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皆瞎眼(重生)——合爻
时间:2020-03-19 07:30:21

  但他心间一直飘散不去容舟的身影,上辈子他就是来迟一步让容舟遭了罪受,而这辈子好不容易同容舟走到快要结亲的这一步,若是直接是离开上京,也不知容舟该是作何想法……
  但北渊那头的各类事务又是耽误不得。
  顾罹尘陷入两难,窗外又是一鸽子扑棱着翅膀落至窗口,抖擞着湿漉漉的翅膀往里头蹦跶了几步。
  一旁的赵耳訾动作熟练的解下其腿边捆绑的信件,从里头抽取一纸条提给顾罹尘。
  “下手,御”
  这消息是从宫里来的,颢景帝自己可能都不知晓,他身边的老人吉公公已经是顾罹尘手中的人了。
  下手了……
  顾罹尘心间一阵愉悦。
  消息无误的话,林家此刻已经彻底的垮了。
  考虑到颢景帝这番动作,顾罹尘眸光微紧,又是将纸条在手中攥得紧紧的,宫里那位还是这般的手段,忍了皇后母族五年还是忍不住要对林家下手了,还用了御林军去围杀。
  不外乎想要借着平南王府的手去灭了林家……
  灭了林家,再把这个肮脏的崇朝国丢到他的手中。
  “按照计划准备下去,三日后我们出城。”
  赵耳訾心神一颤,反应过来后立刻激动的回道:“是!”
  前路现下已经明朗,又是想到什么,顾罹尘突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有……等我们离了去安都的路,记得给华家兄弟支个消息。”
  若是他看的不错,这华家两兄弟现在估摸着肠子都悔青了,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容舟面前求原谅。
  也的亏是容舟单纯,知晓都东西不多,才没看出她那兄长们后悔和弥补。
  顾罹尘冷哼一声,俊朗的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下生生透着几缕冷酷的感觉。
  这会儿天色暗沉了下去,顾罹尘准备休憩的时候,赵耳訾禀报说侍郎穆道原来了,现在正等候在了他的正厅之中。
  朝堂反水一事同穆道原扯不开关系,顾罹尘烧毁了手中的纸条:“带进来……”
  ……
  一私服男子被带进了书房,换下了绣纹朝服,这位偏显阴鹜的中年人正是穆道原。
  “侯爷!”
  顾罹尘沉着脸道:“说吧,是怎么回事,为何弹劾林家的事会这么快的就爆了出来……”
  按着之前的计划,就算有了林家的把柄在手,他是要穆道原再等上一段时间,等到容舟的及笄礼结束了,容舟在此地了无牵挂以后在来搅乱崇朝朝堂的浑水。
  可是现在生生的早了一个多月。
  穆道原也是淡定,落了座以后就着新上的茶水慢慢讲来:“此事同华家二公子有关,他去求了右相,靠着他自己手上的证据,右相又联合了我想要一道将林家拉下水去。”
  “华容琅他有何证据?”顾罹尘眉峰突起。
  穆道原笑了:“这问题也是难解,华二公子不但有证据,有些东西还比我们手上的还要全一些;他靠着手上的东西,若是当真能把林尚书拉下来,那他所言的封官一事肯定是十拿九稳的。”
  顾罹尘目光沉沉:“他已经拉下来了……林崆雀已经没了。
  但穆道原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林崆雀活着,弹劾之下还要走朝中的一整套流程,现在人生生的没了……
  穆道原眼角微抽,端着茶盏的手不由得发紧:“侯爷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罹尘忽就笑了,轻轻敲着着上好的红木桌面:“谁手下还没有几条线呢……”
  穆道原只被他这话说的心间发颤,今日的早朝还见林崆雀上朝,这会儿镇远侯就得了林崆雀身亡的消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出的手。
  穆道原只觉头皮发麻,看着还是一脸淡然的顾罹尘,穆道原咬着牙道:“侯爷就明言吧,我们接下来该是如何?”
  “他说的是这么做只是为了封官……”顾罹尘眸光变幻莫测,心中回荡着的是华容琅上辈子的模样。
  那时候的华容琅殿试刚过,金榜题名,看似前途明朗,最后还不是在颢景帝手下老老实实的当了刀子,用来和华家相互抗衡;可上辈子的华容琅可没有这么主动。
  看着侯爷皱眉模样,穆道原心里也些不自意,说到底是他同顾罹尘联手,最后拉下林家就可,但是自打为顾罹尘做事以来,他发现这位大将军的心思绝非拉下林家就停止了。
  他和镇远侯结盟后,这下子淌的水……可着实是有些深了。
  可是他现在已经和镇远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一点穆道原心里也透亮着,但这事提前爆了出来,他也在中间出了一份力,这会儿穆道原谦逊的问道:“那么侯爷,咱们现在该这么做?”
