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卖 身给我后(穿书)——云中扫雨人
时间:2020-03-13 09: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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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表清冷内心温暖的元气又沙雕小天使
  vs
  冷血暴虐敏感多疑的孤僻又可怜大杀神
  【小剧场】
  段烨总爱欺负她。棠予对此恨得牙痒痒又笑的阴恻恻。
  比如,这日段烨将她关了小黑屋。
  棠予气恨交加,转头蒙上被子进入梦中。
  还是个小团子的段烨扑上来求抱抱,棠予将他推到一边,冷酷的说:“我不要你了。”
  然后看着小团子哇的一声哭出来。
  棠予:舒畅!
 
 
第2章 
  殷夏摸了摸鼻子,正犹豫间,那木门再次打开了。
  那婆娘用一张折成三角的白色方巾蒙住口鼻,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起将她迎进去。
  那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不是旁人,正是被她打发走去找买家的小丫鬟。
  殷夏猜得没错,这婆娘恐怕是个牙商,引她来这里的小乞儿,大概是因为残了卖不出好价钱,于是被打发出去讨钱。
  若她是个贫苦孤女,被那小乞儿带到这里,恐怕就离不开了。
  她的小丫鬟生的清秀可人,牙婆很是相中,与殷夏讨价还价一番后,拿十五两银子买下了她。
  “阿婆这里可有乖巧听话的小奴婢?”
  她身子弱,如果身边没有个端茶递水、煎药添炭的小丫头,这冬天还真是不好过。
  牙婆笑的眯起了眼,忙引着她到了后院,那里站了五六个灰色麻衣的小丫头,最大的十三四岁,最小的看上去不过七八岁。
  殷夏一眼扫过去就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她着实不太满意,摇了摇头正要走,却突然感觉黑影一扑,她被一个软绵绵的小东西抱住了脚。
  殷夏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孩子软软的黑发和绯红的耳朵边。
  “天杀的,谁把这个小病鬼放出来的!要是把病气过给了谢......”
  牙婆嚷嚷到这里,一瞅谢林菲,突然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了。
  而此时,那小孩子也抬起了脸,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殷夏。
  殷夏还没说话,一旁就追出来一个肌肉虬结、白巾覆面的大汉,提溜起他的衣领,像扔什么脏东西一样,别过脸把他丢在了一个铺着草席的架子车上。
  那大汉不知殷夏身份,满头大汗的道歉:“这小子染了疫,可怕的很......”
  他话还没说完,平车上的孩子突然不住地咳起来。
  大汉陡然失色,连连退了五步之远才心有余悸的停下来,见殷夏还从从容容的站在原地,不由得急了:“小姐快躲躲吧,这小瘟鬼害了您的性命可如何是好!”
  殷夏不动如山,甚至还上前了两步,凉凉的小手托起他通红滚烫的小脸,细细的瞧。
  “这是要把他送哪儿去?”
  “拉到荒山里,埋了。”
  殷夏瞳孔一缩,那汉子却理所当然的继续抱怨:“噫!若不是被许了二两银子,我才不干这晦气差事!”
  “我得赶紧去了,再晚些,天就黑透了!”汉子紧了紧脸上的白布,上前来推着架子车就要走。
  木轮刚咯吱了一下就停了。
  污糟的木车上,那孩子伸出满是血泥的小手,死死攥住了殷夏缥缈的青色罗裙。
  在牙婆和大汉气急败坏的怒斥声中,殷夏平静的说:“这个孩子,我要了。”
  院中的沉默仿佛有一刻钟那么长。
  殷夏认得这个孩子,他是女巫身边的那个漂亮的小道童!
  女巫既已染疫病逝,他这副模样,多半也是被传染了。
  也难怪那牙婆一句话说了一半就没了声气,众人笃定那女巫病逝是因为不敌疫鬼,而谢林菲正是那个被在传言中恐怖至极的罪魁祸首。
  细细说来,这小孩子如今病重也是拜她所赐,哪里用担心把病气过给她?
  牙婆原本正心中暗恼,这孩子灵秀聪慧,好好教养几年定能卖个好价钱,谁知被不过被那女巫租借了半月,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着实是一笔很大的损失。
  可此时这傻小姐竟然要当冤大头,买一个祸害回去,牙婆看着她摸出一块分量很足的碎银,乐得笑出了牙龈。
  “这小姑娘也是你手里的人?”殷夏握着银子问。
  “是,当然是,这不,卖身契还在我手里呢。”牙婆搓着手热络的说,明知那孩子是个小子,依然功力极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女娃生的好看,若是过了这道鬼门关,定然出落得水灵灵的。小姐这买卖不亏!”
