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一来,就把那几个穿着露骨的女人赶了出去,沈浪还添油加醋的叫她们慢些。
熊猫儿饮了口酒,摇摇头,这情趣他也是不懂。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的事,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里面逐渐消停,朱七七泄了愤之后到了冷静了下来。她气的脸色通红,眉毛都竖了起来。
沈浪脸上依旧带着笑,可弧度却比平常要大。
“你又在逗我?”朱七七问。
沈浪反问道:“你可看出来了?”
朱七七扑在他身上,狠狠的咬了下他的耳朵,看着上面的印子又不忍给他吹了吹。
嗔了句,“你就喜欢捉弄我。”
熊猫儿咳了几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你们打情骂俏,也得顾着点我们这些孤家寡人不是吗?”
朱七七头埋在沈浪胸前,难得起了羞意。
沈浪问道:“王怜花呢?”
“不知道。”
沈浪道:“看来,这位王夫人可要会上一会了。”
穿过曲曲回廊,后院比前面多了几分清幽和雅意。
渊见在前方领着他们,崔清越探头了眼回廊旁清澈的水。水很清,能看见地下五颜六色的石头,面上还游着几尾鲜艳的鱼。
也不知,这种鱼吃起来有没有蓬莱山上的白鱼好吃。
做成菜,如此红火也应该没几个人讨厌吧?
崔清越念头才出,那些鱼儿就惊的一下散了。
常言说,水至清则无鱼。也不知这么清的水,是怎样把鱼儿养肥的。
个个块头还这么大。
养活都是其次的,关键是个大,能吃的饱。
渊见立在门前敲了一声,里面响起一个女声。
尾调上扬,光声音就在似有若无的勾人。
“进来。”
渊见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朱七七都忍不住惊呆了。
里面半躺着个女人,穿着轻纱,身材姣好,光影里的那张脸,比天上的九天玄女还要美。
虽然在场的人没一个见过仙女,但就是打心里觉得她比仙子还要美丽。
她眼中的眼波,把其他人的眼睛都衬的像死鱼一样。朱七七不愿站在她身旁,她的眼中没有她那样流转的眼波。
女子张开口,吃下了她身旁男人播的葡萄,跪在他身侧的男子也是适时按摩起来。
女人请拍了拍她的头,“好广玉,可越来越会讨人欢心。”
名叫广玉的男子按摩的更卖力了,“能得夫人青睐,广玉下一秒去死都愿意。”
女人笑了起来,银铃的笑声回荡。清纯与妩媚矛盾的交织,天下能抗这种魅力的男人没几个。
她笑够后,抬眼看着门口的崔清越,“你就是殷玄霜的徒弟?”
听到殷玄霜三个字,崔清越心中不忍想,她师傅在外惹了多少“桃花债”,怎么全天下的美人,都念着她。
“看来花儿眼光不错。”女人道。
刚说道王怜花,他便到了。身上穿着的衣服不是刚刚那件,很明显是刚换的。
“母亲。”王怜花唤了一声。
朱七七惊呼道:“她这么年轻真的是你的母亲?”
这话把王夫人都逗乐了,她掩唇道:“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把我屋子砸了的事我也就不同你计较了。”
熊猫儿伏在沈浪耳边道:“王夫人是不
是一个非常不羁的人?”
沈浪点头道:“的确是。”
她的确不同凡响。
第53章
王夫人一挥手,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和站在后面的渊见就齐齐退了出去。
她绕有兴趣的看了眼,笑道:“沈相公,可长的好生俊俏。”
王夫人妖妖娆娆,气的朱七七骂了句,“不知廉耻!”
王夫人瞬间离了椅子,勾着朱七七的腰又躺在了椅子上,鼻子嗅了嗅她的后脖颈,轻轻亲了上去,“啧啧啧,沈相公俊俏,可漂亮的美人也挺不错。我可不像那石观音见到漂亮姑娘就想毁掉,我见到漂亮姑娘可是忍不住就想怜惜呢。”
王夫人的唇有些凉,却让朱七七感觉两烫,她莫名羞红了脸,看着沈浪竟有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我、我、我……她、她、她……”
朱七七挣脱王夫人,本想跑到沈浪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的跑到了崔清越身后,探出头虚张声势道:“本姑娘也是你能调戏的人?!”
