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梨酒儿
时间:2020-03-10 09:14:04

  元睿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眼底盛着满满的笑意,一把掀开被子,跑到了傅瑜面前。
  他站着比她要高一个头,蹲身下来,平视着看她。
  捧着她的脸颊,重重亲了下她的嘴唇。
  脸庞俊朗,放大在她的眼前。
  傅瑜被这突然一下弄得一脸懵。
  “阿瑜。”元睿笑开花一样看着她,就差要跳起来了。
  他拿了外裳穿上,边穿边说:“阿瑜你先乖乖吃饭,乖乖吃药,等下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说完他跑出去,同外边的宫人说了什么,之后便没了声音。
  傅瑜一脸不明所以。
  她手指轻轻碰了下嘴唇,唇瓣上似乎还留着刚才他身上的温度。
  有些奇怪。
  可……能接受……
  傅瑜慢吞吞的拿过自己披风,外头几个宫女进来伺候,方才是穿戴整齐了,便又有人匆匆进来。
  “娘娘,刚刚太皇太后那边来人,说请您去长乐宫一趟。”
  “要马上过去吗?”
  她刚起床,累的肚子饿了,要先吃东西再喝药。
  那宫女答:“不用,可以等您用了膳。”
 
 
第33章 
  虽说不急, 可傅瑜想还是要敬重老人家。
  她前后吃饭喝药,花了两刻钟,便去往长乐宫了。
  今日是实在走不得路, 乘了坐轿到宫门口, 采苓扶着她下来, 才继续走。
  却未想一进门,有人直接扑上来, 抱住了她。
  “嫂嫂。”一大早元瑾可真热情。
  他这一扑傅瑜差点没站稳。
  “小六, 你怎么也在呀。”好歹是采苓扶住了她, 站稳后, 冲他笑了笑。
  “方才我和皇奶奶在用早膳, 提到了嫂嫂你,我可劲在皇奶奶面前说嫂嫂你的好话了。”
  元瑾晓得现在元睿在朝上, 管不到他,他便放肆了,去牵傅瑜的手。
  牵到她了,往前头走。
  “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今早皇奶奶得了一盆花,说是江南那边送来的水仙,于是请嫂嫂一起观赏。”
  元瑾说着,却往后头走了过去。
  “赵漪姐姐还没出来, 我去找找她。”
  赵漪这几日是住在长乐宫里的,她之前每日起得都可早,练武下厨之类, 总归没有闲着。
  今早还不见人,颇为奇怪。
  傅瑜原本不想去。
  可元瑾拉着她,都快走到房门前了。
  他抬手敲了敲门:“赵漪姐姐,你醒了吗?”
  “皇奶奶让我来找你,一起去赏花。”
  里面没有人应。
  元瑾正觉得奇怪,唤了外头的宫女过来,正要问,房门打开了。
  赵漪穿着整齐,脸色却格外苍白,看向元瑾和傅瑜,似乎是紧咬着牙,蹲身行礼。
  元瑾吸了吸鼻子。
  他嗅觉可灵,闻到些奇怪的味道,眉头渐渐皱起,小声疑虑道:“有血……”
  正嘀咕着,一抬头,看见赵漪左侧腰际,现了隐隐血迹。
  “赵漪姐姐,你——”元瑾自是惊了。
  赵漪顺着他目光往下,一看到,马上伸手捂住。
  一吓她脸更白了,几乎不见任何血色。
  她往后退,关上了门。
  剩下门外两人不明所以。
  “嫂嫂,要传太医吗?”元瑾拉着傅瑜的手,有些害怕,小声询问。
  “先等等。”傅瑜拍了拍元瑾的头:“看看再说。”
  看赵漪这偷偷摸摸的模样,怕是不想别人晓得的。
  果然,半刻钟后赵漪又开了门。
  目光扫过门外两人,顿了顿,便示意他们进来。
  “刚刚的事,可不可以不要说。”赵漪换了身衣裳,直着身子,除开脸色苍白一点,已经尽量不显现出任何异样。
  “赵姐姐,受伤不是小事,真的不要找太医看看吗?”
  元瑾这小孩子,也不会想其它的,首先肯定是担心她的伤。
  血都浸出来了,肯定伤的不轻。
  “不是。”赵漪摇摇头,解释道:“是之前的伤,伤口又裂开了而已,包扎一下就好,没事的。”
  “之前?”元瑾听着,突然想起什么来。
  “是一个月前,你带着鹰卫那一次?”
