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她炙手可热——三月蜜糖
时间:2020-03-23 09:36:30

  说罢,便捏起一片,塞到冯玉琬唇边,冯玉琬往后撤了撤头,哼了声,“你不想听我说,我这是讲给白景的,他生意往来,难免需要人去照应,姑爷....”
  温良良气急,便将花生糕往盘子里一扔,没好气的坐在对面,“你想说什么便尽管说,我又岂敢堵你。”
  温白景嘻嘻笑着,夹起小包子,一只手垫在下面,“夫人别跟妹妹生气,妹妹一直照应我生意,眼下很是红火,我找了两个小厮和账房,夫人莫要挂心了。”
  包子塞到冯玉琬唇边,她轻轻咬了一口,就着汤汁慢慢嚼了半天,便开始发呕,推开了温白景的手,面上涨得灰青一片。
  四方街的人流量极大,新开的店铺上了十几种酒,各具特色,与紫金阁倒也没犯冲突,温白景不知从哪倒腾的秘方,有几种便是紫金阁也没做过。
  “我制了一款果酒,放在冰窖里,妹妹可在十日后开坛饮用。青梅酒和葡萄酿,虽好喝,却也不要贪杯。”
  温白景背着手后退着走,温良良点了点头,记挂着冯玉琬的病情,连回答也显得应付许多。
  “哥哥去店里照看着吧,前期会需要许多银子周转,若不够,你便回来与我讲。”温良良有心事,走到房门口,又扭头问道,“哥哥可想做官?”
  温白景睁大眼睛,一手捏着下巴,仿佛认真思索了下,温良良解释,“哥哥的酒我看过,品质口感俱佳,若哥哥想做官,我们便想想法子,在良醒署谋个差事。”
  温良良还是希望他能走上仕途,做商终究为人所不齿。
  “良醒署便算了,日后再说吧。”温白景摆了摆手,又指着门口挑眉道,“有人找你。”
  温良良顺势看过去,只见彭吉步履轻快的走上前,看到她便微微拱手,客气道,“夫...姑娘,公子有要事与你说,他让我过来接你,今晚在相府东院,他说...”
  彭吉压低了嗓音,眼睛瞄向温白景,那人连忙回避,彭吉接着道,“有关温家大公子的事情,公子说,夫人一定要去。”
  “白日里去不成吗?”温良良一惊,见温白景人已经匿了,便松了口气,顾绍祯心里想些什么,稍微一回味,便觉得有些脸红。
  自从到了京城,温良良总觉得他变了个人,怎么说呢,有些过度纵/欲。
  在金陵的时候,他总是冷冷的,浑身上下写着,别靠近我,靠近就得死的意思。而现下,全变了,温良良总觉得隔了一丈远,他便能将自己吞进肚里,不安和忐忑,跟着与日俱增。
  “公子进宫了,有旨意要接。还有,三皇子今日选妃,高贵妃让他过去陪坐。”
  温良良顿住,明亮的眼睛宛然一转,“陪坐?”
  彭吉嗯了声,又道,“说是顺道一起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贵女,高贵妃想要一同赐婚...”
