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夫人脑子有坑——岩兮枣
时间:2020-03-22 09:00:45

  “......”连续受到两万暴击的苏文卿生无可恋地挥手让护卫退了下去,坐在塌上产生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迷茫之感。
  苏文卿看见谢母颇为淡定的表情,突然福至心灵,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谢母看见苏文卿贼兮兮的模样乐了出来,她笑道:“具体的不大清楚,但是猜也能猜出一个十之一二。”
  谢母没有吊苏文卿的胃口,只是语气很平淡地道:“自从今上表示希望谢家辅佐大皇子后大皇子的安危一直都是谢家在负责, 然而这次大皇子南下去亲察科举舞弊之事,随行护卫却不是谢家安排的,而是全权交给了大皇妃的母家, 护国公府。”
  “护国公府本就是将门,又与大皇子是亲家,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大皇子的安危上护国公府只会比谢家更尽心,这样的安排本来也没有什么,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只是......”谢母顿了顿,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因为想要尽可能的避免两难,世安那孩子每走一步都会计算很多,他很少会让事情完全脱离他的掌控,若是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若是往常......”苏文卿薄唇微张,若是往常,谢世安不会放心将这种大事全权交予他人之手,然而这次大皇子南下,他却撤离了所有人手,真的完全不闻不问,知子莫若母,谢世安是算准了大皇子会出事,他提前撤开人手一是为了避责,二也是为了任由事态发展......
  苏文卿虽然有点心事重重,但是也不好拂了谢母的兴致,她强压下心中种种念头,硬着头皮陪谢母玩了几盘,结果无一不惨败,后来谢母实在看不下去了,哭笑不得地将她赶回了房。
  其实刨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谈,大皇子是死是活都是朝局上的事情,朝局之上只要谢世安心中有数,确实和她们关系不大。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苏文卿就是莫名其妙地有点心神不宁,大皇子死了,那沁娘呢?这件事情是否是沁娘所为?是否和她有关?她想要报复的人不是大皇妃吗?为什么大皇子会死?
  谢世安从宫中出来已近三更,刚坐上马车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润润嗓子,就听见护卫说苏文卿已经知晓了此事,谢世安差点呛了出来,急忙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然后在已经熄了灯的主屋面前松了一口气,他望着黑漆漆的屋子,将守在屋外的翠蝶招了过来,低声问道:“少夫人已经睡了?”
  翠蝶看了一眼已上梢头的月亮,揉了揉发困的眼睛,有些迟疑道:“这都三更天了,早就睡了。”
  谢世安啼笑皆非,发现他家夫人的心是真的大,“她晚上心情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翠蝶想了想:“吃了两碗夜宵,还端了一碗进房,看起来心情应该不错。”
  谢世安直觉有些奇怪,但是一时也没有想明白奇怪在哪里,他点了点头,让翠蝶下去休息后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
  “你回来了?”纱帐中苏文卿突然的出声惊到了谢世安。
  谢世安拉开纱帐,替苏文卿将凌乱的散发别到耳后,笑道:“怎么了?睡不着吗?”
  苏文卿在谢世安手背上蹭了一把,声音半困半明,带着点恹懒的感觉:“没,我在等你,你再不回来我觉得我三碗夜宵都白吃了。”
  谢世安揉了揉苏文卿的肚子,“大晚上吃这么多做什么,不撑吗?”
  苏文卿翻了个身:“撑啊,就是撑了才不容易睡过去,我怕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谢世安笑道:“既然不想睡怎么还让人把灯熄了。”
  苏文卿幽怨地叹了一口气,:“你看看外面那些来来往往的女使小厮,我若不熄灯他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谢世安在床边坐下,赤黑色的朝服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距离之感,星目剑眉,依然温润如玉,“那我明日和管院的说一声,二更之后就不用伺候了?”
  “嗯,”苏文卿笑了笑,她垂眸把玩着谢世安骨节分明的手指,沉默了一会儿,“大皇子死了?”
  谢世安点了点头。
  苏文卿:“那沁娘呢?”
