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当了[穿书]——大锅霍皮久
时间:2020-02-26 09:13:30

  钟萸已经连续几天忙着学堂的事,完全没注意到楚见辞等人很久未曾出现,直到某一天秋姑娘扶着肚子忧心忡忡地问钟萸:“棠音可知道……王爷近来在哪?”
  钟萸眨眨眼,恍惚从案卷中抬头打了个哈欠,掰着指头算了几下道:“宛宛可算是问错了人,我也将近半个月未曾见到王爷了。”看秋姑娘裹着厚实袄裙越发显得有些大的肚子站在门口,连忙把她扶到榻上坐下。
  秋姑娘皱眉道:“我最近总觉得不安,不知有什么事要发生。”
  钟萸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被她封存的剧情,突然记起这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情节点。秦王这段时间不在是因为他在秘密护送瑶姬和山西王做交易,当然,原书交易的并不是瑶姬,而是秦王手中掌握的另一样更为重要的压箱底宝物。
  回来的时候秦王为了图快走小道,结果遇上大雪封山,他和一个护卫被困在一处山道上,不幸中的万幸是被一伙山匪所劫,虽然损失了一些财物但捡回了一条小命。
  那个捡他回去的山匪头儿正好是当朝户部尚书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因为尚书原配与秦王母妃同出一门,所以这个山匪也就是秦王的亲表弟。
  当然认亲没那么顺利,秦王居然靠嘴皮子说服了这个山匪表弟举寨前来投靠,代价是在他成事后为他和他母亲正名。
  他不介意秦王利用他的身份做些什么,但他绝不会认下这个父亲,而且希望能给他权利使他能给予生父同样的报复。
  户部尚书不是他的人,是好是坏与他何干?秦王当然是欣然同意。
  第二日晚凌晨一二点,海边果然出现了几艘带着风灯的大船,从大船上放下许多小舢板,黑影一般的倭寇就撑着这些小舢板朝岸边划来。
  这些倭寇就算是知道消息泄露也要干上这一票,因为他们打心眼里看不上岭南沿海官兵们的战斗力,防守如同纸糊的一般,只需要极小的投入便能获得丰厚的回报,值得所有倭寇冒死一搏。
  山坳顶端的楚见辞发觉阵法被触动,眯了眯眼唇边轻轻勾起道:“来了。”
  韩将军挥手示意侧翼开始逼近包抄,准备截断后路。他不太擅长陆地战,又朝周斯看了一眼,确认山上的巨型床弩、射手营、投石陷阱和炮仗草堆准备无误,可以随时启动才放下心来。
  今日定要他们有去无回。
  倭寇首领走到山坳口,看着里面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的村庄景象,里面狗吠声虫鸣声依稀可闻,手里的指南针和天上的星星都无异常。
  但他就是觉得不对。
  但部下们忍不了了,他们在海上飘了那么多天,已经迫不及待要肆虐一场,看部下们都完好无损地冲进村落里,首领终于还是用强大的自负按下最后一丝疑心,御马踏过最后一道山门。
  惊变从这一刻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多多评论哦,作者君今日下午加不加更就看你们啦,存稿箱 is watching you!
 
 
第三十六章 
  最先不对劲的是胯.下的马儿一改温顺, 暴起将他掀了下去,掉下去的瞬间一支巨弩带着尖啸声狠狠钉在地上。
  上当了, 有埋伏!
  倭寇首领忍着钻心疼痛的一喊注定是徒劳,因为部下们此时已经离他数十丈远,而且陷入迷阵五感皆被迷惑, 回头看首领好好地骑马站在山门处,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周斯站在山崖上,看着这群倭人进入到他们事先布置好的草棚子里,或是嘴里嚷嚷着淫.邪暴虐的词句, 拿着大刀大挥大砍, 或是幕天席地拉着草人宣.泄自己肮脏的冲动。
  卒不忍视。
  他不想再看,于是淡漠转身道:“动手吧。”
  韩进待要让楚见辞解开迷阵,让他们真实地面对死亡, 同被无辜夺去生命的百姓们一样, 在愤恨和无力中不得不死去……但周斯制止了他, “万一跑了谁,我们无法承受后果。”
  一个疯狂的持械暴徒所拥有的破坏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或许一不小心就是灭村之灾。
  韩进看向楚见辞,道:“伯渊?”楚见辞抚摸着跑回来邀功的玄色战马,指着首领冷眼点头:“留下那个我来解决。”
  话毕, 一伸手便有一个懂眼色的射手把弓箭交给了他, 其他射手开始搭弓射箭。
  常规的弓箭无差别地往下扫射,目标当然是倭寇,还有顶端燃着火星的火箭, 目标则是屋侧早就准备好的火油与爆竹或是其他引燃物。
  加上投石机不断往下滚石,一时间山坳里顿成人间炼狱!