  
 
  ☆、043
 
  御史中丞的女儿冯妙兮, 体态婀娜,姿容秀丽,与高贵妃很是投缘, 宋昱琮不过看了一眼, 便定了下来。
  高贵妃被皇后压制了许多年, 如今得势后,气质仪态皆与从前不同, 处处彰显雍容华贵, 文雅闲适。她从发间拔下金簪, 横在掌心, 挥手招呼冯妙兮。
  “这根金簪还是当年本宫封妃之时, 皇上亲手替本宫带上的,如今昱琮将要娶妃, 本宫对你很是中意。
  盼你日后能与昱琮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顾绍祯虚瞟向高贵妃的面,见她一口一个本宫,很是享用, 不由将视线转到对面的宋昱琮身上。
  相比起宋昱琮的安稳淡然,高贵妃倒有些沉不住气了。
  金簪插入冯妙兮的发间,她绯红了脸,道过谢后, 从容的回到座上,一直垂首低眉,温婉贤淑。
  “昱琮, 尤记得当年,你与本宫说过,将来若是娶妻,定要送她一份亲手做的礼物。前几日听闻你正在修葺新宅,又连夜凿了个什么有趣的玩意,想必是要今日送出的。”
  高皇后抿着唇,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宋昱琮,她的柔荑抚在腮上,忽然忆起当年初入宫时,得庆安帝宠爱之事。
  宋昱琮起身,恭敬的回道,“母后说笑了,新宅是奉父皇旨意重新修葺,并非算作儿臣私宅。至于礼物,稍后我让下人亲自送去冯姑娘府中,都是他们办的,很是得力。”
  他袖中握着一个桃木小人,还未雕琢完毕,只能隐隐看出形态。说完,宋昱琮便往袖中掖了掖,退回去,也不再看冯妙兮一眼。
  高贵妃挑起蛾眉,并未与他纠缠,便又说道,“顾二公子为昱琮出谋划策,实乃良师益友。今日得了爵位,更显年少有为,风华正茂。
  席中世女都是京中权贵所出,若你欢喜,尽管与本宫讲,本宫便为你做主,禀明皇上赐婚。如何?”
  闻言,顾绍祯起身微微蹙眉,淡声道,“多谢贵妃美意,只是绍祯已有意中人,心之所属,便不好再祸害她人。”
  “哦?”高贵妃拎起唇角看了眼宋昱琮,那人照旧喝茶,也不接话,“瞧瞧,倒是我唐突了,昱琮竟未与本宫提过。
  是京中哪家贵女,可已过定?”
  “尚未,绍祯寻思多筹备一些聘礼,也好不委屈了她才是。”
  顾绍祯掩着唇,轻轻咳了一声,高贵妃笑盈盈的抬手道,“若是京中的贵女,本宫或许认得。”
  顾绍祯抬头,定睛道,“是否贵女绍祯不知,可在绍祯心中,她便是天底下最好的那个。”
  宋昱琮抬头,瞥他一眼,笑道。
  “母妃,你莫要刨根问底,待时机到了,我还得为二公子主婚。”
  高贵妃宠溺的伸手指了指他,叹了口气,道,“本宫身边有两个贴心的丫头,眼看到了年纪,本宫有些私心,想着为她们寻个好人家。
  顾二公子人品样貌俱佳,不若成全了本宫,将她们带回相府,便是做个通房也行的。”
  她掩着唇,眉眼一抬,左侧便走出两个貌美的女子,施施然行了礼,乖巧的站到一边。
  顾绍祯虽目不斜视,鼻中却闻到一股呛人的胭脂香气,便知此二人必是精心打扮,浓妆艳抹过来的。
  他猛地咳了几声,巾帕覆在唇上,几乎把肺腑咳裂一般,好容易喘过气来,便虚虚的望着高贵妃,解释道。
  “贵妃娘娘的心意,绍祯明白,只是绍祯是个命薄的人,身子孱弱,房事不济,恐会委屈了这两位姑娘。还请贵妃为她们另觅良人,莫要耽误她们的锦绣前程。”
  宋昱琮一口茶水闷在嗓子眼,听他这般搪塞,不由呛得连连闷哼。
  高贵妃顿了顿,似有些尴尬,便扬手一指,“罢了,既不能做通房,你便领回去做丫鬟吧,只叫本宫知道她们过的好,也了了本宫的心头大事。”
