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渊坐在后面看着乐岫的后脑勺,还有她发丝里若隐若现的脖颈,也不知道要是掐着她的脖子,她还能不能那么笑靥如花的叫他爹。
“是你爹啊?”
大婶听着乐岫的音觉得甜的很,再看她脸蛋忍不住一愣,村里头不是皮肤白的姑娘,但也没乐岫白成这样子的,比嫩豆腐看着都水嫩。
再眯着眼看戚渊,大婶发现这父女俩长得都好,只是乐岫笑嘻嘻地讨喜,而那爹看着活像别人欠他钱的阎王。
“是我爹。”
“人长得好就是好,面嫩的看着就跟你哥似的。”
大婶笑着走近了乐岫,从篮子里掏了两个毛桃送她,“拿着跟你爹路上吃。”
“大兄弟,小姑娘家家的还在长身子骨,孩子孝顺是好的,别累坏了。”
大婶觉着戚渊不好说话,硬着头皮劝了句,乐岫听着还怕戚渊给人难堪,就听到他道:“我知道了,我与她只是闹着玩。”
“这就好。”
等大婶走远了,乐岫捧着两个桃:“爹你跟我闹着玩啊。”
“走。”
对待乐岫,戚渊 没什么好脾气。
把毛桃放在了戚渊的身边:“爹爹帮我看着,别让桃子掉地上了。”
“她为什么要送你这?”
看穿着不像是有余钱的人家,却随意的就送出了两个桃子。
虽然那个大婶说是给他们两人,但他看的出只是给乐岫。
“因为岫儿讨人喜欢呀。”
乐岫心情愉悦,要是以前她一定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她以前的五官看着就跟戚渊差不多,就是嘟着嘴巴,也不会觉得可爱,若是不笑看着一定是在生气。
乐岫回完,戚渊就没了声,明显是不想搭理她。
又走了一段路,乐岫实在腿酸,忍不住跳上车板坐下:“乖驴子,你自己乖乖往前面走好不好?”
撒娇什么的对戚渊一个活人都没用,对一头驴的作用也不大。
驴子走了几步就停了。
乐岫本想认命继续跳下来赶路,就见戚渊先下来了。
瞪大了眼,乐岫看着戚渊牵起了缰绳,拉着驴子往前走。
“父皇……您对岫儿怎么那么好。”乐岫感动地眼泪汪汪。
“闭嘴。”
乐岫捂住嘴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戚渊。她做好了男主各种难相处的准备,但是真的相处起来,戚渊也没那么恐怖嘛。
只不过没一会,乐岫就发现自己想早了。
戚渊拉着驴子没多久就在一个村庄停下,并且走进了村庄,看着周围零星来往的人,乐岫觉着戚渊拉驴车,不是心疼她累了,纯粹是不想遇到大婶那样的热心人,问他有手有脚怎么让个小姑娘拉他。
但不管怎么样,总归是她占便宜了。
在一户屋前停下,戚渊敲了敲门:“可否借一杯水?”
戚渊停下,乐岫就一直打量着周围。这个村庄没什么特别之处,黄泥小道,房屋大多都是木房子,路上的人不多,有几个玩闹的小孩好奇地打量他们。
乡下孩子穿的都不讲究,衣服大多都是大人改小的,旧的看不出色。
看见他们看她,乐岫朝他们做了一个鬼脸。
小孩们“嗷”的一声一哄而散,乐岫无辜地看向戚渊:“爹,我有那么吓人吗?”
他们不该围上来叫神仙姐姐?
果真孩子小就不懂的欣赏。
戚渊停下来这户跟其他人家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木房草顶,门上贴着崭新的红对联。
等了片刻,人才开门出来,乐岫瞧见人就下意识地跳下了车。
开门的人拄着拐子,穿着灰青色的裤子,只是裤腿里空荡荡的。
看向了戚渊,乐岫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说是有意的,这人看着一脸朴实,皮肤黝黑,看着就是个地地道道中年农民,不像是能和戚渊有什么交集。
如果是无意,戚渊这也太烦了,敲门就敲到个不方便走动的人,劳烦别人艰难的过来开门。
“我女儿口干,兄弟可否借一杯水喝。”
乐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可以自己倒的。”
拄拐杖的男人看了看两人,有些惊异两人的长相,下意识点了点头:“进来吧。”
看到院里的水井,乐岫主动走过去打。
人看到她那么主动,还以为她是渴坏了:“屋里有烧热的,现在天冷小姑娘你喝冷水等会肚子疼。”
“好。”
乐岫脆生生的应了,主要是她看着水井的轱辘,不确定自己的力气捞的动不,“大叔谢谢你啊,你人真好。”
大叔哈哈大笑:“一杯水而已,小姑娘不用那么客气。”
见他拄着拐杖走得艰难,乐岫主动伸手去扶。
“不用不用,我走得了,小姑娘别看我这样,以前我还上过战场杀过匈奴……”
听到上过战场,乐岫若有所思地看了戚渊一眼,他面无表情,什么暗示都没给她。
“大叔你真厉害,你现在这样子也不差哪里!精精神神的!”
戚渊不开口,乐岫就充当了交流的那个。
走到了堂屋坐下,乐岫给三人都倒了一杯水。
“不是什么好茶叶,你们将就喝。”
“大叔客气了。”
乐岫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没看到水不觉得,看到了她发现她是真渴了。
戚渊也抬着发黄的白瓷杯喝了一口:“多谢。”
“不用不用,你们是要去哪,家里有竹筒子,你们装点水带到路上喝。”
他们是要去哪里的来着。
乐岫正茫然着,就听到戚渊说:“去岳家庄,没几里地了,多谢兄弟。”
大叔摆了摆手:“不用客气……你们模样长得真好,兄弟你是读过书的吧?”