  谢世安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她拔出刺在大皇子胸口的剑,自杀了。”
  苏文卿想起沁娘的话,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瞬间变得苍白,她避开谢世安的视线,想不动声色地在嘴唇上咬出一点血色,结果还没动口,就被谢世安抓了个正着。
  谢世安捏着苏文卿的下巴,拇指擦过她的下唇,卡在她牙齿间,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苏文卿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感觉以谢世安的灵敏程度,她这辈子是出轨无望了,她拍开谢世安的手,恹恹地道:“沁娘当日还和我说了一句话,她让我好好看着她,说她的今日就将会是我的明日。”
  谢世安闻言眼神不留痕迹地变了变。
  苏文卿:“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世安掐头去尾:“他们在洞庭一带遇上刺客,刺客人数众多,侍卫救护不力,大皇子最终遇刺身亡,根据奏报中所述,沁娘眼睁睁地看着大皇子死在她面前,悲痛欲绝,侍卫们本来不想打扰,结果没想到她会自尽。”
  苏文卿震惊:“你没搞错吧,就这样?没有什么隐情?死得也太随便了一点吧,你们有没有调查清楚哦,会不会是底下的人瞒报了之类的?”
  谢世安笑着揉了揉苏文卿的脑袋,“哪有这么多隐情,刺客应该是三皇子和裴家那边的人,都是死士,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证据,现在还在调查中。”
  “那和沁娘呢?和她没有关系吗?”苏文卿很阴谋论地想道,“有没有可能是沁娘给三皇子那边泄露了大皇子的行踪?”
  谢世安笑道:“根据我们这边的调查,大皇子行踪泄露应该和护国公府家书被截有关,倒是没有发现沁娘和三皇子那边的人有过接触的痕迹,但是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既然你担心,我会再让人往这个方向查查看。”
  苏文卿:“别别别,我也就是随口乱说的,既然你们都查过了,那想必应该也就没有什么问题,所以这次大皇子的死真的只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没有沁娘的原因?”
  谢世安挑着眉,故意带着一点受伤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安慰一下我呢。”
  苏文卿被谢世安糊弄了过去,并没有注意到谢世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莫名其妙道:“安慰你做什么?你怎么了?”
  谢世安:“大皇子死了啊,出师未捷君先死,我很难过的。”
  苏文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隔着毯子踹了谢世安一脚,“滚蛋吧你,当日大皇子南下,你送行的时候故意将酒杯里的酒打翻,现在想起来将酒洒在地上那根本就是在祭奠亡故之人,所以你那个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难过个鬼,鳄鱼的眼泪!”
  谢世安笑吟吟地隔着毯子抓住苏文卿的脚腕,欺身而上逗了逗苏文卿,他半撑在苏文卿身上,“怎么能这么说呢,他若不负我,我必定也不会让他有事,但是他都那样对我了,我若再效忠下去,岂非是在将整个谢家往火坑里送,我鞠躬尽瘁无所谓,若累得你年纪轻轻就要自谋出路找改嫁的人家,我岂非会死不瞑目。”
  苏文卿双手双脚被谢世安压着不能动弹,只能耍耍嘴皮,“你对我也太没有信心了,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见利忘义、不能共患难的人吗?!你竟然是这么想我的!我真是太伤心了!”
  谢世安盯着苏文卿的眼睛,眼睛深邃半含笑意,“哦?若谢家有朝一日遭难,你会和我共患难吗?”
  苏文卿黑溜溜的眼睛狡猾地转了转,开玩笑道:“那还是别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记得到时候把我存库房的嫁妆还回来。”
  谢世安狠狠地咬了苏文卿的脖子一下,笑声低沉,“你个小没良心的。”
  苏文卿笑嘻嘻地道:“所以啊,少玩火,少做危险的事情,说不定哪天我就带着嫁妆改嫁了,对哦,嫁妆大部分还都是你送的,啧,这算不算是你亲手把我交到别人手上的?”
  “你敢!”谢世安磨了磨牙,俯身堵住了苏文卿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一章的注释:
  五门齐:三种序数牌(条、万、筒),两种字牌(东西南北,中发白)全有,其他组牌不限,一般六番。
  然后...周,周四见[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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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谢世安轻轻地将蚕丝被往上拉了拉, 盖住苏文卿裸露在外面的肩膀,他低头看着苏文卿乖巧安静的睡颜,深邃的眼中满是温柔与爱惜, 他亲了亲苏文卿的额头, 在门外护卫第三次去而复返之前悄无声息地拿着床尾卷成一团的朝服起身下了床。
  正在犹豫要不要自作主张先将五皇子接进来的护卫被无声开启的房门吓了一跳, 他眼睁睁地看见自家公子轻手轻脚地开了一道小门缝,侧身贴着门缝从屋内走了出来,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音, 莫说房内的少夫人, 就连绕着房梁上纸灯盘桓的飞蛾都没有惊动。
  护卫再次对自家公子的身法产生了拜服之情, 然而赞叹之词还没来得及流出, 就被皱得和腌咸菜有得一拼的朝服砸了个满怀。
  “人来了吗?”谢世安低声问道。
  护卫点了点头。
  “我去换件衣服,你让他来书房找我。”
  护卫捧着朝服, “那这个......?”
