底背好没有?”
  歌词?
  沈音之偏了偏头,惹来她的大白眼。
  “又不是什么偏门歌,你山里来的么?手机没有,这么大众的歌没听过,歌词背了半个小时还没背下来,我看你脑子真的有问题。”
  她边说,边用浅绿色贴花的指甲点屏幕。
  解锁手机密码,打开音乐播放器,粗鲁塞进沈音之手里,而后继续抱怨:“都怪章慧慧那个多事精,心理素质不好还瞎几把报名校庆晚会,天天在论坛自炒清纯校花,活该上台前半个小时紧张到失声。笑死我算了。”
  “她丢人我高兴,就是害我们学生会自掏腰包请商演歌手救场,这他妈算什么破事儿,烦!”
  长卷发说到这里略有停顿。她觉得,懂事的救场歌手这时应该掷地有声地保证:老板你放心,我绝对会把场子救好,不让你钱白花。
  然而身边这歌手可太不懂事了。
  她等了足足两分钟都没得到回应,只得指名道姓地告诫:“林小雨,有人说你只是个十八线的小歌手,有钱的场子什么都接。他们都看不上你,是我看你形象不错、又有点上台经验,才顶着压力让你代替上场的。”
  “我们事先说好,这场唱好了给你五百,普普通通就三百,走调抢拍只两百。场子救住万事好商量,救不住你就拿不到一分钱,听到没有?”
  沈音之:听不懂,不想听。
  手机屏幕黑下来,底端仍然传出歌声:“白月光,心里有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这是什么新的留声机?
  又是什么没听过的唱腔曲风?
  小姑娘双手握住手机摇了摇,晃了晃。再翻来覆去地打量,煞有介事地伸出白皙的手指头,在屏幕上戳又戳。两只浅咖色的眼珠又大又圆,活像得到新玩具的快乐小孩。
  ——当然也像个没见识的土包子。
  “干什么?戳什么戳!”
  “戳坏屏幕你赔得起吗?”长卷发啧了声,大拇指摁开手机侧边的屏幕开关。
  “亮亮的。”
  她扬起个俏生生的笑容,微微上翘的眼角眯起来。让人想起咬住小鱼干的满足猫,唇角边两个梨涡浅浅,竟然还有尖尖的小虎牙??
  操,明媚灿烂闪瞎眼了。
  之前没正眼看,这才发现随手揪来的土包子又白又嫩,素颜都比章慧慧那逼漂亮多了。
  长成这个样子还能混成十八线,你丫的该不会五音不全给我搞车祸现场吧?
  长卷发正要开口,台上街舞社已然谢幕。她赶紧收回手机,不由分说便推沈音之上去:“到你了,好好唱!”
  手里被塞话筒,身体被推上台。
  沈音之本能地绷紧身体,机警打量周围,而后一眼看到前排座位上的男人——
  坐姿优雅,漆黑光滑的头发稍有卷度,侧脸线条冷静而克制的起伏。
  他永远一身正装,衬衫洁白,外套漆黑。犹如面上温温淡淡的笑拯救苍生,又用薄薄手套下尖削的小指将你推下深渊。
  这人人敬仰的道义沈先生;
  这人人畏惧的残忍沈七爷;
  沈音之下意识要溜,偏偏他慢悠悠转眸过来。
  隔着长长远远的一段距离,她清楚分明地看到,男人唇角弧度一点点降下。
  笑意骤然消失殆尽,他眸光深沉得像网。
  如同深海里的大鱼张开血盆大口,一口能吞下十个傻子。慢条斯理地咬烂嚼碎,连骨头渣都存放在胃里消化成末,不给她留下分毫完好的皮肉。
  真血腥。
  沈音之很想拔腿就跑,但动不了。
  没办法呀,就像耗子碰上猫老大。
  她那两条腿软得理直气壮。
  *
  “校庆年年有,百年校庆难得有。作为2018届新生,开学遇到校庆也是很幸运的事呢。接下来有请大家鼓掌欢迎,18届新生小学妹 —— 章慧慧为我们带来一首张信哲的《白月光》!”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衬托下,光照渐渐转暗。背景音乐开始播放,然而——
  那土包子!不开口唱啊!!
  长卷发急得双眼着火,扒着幕帘喊:“林小雨你发什么呆!五百块钱想不想要了?”
  台下亦是一片议论纷纷:“是我耳朵坏了还是她话筒坏了,怎么没声儿?这该唱了吧?”
