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当了[穿书]——大锅霍皮久
时间:2020-02-26 09:13:30

  楚见辞凉凉地拆穿他:“你不是打算跑,是想杀人。为什么不报官?”
  他们到时,那间小屋子被他布置得四处都是陷阱暗器,小孩儿在屋外显得小屋十分无害,钟萸要带走他前撒谎说自己东西没带,钟萸怕他偷偷跑路跟了上去,幸亏他把钟萸骗进屋前良心发现,要不然现在她说不定已经凉了。
  这个小家伙年纪小小却在拿捏人心方面有几分天然的灵性,连楚见辞都不禁对他高看一分,默认了钟萸每天对着周佑安说到他时,你师父你师父地叫。
  周佑安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这世道礼崩乐坏,报官有用么?而且我观察发现他们十分谨慎,不像是那种寻常人贩子,就算能困住一个两个我也跑不掉,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杀了他们为我阿父报仇。”
  楚见辞蹙眉低斥:“你这是鲁莽!”
  周佑安抿抿嘴,眼神倔强地反驳:“佑安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楚见辞又问:“说吧,为什么两个偷跑出去?”是的,不是被人在营地掳走的,而且二人跑出去后才被抓了。
  周佑安往后看了看被另一个护卫搂在手里已进被迷晕了的糯米糕,眼里泛起一丝后悔,“我、我想走之前去拜祭爹娘,是她死活要跟着我。我年纪小,以后说不定会忘记这里……”
  楚见辞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逼视着他极具欺骗性的圆眼:“你还是没说真话!”他早就看出来这孩子天生反骨,年纪小还不能做到事事周全,一旦示弱绝对是在骗人。
  周佑安神色变了几变,垂下眼帘掩盖住内心的不安,半晌,不逊地仰起头直视他:“我不想和你们一起,你们会放我走?”
  楚见辞颔首,控马停下,把人掂起来往地上一放:“你走吧。”说罢,头也不回地打马离开,几个护卫也和昏睡不醒的糯米糕一起返回了营地,竟无一人回头。
  小崽子独自一人留在原地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其实楚见辞来时钟萸就告诉他了,周边没有打斗的痕迹,两行小脚印走出很远才凌乱了起来。
  周佑安肯定是是怕自己走不了才把小糯米糕骗去当人质的,要不然小糯米糕不会主动跑出营地范围。
  这小孩心眼太多,幸而本心里还存着一丝善良,楚见辞把他扔在那里是存心想试一试他,如果他还对小糯米糕心怀愧疚,就一定会跟上来。
  没两步路就到了营地,楚见辞轻身.下马,钟萸赶紧迎上来,看到护卫抱着睡容静谧的糯米糕终于松了一口气。
  医女上前接过小崽子急匆匆地抱回室内检查,钟萸仔细看过后边没人了才问楚见辞:“他没回来?”这个他自然是指周佑安。
  楚见辞有些不自然地道:“这小孩儿心眼太多,我把他扔在外头让他反省反省。”
  钟萸知道楚见辞不是这么鲁莽的人,沉吟了片刻便了然:“也好,自己想明白了好过我们强迫他。”
  心思着这世道,她要想在聪明人面前带着目的做好事可太难了。
  原书里楚见辞遇到周佑安时他已经被打入大牢,一个小孩儿千里追踪,设计弄死了所有杀父仇人,后来为了生存、为了救人又杀了许多人。
  在读书人眼里他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口碑极差,但没想到在楚见辞去牢里救一位当世大儒时,那位大儒却向他推荐了周佑安,“此子聪颖,汝可收徒。”
  楚见辞试探了几番是个心正的孩子才把人收下。
  倒不是大儒主动发现了周佑安的好,相反,就在大儒日复一日厌恶着奸诈险恶的周佑安时,小孩儿却在保护他。
  给他抢吃的,给他处理伤口,只因为这位大儒曾在他逃亡时给过他一屉馒头。
  钟萸不希望这个聪明也敏感的孩子再受那么多挫折,没想到还是去迟了一步,不过阴差阳错也试出了他心里的善良。
  果然,等第二天营地拔营的时候,小家伙就灰头土脸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张开一双小手臂拦住昨天那个抱着糯米糕的护卫的马,张口就问他:“她醒了没?”
  护卫不知如何回答,沉默旁观的楚见辞突然道:“醒了,你来干什么?”