  “既然宫里的那位都已经开始动手了……我们就在后头看着,必要时添把火就可。”
  顾罹尘说来简单,可想起上辈子颢景帝一大堆恶心事,只恨不得现在就能抽刀进宫,弑君。
  而红枫山一游,顾罹尘已经瞧着兄弟二人,在其谈吐之间,华家老二居然隐隐约约有了出头的迹象。
  现在华容琅又是这般插手林家的事,顾罹尘看在眼中,顾罹尘只吩咐人将华容瑨送到安全的地方便是回了,他现在只想知道林家的事怎么会突然被宫里那位知道。
  从红枫山一回来,他就收到宫里的消息,说是颢景帝几日前就已经开始查探林家的事……
  不过崇朝越乱越好,越乱他就越容易乘乱离开。
  ……
  昨夜华容舟就从楚燕那得了消息,华璇清白白的失了孩子,她是恨着华璇清,可是得了这个消息以后,无悲无喜。
  回了自家宅子,又无需再去照顾人,华容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一直睡到到天色都暗了下来。
  就好似华璇清不过是她许久许久以前的一个路人了,但是吴玉着实是暗戳戳的高兴。
  等到睡醒过来,又是得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林尚书于雨夜之中丧了命,现在整个林家的庶子和姨娘们乱作一团,若不是尚书夫人撑着,这个家都快四散而去。
  “此事当真?”华容舟问道。
  “当真……西区现在都已经传了个遍。”吴玉在她耳边细语着,“而且宫里还派人查了,说脖子有伤,心口还中了箭。”
  华容舟闻言心间唏嘘不已,林尚书是何做派,她上辈子就已经瞧清楚了,只是不知是何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林家如日中天之际,敢这般下手。
  蜡烛已经换了新的,就算了听了这等消息,华容舟还是无精打采的:“我们不管这事……”
  她心间还念着别人,这会儿听到这些消息,心绪也无所波动。
  今日的白日里她踏着步子近乎把东区所有的铺子都走了一趟,基本将每家铺子的情况都记在脑子里,回来细细誊抄在准备好的簿子上。
  闲散之间,她饮了一碗芝麻汤圆,甜味荡在唇舌之间,她眼睁着看着晚膳之时不知去向的绒团从门外猫着步子进来。
  小尾巴左摇右摆,腰背之上还背着一个小包裹,看着不是鼓鼓囊囊的,而是有些空瘪。
  绒团一股子大爷的模样踏步而来,末了还背着小包裹一下子窜到她的膝盖之上。
  华容舟从它脖颈间那处解开红绳,绒团立刻刺溜一下从她的腿边划过,窝在她的脚边。
  在蜡烛的光亮之下,玄色的小包裹透着几分神秘,像是打开什么稀奇的珍宝盒子一样,华容舟深深的憋了一口气,心中满怀期待的开始拆卸。
  一块布料拆卸开来,里头又见一布料,层层打开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叠儿熟悉的地契……
  典当行,茶肆,香烛铺子,甚至是东区外的客栈的文书也一同在这里了。
  华容舟一张一张看过来,烛火下她本就多情的眼眸此刻盛满了诧异。
  除却她之前送到顾罹尘那处的地契,顾罹尘还送了许多新的地契给她,零零散散三起来,东区的大半铺子的地契都在她手中了。
  她现在可当真是富了。
  不免笑容满面,层层布料里头还有张纸条,短短的两行字,但是字迹甚是遒劲有力。
  “东区的铺子都予容舟……
  另有:今夜念你”
  华容舟耳尖一红:……
  她也有些想他的。
  摸着绒团毛茸茸的肚腹,华容舟将这些都收拢好了,只取出必要的地契,随后一道道的都将它们包裹好,同之前都圣旨一道放在床榻之下的暗格之中。
  提笔就是顾罹尘的脸庞,男子明明看上去应当和她大哥一般端庄稳重,但是有时对着她有时有些不着调,还总是让人感觉到他淡淡的慵懒,像什么呢?