  “她压根没张开嘴巴,忘词?”
  又有人定眼细看:“这不是章慧慧吧?章慧慧不是论坛选校花、短头发的那个么?”
  操操操操操!
  眼看着场面大乱,长卷发真以为土包子忘词。暴躁又崩溃地提醒:“白月光,照生死两茫茫!!林小雨你丫的再不唱,老娘待会儿就撕你的嘴,让你永远唱不了听到没有!”
  这话传进沈音之的耳朵里,不知怎的变为红姨撕扯头发道:要是连歌都唱不好,老娘迟早撕烂你的嘴,便宜卖给黄包车夫过夜去,看你有什么力气再瞪我!
  她垂下眼,开口唱。
  傻子傻在方方面面,独独聪明在歌唱。
  沈音之有着过耳不忘的功夫,模仿唱腔惟妙惟肖。嗓音空灵纯粹,干净如泉水泠泠作响,因此才有了上海滩小画眉的盛名。
  后来多少人闻声而来,又有多少人一掷千金。去年还有著名唱片公司找上门来,在沈公馆外候了三天三夜,只为了见识传闻中的声音。
  不过沈音之再没唱过,因为沈先生不准。
  那时候她是养在漂亮笼子里的雀儿,是被荆棘包围的花。有主子的人,跟有主子的猫猫狗狗没有多少区别。纵然她胆大包天得寸进尺,但终究翻不出沈先生的五指山。
  她觉得被绑住了,不痛快。
  所以几次三番钻狗洞、爬后院的树,闹得满府鸡飞狗跳。回回被逮住,回回不死心。
  反反复复大半年,终究被她摆脱掉层层束缚,稀里糊涂地、在这儿高高兴兴地开口唱歌。
  空荡的舞台上有光,有影。
  长长卷卷的睫毛落下阴影,少女仿佛肤白发黑,仿佛天生的明星,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日!”
  身后传来咔嚓咔嚓不断的动静,沈琛听到年轻气盛的男学生激动不已:“这他妈比章慧慧好看八百倍,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学校的。我发照片到新生群了,看看有没有人知道。”
  同伴则是不耐烦:“操//你丫的闭嘴吧,别打扰我看仙女下凡唱歌行不行?”
  沈琛垂眸,再抬起。
  定定望着那舞台上单薄的少女,有些细碎的画面从眼前飞快掠过——
  半阴半明的天,破旧坍塌的房。
  无数贫瘠的难民,角落里蜷缩着小女孩儿。
  脏兮兮的小脸,干裂凝血的唇。
  她那不知愁的笑,还有戛然而止的呼吸——
  咚。
  仿佛触碰到禁忌,胸腔内的心脏猛然落下。
  剧烈又熟悉的生理性绞痛来势汹汹,几乎是多年来最严重的一次。仿佛一只粗糙的手捏碎了它,尖锐长爪又生生刺穿了它。
  鲜血淋漓的疼,足以让人绝望地满地打滚。
  他闭了闭眼,照旧摆着淡然温雅的神色。
  仅仅用了些力气捏紧指尖,又缓缓地松开。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唯独身旁男秘书了解沈先生这来去突兀、不讲道理的心脏绞痛现象。不禁伸手进西装口袋,揣着随身携带的止疼药,细心询问:“您还好么?”
  “没事。”
  一首歌只有三分半钟,无声拉开成千上万个日子。依稀能够窥探见漫长的、黑暗的沉寂,像藤蔓在身体里疯狂地生长,缠绕住器官血脉。
  一种诡异的窒息感。
  沈琛缓缓摩挲着手指,指尖轻微颤动。
  尽力压着骨子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暴戾与欢喜。静静望着那连蹦带跳下台去的背影,他起身离开,淡淡说了声——
  “把那小孩带来。”
  *
  “要不是你唱得好,我非掐死你!”
  一首深情款款的《白月光》缺了开头小段,不料后头超常发挥。长卷发这小心脏差不多免费坐了次过山车,七上八下堵得面红耳赤。
  忍不住赞叹沈音之这是网上盛传的‘天使吻过的嗓音’,又忍不住嫌弃她反应慢,必须扣钱。
  至于扣几百,还得找伟大的学生会会长商量。她只是个副会长预备人选,说了不算。
  长卷发絮絮叨叨走到化妆室,最后伸手一指:“那有个空位,你坐着。现在没空算你那点小钱,半个小时校庆晚会结束了我再找你。”
  说完就自顾自走了。
  化妆室又大又亮堂,花枝招展的女子排排坐。
  沈音之找到位子坐下来,滴溜溜转着眼珠。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很快发现不对劲:
  她们打扮得好怪,怎么没人穿旗袍?
