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随便他们,不在他还轻松些,他们留下的小弟没人撑腰,也会低调许多,古扉可以稍稍施展施展。
吏部尚书是他的人,他吩咐下去的事,吏部尚书尽心尽力的办,挑选出好几十个男儿郎进宫,让他们比武打擂台,能进前十者,有机会选入羽林军。
就算要挑人,也不可能随便谁都要,羽林军和禁卫军只收拔尖的人物。
古扉瞧见了众多名单里头有丞相的二儿子覃樟,是他这般操作的主要目的之一。
找机会杀了他,曲线救国,帮一把明生。
第二,这是拉拢众大臣的好机会,比纳妻还管用,毕竟在这个年代,儿子比女儿有用。
女儿是用来联姻的,儿子考不上状元,过来试试干几年这个,表现好的有机会升官,去别的地方任职,以后就是个好帮手,怎么看怎么比塞人进后宫管用。
而且他现在还小,又是国丧期间,不能纳妾娶妻,塞不得人进后宫,除非自降身份,进宫当宫女,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谁愿意送进宫当宫女?
这条路是堵死了,只能试试别的。
总之挤破了脑袋想进来的人还不少,覃樟已经预定了,只剩下九个名单罢了。
九个名单,选谁好呢?
古扉最近一直在发愁这个,太师没得儿子,就一个宝贝闺女唐婉,不用考虑了。
太傅太保有儿子,每人内定一个,吏部尚书俩儿子,也定了下来,其他七七八八一算下来,十个名额根本不够,最少二十个,因为已经三年多没举办过春秋射猎,这三年积累了一些早就到年龄,苦于没有机会的大龄青年们。
古扉决定补上,一口气选三十个人,每年十个,先不告诉他们,提前告诉了他们,他们在擂台上就不会表现的过于精彩了,毕竟三十个名额呢,随便应付应付就过去了。
选的时候古扉没在,交给元吉了,他自己忙的跟个陀螺似的,每天天不亮四更起床去长锦宫教古熙学武。
古熙很聪明,收到他的暗示之后四更果然一个人从长清宫溜了出来,去长锦宫找他。
古扉一直跟在他身边保护他,提前他一步进长锦宫,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练武,秀了个漂亮的剑招,古熙瞧着厉害,吵着闹着要学。
古扉‘勉为其难’教他,教完立马就要进空间给几只小奶猫喂奶,‘陪它们玩’,其实是反着的,还要盯着纠正他们,不能在屋里撒尿。
屋里到处都是橘子皮的味道,小猫们不喜欢,索性都不在屋里待了,也是晓得外面广阔,跑去菜地里祸害去了,每次回来都一身的泥,还要给它们洗澡。
养猫是真不容易,不过欢乐也多,起码空间里每天都笑声不断,是古扉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他很喜欢猫,器灵怀疑他养猫不是为了花溪,纯粹为了自己。
这厮还不承认,嘴硬说是给花溪提前□□□□,其实就是自己想玩。
等花溪醒来一定要告诉她,这厮不仅每天说她矮,还给她化妆,扎辫子和换衣裳。
折腾她像折腾洋娃娃。
她也确实像个洋娃娃一样,精致,冰冷,优雅,清淡,只是静静躺着便叫人无法忽视。古扉还时不时凑过去,待在她身边,说一些有的没的,念念碎,想不注意她都难。
真的很漂亮。
她和古扉是绝配,郎才女貌,看得出来,古扉喜欢她,毕竟没有谁有那个耐心,五年不离不弃,多年如一日坚持给她按摩,喂养。
一般来讲人都有个新鲜感,比如说照顾植物人,一天两个没什么感觉,三天五天有点烦,几个月简直要被折磨疯了。
但是古扉完全没有,反而越发积极,以前一天就按摩三次,现在有空就按摩,形成了习惯,一次大半个时辰,坚持了好几年。
如果这都不算爱的话,那就没有爱了,他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在这方面格外的迟钝,提醒他也没用,小时候一问就说是母子情,后来十二三岁时问他,说是姐弟情,现在变成父女情了。
他是老父亲,花溪是闺女,老父亲照顾闺女,没毛病。
还是太小了,没几年开窍不了。
安排人进羽林军的事没那么快,吏部尚书和内务府在交接,过两天才能上任,这两天古扉一直在等另一个人。
这个人十分重要,也许以后可以助他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其他人碰撞。
不知是老天爷和他做对,还是那人不开窍,左等右等,迟迟等不到人。
“他就不着急吗?”
