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日后都不会来找你了!”
她刚要开门,便听顾绍祯不紧不慢的说道,“人心果真善变,前一刻对你浓情蜜意,下一秒便翻脸不认人。温良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我对你哪里不好?
为什么别人有点事,你便慌不择路的来找我,你的自尊呢,顾及呢,怎么一个温白景就让你迷了心智?
你让他姓温他就是你亲哥哥?笑话,我觉得你就是看中他那副皮/肉,垂涎他那张风流浪荡脸。
瓜田李下不避嫌,我为何要帮你,我就是不帮你!”
温良良倒吸了口凉气,她松开门把手,回转过身,又慢悠悠回到塌前,偌大的软塌上,顾绍祯贵气天然,慵懒闲适的样子叫人看着很是恼火,温良良将视线落到几案的花盆上,忽然颤着双肩笑了笑。
顾绍祯心里虚的厉害,方才那一番话骂出口,想收回却碍着面子,只好强撑着一口气,与她互不示弱的对视着。
“咣当”一声,花盆被温良良拂到地上,碎瓷崩的到处都是,有一片划过温良良的裙摆,撩破轻纱,顾绍祯心脏忽然顿住。
他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温良良,喉咙涩的仿佛被人浇上开水,顾绍祯连喘气都停了,他咬着牙关,眼角翻白。
“顾绍祯,你说的对极了,我就是垂涎他的肉/体,就是喜欢他那张脸,就是爱慕他的强健,总比你好,总比你一张病体作甚都不行的要强。
你不帮我,我自会再想法子,留着你的身子骨,跟人斗去吧!”
她说的很平静,每一个字却仿佛银针刺入顾绍祯的肉里,他噌的从榻上跳到地上,迅猛的扑上前去,捏着温良良的肩膀一边往床上推,一边愤愤不平的红着眼眶瞪她。
温良良不断推搡他,反抗他,甚至逼到末路用一口白牙狠狠的咬在他的胳膊,肩膀,顾绍祯吃了狠劲,闷哼着,低头依旧我行我素的欺上。
他挑开温良良的帷帽,扔到地上,将她额前的头发连同汗珠胡乱一拂,左手钳住温良良的两条胳膊,用力一抬,压倒头顶,右手顺着肩膀,移到腰间,温热的触感叫温良良只觉羞愧,她眼中瞬时蓄了泪,咬着唇,同样发狠的一声不吭。
顾绍祯剥去那扰人的衣裳,温良良抬起左膝,刚要反抗,便被顾绍祯一条腿压在床上,浑身气力无处发泄,温良良挣扎着抬头想要起身,顾绍祯冷冷一笑,将她腰带解下,信手绑住她的胳膊缠在床头,纵身一骑,冷言道。
“今日你便来瞧瞧,我这病体作甚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顾绍祯:(作者救我),不要叫我禽兽(顶锅盖跑)
☆、037
花盆坠地的时候, 站在外头的彭吉先是一惊,想要上前询问,便被朱桑朱陌拽回去, 甚至那两人不停挑眉与他示意, 名曰“闺房情趣”。
彭吉很是惆怅, 他捏着下巴在院中转来转去,眼光数次瞟向树后的顾月莹, 她自以为自己藏的隐蔽, 趴在树后半晌, 衫子扑簌簌的叫人耳朵生茧。
“不会打起来了吧?”
彭吉忍不住, 走到朱桑面前, 满腹忧虑。
“彭叔,公子毕竟年轻, 火力旺盛,他与夫人,那是干/柴/烈/火,一遇即燃。闺房秘事, 自有多种方式,你别不解风情,自讨没趣。”
朱陌嘴里嗑着瓜子,吐出皮, 不着痕迹的瞪了眼树后那人,又道,“再者, 公子便是如何混账,夫人若打他,骂他,他还能还手不成?”
说到此处,朱桑忽然想起什么,三人对视一番,“公子难不成真会还手?”