  说完,也不管顾绍祯如何回应,起身捏着额头,回去歇息了。
  从宫里回到相府,夜色已深,周遭一片安宁。顾绍祯被劝饮了几杯酒,下车时有些微醺。
  朱桑先去打水伺候,朱陌自行去了后院,与兰舟询问当日之事。
  顾绍祯倚靠在门框上,定了定心神,这才慢慢踱回床上,他呵了口气,酒味很浓,便蹙眉想要起身,又觉天昏地转,便猛地坐了回去。
  皙白的脸上浮起两片红晕,顾绍祯后仰过去,眯起眼睛将鞋子一蹬,便抱着长枕入了浅眠。
  微风吹起,没有掩上的门咣当一声吹开,从宫里带回的女子安静的从门外走进,一人着手将鞋子摆放整齐,一人将帕子沾了水,拧干后,凑到床前。
  “你们出去,叫朱桑过来。”
  顾绍祯先是闻到了胭脂气,只以为是红素红蕊,故而并未回头。
  “公子,让妾为公子擦一下身子吧,出了汗,千万不要着凉才好。”一人跪在地上,伸出手便往顾绍祯的后衣领探去。
  就在她的指尖要碰到顾绍祯的一刹,那人忽然坐了起来,一双冷眸厌恶的盯着她们二人,那股戾气吓得她们不禁哆嗦着愣住,竟忘了要做什么。
  “滚。”
  顾绍祯捏着额头,连一眼都不想多看,他屈起膝盖,将手肘搭在上面,刚要喊朱桑,便见其中一人抬起头来,楚楚可怜道。
  “公子,妾有话要说。”
  顾绍祯没回她,她便哑着嗓音道,“方才妾在偏房等候之时,遇到一位姑娘,便与她攀谈了几句,姑娘没多久便走了。
  妾看她的样子,应是在等公子,便叫她留话。”
  她停下来,悄悄拿眼望向顾绍祯,顾绍祯拧着眉,心头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凛声道,“她说甚?”
  “她,她说,叫妾好生伺候公子歇息,她改日再来。”
  砰的一声巨响,朱桑进门之时,正好看见顾绍祯的手呲出血迹,正直挺挺的横在床头。那两个婢女吓得没了魂似的,齐齐退到了门外。
  朱桑便端着盆来到跟前,小心翼翼问道。
  “公子,回头我打发她们两个去京外便是,何苦动怒。”
  盆里的水晃了晃,朱桑拧干巾帕,还未递到顾绍祯手里,那人忽然起身,趿上鞋子负手来到窗前,“彭叔呢?”
  “啊,彭叔应当是去京郊了吧,还未见他回来。”
  “昨日彭叔与我说的何事?是否说,今夜有喜...”他忽然想起彭叔神秘兮兮献宝的样子,那股忐忑便愈发强烈起来。
  难道彭叔自作主张将她弄来了,然后她又被这两个婢女气走了?
  顾绍祯坐立难安,索性披上外衫便往外走,朱桑跟在身后,小声道,“不能够吧,公子,你等彭叔回来问问,兴许不是夫人..姑娘呢。”
  顾绍祯走得急,来到门口,见车夫刚卸完马,便径直打胯上马,扬鞭一甩,马蹄弹开后,便亡命似的奔了出去。
  浓云飘上月心,将那抹淡淡的银灰笼住,虫鸣渐渐消退,漆黑的夜,乌压压的阴沉下来。
  温良良坐在马车上,因不可名状的闷堵愈发烦躁起来。
  彭吉请她过来之时,她屡次自我慰藉,都是因为温白景的事情,却不知心中存了是何妄想,在看到那两个美艳女子的刹那,骤然妄自菲薄起来。
  那两人举手投足,撩拨人心,勾魂夺魄的样子,一看便是练过的。京中权贵惯爱此类消遣,你来我往以女子赠之,巩固彼此关系。
  她托着腮,随手掀开帘子,又哼唧了一声,垂下后便气鼓鼓的往后一靠,闭目佯装假寐。
  从东城走的急,车夫也不敢多话,青石板砖被压出咕噜声,温良良忽然猛地往前一趴,马车生生停住,前头便传来马匹的嘶鸣吐气声。
  她缓了半晌,心中暗道,莫不是遇上了匪贼?