  元瑾脱口而出。
  赵漪却被他这一句吓到了。
  但看她反应,显然是元瑾说对了。
  不怪元瑾记得清楚,那天他摔个屁股墩疼,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他下意识的都记得很清楚。
  “而且那天豫国公遇刺,正好是被鹰卫救了。”
  元瑾先前就在想这件事。
  他还琢磨呢,这两件事凑在一起,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赵漪神色愈发的不对劲。
  元瑾扁了扁嘴,道:“他那个煞神,有什么好救的。”
  元瑾看她反应,当机立断了这回事,不屑道:“比元睿还凶。”
  “他不凶。”赵漪下意识反驳。
  “他还不凶,以前元睿在他府里的时候,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元瑾也回嘴。
  “那是因为——”赵漪大概也忘了自己伤的事,开始和元瑾辩驳。
  可半天也想不出话来。
  “太皇太后还等着呢。”傅瑜怕他们继续吵下去就该打起来了,便道:“我们先过去。”
  说完便看向赵漪:“你要一起吗?”
  赵漪点头:“无碍的。”
  她在妆镜前抹了点胭脂,看着勉强有气色一点。
  太皇太后来请若是不去,那定然不好解释。
  她这么多天都过来了,赏赏花也没什么。
  .
  “哀家早年间流落出宫,在江南之地,被一家农户收留。”
  太皇太后轻拨着水仙叶子,缓缓道:“那对夫妻成亲不久,虽家中贫寒,却依旧相敬如宾,日子过得甚有滋味。”
  二十多年前的事,当时正逢宫变,她手里拿着先皇遗诏,东躲西藏,好几次都是在差点没命的线上徘徊。
  “我离开的时候,女主人生产,却因我而生了变故,导致难产。”
  说到这,太皇太后声音愈发的沉了下去,叹口气,不禁回想起当年的画面。
  “我只看了一眼,那孩子出生时浑身青紫,状况不大好,可我匆匆离开,也不知后事。”
  徐婵宁在旁边听着,问道:“那之后回宫了,您没有再去寻找?”
  太皇太后沉默了会儿,摇头。
  “没找到。”
  当时她身子也不大好,经历那一场宫变,回宫之后,有足足半年,情况才好了那么些。
  她之后派人下江南,寻找那农户。
  不仅是想知道他们近况,更是报恩。
  可没有找到。
  先前住的地方人去楼空,她也费了许多时间,却奈何找不到任何踪迹。
  这么多年下来,始终没有音讯。
  “阿宁,哀家想了想,到底还是要为你找个夫君。”
  太皇太后陡然转变了话题,道:“皇城里,你看上了谁,都尽管和哀家说,哀家给你做主。”
  徐婵宁先前订过一门婚事,那人还是当朝皇子,这退婚之后,说闲话的人多,对她而言,很不利。
  可毕竟是他们徐家的女儿。
  有她这个太皇太后在,想要为她寻门好点的亲事,不是什么难题。
  “哀家倒有几个属意的人选,待过段时日,让你挑挑看。”
  徐婵宁听她说了几个名字,倒真是认真在想,而后,她点了点头。
  “婵宁回去会好好想想的。”
  太皇太后点头,颇为欣慰。
  这才是他们徐家的女儿,拿得起,也放得下,不拘泥于一点点的小事。
  这头说完,那头几人也过来了。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对身旁的念姑说道:“去热盅羊奶过来,她身子不好,喝点热的暖暖。”
  话一说出来,身旁几人怕都在心里嘀咕。
  说到身子不好,那自然是只有皇后身子不好。
  可太皇太后怎么会突然关心起皇后来了,分明之前态度还不是太好。
  “坐吧,不用行礼了。”太皇太后看向傅瑜。
  她今日脸色好了许多,迎着风稍微有点咳嗽,却也无大碍,只是这身子,真是瘦的过分了些。
  “哀家今天也是难得有兴致,唤你们几个晚辈的一起过来说说话。”
  “皇后,哀家听闻,你最近在同皇上生气。”
  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的语气冷漠,这次显然好了许多,淡淡道:“他那个混账东西贯是做不得好事,这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
  傅瑜不知如何回答。
  她下意识看了赵漪一眼。
