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宠公主娇养手册——吃颗仙桃
时间:2020-03-08 09:33:35

  正说起时,廊下传来女子的嬉笑声,蓝右相拍了下桌子,厉声警告:“成何体统,没看见有贵人来访?还不过来道歉!”
  两名浓桃艳李闭月羞花之姿,正是蓝初云蓝初凝二人,她们轻步款进,朝魏濯盈盈一拜:“臣女竟不知殿下造访,有失仪态,还请殿下饶恕。”
  魏濯把手中的白子放置到棋盘之上,一局已成定型,再无可更改之地,他淡声道:“右相输了。”
  蓝右相诚然道:“老夫技不如人。”
  他惊叹了一声:“唉——令老夫头痛已久的大事竟然这般简单。这一双女儿是老夫的心头肉心尖宠,爱女心切,觉得世上任何男子都配不得她二人的花容月貌,今日看来,初云跟殿下竟是鼎鼎般配的佳人,真是让老夫开了眼界。”
  魏濯终于抬眼,他眸光深邃冷冽,看向两人时让她们心头一颤,立刻垂下了头。
  蓝初云垂了一会儿后,婉转道:“爹爹,您这话让女儿十分惭愧,女儿哪里是花容月貌,快莫要再说这些话了。”
  蓝右相爽朗地笑道:“殿下,瞧瞧,还害羞起来了。老夫骄傲,女儿谦虚,不如殿下来评评初云的面容?”
  “爹爹……”
  魏濯面容沉静,不怒自威,无形之中给人的压迫感十足,蓝相屏气凝神,等着他接下来的点评。
  魏濯放下茶杯,转过了身子,这次倒是仔仔细细地端详起蓝初云这张脸了,“抬起头来,本王看看。”
  蓝初云心中十分忐忑,她手心里出了层薄汗,呼吸都轻了几分,娇羞地仰起头,声音柔地能掐出水来:“殿下。”
  魏濯眼前空洞,思绪不知神游到了何方,直到蓝右相出了声音,他才收神,轻轻笑了笑,道:“眼耳口鼻,皆全,蓝相如何骄傲,蓝小姐都没再多长一双眼睛或是多生一只耳朵。”
  蓝右相见魏濯瞧地出神了,以为是被美色吸了魂,他安心等着夸赞,谁知刚饮下一口茶就呛到了嗓子。
  蓝初云的脸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差点没当众失态。
  魏濯怡然自得,喝下最后一口茶,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多谢右相茶宴款待,本王尚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蓝右相一路把他送到府门口,好声提醒:“殿下,老夫奉劝一句,皇上虽然日日不上朝,但他身旁的太监已经传了话出来,说是最近在为公主选择佳婿,您是满京女儿家众口合一的良人……”
  宫里的一举一动,竟如此轻易地就传了出来,还传的人尽皆知,除了皇上所为,没有人敢肆无忌惮地这般作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皇上在试探魏濯,公主乃千金之躯,若所招驸马家中有妻妾,便是打皇家的脸面。
  所以,如果魏濯得此消息后随便往家中安置一房小妾,皇上便不会再下旨。
  蓝右相就是打了这件事的注意:“殿下,小女初云在京中的名声您是知道的,为许多人所仰慕和敬佩,担得起王妃之位。若有朝一日殿下还想更上一层楼,依蓝府和初云的名声,多少能美化一些大逆不道的名声。”
  “殿下不喜魏姝仪,也不愿娶她,应当好好考虑老夫说的法子。”
  魏濯看了眼太阳升高,略有不耐:“右相该回去了。”
  蓝右相步子一顿,回府之前又道:“小女初云若是当不了正妃之位,侧妃也是容易满足的。嫁给您,也可帮着挡一挡赐婚的圣旨。”
  魏濯:“右相越来越啰嗦了。”
  江阳茂是乘了马车来的,临行时问:“殿下,去哪?”
  “她人呢?”
  “阮小姐现在在味仙居,去过柳家糖铺一趟,应该是在其中接应的,来者是个花白头发的妇人,嘴角一颗痣,从宫中而来,像是一位嬷嬷。”
  “可知是谁?”
  “问过守宫门的侍卫,说因为有六宫嫔妃的令牌,所以没仔细检查就放了行,他们目前并不知情,听到吩咐之后已经暗中查访了。”
  马车驶向十二街巷,路上行人居多,速度缓慢下来,魏濯撑起帘子,怏怏地向后靠着,远远地就看见了小姑娘举着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她眼角眉梢都挂了笑意,付钱之时也特别大方,颇有富家千金的大方劲儿。
  再近些,看到了小姑娘腰间多了几只鼓鼓囊囊的荷包,沉甸甸的,看着形状,应该装了不少珍珠。
  大抵是她雇主拿到了情报,这些珍珠是给她付的酬劳,这个雇主,蛮财大气粗。
  魏濯见跟小姑娘没有多长距离了,便撤下了帘子,问前面的须寒:“陶雀门最近在做什么?”