  楚见辞搭上弓,二指扣弦将一张铁胎弓拉得浑如一轮满月,墨色眸子掩盖在深长的睫毛下,如深山里的独狼一般凶狠而冷漠地注视着自己的目标——那个被床弩弩箭钉在地上的倭寇首领。
  他牺牲自己的战马放在路边,就是为了利用倭人的尊卑意识将首恶从烂泥中挑选出来,同时达到分化指挥与战斗力的作用。
  火光中那名首领刚抬起头,一点星芒便悄无声息地越过熊熊烈火直射而来,在他陡然睁大瞳孔前钻入眉心,如此,一击毙命!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罪恶的一生会结束得如此之快。
  别提什么他不抢劫生活不下来,什么弱肉强食的强盗理论,也别扯什么带回去慢慢拷问,问啥?来了就打!一时让他们苟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纰漏。
  这种意外,从来是因为不够心狠。
  第三日傍晚余烬也灭掉了,韩进下令包围此地的官兵们进山坳清点战场,结果令人大喜!
  此战己方未损一人,仅仅折损木头两车,稻草三垛,火油十罐,爆竹一匣子。折损最大头是箭支:损失了一支床弩弩箭,五百八十三支弓箭,不过箭头都能捡回来融了替换到下边去,也不算太浪费。
  抬出焦尸一百二十三具,包括那名首领怒目圆睁的尸体,他算得上唯一的体面人。
  韩进处理这种事情很老道,对部属说:“架上木柴把它们放上去,邀请曾遭受伤害的渔民们前来点上最后一把火。”有些事是他人无法替代的。
  出列的还是耿南吉,他抹了一把眼睛,板正身体哽咽道:“末将听令!”
  他的妹妹便是死于这些贼寇之手,往日他射术并不如何,可凌晨时他射出的好几支箭都无比准确扎在敌人身上,好似是妹子在天有灵,让他给自己报仇。
  百姓们来得很快,因为他们早就抄起家伙在岔路口等着,看里面有谁跑出来便给他一下子送他去见阎王。
  从早上知晓此事一直等到傍晚,听闻韩将军带人尽诛敌人,失去了亲人的百姓们俱是抱头痛哭,几个过激的年轻人被架着,高声嚷嚷着要亲手把他们挫骨扬灰。
  楚见辞道:“放开他们。”
  架着他们的乡民有些迟疑:“这……”
  韩进道:“无事,让他们进去看一看。”
  韩将军都这么说了,乡民们便将他们放开,其中一个年轻人却无力地跪下来,抱头哭道:“是哥哥没用,没能力给你报仇!你看,坏人下地狱了,他们终于下地狱了!妹儿你快些走吧,快些投胎,家里门前有棵大树别认错了门,来生给哥做闺女,哥哥再也不喝酒了,哥保护你,啊……”
  最后一声很轻,却招得周边的官兵们都禁不住红了眼眶。
  夕阳很快落下,但眼前的火把却一点点燃烧起来,百姓们互相搀扶着把火把投到木柴堆上,看着火光闭眼祈祷逝世的亲人们能看到这一幕。
  楚见辞抚着马头,韩进拍了拍他的背,沉声道:“再给叔五年,定要踏平我扣夷人老巢,荡平沿海,护他们安宁。”
  楚见辞摩挲着马腹带,垂眸思索着,半晌目光坚定地道:“等王爷回来,我便动身去秦地。”
  秦地便是北定王的封地,此时二王与中宫皆着眼于此,但却不敢过于深入。太子急于掌权,不可能分出太多精力接管秦地,山西王与西南王皆有强敌环伺,若是他们有个轻举妄动露出破绽,先要他们命的或许就是外贼。
  反而偏安一隅,封地狭小的秦王却无此掣肘。
  倭寇虽难以抓捕但同样难成气候,只要韩进一日在岭南,倭人有了这次教训便不再会敢轻举妄动,便是他不在,闽地入海处行水路到岭南也不会太久,海寇嚣张不起来。
  但他同样也有劣势,那就是没人。因此楚见辞并不考虑武力夺权,武不成,便以文服人。
  韩进压低声音斥他:“如此心急,你不要命了?!”
  楚见辞淡淡地道:“自己应为之事,勿求他人;今日应为之事,勿待明日。这是从前钟姑娘告诉我的话,似乎是一位孙姓隐士所说。
  今日所见辞扪心自问,从前定下鹬蚌相争之策,劝王爷高筑城墙隔岸观火,确实为了一己私利将天下人置于水火之中,等他人打下江山百姓我们再挑起战火,能胜,但必定是再一次的生灵涂炭。
  民生多艰,此非王道。行王道者矜悯穷弱,行仁政,故其道不孤,乃是民心所向。”
  韩进自知劝不动他,叹一声,“你要做便去做,若有事不要硬撑,叔叔腰板硬,扛得起。”
  楚见辞微微一笑:“好。”
  翌日,秦王竟然拉着大批人马回到府里,同行的护卫便是吴二,身侧还有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因为胡子拉碴看不出年龄几何。
  秋姑娘照旧是在门口迎接,秦王翻身下马,扶着那汉子的肩膀大笑着走到秋姑娘面前,拍了他一下,道:“东明,见过你表嫂!宛宛,这是我母妃亲妹妹的独子,沈夕,字东明。”
  那汉子低头拱手,嗓音粗噶地道:“表嫂。”
  秋姑娘显得十分讶异,难得失言道:“你们怎么遇上的?”同时匆匆拉起衣袖遮掩着什么,秦王挑起一边眉毛,秋姑娘抿紧嘴唇垂着头,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那汉子不知看到了什么,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喉结急促地滑动几下,抬头确认道:“你、不,您是……”
  秦王给了他一肘子打断他的话,对秋姑娘道:“宛宛不必惊慌,我们进去说。”
  秋姑娘神思不属,秦王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她条件反射地躲开,等发现自己再次暴露了什么后脸色又白了几分。
  进门落座,秋姑娘下定决定,提了一口气视死如归地道:“我是飞花楼楼主。”
  秦王从容道:“我知道。”
  秋姑娘不敢置信,旋即问道:“单月苏红是王爷的人?”这二人俱是飞花楼的元老,可以说飞花楼能成立一大半的功劳要归咎于她们二人。
  秦王安抚她:“从前是,现在不是。”
  秋姑娘满腹疑问,此时只道:“什么意思?”