  谢世安拍了拍护卫的肩膀,“这个你帮我处理一下,明早儿我还要穿。”
  “......”护卫看着自家公子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心情复杂地与怀中的腌菜版朝服大眼瞪小眼, 凭借他多年跟在谢世安身边的经验来看,他可以合理的怀疑自家公子是在报复他打扰了良宵。
  哎,身为一个可怜又弱小的护卫,除了宽容, 还能怎么办?
  护卫将朝服放回住处,重新挂起高冷又正直的面具,将偏门外刚到不久的五皇子接了进来。
  萧昀被晾在偏门外半天也不见生气, 只是半开玩笑地吐槽道:“你家公子好大的面子啊,让我帮忙跑腿拿东西就算了,竟然还让我在门口等这么久,大晚上的,他在做什么呢?”
  护卫:“回禀五皇子,良辰美景,公子自然是在陪少夫人睡觉。”
  “......”萧昀花了半分钟才将差点噎死的自己给拯救了回来,他默了默,面有菜色地拍了拍护卫的肩膀,“挺好,小兄弟,你很有前途,不过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如实告诉我的好,我怕我在重度心理不平衡之下会忍不住拂袖而走。”
  护卫:“根据以往您与公子相处的情况来看,您的十次拂袖而走,九次都会因为放心不下公子自己回来。”
  萧昀:“那剩下的一次呢?”
  护卫:“被公子的花言巧语给诓回来了。”
  萧昀:“......你到底是在损我还是在损你家公子?”
  护卫:“我没有,我只能想向您请教一件事情。”
  萧昀态度很好:“嗯?”
  护卫:“您洗过朝服吗?您知道如何才能让皱成菜干的朝服一夜之间恢复如初吗?”
  萧昀保持微笑:“且不说这两个话题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就说洗朝服这件事情,你们家的人是不是都忘记了一个既定事实,虽然不明显,但是我好歹也是一个皇子!”
  谢世安刚在屏风后换完衣服就看见萧昀面有菜色地推门进来,他愣了愣,“大皇子府内没有?”
  萧昀将一块写满小篆的粉色丝绢砸进了谢世安的怀中,“以后这种翻女眷东西的活儿别让我去,太猥琐太丢人了,越翻我越觉得我像个变态。”
  刚刚与夫人温存过的谢世安格外好说话,就连听见这种满是槽点的话都没有趁机嘲讽,他笑道:“若非我需要避嫌,也不用麻烦你走这一趟了,而且今上不是将大皇子的事情交给你调查处理了吗,大皇子的住处你早晚都要查,不过是提前一点罢了。”
  萧昀坐在木椅上,自己给自己添了一杯茶,他的表情隐藏在袅袅水汽之后很难辨别出神色,“在我们这几个皇子中,父皇最偏爱的便是大皇兄,如今大皇兄惨死,父皇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就连两鬓之间也生了不少华发,我瞧那状态,倒有几分油尽灯枯之像。”
  谢世安闻言沉默了下来。
  “你知道吗,父皇今夜将我留下竟然还向我问起了我母妃的情况,”萧昀笑容很淡,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我从出生起就没见他踏入过我母妃的宫中,如今到了暮年,竟然还挂念起我们母子来了。”
  谢世安:“成年的几个皇子中,二皇子残疾,四皇子早夭,今上如今也是别无选择。”
  萧昀嗤笑了一声,“你何必捡好听的安慰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大皇兄死在三皇兄手中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刺杀就刺杀,非要斩断大皇兄的头颅,这样无非就是为了警示,我瞧三皇兄是彻底不打算再和父皇扮演父慈子孝了,父皇这个时候扶我上位?呵,不过就是为了用我来分散三皇兄的注意力,待我与三皇兄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再传位于他所喜爱的六皇弟。”
  “你说我这个父皇,若说他有情,同样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对我,对三皇兄,真的算得上残忍,若说他无情,对先皇后,对大皇子,却又是数十年如一日的长情着,每一步都恨不得替他们细心的盘算好,我有的时候真的看不懂,你说他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谢世安知道萧昀并非是想不通,只是意难平,他靠在书架旁,静静地听萧昀抱怨完后笑了笑,“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也并非是坏事,你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去联系前朝势力,今上也不可能让你孤身一人与三皇子相斗,你不是一直想娶苏家嫡女吗,何不以此为筹码,让今上为你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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