  小家伙像才看到他一样,梗着脖子转过身对马上的楚见辞说:“我想看看她。”
  楚见辞没为难他,微微颔首道:“可以。”说着便示意一个护卫把他带到后面去。
  小家伙垂头向前走了几步,最后猛地一转身大步子跑回来跪在楚见辞面前道:“佑安不走了,请公子收留。”
  楚见辞厉声说:“抬头。”周佑安便抬起头来,眼神坚毅一片澄澈,楚见辞绷着脸点了点头把小孩儿看得有些紧张才说:“我便再信你最后一次。”
  周佑安不再说话,只是沉闷地就地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强撑着虚软的小步子跑去了后面。
  钟萸迎面给他拦住,不嫌他脏一把抱起来带去给田娘子洗澡。
  自从昨天把两个小孩儿弄丢了,田娘子急得哭了又哭,钟萸都不敢告诉她楚见辞把这小孩儿丢外头了,怕他被自己老娘大义灭亲。
  在钟萸看来周佑安的行为其实不算出格,他就像自己曾经养过的小猫一样,心眼儿贼多,事事门儿清,对外人保持警惕,脸上乖巧背地里耍坏。
  但心是向着你的,会在信任的人面前翻肚皮,也会报答对他好的人,这就很可贵了。
  因为钟萸路上不停地收编可用的人,楚见辞就算不明白也信她不会浪费时间去找无用之人,一路上这样拖延了足够久。
  要不是雪越下越大,小孩儿和老人们耗不起,等他们到达岭南时说不定会到明年春天。
  翻过一道道山隘立刻就能感觉到气候变得温暖许多,前几日还是下着雪,越往南走雪就越小,甚至开始放晴。
  暖融融的太阳出来,钟萸才敢让几个坐不住的小家伙穿上厚厚的袄子,把头脸裹好,让护卫们抱去马上晒晒太阳。
  这些护卫们一路上早就熟悉了各种抱娃手法,小家伙们被牢牢抱在怀里,只有眼珠子四处张望。
  岭南的冬天可比京城好看多了,光是笔直笔直的树干就够小孩儿们惊奇一阵子,看着树林间各种小动物窜来窜去,也比马车里有意思得多。
  钟萸却不敢出去,主要是怕冷,上个月仗着自己底子好趁楚见辞不在,从护卫手中要了一匹备用的马在风雪中骑了一段。下马那天晚上就不行了,整个人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地流眼泪。
  钟萸虽说心大,到底还是想家了。
  品书知道原身的身份,以为她是想娘了,眼睛肿成了桃子叫田娘子、何娘子轮番过来抱住她,给她摸头擦脸,安抚了好久钟萸止了眼泪才睡过去。
  第二天办事回来的楚见辞听说钟萸高烧不退,眼睛都红了,护卫们拉都拉不住,硬生生跑遍了周边百余里把所有大夫都找来给她看病。
  可惜有名气的大夫们早就被征召了,一个个赤脚医生对这么严重的风寒高热都束手无策,一个个摇着头说:
  “风邪入体高热严重,状况已经十分不好了,你们节哀顺变。”
  “唉,太迟了,早些准备后事吧。”
  “老朽无能为力呀,后生你看着我也没办法啊!”
  最后还是品书听了一个老先生的偏方,哭着用酒给她擦身体才让她恢复了一点意识。
  钟萸只觉得被挫到发痛,哑着嗓子比划着叫品书多给她灌温的淡盐水,同时用烈酒擦身,越烈越好,品书一样样仔细记着,给她折腾了许久钟萸才缓过来了一些,不过还是怕会反复。
  队伍里的护卫们那几天都不敢说话,生怕惹到了楚头儿被拉出去操.练出气。
  小崽子们更是一反常态,乖乖窝在马车里不敢再提往外跑的事。
  后面几天钟萸情况有好转,恰巧有个十分重要的老先生需要楚见辞去接,这人算得上在朝堂中门生广布,若到时候秦王临朝有他出言相助,许多文官定不敢再说什么。
  楚见辞本与他约定了时间,到那日已经不能再拖,因此便错过了退烧醒来的钟萸。
  钟萸退烧后整个人都精神了,吃嘛嘛香一觉睡到大天亮,走了两天到了一个有热泉的小镇上,她浑浑噩噩那么多天都没有好好洗漱,此时便受不了诱惑,磨着品书便要一起去泡温泉。
  泡温泉前洗澡的热水都是直接从温泉池子里引出来的,墙壁和地面都有热泉流过,室内温度十分舒服,钟萸得以被允许快快乐乐地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泡在室内温泉池子里的钟萸眯起眼睛,努力忽视掉周围的大妈大婶和小屁孩们,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顶峰。
  接到人后,楚见辞一刻不停,心急火燎地往回赶,连那位老先生都打趣他:“忙着回去娶媳妇呢?”
  楚见辞不语,耳根发红,努力把马车尽量驾驶得又稳又快,到镇上一看,屋子里居然全都没人,楚见辞眼睛立刻红了,揪住一个店小二就问:“他们人呢?”