  秦王一面给她解开斗篷,一面答道:“此二人是我派去护宛宛周全的,但你显然比我想象的更有本事,竟在我眼皮底下与她们联手建立起了飞花楼,反倒要护我周全。从那时起,这二人便完全脱离秦王.府归属于你,我再没有干涉半分。”
  秋姑娘还没说什么,沈夕便抢先道:“表哥身在庙堂恐有所不知,飞花楼在江湖上可是排名第七大的组织,楼主以一枚银铃号令全楼,脚踏黑白两道,手下能人无数,还救过阿弟几次,不过身份一直藏得很好,今日才知原是表嫂,东明佩服!”
  秦王眨眨眼,缓声道:“这枚银铃?”
  “……是你当年荷包里掉落的那枚。”秋姑娘抿唇道,又转向沈夕:“刚才有一点说错了,确切地说就在昨日,飞花楼已经交给了别人,所以现任楼主并非是我。”
  秦王眼睛一眨巴,便猜到了:“交给了伯渊?他定是下定了决心要去秦地。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可能老老实实在这待着!”
  秋姑娘愕然,突然发现秦王竟有这么深藏不露的一面,好似万事尽在帷幄之中,自己身份暴露的事好像完全不算什么。
  沈夕挠挠头,脑子已经有些跟不上,问他:“表哥,这伯渊又是何人?去秦地干嘛?”
  秦王似乎是才发现这个跟屁虫,眉头一皱,斥道:“你小子怎么还在?赶紧出去让人带你去洗漱,回头吃饭再给你介绍。”
  沈夕瞅瞅自己一身熊皮大袄,再这精致富丽的房间里确实显得格格不入,脚刚要踏出门槛又回头问:“我的衣服?”
  秦王想跟媳妇亲热一下却被他打断,暴躁了,吼他:“杵在那着干嘛,外头有人,是不是还要我给你洗澡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说,有点累,需要小天使亲亲抱抱
 
 
第三十七章 
  吃饭时却不见钟萸与楚见辞, 一问才知道,钟萸定好的狸猫崽子断奶能跑了, 今日便是去接猫回来。
  早先在庄子里养的兔子一个不留神就咬断了竹笼打洞溜了,这次的猫崽子钟萸可是看得很紧,非要自己去抓才行。许久不见她, 楚见辞便找了个护送的理由也跟了上去。
  “罢罢罢,那你便明日再见他吧。”秦王打发了通报的侍从,对一脸失望的小白脸沈夕道。
  沈夕:“……”
  皇族到皇帝老儿这一代,基因已经被改良了甚多, 而秦王的母妃和沈尚书的原配, 都是同出一门的美人儿,长相偏柔和俊秀的沈夕若不沦落草莽,也能凭一张脸在京城混个十大公子当一当。
  他们这厢在吃饭, 钟萸却在撸猫。
  小猫崽才两个月不到, 因为猫妈妈吃得好, 所以小崽子都长得圆滚滚的。
  钟萸定的那只是个狸花加白,身体上包括尾巴和脑瓜顶只有几块狸花斑纹,爪子胸口和腹部都是细软的白猫,倒翻过来,露出黑色的爪垫衬着小白毛, 简直就是偷心盗贼No.1, 阿伟火葬场!
  毛乎乎的小脑袋抬着,绿色的大眼睛看着钟萸晃动的手,冲她神气地喵喵叫, 前爪搭上钟萸的裙边,小后爪借力颤巍巍地立起来,便要去够钟萸手上用鸡尾巴毛做的逗猫棒。
  钟萸坏心眼地往左边一晃,小崽子便失了重心往地毯上一滚,小肚子都颤了几颤。猫妈妈赶紧过来把他叼回窝里,冲钟萸警告地呼呼叫了几声,再躺下给小家伙们舔毛。
  主人提来一个藤编小提篮想要递给钟萸,见状赶紧提醒道:“钟姑娘别逗他了,待会儿母猫护崽恐会伤了你。”里头是小梨花的嫁妆,看起来有些沉,原本站得远远的楚见辞三两步走过来,伸长手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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