  殷夏的点了点头,将银子放在她的手心里。
  牙婆掂量着那十足十的重量,不由得心花怒放,隔着布巾殷切的对殷夏说:“契约文书都交给我去办,最迟明日傍晚就送到小姐那里。”
  殷夏应声后没再多说什么,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亲昵的捏了捏他的颊边软肉:“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人了。”
  孩子似是烧糊涂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怔怔的盯着她,好半天才眨一下。
  殷夏忍不住起了坏心,捏着他的颊边肉轻轻往旁边一扯,侧头含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从她的魔爪下救出自己的脸蛋,小手捂着脸颊低头答道:“我叫阿和。”
  “阿和,随我走吧。”
  他眼睫颤动,头深深地低着,点了一下。
  殷夏在丘水县逗留了数日,日日往医馆跑,看着那白胡子大夫抓药煎药,时不时地还要指手画脚指点江山,把那老头儿气的吹胡子瞪眼。
  不过这样折腾了几天后,殷夏还真捣鼓出一个方子,照着那方子制成的丸剂,阿和不过吃了三天,病已经去了七七八八。
  殷夏能做出这样的药丸倒也不是天纵奇才,只是书中提到过,大概在永安十五年开春的时候,广陵郡有一场大疫,绵延数月乃止。
  书中提到了有一位高僧制成的蛊药有奇效,还列出了一些主药如黑牵牛,青木香,青皮等。
  殷夏因为自己久病,对疫病方药都格外感兴趣,自己私下查了不少资料,故而对这方子心中有数。
  加之她曾在现代科技对她的病症无计可施之后,因为想活,数年埋头于源远神秘的中医学中,渴盼找到奇迹。
  最后虽证明这不过是她的妄想,可是那庞大的理论体系,到底是深深地根植在了她的脑中。
  因这两点,她才敢放心买下阿和,并且对自己疫鬼缠身的断言从来不放在心上。
  如今,她能自救,也能救人。
  待到第五日清晨,那四名远远缀着的护院,终于忍不住催促殷夏启程了。
  早一日将这瘟神祖宗送到目的地,他们就能早一日回去复命,不必在这样日日提心吊胆了。
  殷夏思量了一下,该办的事已经办完了。那婆子因着会做饭又能带孩子,找了个好主家,那户人家也慷慨,给了二十两银子。
  该往县衙办的手续也办过了,殷夏将阿和的死契收好,瞧着这天风和日丽,便顺了他们的意早早启程。
  行至郊外十里远时,已是正午时分,殷夏一行人停下修整进食,因为不是热食,殷夏只挑剔的吃了一小块肉脯,便丢了箸。
  她撩起帘子看向车外,见道旁的树下生了许多草株与野花,便起了兴致想下车去看看。
  一转头看见阿和握着一个干馒头努力的啃,眼观鼻鼻观心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殷夏忍不住假正经的轻斥:
  “怎么,早上因你不会挽发说了你两句,这会儿便不理我了?”
  “是觉得你没轻没重、生生扯断我好几根头发,我都没罚你,便可以任性小气了?”
  她假模假样的学着平时府中小姐的作态训斥了他两句,却没见着回应,不由得大失所望,闲闲的捋了一把自己长至腰际的柔顺黑发,转瞬自己塌了人设,娇声抱怨道:
  “怎么说我也是谢府的大小姐,成日这样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
  阿和的头更低了,鼓起的双颊被食物塞得满满当当,却因着殷夏这两句话停止了咀嚼。
  殷夏倒了杯热茶放至桌边,小手点了点他的发顶:“所以你要快点学会呀!不然......”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我就去找个心灵手巧的小孩子。”
  阿和僵住了。
  殷夏慢悠悠道:“听到没?”
  阿和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殷夏满意了,她把那碟肉脯放到阿和面前,“多吃点,别浪费。”
  然后便跳下马车,去一边的草丛里拈花玩了。
  阿和偷瞄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杯热茶,小口小口喝完。他只觉得通体舒畅,忍不住轻轻呵了一口气。
  自从三年前与姐姐失散后,他就一直流落辗转在许多人手中。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两面三刀,有的暴戾凶狠,也曾得到过善待,但是那更像是自上而下的施舍。
  从无一人像她这般,虽时时强调他的归属,却自然而然的与他同车同服......
  想到这里,阿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
  这本是她的衣服。
  她说裁制新衣太麻烦,便从自己的衣箱里挑出几件扔给他,直言这几件衣服太素,她不喜欢也从未穿过,让他凑合穿。
  阿和捏了捏裙摆,忍不住红了耳尖。
  他在底层流落惯了,倒不觉得身着女装有什么屈辱,反而因这上好的衣料被他糟践了,而时不时心生惶恐。
  若是被发现他是个男孩儿......