戚渊虽然没有文气,但看着跟平民百姓不一样,大叔想了想,也就是读过书才那么不一样。
戚渊点头。
“大叔,婶子不在家吗?”乐岫在院子里就看到了晾着女人的衣裳,一个家里有没有女人操持,看屋里面就看得出来。
“她上镇上买东西了,我腿脚不方便,就没跟着去。”
“看着大叔跟婶子感情好,提起婶子笑的那么高兴。”
乐岫说完,他估计是觉得不好意思,哈哈笑了起来。
说了几句闲话,乐岫想到路上得的毛桃,把桃子送了。不过大叔只要了一颗,还给了她一颗。
离了人家的屋子,乐岫拿着竹筒跟桃子,完全没弄明白戚渊是想干什么。
看着他是有意去的,但是哪人明显不认识他。
而且他也没跟那人说什么话,大多都是她在说。
“父皇不打算给岫儿解惑吗?”
把洗过的桃子分成了两瓣,乐岫递给了他一瓣:“只剩一个了,父皇跟岫儿一人一半。”
“朕不必。”
“嗯,不给岫儿解惑也不吃桃子。”乐岫眼睛笑成了月牙,“父皇这是嫌弃岫儿吗?”
笑的像是含糖一样问别人是不是嫌弃她。
戚渊接过了桃,咬了口。
乐岫笑的更甜了:“比起撒娇,父皇原来更喜欢岫儿笑啊。”
戚渊睇了她眼,难不成她现在不算撒娇?
作者有话要说: 在?扣333,祝你们不喜欢的CP早点散(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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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之后戚渊又带着乐岫去了几家不是借东西就是问路,户主大多都是身体有残缺的人。
也不知道戚渊如何打算的,除了必要的话,基本都安静的等着她开口,见状乐岫只有问了不少家常,撑了一肚子水,借了个茅厕才跟戚渊回程。
来的时候是驴车,没走几步,穿着锦衣的侍卫出现,戚渊翻身上了骏马。
她早猜到戚渊身边应该有人跟随保护,但见到有人冒出来还是觉得稀奇,这一路她都没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们。
见他们每人一匹马,就空了她一个跟一辆驴车,眨了眨眼,乐岫立刻捞住了戚渊的衣摆:“父皇……”
他们不会打算留下她,让她赶着驴车回去。
戚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乐岫,她今天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笑盈盈的跟有残缺的人交谈,而且不介意地伸手去扶,他以为她就是不怕,心里也该是厌恶的。
不管是装模作样,还是真心不在乎,她今日都很让他满意。
“你要跟朕共乘一匹?”
戚渊凤眸微眯,打量地看着乐岫紧紧握着他衣摆,怕他跑了的手指。
他那么一问,乐岫顿时觉得不大好。
她只是想抱金大腿,不是想当戚渊的女人,去他的后宫里面挤。
巡视地看过其他马上的侍卫,乐岫倒是看到一个模样俊秀的,刚要松手走过去,戚渊握着她的手腕一拉,把人抱到了马上。
“走。”
一下子就没了选择权,乐岫只有端端正正的在马上坐正,缩着背减少跟戚渊的碰触。
她只当女儿不当女人。
“父皇,他们都是在战场上受过伤的士兵吧?”
在马上风呼啸的吹过,天际暮色笼罩,乐岫看着远处的村落的袅袅生烟,开口问道。
“嗯。”
“父皇特意来看他们?”
“嗯,把头发抓住,扑到朕的脸上了。”
辨不清是什么花的香味,甜味随着她的发丝飘动覆盖了他的鼻尖。
乐岫抓住了头发,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小坨。
戚渊承认的那么坦然是去看伤残老兵,乐岫觉得有点意外。在她的认定里,戚渊不大会做这样的事。
乐岫想了想书里面的描述。
书里面戚渊就是后宫的背景板,哪里需要往哪搬,打杀过几个人表现出了喜怒无常的性格。
“父皇为什么不派属下来看,或者是把他们召到宫里?”为什么要特意出宫,还隐瞒身份换了衣裳,去看这些老兵。
乐岫有很多问题,但汇集起来戚渊愿意答的话,就只有一句。
“朕不放心。”
“不放心?”
乐岫回想看过的这五家,有一人脾气暴躁,是瞎了一只眼的独居男人,不善地看着他们,但还是为他们指了路,不耐烦的回答了她几个问题。
还有一家有些难,她跟戚渊还没到那家,就被一个大娘拦住了,说是那家男人躺在床上不能动,家头的女人做起了私/妓的行当,就在家中接客脏的很。
“在战场上立过战功的将领有官职俸禄,伤残的普通士兵,只有一比抚慰银子。朕想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
或许是今日两人相处的还成,低垂暮霭中,戚渊淡淡道,“听别人说比不上亲自去看。”
“父皇说的是,父皇体恤百姓,是百姓之福。”
他也不是把全部百姓都放在心上,只不过他上过战场,身临其境,他不愿意这些曾为保护国土的士兵过得不好。
“以后父皇要是在需要人驾驴车,记得要叫上儿臣。”她之前还想着戚渊一个暴君,不滥杀无辜就是好的了,然后他做的事证明她完全是先入为主看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