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殿下小孩得水痘问题不大,但是大人就严重许多,见不得风,还容易留下痘疤。”
静秋看着乐岫妩媚的脸,实在无法想象上面有去不掉痘坑的样子,就像是一片洁白的雪地点上黑点,光是想象就觉得难受。
“本宫如今也不算太大。”
在古代十五及笄已经是成年,她现在则是该嫁人的年纪,但是在她眼中看来,她现在的身体跟孩子没是什么差别。
见乐岫下定了决心,静秋苦着脸:“殿下这又是何必,不如向陛下求助?”
静秋为乐岫还是用了心。
严忠给她的任务只有定时汇报乐岫的行踪,她若是帮乐岫传话求助,凭着严忠的性子,一定对她心存芥蒂。
“不要烦父皇了,等本宫养好了身体,健康回宫,父皇操劳国事已经够忙了,不能父皇再为本宫忧心。”
乐岫打消了静秋的心思,“本宫能病,静秋你可不能病了,若是本宫身体不适,一切就需要你来主持。”
“是,静秋遵命。”
隔日,乐岫又去了东太后那里抄写经书,宁馨琦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
宁馨琦嘴唇微白:“我这几日身体不适,就偷偷厢房里偷懒,殿下可别跟笑话我。”
“有什么可笑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佛寺山高,本宫昨日开始,头就有点晕。”
乐岫轻扶额头,到了佛寺,乐岫首饰带的精简,今天就戴了一对银丝双蝶簪,黑鸦鸦的头发埋着皙□□致的脸蛋,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的病态。
宁馨琦打量着乐岫的样子,考量她有没有说谎,一时间还真辩不出来。
写了半日,到了夜里乐岫就发起了热,身边的宫人传话,道她病的下不了床,没法子继续到东太后那儿继续抄写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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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等到事儿传到戚渊耳朵里的时候, 已经是乐岫重病在床,东太后派的人去了乐岫那里,出了厢房笑不见眼。
严忠是在戚渊公务办的告一段落, 见缝插针说的事,禀报完不见主子开口, 只是眸色深沉地看着他,严忠的头忍不住往下低了低。
御书房熏着冷清的木质香调, 香块里面添了一些薄荷, 醒神清脑。
严忠鼻尖有点痒痒,以免殿前失仪,只有开口把喷嚏忍回去:“陛下, 这事要管吗?”
若是要管, 那现在就得派人把乐岫的厢房守着, 再让太医去给乐岫治病。
“本以为她有脑子。”
换言之, 就是觉得她是傻子 。
乐岫对静秋说得那些话, 严忠全都传达给了戚渊,不管这话是不是全然真心,但明知道有问题,还破罐子破摔的上当, 戚渊想到他竟然跟这样的人说过不少的话,就觉得自己之前浪费了精神。
“已经病了?”
“这……该是病了。”
严忠不确定地道,因为还没请太医确诊,若说百分百的确定,也不算确定, 但东太后的亲信都看过了,总不可能东太后的亲信还向着乐岫。
严忠又等了半晌,见主子没有其他话,猜想主子是生气乐岫没脑子的反抗,打算不管乐岫,让她自生自灭。
伺候了主子那么久,严忠自然知道戚渊最讨厌没脑子的人,他会做这个决定不奇怪。
想了想笑容妩媚的乐岫,看来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
“殿下,可要再喝点水?”
乐岫满脸通红,看着还有一点肿,不过就是再肿依然是巴掌小脸,乌黑的青丝快把脸埋了。
由鹅黄扶着喝了口热水,乐岫又躺回了被衾中。
“殿下,要不然还是找太医来看看吧。”
这次来大佛寺,东太后没让带太医随侍,说的是佛祖庇佑,带太医对佛祖不敬。
估计是一开始就打算好了的,不带太医,这样设计了乐岫患病,也没有太医在身边,可以立刻诊治。
“不必了,蝶儿的药不是匀过来了一碗了。”
水痘发病率那么高,药方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直接去药铺一问,就能抓到药。
“但就是同一种病,每个人的严重程度不同,下的药量也不一样,怎么能瞎吃药呢。”
南儿端药进屋进屋就听到了乐岫这话,看着手里褐色的药汁,犹豫要不要递给主子。
宫女里面南儿跟鹅黄小时候是发过水痘的,不会再染上,倒是静秋要避一避。
“外头怎么样了?”
“花嬷嬷带着人封锁了佛寺,说是有歹人把脏病传进来了。让伺候殿下的宫女得了病,连殿下也受了风在床上修养。”
这招贼喊捉贼是为了把出寺庙的路给堵上,而且乐岫让人去东太后那里传话,明明是生病不能下床,并没有说是什么病,现在从东太后那边的人口里说出来,就成了受风静养。
听南儿说完,鹅黄表情绝望。
“太后娘娘这样,那殿下怎么请大夫?”
