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街安——粉皮猪
时间:2020-02-22 10:06:39

  司砚:“这狗的头部有囊,应是受了撞击,熬到今天才死。”
  司砚下巴微点。
  狗被创伤,动静肯定不小,这是刘寡妇对她有所隐瞒了。
  至于隐瞒的原因,还是心虚没见识,刘寡妇以为她不说就不会有查到她的那天。
  她听司砚又询问了刘寡妇几句,都是她之前问过的,好在刘寡妇也没再出什么岔子。
  晌午的北漠城,随时都会有黄沙吹来,刘寡妇的小院许是她刚挖坑的缘故,她这里的黄沙比外头更甚。
  “呼”
  有风卷来。
  叶清风下意识地抬袖挡风,目光正好对着地面,这一吹她发现地面上有些黄沙的颜色较深些。
  等风沙过去。
  抬头时,她看到了紧张着四处张望的刘寡妇。
  不对劲!
  “大人,你看这里。”
  这时,许承尧突然指着一处围墙道。
  司砚走了过去,叶清风只好跟上,十年的北漠生活,让她不禁会在出事时主动去信任这城里的每一个人。
  可现在,叶清风在心里纠结,当她看到在围墙上的黄泥砖上,裂了好大一块,和其他黄泥砖放在一起格格不入。
  她的心咯噔一下,
  这里竟然有如此重要的线索,她怎么就没找到呢?
  反思之余,等叶清风再去瞟司砚时,发现他已经站在一人高的围墙上,从上往下一双黑眸俯视着她,“叶捕快,从这个方向,是去哪的?”
  他的手指着西边的方向。
  “回大人,是城西。”叶清风答道。
  纵身一跃,叶清风看到司砚干净利落的身后翻墙而过,接着从围墙外传来清冷的一声,“叶捕快,带我去城西。”
  “哦。”
  临走前,叶清风瞪了刘寡妇一眼,匆匆忙忙跑出,发现司砚和许承尧已经把她甩出一大段,只好奔腿追去。
  那脚印,从刘寡妇家出来没多久,就不见了。
  等叶清风他们意识到没了踪迹时,已停在一座府宅的后门,里头丝竹响乐奏个不停。感到有风吹来,叶清风忙掩住口鼻,而司砚和许承尧则被呛得说不出话。
  待缓过劲来后,许承尧咒骂道:“这是哪家的胭脂水粉掺了粪,都快把爷熏死过去了。”
  闻言,
  叶清风低头抿嘴轻笑下,刚说这里是翠红楼,门就开了,是里头倒水的龟公,他看到叶清风后,忙撒腿跑进翠红楼,把妈妈给叫了出来。
  “哟,我说叶捕快啊,你把我家莺莺关了有五天了吧,怎么还没有消息呢。”刘妈妈人还没到,奸细的嗓音拿腔作调的话已经先飘了出来。
  叶清风感受到一旁的司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从恭亲王来北漠后,翠红楼的头牌莺莺就一直陪着王爷,虽然案发时莺莺在楼下摸牌九,但这些天和王爷有关的人都先扣押在天牢。”
  恭王妃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所以在恭亲王刚到北漠时,就挑中热情奔放又为他是从的莺莺作陪了。
  她刚说完,刘妈妈也到了门口,四十出头的年纪,却常常是花红柳绿的打扮,今儿个也不例外。
  熟稔地被刘妈妈拉到怀里,往常经常做的动作,今天叶清风却有点不大好意思,她微微起身,脱了出来。
  刘妈妈嗔道:“当初你说就是请莺莺进去坐坐,走个过场而已,我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她伸出巴掌,夸张地张嘴道,“可这都五天了啊,没了莺莺这个头牌,小风儿你可知妈妈损失了多少银子。”
  刘妈妈语速极快,一句小风儿叫得又亲又熟,叶清风想拦都没拦住。
  她赶忙打断刘妈妈的话头,指着司砚介绍道:“妈妈,这是京都里来的锦衣卫大人。”
  “我知道……什么!”