王夫人脚一蹬,朝着崔清越去,一双小手就要摸上她的脸,可却被崔清越一手挡住,推开朱七七往后退。
王夫人逼近,一双眼一睁一闭,能让人溺死在里面。
崔清越道:“你的迷魂慑心催梦大法迷不到我。”
“迷魂慑心催梦大法。”沈浪神思不宁的念了一句。
熊猫儿看他心神不宁的样子,便问:“这迷魂慑心催梦大法怎么了?”
沈浪定定看着与崔清越你来我往的王夫人道:“迷魂慑心催梦大法是昔日江湖第一女魔头‘云梦仙子’的武功,人们对于云梦仙子只知道她的天云五花绵是天下最毒的暗器,却忽略了她迷惑人心的功夫。”
熊猫儿惊道:“云梦仙子不是早在十年前就死在了九州王的乾坤第一指下了吗?”
“是死是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沈浪收敛了脸上神色,又挂上了脸上常带的笑意,“你说是不是,王兄?”
王怜花捻了个葡萄进口里,讲道:“数十年前,柴玉关在衡山回雁峰设计谋夺武林门派武功,昔日九州王沈天君因为羞愧难当撞壁而死,不久后沈家被仇人灭门,就只剩下独子一人。”
讲的太长他还抽空喝了口茶,笑着看着沈浪继续道:“沈家独子并没有守着家财,反而散尽家财,独自一人在外流浪。”
他低头笑道:“沈、浪。可真是个好名字。”
在旁听的熊猫儿脑海中不禁出现一个少年,惨遭巨变,可却含笑间轻易的把成堆的财富挥尽,这该需要多大的魄力,才有勇气丢掉旁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真想认识认识这位沈公子。”熊猫儿道。
王怜花道:“他如今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熊猫儿眼睛瞪大,指着沈浪道:“你、你是……”
太让人震惊的事实,让熊猫儿惊讶的没了言语。
沈浪依旧懒洋洋的笑了笑,“柴玉关假死的时候中了天云五花绵,面容不清。这天云五花绵是王夫人的毒药,原来这就是王兄一直同快活王不对付的原因。”
王怜花承认的很快,“我的确是日日夜夜也想杀了他。”
沈浪面色一沉,“你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王怜花毫不在意道:“那又如何?”
朱七七急了,扯着沈浪的袖子道:“你们一来一去说这说那,我承认我是蠢人,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可现在火烧眉毛了,你看那女人还不知羞的挑.逗我崔姐姐?你们还有心思在这打哑迷?”
朱七七怒视王怜花道:“那是你母亲!我崔姐姐有什么事,我就把你这屋子给拆了!”
房里,崔清越和王夫人还在过招,可两人都没有使出全力,都在相互试探。
可两人的你来我往,在别人眼中却颇像打情骂俏。
王夫人腿
一钩,缠上了崔清越的腰。
暧.昧的动作让王怜花赶忙出声,在不快点,后果他可承受不来。
他还不想多个这样的后妈呢。
他无奈道:“母亲。”
崔清越摆开王夫人,身子下弯避开了王夫人的手,手撑地向上一跃,躲过了王夫人。
王夫人扑了个空,听见王怜花开口,倒也没继续,拍了拍手,道:“再这样下去,恐怕花儿都得急眼哩。”
儿大不由娘,转眼就向着外人了。
当年还好殷玄霜让她及时回转,要不然,她还不知会为了那所谓的报仇怎么磋磨花儿。
还好他长的像她,不像柴玉关,要不然她看起来也是有些隔应的。
不过要是想想,花儿要真的是像柴玉关,那该多丑啊。
王夫人停下之后,几人坐上了椅子,王夫人身后挂着的那幅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那是一副色彩简单的画,画画之人功力很强,简单几笔就把那山山水水和亭台楼阁勾勒出了神韵。
画上还有三个姿态各异的女人,一个在亭子里弹琴,让人注意的是她满头苍白的发。
另一个女子在台子上偏偏起舞,衣袖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那一双眼,一双属于王夫人第二个人再也没有的脸。
还有一个坐在假山下,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
沈浪盯着那看不见脸上女人,心中涌上熟悉感。
王云梦往后看了眼那幅画,露出些怀念,“那时候殷玄霜弹琴,我起舞,现在想想倒也是挺快活的。殷玄霜虽然嘴巴毒,可那一双手连我都不舍得动。还多亏了她,才让我知道这世间除了那颗歪脖子树,还有大片的森林。”
沈浪不由的问:“那假山下的女人是谁?”