  任何小动作都瞒不过太皇太后的眼睛。
  “身为天子,后宫必得佳丽三千,我身为他唯一的长辈,自然督促他传宗接代。”
  “当年元睿的母亲便是独宠,还差点让皇上废了这个后宫,后面不管如何,终归是酿成惨剧。”
  太皇太后说话滴水不漏,却句句含着深意,让人猜测不透。
  “你身为皇后,应该大度才对。”太皇太后语气依旧柔和,提议道:“不若让赵漪去你殿里住两天,你们姐妹也好培养培养感情。”
  赵漪是先要拒绝的。
  可没来得及,太皇太后几乎拍板敲定。
  “就这么说定了。”
  等太皇太后说了这么多,傅瑜这才能开口解释:“我同他生气,也不是他做错了,只是我生着病心情不好,牵连到他。”
  知道太皇太后一向对元睿有误会,傅瑜当然首先想的是为他说话。
  “阿睿不是混账。”傅瑜极其认真又笃定的,向人辩解这句话。
  同她说赵漪的事,她却努力的解释元睿,太皇太后都愣住了。
  “你倒是护着他。”
  “只是您对他误解,我知道真相便当然要解释,这世上除开我阿爹阿娘,他对我最好。”
  顿了顿,傅瑜又道:“皇家传宗接代的事,我也听过一些,可到底不太懂,要是阿睿同意,那我……也没意见。”
  她到底没有把自己看作他的妻子。
  哪怕昨天晚上,她也是抱着治病的想法去的,傅瑜行事虽规矩,但真到有什么事上,她也不会拘束着的。
  即使她想的是一世一双人。
  若不行,不强求。
  “皇后大度。”太皇太后笑着点头,眸中意味不明。
  她将自己手上镯子取了下来,握住傅瑜的手,往她手腕上套。
  这是太皇太后的贴身物品,众人却不敢想,她会把这个给傅瑜。
  “这个你拿着,头次见面不愉快了些,当哀家赔罪。”
  “这暖玉也暖身子,你戴着就是。”
  几人离开后,太皇太后瞧着那株水仙,愁容难散。
  “元睿他性子不好,这么多孙辈里,哀家当真最不喜欢他,可如今看傅瑜,哀家竟愿意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只是她这出生就落下的毛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治好。”
  “奴婢昨儿听赵姑娘带来的那位范师傅说,皇上兴许能当个药引子。”念姑在旁边说道。
  太皇太后沉吟片刻。
  “怕真的是缘分……”
  “也代哀家去问问皇上的身体状况吧,带些大补的东西过去,也算哀家的心意了。”
  太皇太后这可是头一次关心皇上!
  念姑忙应了“是”,赶紧吩咐人去准备。
 
 
第34章 
  郊外别院出了事故。
  先前院子厨房的那位厨子, 得了急病暴毙,说来也奇怪,三十来岁的人, 身子也康健, 说病就病, 人说没就没,左右让人费解。
  “元洵向来狡诈, 他活着一日, 便会谋划一日。”
  这些话常颢说过可不止一次, 再多说无益, 他便没继续。
  意思已然明显。
  该杀就杀, 不留后顾之忧,最好。
  元睿听得懂他的意思, 扯了扯唇角,却只是冷笑一声。
  若论及心狠手辣,他常颢当可排第一。
  天下就没有他觉得不能杀的人。
  “国公爷,朕倒是很好奇, 若哪一日你成了亲,那是何等景象。”
  元睿边走边道:“若是你的妻子做了不利大祁的事,你也会杀了她吗?”
  “会。”常颢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定是一出好戏。”元睿唇角噙笑,玩味点头。
  “朕还记得国公爷遇刺那日, 亏是鹰卫相救,不然您今天不一定还能站在这儿。”
  “这事,您可曾问过赵将军?”
  “不曾。”常颢摇摇头, 沉声道:“但他的恩,我会报。”
  鹰卫只有赵将军能够调遣,若那日真是偶然撞上鹰卫,千钧之际救他一命,无论如何,他都会报恩。
  他把赵家女送进宫,得了圣恩,便是皇亲国戚。
  这也算报了救命之恩。
  “救你的怎么就一定是赵将军?”元睿反问:“若真是他,那为何要悄然离开,又在救人之后,一句话未曾说过?”
  看元睿这样子,知道点什么。
  再者,他一开始便说,相信常颢和鹰卫之间并未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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