真是奇怪了,刚死了外甥和姐姐,没得机会再升一步,就这么止步于此,甘心吗?
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他一定会搞出小动作。
“怎么就不来找我?”太监不急,急死皇上,“快来找我,快来找我,快来!”
【这样干着急也没用,不如让元吉多在他家门口转转,提醒提醒他。】
古扉眼前一亮,“好主意。”
他大手一挥,将元吉唤过来,让他去将军府的对面买点东西,排场一定要大,最好多带些人,如此方能显眼。
元吉跑腿跑惯了,正好也闲着无聊,麻溜去了,很快带着一兜子糕点回来。
“皇上,奴才买到了您最喜欢的桂花糕,您快尝尝,还热乎着呢。”他特意放在怀里暖着。
古扉没兴趣,“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跟踪?”
元吉愣了愣,“没有啊,骑马去的,跑得快,没人能跟踪。”
古扉翻了个白眼,“谁让你骑马的,等会儿再去一趟,坐马车去。”
马车慢,被人跟踪的几率大一点,街上人多眼杂,保不齐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与元吉交流,想跟踪到偏僻的角落,结果元吉骑马,没赶上。
“对了,”古扉突然想起来,“最近将军府有没有什么异动?”
元吉又愣了一下,“将军府一切安好,没有异动啊?”
古扉眉头蹙紧,“就没有见过朕的兄弟姐妹们?”
说了半天,元吉终于懂了点了,“那倒没有,不过前几日二皇子薨了,梁将军和五皇子在宫中碰头聊了一夜。”
已经不用再说了,古扉大概明白了,往后一躺,在摇椅里咬牙。
“这个梁将军,真是气人,果然不出所料,跑去找别人了。”
这结果他考虑过,只有一半的吃惊和意外。
【他野心不小啊,想像摄政王和丞相一样,扶持一个傀儡皇帝。】
五皇子古茗就是那个傀儡皇帝。
☆、第139章 还是熟人
没有了二皇子, 还有五皇子,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并没有多少变化, 古扉多番努力也都白做了。
古扉冷笑,“我废了那么多劲布局, 怎么可能成全他?”
他翘起二郎腿,少了些孩童一般的急躁,多了些冷静稳重, 像是一杯美酒, 杂质沉淀下来, 上面便是最纯净的仙酿。
“再等两天,他不来找我, 我就去找他了。”
【主动出击你就暴露了。】无异于告诉梁将军, 最近一直掺合进来的人是他。
等着梁将军过来, 就是梁将军主动找的, 到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梁将军试图操控他,而不是他试图操控梁将军。
这区别可大了去了,完全不一样。
“没用的,就算我不主动也晚了。”古扉叹息一声,“你没有注意吗?最近三大权臣一起销声匿迹了。”
是完全没有消息的那种, 静悄悄, 没有半点动静。
“他们就像商量好的一般, 没有一个人驱动势力。”
这导致他的进展很顺, 各方面都按部就班完成。
本来这应该是好事,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是。
“他们不动,动的那股势力就十分明显了。”
以前那股子势力夹杂在三方势力之下,就像湖一样,有三个漩涡,不停的转不停的转,所以偶尔底下冒出个水泡,没人注意,都以为是三方势力搅动出来的。
怎么怀疑,也都只是怀疑到其他人头上,跟他完全不搭噶。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三个大漩涡停下来,完全不动,从水底下冒出来的泡泡就会十分显眼。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了,知道朝中有第四股势力。”
他已经暴露了,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没留神已经露了馅。
古扉深吸一口气,“以后再也不能暗搓搓做坏事了。”
器灵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以前三大权臣都以为是对方搞得鬼,对古扉没有半点防备,让古扉很多计划得以实施。
可能是细想一下觉得有蹊跷,毕竟这不是古扉第一次插手,于是三大权臣想了个办法,先是梁将军。
梁将军不是巧合,他先是死了姐姐,又死了外甥,折腾不动了。
摄政王趁机让自己的势力不动,丞相一个人也搞不动,而且他很聪明,立马心领神会,配合起摄政王来,让古扉浮出水面。
古扉是闹了几天才领悟的,现在想熄火往回缩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的三大权臣就是想等等看,看古扉的势力有多大,能做到什么程度。
其实他们三个突然安静下来,器灵心里已经隐隐有些不安,很早就想提醒古扉,意识到他这几天一直不开心,心事重重,才琢磨过味来,可能他也察觉到了。