  阿和摇了摇头不敢再想,咬了一块肉脯,拿起车上的墨狐大氅,去寻自己的小主人。
  绕着马车转了一圈,他才看见殷夏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正和一个小乞儿说着话。
  阿和看到那随风飘荡的空荡荡的袖管,脸色蓦的一白,抿了抿唇快步走上去。
  待到距离近了些,一阵微风将那小乞儿的话送到阿和耳边。
  “十两银子买的小奴婢,光是治病就花了五两?”
  “什么?你说那小姑娘叫阿和!”
  “小姐啊,你受骗了!阿和他......”
  阿和心跳如擂鼓,快步跑起来,忍不住出声打断他:“小姐!”
  殷夏回头见是他,弯眸笑了笑,冲他伸出手:“肯和我说话啦?”
  阿和疾跑几步,一反常态的把她的手臂抱进怀里,敛眸故作委屈道:“小姐不要我了吗?”
  殷夏失笑:“怎么会?”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眉眼长得又合她的心意,她宝贝着呢。
  “那他是来干嘛的?”
  阿和抱得更紧了。
  “他啊,从城中沿着车辙跟来的,跑了这么远的路倒也难为他。”
  “小姐要带上他吗?”阿和看着他脚下倒伏的秋草,眉目微沉,片刻眸光流转后,他蓄起哭腔,“小姐能不能,只要阿和......”
  他的声音低低糯糯,可怜极了:“阿和一定会努力学挽发的......”
  殷夏的心简直要化了。
  她冲那小乞儿扬了扬眉,“听到没?我家阿和不让我要你。”
  小乞儿的眉毛拧起,着急道:“阿和在骗你!他......”
  “祁六,你私自逃跑,阿婆知道吗?”阿和又出声截断他。
  殷夏顺势往下说:“那日我本好心想收留你,你却看我左右无人,将我引到牙婆那里,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吗?”
  见那小乞儿终于住嘴,殷夏又道:“见我平平安安从那里出来了,又得知我出手阔绰,你便后悔了,日日守在我宿的客栈边,我懒得理你,只当没瞧见。谁知出了城也甩不脱你。”
  祁六瞧见阿和作态,也耷拉下脑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如今死皮赖脸的跟着您,实在是没有活路啊!那牙婆逼我沿街乞讨,等到了冬天,我会被冻死的。”
  殷夏一时没作声。
  一阵秋风卷过,她轻咳了两声。
  阿和连忙将那狐皮大氅披上她的肩头,在锁骨前拢好,又系上系带。
  他垂首恭谨道:“小姐先回马车上暖暖身子,让我同他说两句话。”
  殷夏睨了他一眼。
  “这其中门道颇多,我会处理妥当,不给小姐添麻烦。”
  殷夏瞧了他好一会儿,在他冷汗浸湿手心的时候,才终于若有所思道:“阿和今日倒是说了许多话。”
  她故态复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我家阿和真能干。”
  然后拢着大氅,施施然的往车上走去。
  阿和目送着她走远,回过头来时眉目间稚气散尽,目光凉寒:“祁六......”
 
 
第3章 
  暮色四合的时候,殷夏一行人终于到了青临居。
  这里地处半山腰,四面环林,荒草杂生。斑驳的小楼年久失修,门房内有一个耳朵不太灵光的老仆役。
  殷夏冷眼瞧着,眸中没什么情绪。差那四名护院收拾出一间主屋并一个偏房,随后赏了他们些酒钱便将四人打发走了。
  那小乞儿到底是跟来了,阿和同她说,祁六本就是那牙婆捡回去的,他能私下里跑掉是他的本事。那牙婆本就不占理,就算日后撞见祁六跟在她身边,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不知阿和同他说了什么,那油滑的小子变得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安安分分的跟着,勤快又恭敬。
  这夜月明星稀,殷夏从二层小楼上往下看,瞧见一个灰扑扑的小影子,在院子里哼哧哼哧的拔杂草。
  “祁六,不必捯饬了,快回屋歇着吧。”
  祁六仰起头看见她,下意识的想摸一摸后脑勺,又想到自己满手泥土,于是临时背到了身后。
  “这院子草这么高,不拔一拔以后住着忒不方便。夜里凉,小姐快进屋歇着吧。”
  殷夏于栏上撑肘托腮,淡淡一笑,背后屋中的暖黄烛火为她描了一层忽闪忽闪的光边。
  “我们不会在这里久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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