屋内的顾绍祯一身戾气,如同丧失理智一般,散乱的头发自肩头滑下,垂到半空,有几缕落到温良良的脸上,她歪过头,睁圆了眼睛将水雾止在眼尾。
顾绍祯做的一意孤行,他掌心用力,托起温良良的细腰往上一抬,平滑的肌肤粉嫩细腻,挂着一层薄薄的汗珠,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连同身下,热的难以承受。
温良良浑身都在颤抖,却还是与他置气一般,除了闷哼,便一言不发。
顾绍祯的手指停在她腰间,拇指捻过,温良良抖得愈发厉害,不由微微弓起腰身,蜷缩着抵触顾绍祯的触碰。
那人斜挑着眼尾,忽然放缓了速度,单手挑开温良良的中衣,脑袋伏了上去,温热的唇落在温良良的肩颈,她哆嗦着,猛地偏开脑袋。
顾绍祯不依不饶,顺着她的颈项移到那两片狭长的锁骨,先是轻柔的吻,继而便是绵长的啃噬,他咬的很是耐心,一点点的摩挲,麻痒自皮肤渗透到四肢百骸,温良良咬破了唇,殷红的血似乎更加激起顾绍祯的兽意,他嗯哼一声,舔了舔唇,便附上前去,将那抹腥甜裹入舌间。
温良良紧紧闭着嘴巴,在他移开的时候,又猛的喘了口气,还未来得及闭嘴,忽然被他趁虚而入,一点点的将空气从肺腑吸食干净,温良良无法呼吸,只能倚靠着他的唇获得一丝希望,她挣扎着,却又在他的折磨中不断放弃抵抗。
顾绍祯忽然停住动作,翻身起来,支撑着双臂满眼揶揄,他笑了笑,面上却冷得骇人。
“我这病体可能让你愉悦,温良良,你怎不骂我了...”
他用手指擦了擦唇,闭上眼眸翻到旁边,他平躺着,扯过床头的锦衾横在腰间,掩饰那份紧张与喜欢。
他很想与温良良进行到底,又怕让她憎恶自己,生生停了下来,此刻仿佛要爆掉一般,便是脸颊脖颈,都通红炽热。
温良良动了动胳膊,几乎僵硬酸麻,她平静似水,又仿佛惊涛骇浪被掩藏在淡然自若之中,“顾绍祯,你幼稚到令人发指。”
那人呼吸一滞,缓缓歪过头,极其正经的问道,“你今日来,便只是为了一个臭男人,要与我翻脸?”
他完全在胡搅蛮缠,温良良懒得理他,既怕激怒了他,又怕耽误处理温白景的事情,故而低声道。
“你靠近我一些。”
顾绍祯不明所以的将脑袋凑上前,温良良双颊通红,雾蒙蒙的眼睛水光潋滟,顾绍祯胸口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只听温良良很是温柔的说道,“再靠近一些。”
他的脸近乎贴上温良良的脸,就在此时,温良良昂着脖颈往上一抬,嘴唇落到顾绍祯的脸上,如羽毛般轻飘飘的,湿漉漉的,顾绍祯仿佛走进一片迷雾之中,四处白茫茫的,洁白的云朵四处飘荡,他在云端被载着晃来晃去。
难以名状的愉悦自周身环绕上升,他合上眼皮,忽然一阵冰凉,云朵迷雾悉数不见,温良良正在床下穿衣服,而自己,与她换了姿势。
顾绍祯的胳膊被缠在床头,捆的结实紧致,稍微一动,勒的皮肉翻红。
他咽了下口水,定定的望着整理妥当的温良良,“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骗我...”竟然色/诱我。
温良良打好结,将绉纱垂好,横起胳膊擦了擦唇上的血,斥道,“你这般不讲理的人,最该好好清醒一番,放心,日后再难的事,我都不会来找你。
尖酸,刻薄,小气,小鸡肚肠....体弱!”
