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小鹿撞死了——讳
时间:2020-03-26 09:18:26

  “没事,还有不少人没来。”薛幼清穿着件深V的修身裙,曲线毕露,卷发红唇,当真人间尤物。她瞅许鹿一身打扮,橘色桔梗的印花连衣裙,胸前开个小方领,把气质衬出几分雅静。
  就是有点素,脸上干净无妆,薛幼清调侃:“不如晚宴那天用心。”
  下午的电话里,陈美珍心情像是好了许多,许鹿也跟着提起几分精神气,闻言抬杠:“又不是来比美。”
  薛幼清笑起来,跟站身边的助理说:“给小鹿拿张房卡。”
  许鹿不解地看她。
  薛幼清俨然已经彻底忘怀渣男,挑着眉气势十足:“今晚来的,谁也别想站着回去,房间给你们订好了,喝多了上去躺着。”
  旁边助理低着头边笑边找房卡,卡套上标着姓氏拼音,重姓的标着名字,姓LU的就一个,她从卡套里拿一张卡给她。
  许鹿接过卡进门,唐绍棠和唐绍琪已经到了,正坐在卡座上跟薛幼清的朋友玩骰子,一见她,立刻招手。
  唐绍棠晃着骰子问:“好久没见你,以后真不在TS实习了?”
  许鹿笑笑:“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不是去实习的。”
  唐绍棠说:“你一走,都见不着了。”
  “就是!”唐绍琪拉着许鹿坐身边,“怎么也不联系我们?下次去酒吧我叫你!”
  唐绍棠戳她脑门:“再去把你打脱皮!”
  唐绍琪晃着杯现调的莫吉托嘚瑟:“清姐挑得这地儿好,我已经在酒吧了!”
  来的都是自己人,十几个逐渐到齐,人不多,但足够热闹。唐绍琪玩得开,拉着许鹿在冷餐区随便垫点儿东西,就窝在卡座上开始聚众玩骰子。
  过一会儿薛幼清过来招呼她们。
  许鹿在震耳的节奏里凑在她耳边问:“陆俭明不来吗?”
  薛幼清侧着耳朵听,视线投在远处的厅门,闻言一笑,轻抬下巴:“这不就来了。”
  厅门打开,陆俭明和江临一前一后进来。
  许多天没见,陆俭明如斯俊朗,休闲柔软的淡蓝色亚麻衬衫,包裹着长腿的九分西裤,露出脚踝,显出几分恣意洒脱。
  之前因为薛震林和梁文谦,薛幼清跟他关系并不好,如今虽有不同,但也还谈不上握手言和,她揶揄一句:“陆总真是贵人事忙。”
  她不说好话,陆俭明更端着,呛一句回去:“还不是收拾你前夫留的烂摊子。”
  薛幼清差点被气死,好在江临及时过来:“怪我怪我,我让他接我一起,路上堵了。”
  薛幼清翻个白眼:“迟到的自罚三杯。”
  旁边助理递上两人的房卡,响指一打,调酒师拎着一瓶黑方并几个古典杯过来。
  唐绍棠吹一声口哨,起身往里坐,给他俩挪位置。
  环三面的卡座,江临在唐绍棠旁边坐下,冲对面的许鹿抬下巴:“小鹿,你往里点,给俭明腾个位置。”
  许鹿心里噗通噗通地跳,抿着唇往里挪了挪。
  江临招呼陆俭明赶紧坐,然后冲来倒酒的调酒帅哥说:“悠着点,我们陆总上周末刚发一场烧。”
  旁边的沙发微微凹陷,许鹿闻言忍不住扭头看。
  边上薛幼清抱着胳膊:“多少天前的事了,不行就直说。”
  陆俭明低头卷衬衫袖子,唇边勾起一抹笑:“行不行,试了不就知道。”
  唐绍棠和江临顿时一脸淫.笑。
  加冰黑方,一口一杯,两人三杯闷下去,围观的纷纷鼓掌叫好,场子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江临喝完呼出一口酒气,烧得受不了,拽起唐绍棠:“跟我吃点东西去。”
  调酒吧台边的小舞台立着麦,有人过去找歌唱,唐绍琪听见声音,抓着玩骰子的同伴去抢麦。
  偌大的卡座,瞬间只剩两人。
  桌上的黑方余下一小半,许鹿将视线从酒瓶转向陆俭明的侧脸,她惦记:“你发烧了?”