  刘妈妈眼珠子一转,想到她刚才还和叶清风说是走过场,恨不得把牙咬断吞了。
  “是锦衣卫大人啊,哟,这模样可真俊俏啊,都把我翠红楼那些新来的伶人比到泥里去了。”
  “刘妈妈。”
  叶清风叹了一声。
  怎么能把锦衣卫和伶人比呢。
  她见司砚没有要发作的意思,反而是他身后的许承尧在撇嘴,想来是刚才他们先行时这位指挥使大人有叮嘱过。
  北漠这里临近胡人的居住地,但因十年前的那场战乱,胡汉两族已经和平相处十年了。
  这十年里,北漠虽说不比富庶的江南,但也算安乐祥和。
  又加上这里地广人稀,外来人极少,本地就那么些都是互相认识的,每个人都会有淳朴的一面。
  这也是为啥刘妈妈这种混场子的人,都会说错话了。
  但说错一句,就够刘妈妈提神的。
  她小心和司砚赔礼后,想到自家可怜的头牌,连鸡都不敢碰的,怎么会杀人。
  又是一番哭诉。
  叶清风瞅到司砚在皱眉,忙出声止住。
  司砚说要进去看看。
  刘妈妈顿时眉开眼笑,心想着这男人都是一回事,欢喜地在前面带路,“大人里边请,我这里的姑娘虽比不上瘦马的绿柳扶摇,但个个都放得开。像您这么俊俏的公子,若是多来几回,我给您半价哟。”
  “噗嗤”
  叶清风没忍住,笑出了声,见司砚看过来,也没扭捏,大大方方地笑了,调侃刘妈妈道:“都这时了妈妈你还不忘拉生意,像大人这般英俊的公子多来翠红楼几回,你这里的姑娘们还不都哭喊着要和大人私奔了去。”
  刘妈妈愣了下,
  再打量了眼长身玉立的指挥使大人,确实有这个可能。
  “小娘……叶清风你说什么呢,我们大人像是那种会逛窑/子的人吗!”许承尧飞扬的眉毛死瞪着叶清风。
  叶清风听到许承尧叫她的称呼都换了,想来这又是位指挥使大人交代过了。
  不过,他真的有那么正经吗?
  往司砚那瞟了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叶清风看不出他是否在生气她的调侃,只是在离开翠红楼时,她听妈妈说新来了伶人,约好下回来玩,没想到被司砚听到,他幽幽地道了句:
  “叶捕快好歹是吃公家饭,术业不精就算了,做人还是一身正气的好。”
  说她术业不精想来是刘寡妇家那么重要的线索都没查到,但是一身正气又是怎么回事?
  “大人。”叶清风觉得有必要给自己解释下,她为人可是正派得很,从不偷鸡摸狗,“我只是喜欢观戏而已。”
  啧啧,
  还强词夺理。
  司砚这么想到,他明明看她和那翠红楼的妈妈熟得都像一家人了,肯定是常去的。好龙阳就算了,还这么不知廉耻。这叶捕快除了那张脸长得还算能入眼,还真没一处可取的。
  待去了县衙,定要找个得力点在北漠城办事的。
  在翠红楼里,司砚自然是一无所获,叶清风错过的这条线索,在五天里足够对方隐匿踪迹。
  而从四更天就在城门口等着的叶清风并不懂司砚把她想得一无是处,她现在是真想快点回县衙,把人交到县老爷手中,就赶忙回家休息。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
  县老爷刘成家世代财主,到了他这一代,给刘成捐了个七品县令。他大字是能识,书也读得懂,却又什么都不精,且脾性懦弱,在平日里县衙有案子,多半靠的就是两个捕快。
  叶清风想撒手偷懒,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现在只期待刘江能快些回来,好替她分担一些。
  叶清风:“大人,到了。”
  黄土垒的墙,棕红色的的漆门已经破了一半。
  叶清风见司砚没动,又唤了声大人。
  “这就是北漠城的县衙?”许承尧不可思议地问。
  叶清风点点头,答话时都是对着司砚,“这外头漆得再新,被等吹个两天,又成破烂。所以大人别看外头不咋地,里头还是应有尽有的。”
  在六岁之前,就是金子漆成的大殿叶清风都住过,可在北漠十年了,她却还是觉得这里的黄泥土墙踏实,让人安心。
  跟着司砚进了大门,里头的县老爷听到动静已跑出来迎接,见来的真是锦衣卫指挥使,磕磕绊绊地话都说不出了。
  “啧。”
  许承尧不屑地动了下嘴。
  而司砚的表情叶清风没看到,只见他步履匆匆,进了县衙的大门后,发现确实和叶清风说的一般应有尽有,却什么都是破旧不堪。
  进门前,刘成拉住叶清风小声问:“这大人的脸色比碳还黑,是不是脾气很臭?”