  温良良大气不敢出一声,不由怪自己大意,听了彭吉的话便自我安慰着过来,半夜回城西,有几处路人烟鲜少,如今正是在黑漆漆的道上,远远能看见几盏灯火。
  车夫也未出声,来人似乎骑了马,马蹄不停地打转,温良良屏住呼吸,忽然帘子一掀,还未看清人影,便有一只手将她捞了起来,往外一带,抱上了骏马。
  “你!”
  温良良刚要开口,顾绍祯便把她的脑袋往自己胸口一按,扭头与车夫道,“你先回去,我带你家小姐有事要做,天亮就会送回府里。”
  “不要脸!”
  温良良脸颊通红,放松心神的同时,又愤懑不已,她被顾绍祯揽在前怀,一股酒气缠绕着药香,瞬间将她裹了个彻底。
  她扭过头,红唇擦着顾绍祯的脸,啐道,“放我下来。”
  骏马奔驰的迅猛,绕过小道便往山头直直的跑了过去,温良良被癫的散架一般,两只手牢牢抓住缰绳,便被那人寻机握住,顾绍祯的下巴搁在她肩膀,虚虚靠着,也不敢落实。
  “不成,我怕你偷着哭。”
  “我哭?我才不会哭,你可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温良良红着脸,强行反驳。
  “那也不成,你不哭,我怕我会更难受。”顾绍祯呵了口气,熏得温良良头昏眼花,他识时务的闭了嘴,隔开些距离后,没多时便下了马。
  周遭一片昏黑,树木纹丝不动,空气里凝结着浓浓的水雾,静谧中似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面前有一座荒废的庙,庙门前的匾额已经剥落了红漆,杂草堆成一列列,庙中有棵银杏树,粗壮高耸,温良良回望着山下,不禁有些气急。
  “顾绍祯,你真让我心烦。”
  “哦,从前总是你叫我心里发慌,如今你可终是有了同样体会,温良良,你跑什么,吃醋了。”
  顾绍祯试探着望向温良良的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殷红的唇,他探出手,捏着温良良的脸颊,笑道,“你定是吃醋了。”
  温良良一怔,哼了声便往后退去,“我是怕搅扰你的美事,这才赶忙回府。彭叔说你有事找我,原不想没与你通好气,生生撞上,我也是倒霉。”
  “这两个人,不是我的主意,是宫里的....”北北
  “顾绍祯,天底下竟有人能为难了你,也是少见,你也不必与我解释,左右离了,各自清闲。
  还有,下回若有事,便直接让朱桑朱陌与我传递便是,不必大费周章,平白多出事端。”
  温良良打住他的话,背过身,心里越发觉得憋闷。
  顾绍祯心情大好,凑上前将脸对上温良良的眼睛,与她互瞪了半晌,忽然满意的点点头,“从前在金陵,你伺候我吃药穿衣,无论我如何激你,你总是波澜不惊,毫不动怒,却不想原来你生气的样子,这般有趣,这般赏心悦目。”
  “你..简直变态。”温良良跺脚,咬着牙晕红了眼睛。
  “温良良,那两个人的确不是我要的,是贵妃强行让我带回相府。原想着明日打发出去,却不料今夜便叫你撞见,你这样小气的人,着实要气坏了。”
  他的手贴在温良良的腰间,难得好脾气的哄了几句。
  温良良瞪他,也不领情,也不好颜,“我便是顶顶小气的人,那又如何,与你何干。你也不必对我表忠心,留着那些闲情与她人去诉,我只想回府好好睡一觉,哪有心思管你。”
  一股怒气从脚底涌到头顶,温良良气急败坏,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总之头脑一片混乱,却见面前人越听越高兴,甚至举起右手,竖起食指中指,信誓旦旦道,“那我对天起个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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