只是和它一样,没想明白哪里不对而已,要不然早就消停下来了。
他最近小动作不断,先是借二皇子薨了的事大肆招揽朝中大臣,安插他们的儿孙到自己身边。
又想拉拢梁将军。
梁将军现在是孤家寡人,他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找五皇子,第二,找古扉。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当然不可能乐意见自己一直被丞相和摄政王压着,想再往上爬,要么像摄政王和丞相一般,扶持一个皇帝。
要么动摄政王和丞相的馅饼,暗中操控古扉。
古扉以为会是后者,结果他选了前者。
这可真是令人操蛋,古扉还因此损失众多,比如说暴露在众人目光下,以后大概会遇到来自摄政王和丞相等各方面的阻挠,不会再像以前那么顺利。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器灵觉得并非如此。
【梁将军不可能选五皇子的,他有二皇子的时候如何?】
【还不到先后损失两个亲人,就算他选了五皇子,结果亦然,所以他只有一种选择。】
【也许是想让你主动找他,确定一下是不是你一直在幕后搞鬼。】
【等着就是了,先把羽林军的事办好,之后再处理他。】
“恩。”古扉赞同。
现在就是比比看,谁更沉得住气了。
他着急,是因为暴露之后摄政王和丞相就会想着法子对付他,但是梁将军已经损失了两个亲人,参与在战场内,应该比他还着急。
在怎么样丞相和摄政王也会先对付完梁将军,再收拾他,时间还早,不急。
【去做点能让人沉得住气的事吧。】
古扉挑眉,“比如说呢?”
【比如说增添实力。】
古扉还是一脸迷茫。
器灵提醒他,【你的监察院御史王卿大人被你忘掉了?】
很久之前古扉就说过,这个王卿有古怪,古扉现在手里去掉了梁将军,只有纳人进宫这一件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走一趟。
古扉点头,“也好,劝当给自己找点事做吧。”
要不然会控制不住胡思乱想,不如充实一些。
*
酉时一刻,京都奢侈浪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本来国丧期间禁止欢乐来着,奈何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叫人迷茫摸不着头脑。
为了安安心,将众人聚集在一起,聊一聊最近朝中的局势。
组织的人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子,与摄政王同辈,沾亲带故,没人不卖他的面子,王卿也在其列。
全都是摄政王的人,他也是,不来不行。
人家多多少少带了点亲戚的关系,他和摄政王无亲无故,仅仅是下属罢了,且平民出身,大家明面上恭维,说他年轻有为,一旦假意喝醉,往桌上一趴,那些人话题当即一变。
开始咬文嚼字,吟诗作对,拐着弯说他闲话,什么小白脸,连茶叶都不会喝等等。
他这边一有动静,那诗词又是一变,变成了夸他的。
酒宴结束,小厮搀扶着他,一路送他坐上马车,帘子一盖,离了府邸,远远的确定四周没人,不会有人听到才收敛了笑脸,冷笑道,“那些人那样说你都不生气?”
马车里的人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煮茶,眼里清明,手里熟门熟路,哪里有半点醉态,“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他笑了,“我醒着时拼命的夸,我一睡着,又拼命的抹黑。”
他顺手将第一杯茶倒掉,方才在宴会上,他喝掉了第一杯烫杯子的茶,被人笑话,那些人瞳子里藏满了鄙夷,他尽收眼底,殊不知这东西他以前玩得比他们还溜。
“一群小人。”以为他听不懂诗词,当着他的面数落他的主子,他都记着呢。
“这么久了,你还不习惯吗?”王卿茶泡好,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下,“今时不同往日,原来都是他们巴结我们,现在反过来了而已。”
小厮撇嘴,“我就是为公子不值,浪费时间陪那种人。”
公子的时间宝贵,从前一个不见,全部时间都放在诗词画画上,公子的一幅画千金难求,现在忙的根本没空画画,笔墨纸砚都收掉了,回去便累得躺在床上,偶尔有空,还要应付这些人,太不值了。
“躲不掉的,”其实他也不想去,“迟早要去,早去晚去而已。”
已经邀请了好几次,再不去就是不给面子了。
“前面是不是到罗湖街了?”他突然问道。
小厮点头,“去罗湖街老地方吃面吗?”
对他太熟,他一开口,就知道他要什么。
“恩。”他就是这个意思。
马车速度加快了些,没多久到了地方,罗湖街附近有书院,每天晚上都很热闹,旁的不让摆,但是素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