  林小雨是谁,七爷又怎么肯让她再次登台?
  沈音之煞有介事地想了很久,什么都没想通。
  倒是面前有面四四方方的大镜子,映着一张白生生的瓜子脸,两道眉毛纤细。眼睛大而圆,眼尾稍稍上翘,眼波流转间又灵又媚。
  她凑近看,再近看。
  怎么看都是自己。
  忽然想起七爷说过,她耳朵后面有个小痣。沈音之立刻偏着脑袋瓜子、揪着耳朵使劲看。
  这时化妆室大门被轰然砸开,一个及肩短发的女人瞧见沈音之这幅模样,脸色变黑。
  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大喊:“林小雨,你胆子肥了敢背着公司接活!这下惹老板生气,你现在就给我滚去办公室磕头道歉!”
  “我不是林小雨。”
  沈音之一个劲儿瞅着镜子,分心道:“你不要拉我,我照完镜子再和你说好不好?”
  她咬字娇娇,尾音甜软得几乎能化掉人骨头。
  撒娇嘛。
  风尘姑娘的拿手绝活。
  沈音之八岁就学会这套,惹是生非之余靠它好多次死里逃生。不过落在女人耳里,便是矫情造作、当着众人的面装清纯给她挖坑!
  “十八线的野鸡有什么好照,天天想着爬床,还来南江大学发骚!做你经纪人真是我八辈子倒霉,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吴!”
  说着便上手扯头发。
  沈音之疼得嘶声,冷不丁就还手,去挠她那张涂满□□腮红的脸。
  短短的指甲倾尽力气,愣是划出三五道破皮涌血的长疤。吴经纪人瞥见镜子里的自己,难以置信地拔高嗓门:“林小雨,你敢抓我?!”
  沈音之龇牙,如凶狠记仇的幼兽。
  女人怒火中烧,二话不说便摁住她的脑袋往桌上撞,砰砰砰的三声响,沉闷而短促。沈音之不喊不叫,瞅准时机抬脚揣在脆弱的小腹上。
  女人摔在地上,发出高亢的、愤恨的尖叫:“你这疯子不想活了!我刮了你的脸!!”
  旋即扑上来,两人在地上翻滚打成团。
  整个化妆室装满瓶罐子,这下乒乒乓乓一阵摔。浓郁的香水混杂,其他女生又慌乱又幸灾乐祸地聚集在门边。眼睁睁看着沈音之拳打脚踢既野蛮又粗鲁,不多时便占据上风。
  秘书匆匆赶到门口时,正好瞧见瘦巴巴的小姑娘坐在经纪人的背上,不高兴地抿着嘴,眼睛不带眨地扣住人家的后脑勺,往地面上碰撞。
  砰砰砰,砰砰砰。
  撞头之仇双倍奉还。
  哇哦。
  秘书面无表情地感叹自家老板眼光独到口味独特,再面无表情地问:“林小雨、小姐?”
  头发衣服乱糟糟的沈音之抬起头,瞧见七爷最信任的得力副手,差不多等同于瞧见七爷。
  巴眨巴眨眼睛,一秒露出纯然无害的表情。
  就好像她压根没有嚣张跋扈坐在别人背上,而只是老实巴巴窝在角落里岁月静好的小傻子。
  非常的无辜,柔弱。
  且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阿音:我超乖.jpg
 
 
第3章 笼子
  “沈先生想见你。”
  面貌俊朗的秘书如是说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音之稍有迟疑,不太想被关回笼子。但环顾四周,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很怪。
  不单单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连她本该坏掉的嗓子容貌都莫名其妙变好了,周副手还板着冷脸,生分喊她林小雨而非阿音小姐……
  难道这是七爷的惩罚么?
  因为她总逃跑,干脆没收了她的身份?
  弄不清楚。
  好在这天底下也没人能弄清楚,上海滩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沈七爷的心思。所以沈音之仅仅凭借直觉想了想,觉着他反正要不了她的命,便手脚麻利地爬起来,跟着周副手往外走。
  “林小雨,谁让你走了?!”
  经纪人像肉饼似的摊在地上,声嘶力竭:“按公司合同条约,私下接活得赔十倍商演报价!就是十万!你没钱就赶紧滚回来道歉,不然我早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钱是林小雨的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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