  叶清风想了想,没想到答案。
  “叶捕快!”
  这时里边传来一声叫唤,叶清风忙大步跨进门。
  “你去把令牌拿来给我看看。”司砚说。
  “您稍等。”
  令牌放在县衙的书房里,当叶清风找到装令牌的黑木匣子,打开后,却没有看到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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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钱了,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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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有钱了,可不可以挪点喜欢给我?”
 
 
第3章 蚀尸案3
  令牌不见了,叶清风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偏偏这事就是发生什么了,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捧出空匣子时,叶清风的脸都是僵的。
  “县老爷。”叶清风先把匣子捧到刘成跟前。
  刘成见里头空空如也,又看叶清风摇了摇头,想到什么,他脑袋里忽然“嗡”的一声,空白一片。
  “叶清风,你在弄什么鬼。”许承尧从她手中抢过匣子,什么都没找到,“令牌呢?”
  此时,叶清风只能如实答道:“不见了。”
  许承尧大怒,“什么叫不见了,你们连证物都能弄丢,我看你们是嫌官帽戴得太久了吧。”
  这官帽戴多久,叶清风倒是无所谓,但是被人这么指着骂,她心里很不爽。
  今天,这不是第一次了。
  余光瞟到司砚那里,叶清风平淡道:“这匣子一直放在县衙,这里的人是不会去动的,许是凶手遗留下,又回来取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们锦衣卫是凶手吗?”许承尧再次抢话。
  叶清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她在等司砚的态度,是追是搜,司砚才是做主的,听狗叫只会糟了自己的耳朵。
  被她无视的许承尧,不爽地掰过叶清风的肩膀,二人面对面,“爷问你话呢小娘炮!”
  “哼”
  叶清风冷笑下,看着司砚,“大人方才还教育属下说为人要一身正气的好,现在您的直系下属出言不逊,伤人心是小,怕是锦衣卫的素养也不过如此吧!”
  她目光灼灼,不容别人半点轻视。
  “你找打。”被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人当面怼,许承尧突然嗤目,迅雷间拔出佩剑,锋利的剑芒闪着亮光朝叶清风刺去。
  “啊!”
  是刘成发出的尖叫,与此同时,司砚的佩剑灵巧地向上一挡,“呲”的一声,许承尧的剑被司砚轻松挑下。
  而整个过程,当事人叶清风连眼都没眨下,她就不信了,许承尧敢在司砚的面前杀了她。
  空气里瞬间弥漫出硝烟的味道。
  刘成怕事,忙当和事老劝道,“锦衣卫大人,小风儿她不是故意要激怒你的,令牌的事没了就没了,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
  在他看来,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没,等这案子过去后,他还是北漠城的县令。
  在刘成说完后,叶清风注意到即使在许承尧拔剑时也只是略微皱眉的司砚,眉心却拧出一个“川”字。
  这是发怒了。
  司砚:“刘大人平日判案就是这么随便的吗?”
  刘成心里咔嚓一声,完了,他又说错话了。
  好在回答之前,刘成聪明地先看了叶清风眼,再答:“不是的,下官只是……”
  “够了。”
  司砚突然的厉声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抖,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县令就是个摆设,二分之一的捕快叶清风也就是个半吊子,“许承尧你就在这里呆着,想想自己错哪了,叶清风你带我去大牢。”
  “大人!”许承尧不甘心道,刚迈出的步子又被司砚的眼神瞪了回来。
  叶清风对许承尧做了个鬼脸,匆匆跟上司砚后,指了个方向,“这边,大人。”
  “叶清风,你是不也觉得本官现在正庆幸作为证据的令牌没了?”司砚突然停住问。
  这该怎么答呢?
  叶清风仔细想了想,她对这个新来的指挥使大人了解甚少,若光从今天的接触来看,这人面上倒是正经得很,那往好处拍马屁总不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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