  陆俭明望着唐绍琪抢麦,语气淡淡的:“已经好了。”
  清冷的嗓音,看也不看她一眼,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什么问题,许鹿想起那条至今未被回复的消息,她忍不住想问清楚:“我那天想约你喝奶茶,给你发了消息。”
  陆俭明吝啬,说两个字:“知道。”
  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回消息?许鹿顿了顿,问:“那怎么没来?”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去。陆俭明倾身捞过桌上的酒瓶,说:“不喜欢喝奶茶。”
  身边人收声沉默,陆俭明倒一杯酒,原不想掰扯,喝入腹中的酒气却往上涌,他捏着杯,故意地问:“你等了很久?”
  许鹿不知道六个小时算不算久,她没有等满整夜,却在六个小时的无息静默里有了大致的答案。
  她笑笑,语气轻松:“没有,等了一会儿,你没来,我就走了。”
  胃里酒精烧灼,陆俭明捏着杯子的指尖泛白,他终于扭头看她一眼,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嘲弄:“那说什么不见不散。”
  许鹿被他的眼神刺到,胸口猛然瑟缩。
  陆俭明哪里是不喜欢喝奶茶,不过是不喜欢她。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许鹿却控制不住地想再确认一遍,要一个直白的结果。
  她攥住膝上的裙子,张嘴时,喉咙发紧:“我约你……是有话想跟你说。”
  陆俭明敛眸,盯着手里的酒,捏着古典杯轻晃。
  许鹿曾经被很多人表白,她直爽惯了,一直以为这种话说出来时,应该很简单,此刻却滞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因为知道结局不会好,话说出来,就意味着结束。
  舞台上,唐绍琪在唱:“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
  许鹿舔舔唇,视线聚焦在陆俭明轻晃的酒杯上,感觉有点轻微的耳鸣,她放轻声说:“我……有点喜欢你。”
  酒杯的晃动停了。
  许鹿缓缓抬头,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陆俭明却向外转过脸,看站在吧台边喝酒的江临和唐绍棠。
  音乐声里,许鹿听见他轻描淡写般的声音:“不好意思,我对你没感觉。”
  话说完,身侧再无声响。陆俭明握紧杯子,在心里数秒,但他心跳得太快,秒数得也快,短短十秒,他转回头,看向那个垂下眼睫,抿住唇的人。
  睫毛那么长。
  他气,所以混,回顾这些天,心里从没有痛快过,本以为此刻能舒畅,看她这样,却只觉得心尖又疼又痒。
  陆俭明仰头喝光杯里的酒,喉结上下滚动,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许鹿被震地抬起一点头。
  陆俭明起身,面无表情地问:“周三下午,你跟谁在一起?”
  许鹿仰着头愣怔,陆俭明睨她一眼,没什么好气,转身去吧台找江临和唐绍棠。
  作者有话要说:  薛幼清:给小鹿拿张房卡。
  助理:好嘞!给小陆拿张房卡。感谢在2020-02-06 10:52:45~2020-02-07 11:1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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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陆俭明离开, 徒留许鹿一个人坐在卡座愣神。
  毫不拖泥带水的答案,像支穿透心脏的利剑, 粉碎仅剩的一点幻想。许鹿望着留在桌上的杯子,冰块未融, 像她泛着凉意和苦涩的心。
  那她以为的陆俭明对她有好感的那些行为, 又是什么?原来真的只是出于照拂么。
  既然对她没有感觉, 又做什么问她周三跟谁在一起。
  许鹿回想刚刚他走开时冷峻的眉眼, 和带刺的语气, 像是在生气?周三下午见谁,很重要么?她去了薛幼清的画廊,见了霍连庭……
  许鹿猝然抬头, 难道陆俭明知道她跟霍连庭见面,心里介意, 所以生气了?
  那他说出来的话……会不会也只是气话?
  江临和唐绍棠正坐在吧台边喝酒闲聊。
  唐绍棠问:“怎么会发烧了?我都不知道,不然也关怀一下兄弟。”
  “你怎么不关怀关怀我?”江临说, “上周末说好一起通宵,他却半夜走人,周六一早回来, 高远说他额头滚烫,谁知道去哪儿弄得。”
  “连轴转累得吧。”唐绍棠报以同情, 关心道:“那你们合作的这项目怎么样?”
  江临说:“没出结果呢,不过哥哥出马,不比清姐她前夫强?”
  “我他妈要吐这儿了,有本事等陆俭明回来再说一遍。”唐绍棠笑骂, 余光扫见许鹿走过来,立刻收起脏字,过于刻意地弯着两只眼睛说:“怎么了小鹿?”
  许鹿张望了一圈没找到人,她问:“陆俭明刚刚不是跟你们在一起?”