南儿表情难看:“请倒是可以请,但一定会过花嬷嬷她们的手。”
水痘这玩意只要不见风,发出来再消了就好全了,现在太后那边直接没说乐岫这是水痘,若是乱开药吃,就怕吃出问题。
南儿拿着帕子给乐岫擦汗:“殿下你忍忍,奴婢跟静秋姐姐偷偷找个大夫来。”
乐岫疲惫地点了点头。
南儿有点眼热,留下了药碗,就避了出去,去找静秋想办法。
“殿下的样子我看着心疼的紧,静秋姐姐你说殿下怎么就那么苦啊。”
南儿从厢房出来,换了衣裳洗净了手才与静秋说话,“殿下好不容易醒了神,也讨了陛下的喜欢,眼看着日子要越来越好了,这又遭了这样的灾。”
南儿怀里还揣着之前乐岫赏给她的金簪子,那么宽厚的主子要是没了,她得哭死。
“殿下不该破罐子破摔。”
静秋还是没想明白乐岫为什么要让东太后得逞,严忠那边她已经尽可能的说得煽情,但看样子,陛下并不打算管。
“殿下是被逼的没法子了吧。”
南儿叹了口气,猛然站起,“不行,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我得出去想办法去。”
南儿要走,静秋没拦:“你万事小心,别硬来。”
“静秋姐姐安心。”
在瑶华宫的宫人中最机灵的就是南儿,在大佛寺几日,她早就跟这边小沙弥混熟了。
想法子混出了寺庙,但南儿却不知怎么把个活人带回寺庙里面去,而且还要人配合着愿意跟她一样从狗洞里来回。
站在街上迷茫了半晌,南儿突然听到了一声称呼,眼前一亮。
一群华衣少年,南儿搜索了其中最俊秀的那一个:“公子,你是晋王府的少爷吗?”
纨绔公子哥们挤眉弄眼:“宝松你这是又偷了哪家姑娘的芳心,大街上就把丫头派过来了?”
戚宝松扇子一打:“放你们娘的狗屁。”
南儿眼见他们误会了,连忙道:“我家主子是宝松少爷的堂姐姐。”
戚宝松一愣,脑里浮现那天笑眯眯让他领朋友跟她打招呼的乐岫:“你们主子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不止戚宝松,高阁他们目光也搜寻起来,想看看乐岫藏在了哪里。
“宝松少爷,奴婢私下与你说……”
*
见到了大佛寺通天的鎏金尖顶,戚宝松都还不明白他怎么就跟着这个小丫头来了这。
这丫头连个证明自己是乐岫的人的物件都没有。
南儿回头见到戚宝松站着不动,有些怕他后悔了。她也是走投无路,听到有人叫他,想到从静秋她们那儿听来的话,戚宝松跟她们公主有些交情。
“戚公子你是怎么了?”
“你跟爷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生病了怎么不请大夫,我来看个什么?”
“有些话奴婢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我们家公主的确需要人帮。”
“爷得见到她才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乐岫在场,戚宝松也不叫什么堂姐了,一口一个她。
南儿看着戚宝松不好相与贵公子样子,有些后悔,她不会是求错人了吧。
“爷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南儿小心点了个头。
“那就见一见。”
戚宝松回想乐岫上次威风的样子,还真难想象她竟然会沦落到要找个小丫头到处求助,这幸好是求到了他的头上,若是这个小丫头找了什么滕金川,那乐岫不是又要成为圈子里的笑柄。
狗洞戚宝松自然不屑钻的,听闻南儿钻了狗洞,戚宝松白玉般的脸颊上浮现厌恶的神情,捏着鼻子:“离爷远点。”
戚宝松大摇大摆的去敲了寺庙大门,南儿见戚宝松顺利进了寺庙,抓紧时间钻回了庙里。
急匆匆地到了院子,碰到静秋,南儿不禁大笑:“静秋姐姐,殿下有救了。”
静秋正在摘南儿头上沾上的枯草,闻言愣了愣,“怎么?”
南儿把遇上戚宝松的事说了一遍:“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公主去。”
“你先等等。”
“等什么?”
“我怕空欢喜。”
就是一场空欢喜,戚宝松进了大佛寺,自然就去拜会了东太后,在东太后那儿绕了一圈,说是路过还愿,意思意思去了大雄宝殿,就出了大佛寺,压根就没往乐岫的厢房走。
压根是来大佛寺半日游来了,哪有救人的意思。
南儿气的不轻,到了晚上给乐岫端药的时候还是气鼓鼓的,乐岫看出来问了两句。
“太后那边的人给你们气受了?”
药汁乐岫搁在床边的小几上,压根没有喝的意思。
“不是太后娘娘……”
南儿气的难受,乐岫一问她眼眶就红了,忍不住把遇上戚宝松的事说了出来。
没想到半天的功夫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乐岫看着南儿掉眼泪的委屈样,想笑又不敢笑:“南儿,你们对本宫的好,本宫一定记着。”
“戚公子怎么能那样,若是不愿帮忙直说就是,哪能这样让人那么空欢喜。”亏她还以为遇到了救星。
乐岫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南儿这种乱求助的行为,毕竟人是为了她拼命想办法,乐岫安慰了几句。
“本宫没事,你看本宫不是好多了。”
“好了,殿下需要休息,你在这里哭哭啼啼,殿下怎么养身体。”
把南儿打发出去,鹅黄过了一会,才拿起乐岫床头的药汁倒在了屋里的花盆底下。
倒完觉得有点药味,还想去找香粉来遮一遮。
“生着病,屋里有药味才正常,你不必忙了。”
“殿下,你还记得你这是在做什么,要不是奴婢刚刚拦着,你是不是打算什么都与南儿说了。”
她刚刚听到主子说病好多了吓了一跳,就怕南儿哭一哭主子什么话都说。
“本宫没那么傻。”
“殿下是不傻,但是心软。”
鹅黄叹了一口气,因为身边伺候的侍女只有她一人知道主子的秘密,无形间她也主子也亲近了不少。
“南儿怎么会就找了戚公子?”
乐岫上次见戚宝松,鹅黄也在,那时候看着戚宝松是个好相与的,被乐岫逮住了还连连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