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静瞥了他一眼,抗声说:“食不言!”
杜文半句话噎了下去,只能托腮看她慢悠悠吃饭。
好容易吃完了,她新要下的侍女朵珠,腿上缠着铁链子,进来收拾食案,又退了出去。
杜文要水洗了澡,然后把翟思静扑到榻上,笑着说:“快叫我瞧瞧,皮磨掉没有?”伸手解她的裙带。
“没有。”少不得是挣扎,但也挣不过,挡不住,一会儿就被他娴熟地褪干净了。翟思静拧了他两把,生气地说:“但是被你打得好疼!哪有这样的师父,教不清爽只会打!”
杜文看她身上几个粉红的手指印,笑着边揉边说:“我根本没用劲,是你太白皙了,不禁打。”
揉出滋味了又去亲她,在她耳边说:“我五岁就开始骑马了。我阿娘可是拿着鞭子在我旁边跟着骑,瞧我哪里不对,她上来就是一鞭子——比我哪个师父都凶——我身上经常是横一道竖一道的鞭痕,还不敢哭,哭了回去还要跪半天。你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他看翟思静诧异的眼神飘过来,又笑道:“男孩子哪有不挨打的呀!我阿娘打我是打我,也对我好啊,天下最好的阿娘莫过于她了!”
她见过一面闾妃,真正是又美又端庄,说话行事,一看就是滴水不漏的厉害人。倒不意她对儿子时才是一副草原母亲的模样。
杜文这般的努力,就是为了救回母亲,而且现在八字已经有了一撇,她和闾妃大概又要见面了。只是这次,心里格外惴惴。
翟思静轻声说:“还是春风化雨比较好吧?”
小狼已经坏坏地笑着凑过来,伸手分她的腿。
第 65 章
“何是春风何是雨?”杜文揉着她软绵绵的肌肤, 偏身卡过来, 顿时俩人就胸怀相贴了。
翟思静被他亲得脖子里痒痒, “咯咯”笑着说:“雨露春风,应该是润物无声的才是, 哪有这样暴风骤雨般就来了?”
杜文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在她身上扭了几下。身上那处也旋磨儿似的顶着她扭,蹭得热辣辣的。
“慢着些,疼着呢!”翟思静低声说。
“这也嫌疼,那也嫌疼,就是受的疼太少。”男人急切起来口不择言,伸手在她被打红的肌肤上又使坏地掐了一把,掐得她扑腾起来, 眼看就要生气了。
她不扑腾了,杜文急忙抱紧了,假装自己刚才没说错话。
“让开!”
他耳畔传来她的峻拒。一样假装听不到, 但是不敢放肆了, 只抱着她轻轻地抚摸轻轻地揉。
“你说话不算数!”她不给他摸, 冷着脸也冷着声儿。
杜文停下来,很认真地问:“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翟思静质问说:“先谁说今儿姿势让我选的?”
原来是这。
杜文不由“噗嗤”一笑, 挤挤眼松开手说:“这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一定算数!你在上面?在下面?”
“上面。”犹豫了片刻说。
杜文抱着她一翻, 两个人的位置就倒过来了。他捧着美人儿的腰,笑道:“先前骑马没练习得好, 这会儿再练练也好的。”
翟思静坐在他身上,捞过一边她的朱砂色汗巾, 说:“你可不许再上手打我!让我捆上。”
杜文眨眼犹豫了瞬间,心里痒痒的,自忖着:就她那个柔柔弱弱的力气,就算是自己手被捆上了,对付她也不成问题,何况旁边还有他的解手刀和重剑,割断这薄薄丝绢的束缚是轻飘飘的。
于是笑道:“你还喜欢这花样?好的,随便你就是。”
还努努嘴儿:“喏,那里还有我的鞭子,你要不要用?”
翟思静看看那黑黝黝的皮鞭,心里还是有些犯怵,她一辈子都不想再碰它了。
“这倒不必。”她说,把他双腕松松捆上,然后看着他挑衅地坏笑的脸庞,忍不住俯首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小口……
折腾了好一阵,杜文才知道原来女人使起坏原来是这样的坏法儿——她多少回把他挑弄到青筋暴起,但是又软糯糯说:“可我还没准备好啊……”就是不给正经的。
想抓她强上,但是手被缚着,身上被她压着,除非肯不怕她受伤,掀翻了动手,不然竟真没办法。
他不由咬着牙说:“你要老准备不好,就把我放开,我来‘伺候’你!”