房门一关,顾绍祯挣了挣双臂,床栏吱呀一声,竟被他硬生生拔了下来,他坐起身子,双膝摊开,床栏被他甩在中间,三两下便解了捆绑束缚。
体弱?他只不过保存了体力,想待花好月圆,洞房花烛之时,她竟敢说自己体弱,还说了不止一次?!
“朱桑!朱桑,进来!”
朱桑扔掉瓜子,在身上擦了几下,便赶忙跑进屋里,房中凌乱不堪,空气里有股别样的气息,他抽了抽鼻子,抬眼看着顾绍祯,忽然望见被拔下的床栏,当即惊诧。
“公子,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顾绍祯趿上鞋下床,走到桌前大口喝了壶茶,想了半晌,吩咐道,“与京畿提刑府的人说一声,让他们跟县衙保存好物证,不能被人动了手脚。至于人证,你私下去查,不要出任何纰漏。”
“啊,什么,公子?”朱桑不解,抬头张望了一圈,脑子神游不知所措。
“温白景,温良良的那个哥哥,查好了,别让她发现。她不让我帮,我偏要帮,我偏要让她觉得我好,觉得我无可替代。
蠢货,笨蛋,连谁对她好都分不清,气煞我也...”
说到后半截,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朱桑抹了把冷汗,连忙回“是”,刚要走,又听顾绍祯说道。
“那个,去问问红素红蕊她们,女孩都喜欢什么物件,最好是那种看了便能忘记一些混账事,就是道歉那种...”
朱桑顿住,诧异的反问,“公子,夫人又生你气了?”
顾绍祯挑起眼白,嫌弃的鄙夷道,“浑说,莫要妄加揣测,这两件事务必做好,否则罚你这一年都不准开口讲话。”
他往后一仰,直挺挺的倒在榻上,软塌宽敞舒适,如今躺着却觉得很是膈应,他弹起来,回头扫了一眼,冷声道。
“这软塌很不吉祥,今日帮我抬出去劈了,做柴火烧。”
几百两银子做的软塌,又是依据他的吩咐做大,做软,还没躺多久,便厌了,弃了,朱桑摇摇头,哼唧着走出门去。
彭吉与朱陌迎上前去,比出口型没出声响,见朱桑无精打采,便知顾绍祯弄巧成拙,遂相继拍了拍大腿,沮丧道,“公子的脑子,大约都用来读书了。”
......
县衙的狱中还算干净,干草是新铺的,厚厚一层,狭小的窗户投进一丝光亮,温白景捂着口鼻,扬了扬草上的垫子,尘土瞬间弥漫扩散,呛得他接连咳嗽不断。
他找了个角落,背对着狱门坐下,肩膀斜落落的靠在墙上,嘴里叼着一根草,眯起眼睛一动不动的好似睡着了。
衙役送饭的时候,温白景正好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在里面晃悠,一派自得闲适的样子,看的衙役忍不住调侃。
“你啊,多亏有个妹妹在外照应,我说,你家里不像缺钱的,怎就干伤人的勾当,不怕折寿?”
衙役扬了扬下巴,两只手抓着门框,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温白景。
“我那酒是救人良药,从不害人。再说,你说我干的是伤人的勾当,可有证据?”温白景嚼着干米饭咽下那条绿油油的长青菜,不以为然的伸出筷子点了点。
衙役嗤笑,“你是不知道厉害,紫金阁的人你也敢惹?他们有人证,有了人证便能找到物证,到时候铁了心思摁死你,不是小菜一碟?”
温白景摇了摇头,笑着道,“只准他们生意兴隆,不准我发达做大?”