王夫人道:“你想知道?没想到沈相公竟也有好奇心,似乎跟我了解的沈浪不一样。”
那个画上看不清脸的女子,哪怕看不见她的脸,但就是让人觉得她是美人,还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朱七七心里有了一丝危机感,攥紧了沈浪的袖角。
王夫人脸上表情神秘莫测,她道:“你知道世间上厉害的两双手是哪两双吗?”
沈浪苦笑道:“我不知。”
王夫人看着画像,动容道:“这第一双是昔年沈天君的手,能另人生,也能另人死。翻手间,便能搅动天地。”
沈浪怔怔道:“的确厉害。”
王夫人继续道:“这第二双,便是那石下女人的手。世人都传我的天云五花绵是最毒的毒药,却不知连我的毒连这个女人的指甲盖都比不上。她的一双手,可以轻易毒倒一个英雄。”
她的一双手,无一不毒。那双手经过了千万只最毒的毒物啃食,又紫又青。外人觉得很丑,可是在她们眼里却是最美的手。
沈浪喃喃道:“的确是双好手。”
崔清越打断了他们,“我们来这不是听夫人你讲江湖轶事,又或是夫人你的昔年旧事的。”
王夫人虚空点了下崔清越的头,“你与殷玄霜煞风景的性子可是一模一样。”
崔清越摇头道:“师傅是师傅,我是我,王夫人有意与我合作,也不是看在我师傅的面上。”
王夫人脸上出现笑意,感叹道:“殷玄霜倒还真收了个好徒弟。”
崔清越道谢道:“谢谢夸奖,我也觉得我是个好徒弟。”
在山上跟放养的一样,不惹事,不多话,超级乖的。
王夫人道:“我也不与你耍嘴皮子了。你想除掉柴玉关,而我也想让他尝尝后果,一拍即合,岂不是两全其美。”
崔清越道:“夫人等了这么些年,为什么现在这么急着杀他。”
王
夫人脸色变得狠辣道:“因为他要娶妻了,当年他不肯在众人面前承认我,如今竟然光明正大的娶别的女人。你应该知道,一个女人,是最容不得她与别人比的,在那个他要娶的女人面前,我就输了。况且我可以过的好,但他绝对不行。”
沈浪沉声道:“快活王的快活城无人知道具体位置,只知是在大漠深处。可大漠危机四伏,左有石观音,右有玉罗刹。想杀快活王难上加难。”
王夫人笑道:“难道他一辈子都不会出来吗?更何况我有个好儿子,就算他不出来,快活城在哪里我们依旧一清二楚。”
随着王夫人的话,众人眼光全部看向一开始就没出声的王怜花。
只见他拿出一张羊皮图放在桌上,脸上还带着张扬的笑。
“有了快活城的地图,有些担心就是多余得了。”王怜花道。
沈浪道:“果然是王兄,好手段。”
熊猫儿这时却皱眉道:“就算有地图,大漠也不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
王夫人道:“小熊猫还有聪明的时候,想混进快活城难,可是等柴玉关出来却不难。”
沈浪问:“看来夫人是等到那个机会了。”
王夫人道:“柴玉关这个人,好赌,又好酒。关内兴龙山上,有个地方,名叫快活林。在里面美女,美酒应有尽有。而且众人不知道这柴玉关还有着附庸风雅的习惯,他还喜欢喝茶。兴龙山上有一处天然的泉水,甘甜可口,用来泡茶最适合不过了。每年冬天柴玉关就会泡上茶,并且在山上的温泉泡个澡。人舒服之后,就必然想要放松。快活林便是他最好的选择。”
崔清越道:“夫人能忍还聪明漂亮,他有你这样的人当敌人,是他最错的事。”
王夫人笑道:“谁说不是呢。”
长谈完之后,崔清越兴致大好的又去了“天上间”,拿着荷包拍在柜台上,要跟他们打马吊。
刚刚的那场,只不过小打小闹,有些惩罚,而现在却是实打实的算钱。
崔清越荷包一点一点鼓起来,她又能享受到许久没有富裕的感觉了。
离开崔家离开的匆忙,没有带什么钱。
在花家赢得婶婶们的那些钱也变着发的买东西还了回去,她怎能坑自己人,要坑也是坑外人。
崔清越摸出最后一张牌,大拇指摸了摸牌面,难得露出了笑容。
“自摸,清一色,海底捞月。”
流生牌一摊,泄气道:“我要服侍多少人才能赚回来,姑娘可赢大发了。天上间走一遭,不仅不贴钱,还倒赚一笔。”
广玉也道:“难怪粟裕平日最喜欢打马吊,可刚刚却拔腿就跑,原来是看出姑娘财神降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