翟思静在上面笑得花枝乱颤,俯首在他气得红彤彤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欸,说话要算话呢!你看你,猴急猴急的。你被捆住手尚且觉得不自由、不舒服。那你多少回强力制住我,不叫我动弹,还把我弄疼了,我就好受么?”
小狼崽的脸色阴沉下来,好像要生气。
当然,这时候太道学地劝谏他学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场景不对,气氛也不对。枕头风另有吹法儿,她心里明白。
所以接下来就不多言语了,俯首亲吻,耳鬓厮磨,一来二往地终于叫他满了意。
她自打离开陇西后,连秋千都不打了,运动少,体力差,一场“体力活儿”下来累得双腿打哆嗦,滚倒下来就伏在被褥上喘气儿。
杜文用脚趾头蹭蹭她:“诶,我手还捆着呢!”
翟思静有气无力地说:“上头打着活扣,你牙一扯就开了。”
杜文一看,不由失笑,觉得自己先前那片刻的犹豫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先被她这么挑弄又不好好给,也真是够呛的,想要报复一下,但耳边传来她软侬的话语:“杜文,我腿酸了。”
他拿她没奈何,伸手给她揉腿,口里道:“以后不和你玩绑手这种把戏了!你这是故意吊着我的吧?气得我几回想掀翻了你揍一顿再说。”揉了一会儿又说:“你也够娇弱的,骑马只骑了那么一小会儿,刚刚敦伦也没蹦跶多久——大概还是饭吃得少,以后要多吃点。”
他这里服侍她服侍得起劲,外头传来宦官怯生生的声音:“大汗,栗水王还在等您呢,什么时候见他?”
杜文这才想起还有件要事没办——只顾着帐篷里的女人,国事都丢了,要是给阿娘知道,绝对是一顿鞭子上身。他一翻身起来,抱歉地说:“我都差点忘了,本来下午要见檀檀的,后来想着先晾着他不急,没成想被你一勾引,就忘了。”
翟思静伸腿踹他一脚:“胡扯呢!谁勾引你!咱们先说的话……”
“记得呢。”杜文边穿衣服边说,“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不过我为难还因为——”突然话就咽住了。
翟思静亮晶晶的眸子转过来,但什么都没说。
杜文自己自失地一笑:“我不瞒你,他大概知道要糟糕,这次是带着女儿来的,我实在不想见他的女儿,所以先拿你洗洗眼。”
翟思静笑道:“我谢谢你的厚爱了!人家真心实意的,你虚情假意接纳过来也就是了,一国之君,还不许有些个后宫?”
“谢谢”特别加重,意味正好相反。她翻身给他个脊背。
吃醋的小样子叫杜文格外心痒而欢喜,想解释两句,又觉得解释啥呢?这边这个三天两头恃宠而骄的,也该叫她吃吃味儿才好。
于是整整衣摆说:“你说得也是。”坏笑一声上前揉了一把她的胸,然后掀开门帘到外头去了。
外头是朵珠在侍奉,勤劳地提着新烧的水调和在盆子里,打算供里头洗漱。见到杜文,小丫头就是头一低假装没看见。
杜文想着檀檀那张脸,一路上已经做好了吃惊打怪面对他女儿的准备。没料到进到营帐里却是眼前一亮,檀檀的身边跪坐着一个黑里俏的漂亮女郎,除了一张圆脸像父亲,其他都漂亮的不像亲生的。她眼皮子一抬起来,目光热辣辣的,嘴一抿又有十足的傲劲儿,往下一看,穿着窄腰胡服的身子骨矫健婀娜,胸脯极丰而腰肢极细,真是个草原美人了。
檀檀见杜文上下打量自己女儿的神色,不由得意地笑了,对那女孩儿说:“祁真,这是大燕大汗,你的夫君。”
杜文倒给他这直白话惊着了,摆摆手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檀檀笑道:“要什么八字!奶酒一喝,杀羊宰牛,切些黑牛肉和血肠子,今夜先睡再说。”
又呵斥女儿:“祁真,怎么不懂事呢?伺候大汗倒酒去。”
那女郎起身,亚腰葫芦似的好身段,过来端了一杯酒奉给杜文。
杜文警觉地看看那酒,笑着伸手一推:“大战来临之际,我不喝酒,不睡女人——这些事都会搅散我的注意力。”
祁真轻轻嗅了嗅鼻子,转脸对父亲说了几句什么。
檀檀训斥道:“胡说什么。”
都是鲜卑族,彼此语言是相通的。祁真说的是:“他身上都是女人的味道,汗还没有收,红还没有褪——他撒谎!”