  华容舟指尖被绒团舔舐着,粉嫩温润的舌头裹挟着她的指尖华容舟看着渐渐失了神。
  其实,顾罹尘的性子也同绒团万分相似了。
  待着外人万分的清冷,对着自己人倒是熟络亲昵,记得他们第一次约着出去玩的时候,她湿了鞋,顾罹尘就是要背着她走的,还哄她唤他一声罹尘哥哥。
  罹尘哥哥。
  舌尖抵着下齿,这四个字轻缓的从唇间溢出。
  华容舟被自己娇软的声音惊到,连忙捂着脸平缓开来。
  等到好不容易降下了面上的燥热,华容舟研磨提笔于素净的纸面之上一笔一划的打着条儿……
  ……
  雕刻古松的轩窗之前,一抹雪白流过,送走了穆侍郎以后,侯爷就找宝贝似的从匣子里去了好些地契,又是亲笔休书给了云岚县主。
  看着绒团从外头进来,粉嫩的爪子上还带着污泥。
  赵耳訾眼神微动,随即自己主动的退了回去。
  看了侯爷处理正事可以,但若是耽误了侯爷何云岚县主的事才是最该责备的。
  风吹树动,不知何处的笛声传来,遥远而又飘忽,绒团熟练的跳着窗户而今,脖颈处还系着一方小小的锦囊。
  顾罹尘很快的就解了下来,清风悠扬,锦囊之中淡淡的花香袭来,顾罹尘的书房一向不喜欢点了香炉,这会儿这味花香当真是溢满了这个书房。
  从锦囊里头顾罹尘摸出一张条子,折的整整齐齐,四四方方的,打开一看,上头颇为潇洒飘逸的字形入目而来。
  “今借到顾罹尘岁银万千,特此立据。平南王府四女华容舟,端元三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不是一份完全标准的欠条,甚至上头连必要的公证人都不没有,拿出去也等于是一道白纸。
  反面也有所乾坤。
  一行蝇头小字,若是不注意只当是污了一小团墨迹。
  借条不标准无碍,容舟若是想赖了去也无所谓。
  而这借条反面的那句“罹尘哥哥,今夜念你”,容舟恐怕是这辈子都赖不掉的。
  又是仔细辨认,顾罹尘眼里不禁攫着笑意,亲手将这条子收拢好了。
  外头笛声绵长,韵意也未完,他同容舟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外头笛声绵长,韵意也未完,他同容舟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写这一段的时候,感觉是不是像正文完结?
  假的!
  还没虐完呢!
  PS:我也不知道最后的糖甜不甜,垃圾作者是甜文苦手……嘻嘻……甜完继续虐!
 
 
第61章 晋江首发(61)
  时间一晃而过……
  更深露重, 临行的前一夜, 华容舟宅子里灯火还透亮着,茶四她们忙忙碌碌了许久才是收拢了最后要携带的行李。
  华容舟看着几大箱子的东西不免发笑,手指敲敲这上好的雕木红箱子:“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一路还不得累坏好几批驿站的马儿。”
  “县主这是什么话, 一国的县主去了自家封地, 可不得气势足一些, 这些东西还不算多的, 侯爷那处估计还备了县主的许多行头……”茶六人小鬼大, 看着厅堂之中的物件古灵精怪的插话道。
  “就你嘴快!”吴玉乜了茶六这个丫头一眼,随即跟在茶六后头一起笑道:“不过侯爷不对咱们县主好, 还能对谁好……侯爷身边的赵侍卫还特地来咋们府上细细问了一遭……我想想……问了县主喜欢吃什么, 平时喜欢焚香,听说还特地要在县主的马车上准备小香炉呢!”
  “你还说茶六最快, 我看你说的是你自己个吧”华容舟不免被她们这番言语说得面色发烫, 立刻挥手让茶六回去歇着, 还企图用帕子遮掩了面上的羞态。
  吴玉看在眼中,也不说破, 只是笑着不停。
  “小姐……我们这次走的这么赶,还要回来么?”吴玉将最后的东西一把收拾好, 华容舟虽说信任顾罹尘送来的茶四她们,但是此等贴身东西还是让吴玉出手收拾的。
  吴玉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别人家赶路都是提前就安置着,哪有她们这般, 知道要出发时便是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去准备了。
  华容舟正在烛火之下动着针线,将那岁银缝在衣服的小兜里,这会儿听着吴玉的话她也疑惑。
  顾罹尘给她递消息的时候她就心觉不对,虽说已经入了冬,可离着年关还有些时日,何故要这么早就去安都。
  但是,华容舟想着不耽误顾罹尘的事,还是立刻就安排下去。
  离开是最好的法子,这段日子大哥,二哥像是约定好了一般,一起出现在她面前。
  而且二人都好不对劲,就因为那心间的一点点愧疚,就这般弥补她?
  华容舟想着二哥反常的送了东西给她,还甚至出言是为了她才搬出了平南王府,事实的真相如何无人知晓;而大哥则更是稀奇了,为了陛下做事,最后反倒是被陛下派人围杀,氲毒复发了,现在还瘸个腿不知道藏在何处。
  平南王府当真是同上辈子大不一样了,分得分,散的散,弱残围聚在一起,就该是一窝全部端了才是……
  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吴玉吹灭了华容舟屋里的几盏灯火,独留一盏微微透着光,似是与窗外的月光交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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