  “陶雀门派了一些人来到京城,跟何敬接应,经由属下暗访才得知,他们是想在京城开几家店铺,可能是想要生财,也有可能是建立据点。”
  怪不得她挑了副市居图来画。
  马车停下,露出魏濯那张脸来,他敲了敲马车的隔板,沉声吩咐:“上来。”
  阮阮没料到在这里会看见魏濯,差点被吓到,忧心起自己的行踪,便问:“殿下不是去了蓝右相的府中?怎么从这里过来的。”
  “买一些市井小玩意儿。”魏濯扫眼十里长街,“听说今日是市集,过来凑一凑热闹。”
  他见小姑娘玩的欢心,便亲自下了马车:“本王尚未用午饭,哪里有好吃的饭菜?”
  阮阮见魏濯跟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何况徐姑姑乔装打扮成了那副模样,用的还是程贵妃宫中的令牌,他就算知道自己私会了外人,再查,都查不到姝仪宫头上去。
  魏濯已经命江阳茂驾车离开了,此时只有他们二人,阮阮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挡了挡腰间的荷包。
  自己以前刚刚出宫,傻的很,花钱都是大手大脚,后来所剩无几,还好徐姑姑又给她添了新的物资,万不可再由着性子乱花了。
  她谨慎地问道:“殿下可有带银两?”
  魏濯摇头。
  阮阮撇了撇嘴,自己的钱自己花,为什么要给魏濯这个嫌弃自己的人花?
  放在以前,他是自己要嫁的夫君,无论为他花多少钱都不会心疼,可是现在她不愿再委身于他,自然是要像铁公鸡一般一毛不拔了。
  不……还是得拔两根毛的。
  阮阮指了指街口乱糟糟的摊子:“我只买得起那个。”
  魏濯看去,见有三四张桌椅,一张泛黄的脏布,上面写着馄饨,杂面,包子……
  他一张脸迅速淡了下来,隐约生出一股冷意。
  怎么说,她那几包珍珠,也是由他的市居图换过来的。
  小白眼狼果然是小白眼狼,养不熟,没有一点良心。
  魏濯在想,他是不是白纵着她了。
 
 
第35章 
  阮阮手心里躺了几枚刚才找零的铜板,她一枚一枚摊开给魏濯看:“我只有这些钱。”
  魏濯看着她藏荷包的痕迹,漠然以对。
  “殿下,一碗馄饨是不是不够吃?用不用再多买一个肉包?”阮阮暗地里庆幸自己会过日子,数着手指精打细算道:“肉包和素包都能填饱肚子,素包还便宜呢,殿下就委屈一下用素包裹腹吧。”
  魏濯再次抬眼看了眼小饭摊,人来人往嘈杂鼎沸不说,桌板上油层腻到反光,太阳下看起来净是尘土飞扬,若是找个干净点的地方,他也就从了。
  他调转方向,只身往前走,走到八宝楼门前,才停了下来。
  阮阮一路跟过去,看了眼八宝楼这三个气势恢宏的大字,明晃晃地刺眼,三字皆可看为一个大字—贵!来这里的客人,吃的不是饭,吃的是真金白银。
  她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惊了一下,自己在姝仪宫这个遍地是财的地方生活了十几年,耳濡目染之下,花钱可称得上是挥金如土,竟然头一回生出“这个东西很贵,我买不起”的念头。
  不过想完后觉得自己有进步,学会了节俭这个母后一直想教给她的美好品格,果然出宫一趟收货良多。
  她搂紧了腰带,警惕道:“殿下,走错方向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另一边。”
  魏濯并不理会这些话,抬脚走进了八宝楼,店小二见两人穿戴不俗,又满身贵气,只是瞧着面生而已,仔细想却又不知是谁,生怕得罪了大人物,所以才在门前踌躇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见魏濯打算进来,立刻堆起笑脸相迎:“二位客官里面请,楼上有上等的靠窗位子,来……”
  阮阮一边又把荷包往里掖了掖,一边安慰自己,瑾王殿下这个名号京城谁人不知,若他今天吃了霸王餐,也没人敢揍,想通这点后,便放心地跟了上去。
  魏濯坐下后点了一堆名字很好听的山珍海味,临了又问:“这里有没有素包子?”