说罢,又挑起一口米饭塞进嘴里,仿佛吃肉一般畅快淋漓。
衙役收拾起食盒,不以为然的嘲道,“总之你瞧着吧,不光你那铺子要倒霉,你这个人,八成出不去了。”
温白景靠着门框,听脚步声越来越远,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三两口吞完米饭,将碗筷放到门口,站起来在狱中走了几步,便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外头一声响雷,接着便是哗然而下的暴雨,窗户虽小,还是渗进来丝丝水汽。
明晃晃的雨水接天连地,温良良从紫檀匣子里找出一封署了姓名的诗词,补上时辰地点,密封好后,交给得力的小厮。
温白景入狱已经两天多了,她毫无头绪不说,偏又在顾绍祯那惹了一身闷气,小厮穿戴好斗笠,冒雨出门后,温良良便换了一身交领襦裙,粉色的衣领绣着桃花暗纹,朵朵鲜嫩,含苞欲放,裙摆随着行走,便是阴雨天,亦能变幻出多彩的颜色。
湖心一抹轻舟,迷蒙的水汽间,船儿荡开层层涟漪,温良良紧了紧领口,坦然的望向湖岸,有人下马前来,步履匆匆,身姿昂扬。
她沉了沉气,将帷帽绉纱垂下,小船轻轻一晃,一道人影殷切的撩开了帘子。
☆、038
“阿芜姑娘, 是你吗?”
来人二十多岁的年纪,模样清秀,面容白皙, 一双手修长柔嫩, 因为赶路而来, 气息有些急促不稳。
他的手搭在帘子上,衣袍边角沾了雨水, 湿漉漉的垂着, 双眸热切的望着舱内, 温良良敛起衣袖, 微微颔首便将他让了进去。
桌案上摆着烹好的茶, 温热适宜,船夫撑起竹篙, 调了船头,往湖心的凉亭驶去。
案角的熏香燃的悠长,绵绵似水扑入怀中,那人抿了口茶, 下意识的眼神偷偷瞥向温良良,他坐的笔直,年轻的面上热忱却又正直。
“你是,阿芜?”他轻轻唤了一声, 嗓音焦灼中有股涩哑感。
“大人,约你前来实属冒昧,我姓温, 是阿芜姑娘的朋友。”她话音刚落,明显觉出对面的人身子一晃,似有些失望之色,因着姣好的修养,不便表露,遂淡淡的笑道。
“不妨,若是阿芜姑娘的朋友,便也是我周廷轩的朋友。”
周廷轩将手搭在膝上,往后仰了仰身子,很是儒雅的笑了笑,毫无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他在弱冠之年便坐到主簿一职,除去聪颖博学之外,显赫的家世自然为其增色不少。
周廷轩认识阿芜,也是因缘际会,偶然去了一趟金陵城,与友人在蒹葭阁同阿芜有了素面之缘。
温良良自是认得他的,他却认不得面纱下的女子。
从前温良良在蒹葭阁收集世家公子的亲笔题名,为的便是将来有一日派上用场,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大人,我有个哥哥,前些日子因生意上的事情冲撞了紫金阁的人,被诬告入狱,对方声称有人证,且权势滔天,我们初到京城,无依无靠,遂想找大人投石问路,看看有没有办法自证清白。”
她从身侧取出一个香囊,不着痕迹的推到对面茶盏旁,周廷轩只看了一眼,便拧眉深思,“温姑娘,实不相瞒,我虽作为主簿,有些事情也不好假公济私。
紫金阁在京城已有十几年的根基,人脉更是牵连甚广。”周廷轩回身看了眼船外,将声音压低些许,道,“县令与紫金阁老板交好,逢年过节他会送去美酒拜会,单从情感上来说,对你哥哥不是十分有利。”
温良良的帷帽轻轻一歪,周廷轩立时伸手虚扶一把,触到绵软的绉纱,便觉一股淡雅的清香裹着一丝蜜意,涌进鼻间。
“大人...”
“温姑娘不必拘礼,唤我廷轩便可。”他两腮红了红,松开手端着身子不由多看了两眼。
“那我唤大人为周公子,”温良良躬了躬身,见周廷轩点头,又道,“正是因为如此,我终是见不了哥哥,也无法了解内情。衙役只让我在外面等着,并未提及具体缘由,他们说哥哥投毒害人,我却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