  唐绍棠手往边上一指:“去洗手间了。”
  许鹿转身要走,江临却叫了她一声:“小鹿。”
  “前天下午,我跟俭明在阜兴街看见你和霍连庭一起喝咖啡。”
  许鹿眼睛微微睁大,果然陆俭明是看见了,所以生气了。
  霍连庭伸手碰许鹿头顶的事,江临不方便多嘴提,只笑着说:“就是跟你打个招呼,免得你俩有什么误会,毕竟TS跟思曼……你知道的。”
  “谢谢。”许鹿也冲他笑笑,“我正要找他说清楚。”
  洗手间在酒吧厅一侧的走廊里,垭口宽敞,进去是个客厅大的男女共用洗手区,两边是厕所。
  许鹿连衣裙配帆布鞋,走在大理石地砖上悄无声息的,她转过垭口,想看陆俭明有没有从厕所里出来,探头却瞅见薛幼清在跟陆俭明聊天。
  洗手间宽大,薛幼清拽了张擦手纸,边擦边走到陆俭明身边,问他:“你爸最近应该心情不错?”
  陆俭明正低着头洗手,回答道:“你爸最近心情应该很糟。”
  这是聊TS两位董事的争斗,许鹿见两人都没注意到她,便往后退了一步,挪回垭口外面,等两人聊完。
  她拿着手机按亮屏幕,听见薛幼清说:“还不是你好手段。”
  陆俭明说:“我什么都没干。”
  “也对。”薛幼清笑了笑,“你不用干,小鹿都帮你干了。”
  许鹿听得一愣,不知道怎么突然提起了自己,刚划开的屏幕,又很快暗掉。
  “打她跟我说你知道我在查梁文谦出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这事肯定乐见其成。”薛幼清说,“傻姑娘还担心你会走漏风声。”
  陆俭明想起睫毛精趴在他办公桌上,可怜巴巴求他时的眼神,唇角不自觉往上翘,漫不经心道:“她当时哪知道我跟你爸还有你前夫不对付。”
  “不知不觉间就帮你办了事,你不偷着乐?”薛幼清说。
  有什么可乐的,操心都操不够,最后还不是他跟着一起查的。但他没作声,外人面前,给她留着面子。
  薛幼清说:“TS处理梁文谦这事,听我爸说,你坚持要等拿到出轨证据再说,我爸一旦知道他出轨,在董事会上就不会再插手,你们才能把梁文谦彻底钉死。”
  一墙之隔外,许鹿茫然地睁大眼,四肢仿佛瞬间脱力,如遭雷击。
  原来是这样么?那天在奶茶店,她拿出梁文谦违规的照片,陆俭明接下后,开始带着她一起查证据。她以为那是他对她的好感,其实只是为了把公事处理妥善?
  陆俭明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不然呢,就你爸那劲头,一般情况他会放手?”
  薛幼清似是笑了一声。
  许鹿闭了闭眼,有一瞬间觉得喘不过气来,扶着墙往外面大厅里走。
  经过吧台时,江临看见她,问:“看见他了吗?”
  许鹿抬头看他一眼,稍微清醒了些,摇摇头:“没有。”
  “再等会儿吧。”江临说,“你喝点什么?”
  调酒师端上刚调好的酒,许鹿没说话,端过来仰头喝下一大口,恨不能从未清醒过。
  洗手间里,陆俭明抽张纸擦手,薛幼清抱着胳膊倚着盥洗台笑:“装什么啊,这话蒙你爸和我爸行,蒙得了我?哪怕没拿到证据,你要问责梁文谦,说服我出面不就行?”
  陆俭明懒得再跟她打哑谜:“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幼清想起许鹿连问几遍陆俭明来不来的模样,面上笑笑:“我就是觉得你跟小鹿挺默契,她查的案子正中你下怀,你帮得也挺尽心尽力,为了她往后拖项目进度。”
  陆俭明面无表情:“所以呢?”
  “所以,你俩是不是互相有点意思啊?”薛幼清倾身歪头,“要不要我给你俩牵牵线?”
  陆俭明简直被她气笑了:“大姐,你自己都离婚了,还想给别人当红娘呢?”
  “我自己没成,不代表你们成不了。”薛幼清语重心长,“不过你跟陆叔叔太像了,说好听了叫含蓄内敛,说难听了就是爱端着,听姐一句劝,真要是有意思,千万别藏着。”
  陆俭明眉头一挑,自顾自地往外走:“用你管。”
  厅里的氛围正热闹,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
  陆俭明过去吧台边,桌面上挺空,他问:“给我调的酒呢?”
  不等江临说话,调酒师抬抬下巴往人群里示意:“那美女喝了。”
  唐绍琪正拉着人掷骰子拼酒,唐绍棠眼见她接二连三的输,不忍直视,撸起袖子过去帮她喝。
  陆俭明一眼看见坐在其中的许鹿,已经换了杯甜酒,正跟唐绍棠碰杯。
  江临看着笑:“小鹿刚才来找你,拿错酒了,咕嘟一大口咽下去,拦都没拦住,酒量还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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