  店小二弯腰答:“菜单上没有,但是可以现做,如果公子您等不及的话,我可去别的店铺买上一提。”
  “现做,用最好的材质做。”
  “好嘞,保证是上等品。”店小二奉承道:“托贵人的福,小店又添了一道新菜,名字就叫白玉裹翡翠。”
  对面的阮阮一直在翻看菜品的画纸,不愧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饭菜,连名字都比别人家的富贵华丽,素包子都能称为白玉裹翡翠,咬一口,便是银钱进肚。
  寓意颇好,谁不喜欢听?就连这道菜明明是魏濯在讽刺她刚才的行为,她也没有觉得不舒坦。
  二楼饭桌中间用屏风所挡,只听得到隔壁桌说话的声音,一个沙哑男音道:“孟枫兄,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你与六公主缘分浅其实不是圣意,是那齐小侯爷亲自阻隔了你俩的缘分,若非如此,你早就是如今的六驸马了。”
  孟枫的声音跟沙哑男音比起来稍稍儒雅一些:“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齐小侯爷霸道狂妄,真当他自己可以左右圣意?早晚有一天会反噬的,我看他整日醉心于花柳之地,也不像是真心对待公主的人,哪里比得上孟兄你对公主的一番真情。”
  孟枫嘘了一下:“别乱说话,齐小侯爷是瑾王的人,莫要被人听见咱们在私下里诋毁他。”
  已经听见了整段对话的阮阮捧起杯子抿了一口热茶,看向魏濯,小声试探地问:“殿下,齐小侯爷是你的人,他强取豪夺棒打鸳鸯,你不好好管一管吗?”
  魏濯待隔壁二人走了之后才开口:“圣旨是皇上下的,又不是我,如何要我管?”
  阮阮撇了撇嘴:“你怎么管不得,你都能随意不上朝,不听皇上话了,这点小事还管不了?”
  那些卖相极好的菜一盘一盘呈了上来,果真是白玉为盘,玉为碟,连筷子都是银制的,小二骄傲地拍着胸脯道:“银筷子可验毒,我们八宝楼从来没出过中毒的事例。”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殿下就算为了积德也该插手一下这件事。”
  魏濯开始动筷子:“理由?”
  “六公主和孟公子郎情妾意,一个爱妻一个宠夫,若结为好合的话,定会举案齐眉,数十年后又会被传为一段佳话……”阮阮为了扭转魏濯的态度,说了一通天花乱坠。
  “魏阮阮,”魏濯越来越觉得魏阮阮顺口,“少看那些街头卖三个铜板的画本子。”
  “现在涨价了,边晴跟我说涨到了五个铜板。”
  她忘性大,早就淡忘了魏濯前几日赶下人去守墓那件事的阴影,这个时候跟魏濯顶起嘴来丝毫不怕。
  顶完嘴后也就后悔了,她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娇纵性子,北北大概是因为父皇从小的纵容所致,失宠之后也没没收姝仪宫,所以,这种娇脾气也就跟着顺了下来。
  若不改改,迟早会酿成大错啊,阮阮郁闷地想着。
  最后一样菜,是白玉裹翡翠,上完菜后,小二恭敬地把账单呈上来:“二位贵人,这是您们花费的钱财。”
  魏濯看向阮阮,小二立刻就明白了,他乐呵呵地伸出了手:“原来家中是夫人掌财的。”
  阮阮看完账单后还惊叹了一下,听完这话后猛然愣住,急忙解释道:“我不是夫人……我不掌财。魏濯,不不不,殿下,你,你你快跟他说。”
  魏濯不吭声,只是淡定地看着她胡乱解释。
  店小二脸上已露出狐疑之色,难不成他看走了眼,竟然招来了一顿吃霸王餐的人?
  阮阮咬唇,指着魏濯:“他是瑾王殿下,你的账单可以报到禹王府,禹王府绝对不会拖欠八宝楼的钱。”
  店小二嘀咕着:“冒充的吧,谁敢对瑾王殿下直呼其名,一看就是假的。”
  魏濯适时地问:“没钱?”
  阮阮当然肯暴露自己的小金库,用力地点点头。
  “那只有把你抵押在这了。”魏濯起身下楼,“等我有空的时候再来赎。”
  有空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阮阮很是受委屈,她就没见过魏濯这样脸皮厚的人,分明就是在不动声色地蹭她的饭,狡诈阴险至极!阴险!
  但她现在在府外孤立无援,身边只有魏濯,心里憋着多大的愤懑都没用,一个劲儿地在劝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跟万恶的瑾王殿下计较,万事以自我安全为重。
  魏濯今日闲来无事,就想逗着她玩,看见她软乎乎生气的样子,心情不由得开敞起来,但见她委屈得都快哭了,叹了口气,刚要……
  小姑娘愤而转身背着他,不知从哪抠搜出来两颗光滑圆润的珍珠,店小二眼睛瞬间亮了,她只给一颗:“够不够?”
  “够够够。”店小二讲话很良心:“我二姨家就是古董铺子,我识货,还能找你零呢。”
  “我要打包还没碰过的……白玉裹翡翠。”她得让禹王妃评评理,看看魏濯坑她的这一顿饭有多华而不实。
  立刻有人打包玩送了过来。
  阮阮静静等着小二找零,看都不看一眼魏濯。她接了钱,就往外走,全然顾不上礼仪尊卑,看来是真的被气到了。
  初见求礼的时候还非要送他一包珍珠,即便他只简简单单赠了个破箭头,也还是把珍珠留了下来。如今,怎么养着养着就给养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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