  小二吓得哆哆嗦嗦,指着楼下的温泉池子道:“客、客人们都在泡温泉。”
  楚见辞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几天没给钟萸好脸色看。
  老先生想起自己少年时也是如此为一个姑娘魂牵梦萦,遇事淡定不了,禁不住捻须微微一笑。
  在秦王的治理下,岭南虽然也有流民过来,但因为钟萸早就准备了粮食和物资,离开京城前又把辎重运了过去,所以来的人基本上都被秦王以工代赈收编了。
  每天一顿稀粥粗粮,住着年前秦王拿山茶油从民夫们手里换的房子,都是河泥晒砖造的,统一造型质量有保障,流民们哪能什么不满意,都千恩万谢地迅速安顿了下来。
  房子都是临河建的,地是无主的地,流民们年后只要晒上几百块砖还给秦王就可以不用交房子的钱。
  至于后续的粮食问题秦王也和钟萸商量过,只要能科学种田,岭南的地一定能把这些人养活,还能留出打仗的粮草来。
  鉴于秦王资本不足,只能让青壮年行兵屯制,即农忙时回家种田,农闲时去操练,老弱病残明年通通去农场上班,统一按照钟萸的操作指南种植农作物和经济作物。
  楚见辞在秦王到岭南后那几个月,一直帮着秦王践行钟萸曾说过的“战时体制”。
  在驻兵、官府、钱庄、书局印社和重大工程设施等等组织中都进行渗透和管控,将人口、田亩梳理了一遍,确保能在打仗的时候迅速调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因为这一世没有钟萸和瑶姬等人在秦王和秋姑娘面前搅混水,二人感情稳定,在钟萸抵达王.府时,站在门口迎接的秋姑娘竟然已经有些显怀。
  “……”
  钟萸可真是万万没想到。
  楚见辞一掀袍子轻身下马,向秦王抱拳见礼:“伯渊幸不辱命!”
  秦王这一年也成熟了不少,此时一脸欣慰地点头还礼,招招手道:“走走走,咱们去书房聊。”走了两步又转身吩咐随从,“好好照看夫人。”
  众随从应道:“是!”
  他们一走门口立刻陷入沉默。秋姑娘看着钟萸明显有话要说,钟萸望着秋姑娘的肚子也是一言难尽。
  两人沉默地看了好久,最后还是品书提醒道:“姑娘和秋姑娘多日不见一定有很多话想说,不如坐下慢慢聊吧。”
  前头有嬷嬷引导几人进了门,屋里烧着旺旺的火盆子,钟萸觉得热了就要脱衣,品书立刻压住钟萸放在盘扣上的手,只给她把斗篷脱下来,吓唬她:“骤然冷热容易着凉的,姑娘想喝汤药了?”
  钟萸想起路上喝的那几次苦得要命的中药,只得悻悻然放弃脱衣裳的想法。
  秋姑娘瞧着她们主仆有趣抿唇一笑,手抚肚子慢慢地坐下,看着钟萸温温柔柔地道:“棠音瘦了,路上还好么?我听说棠音这次可带了不少英雄好汉、博学大儒回来,其中定有许多故事吧?”
  钟萸点了点头,狡黠笑道:“宛宛和王爷派了世上最厉害的英雄好汉去接我,路上定是平平安安了!”
  秋姑娘掩唇:“我倒不知棠音什么时候竟如此厚脸皮了!别打岔,还没说故事呢。”
  钟萸便瞒了路上的惨象,挑了几件有趣的事细细给她道来,秋姑娘十分给面子,时不时发出惊呼或是及时接茬,总能让钟萸好好地讲下去。
  讲到周佑安小朋友的时候,秋姑娘说:“那小孩儿我瞧见了,看着乖乖巧巧原来这么厉害呢,难怪楚公子会愿意收他为徒。”
  钟萸道:“要不是世道乱,这孩子也不会那么厉害,定然有个锦绣前程。”
  秋姑娘给她打气:“棠音不必气馁,你看岭南是不是比外头要好?这并不是全归我和王爷的功劳,你们这些辅佐之人要占一大半。岭南能治理好,将来我相信天下也总会有吏治清明、人民安定的一天。”
  钟萸点了点头,刚要问秋姑娘怎么悄无声息没个册封就嫁了,都怪品书,本来钟萸也是个不太讲究的女孩子,但一天到晚被品书念叨,倒开始觉得没有正经成亲好像确实缺了些什么。
  秋姑娘显然不想聊这个,眼珠一转便想起了一件事,神神秘秘地对钟萸说:“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钟萸嘴上问着:“谁呀?”心里已经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是她是她就是她!
 
 
第三十章 
  秋姑娘垂眸淡笑, 俯身到钟萸耳边说:“你一见便知,我先告诉你反倒不美。”说罢, 旋身向她一招手,“跟我来。”不等钟萸上前就搭着侍女的手自顾自地走进了一条过道。
  冷风嗖地灌进来,一个照顾秋姑娘的嬷嬷瞧见自家姑娘神色不对, 暗道一声阿弥陀佛,赶紧上前把斗篷给她披上系紧。
  钟萸感到有些奇怪,还是跟了上去。
  品书虽不知道突然间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也给她把斗篷披上一起出了门。
  钟萸从背后看秋姑娘, 她脚步有些匆忙, 身边的嬷嬷换开侍女在她手里塞了一个暖炉,看她握在手里又细心地给她戴上兜帽。
  整个过程中秋姑娘一直一声不吭,简直就是任人摆布。
  钟萸只觉得这个小伙伴为人母后似有若无地有些违和感, 不仅仅是眉眼变得凌厉不复当初的娇憨, 态度也有些捉摸不定, 钟萸对来人的好坏心里越发没底了。
  几乎是她眉头轻蹙的一瞬间就被秋姑娘察觉到,她脚步突然停下,转头背着光,凝视着钟萸的眼睛轻声问:“棠音莫不是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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