她父亲训她的是:“男人家睡其他女人,要你多管?”
杜文撩女人虽然是高手,但是也经不得当面这样掰谎和嘲弄,脸色自然好看不起来。
檀檀现在唯剩杜文这根救命稻草,见女儿居然敢无礼嘲弄,登时怒了,举起他手中的马鞭说:“你造反了你!衣裳脱了,背着我跪下!”
祁真倔强的大眼睛里满含着泪水,但一声不吱,麻利地解腰带解衣扣,穿着里头一件紧身小衫,背对着她父亲跪了下来。
她是嫁过人的女郎,身段成熟,常年马上生涯,裹得俏伶伶的那具身子曲线毕露而一丝娇柔的赘肉都没有。
檀檀一鞭子下去,她的脊背耸动了一下,但没有躲闪,倒是丰盈的前胸晃了两晃。“今儿个不教训你——”檀檀又一鞭子抽在她背上,衣裳都抽破了,露出里头红肿的肌肤。祁真的一滴泪水落在帐中的红毡子地垫上,咬着牙没有啜泣、哽咽。
杜文抓着檀檀的手腕,说:“好了,既然嫁给我,以后是我的人了,你不能打。”
檀檀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
杜文哪有不知道他心思的。既然做戏就要做到底,他脱下自己的外衫,上前把祁真一裹,柔声说:“快起来吧。”
祁真身子一扭,力气明显比翟思静大多了:“我自己有衣服!”然而杜文衣衫上好闻的熏香味传来,她就没有再坚持。她身上是淡淡的青草味和淡淡的羊奶味,蓬勃的大自然的气息,身体的触感也是饱满有弹性,一碰就反弹着力量,野羚羊似的桀骜不驯。惹得杜文一时浮想联翩:若是这样一个女郎在床上,一定够劲!
刚起了这一点点邪念,顿时又收住了:别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檀檀的性命他势必要抛出去换他母亲的,这种桀骜性子的女郎也势必不能留在身边的。
不过刚刚的戏想必也够了。杜文松开她,笑眯眯说:“对,我倒忘了。”俯身亲自帮她捡起衣服递到面前。
祁真还带着泪光的大眼睛抬起来瞟了他一下,眼睛中的敌意没有刚开始那么多了。只是犹自避开了一点,才伸手穿衣。
杜文看了祁真一眼,坐到檀檀身边,指着沙盘说:“大战在即,我也没其他心思。接下来这一场仗重要,你我谋划好,成功了,你就是新柔然大汗了!”
他修长的手指在沙盘的山水间先点了点,又划了几道:“喏,这地方我打探出来了,草丰水好,扎着数千座帐篷,是忽律的老巢,你带一万人从东南边的山坳里进击,先破他右翼的重甲骑兵,我这里从西北截断他的水源,约好的高车将军会在东北边骚扰他的牧群,到时候在合击正中的王庭,这段时间天气干燥,我叫准备了六千车的干草和硫磺,到时候用马拉到帐篷间,一把火就能叫他彻底乱了阵脚。”
檀檀拍腿叫绝:“好计策!我受了忽律多少鸟气,总算可以报仇了!”
祁真一直跪坐在旁边,一脸呆滞听着,此刻突然插嘴:“一把火一烧,整个营地都会大乱。若是想活捉忽律,或者活捉其他人,不都没戏了?”
杜文眼皮子突然一跳,瞳仁猛缩,瞥见檀檀还一脸懵懂,浑然未觉祁真这句话可能会戳破他泼天的谎言。
杜文表面上仍是一派镇定,笑融融点点头:“不错。死了便死了,烧死忽律和他的家人,真是便宜他了!”
檀檀粗豪地点头说:“可不是!他就是烧成黑炭,我也要剁他的人头,做成酒器,装满马奶酒喝个痛快!”
拿人头盖骨做酒器是柔然民族的旧俗。杜文跟着“哈哈哈”大笑,看了看案桌上的酒碗,依然说:“但是今日不能喝酒。”
檀檀点头说:“是是!明日出击,不能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