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不想离婚——绿蜡
时间:2020-04-10 09:15:10

  “你说。”
  “以后每个周接送探视,总不能回回都是老秦或者长辈,偶尔我也会亲自来。如果总是通过其它人联系,难免误事——”
  贺云舒闻言,抬头看他,他忍不住心头一凛。过去好多次,他私下做点什么,被她抓住或者发现,总能引起她强烈的反弹。他强忍了心里的不甘,近两个月没打扰她才稍微提个要求,且是正当要求,可被她那双柔媚的眼睛一看,竟有点怕她生气,是创伤后遗症的意思。
  她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
  他无奈地笑一下,“方便的话,就将我的号放出来。若不方便,就算了。”
  小熙问,“什么是放出来?爸爸被关起来了吗?”
  贺云舒一笑,用力捏捏他脸蛋,这才对他道,“好的。”
  方洲说了一声谢谢,稍微感觉到一点回暖。
  贺云舒不知一个号码放出黑名单的动作会令方洲升起希望,她只觉得一个人处理俩娃和太多的礼盒麻烦。
  没办法,只好将魏宇叫下来帮忙拎东西。
  说起魏宇为什么会在她家,也是一个乌龙。
  她劳神费力弄出来的阳光花房,有水台、绿植墙以及一个小巧精致的鱼缸,调试好后本来要向儿子们炫耀一番的。
  结果早晨放水,掰阀门的时候好像过了点劲,居然关不住水了。
  她尝试着自己修理,结果越修越坏,眼见要水漫金山了。赶紧叫物管来关了本户的总水阀,然后请他们的水电工来维修。结果人看一眼阳台,连连摇头说自己不是专业的水电工,不懂那些设备,而专业的休周末假去了。
  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孩子们要来,父母也要弄了蛋糕和菜过来开火,庄勤并几个相熟的朋友也说了要来。
  到时候一群人,看着家里一团乱糟,怎么办?
  又去联系网站请求技术支持,可惜网站帮忙联系的最早也只能在明天。
  贺云舒打了一圈电话,实在没办法,将魏宇给请了来,毕竟好些东西是他推荐着买的。
  魏宇接了电话,没等她说完,二话不说道,“别急,我马上来。”
  来便罢了,还带了一大束鲜切花做乔迁的礼物。
  “你看,就这样了。”贺云舒很无奈地带着魏宇看现场,“我是不是太自大了啊?以为这样的东西都能自己搞定。”
  魏宇不说话,脱了外套,将衬衫袖子挽起,到处查探了一遍。
  “怎么样?能修好吗?”她问。
  “不急。”他拨开架子,先检查电,整理线路,确定没有漏电的问题后在再去看水。
  贺云舒怎么能不急,跟着凑过去看。
  魏宇就抬头,“你急能有什么用?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边用,一边修,一边换,不能有太高的期待。”
  “你的意思,我确实是高看自己了?”
  他就笑,“你怎么那么多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能修好,只要一点时间而已。”他道,“这次修好了,日常要维护,不然也会不好用。”
  “跟养了个大爷一样。”
  “是,还是你自己亲手装起来的大爷。”
  魏宇的调职公示期早就结束了,单位全方位轮了一遍吃换送饭后,他走马上任。
  不过距离并没有降低他对贺云舒的热情,照样一天好几次短信。
  贺云舒还真就有点奇怪他的口味了,有意无意地放开了本性,说话随便起来。
  “所以,我要怎么伺候这大爷?”她问。
  魏宇叫她把自己有的工具弄出来,埋头捣鼓了一会儿,开了张单子,出去买东西吧。
  他这人吧,表面上稳重仔细,但字写得相当之好。那峥嵘风骨,细微处可见端倪。
  贺云舒欣赏了一会儿,夸奖,“字不错。”
  “我爷爷揍出来的。”
  “可怜的娃。”
  就拿了单子去五金店买东西。
  贺云舒打完电话叫魏宇,对小熙和小琛道,“等下来帮妈妈拿东西的,是魏叔叔。”
  “哪里来的叔叔?”
  她准备说实话,“妈妈修的花台吧,做了个鱼缸,关不住水了。试试自己修,没修好,所以请魏叔叔来帮忙。”
  “他是很厉害的叔叔吗?”
  “比妈妈还要厉害吗?”
  “是不是跟刘爷爷那样什么都能修?”
  刘爷爷是方家别墅常用的水暖设备师傅,俩小的也经常见。
  贺云舒笑,“差不多,就是了——”
  魏宇早下来了,听见母子三人对话,道,“对的,我就是什么都能修的水电工叔叔。所以,这就是小熙和小琛了?”
  他一出声,贺云舒就闭嘴。她看看他,再看看俩孩子,然后溜一眼地上的许多箱子,意有所指道,“今天就只好委屈一下水电工叔叔,除了帮我们修一下东西,还得顺便帮忙搬箱子。好吗?”
  “好的。”
  当真将全部箱子垒叠起来,一气儿搬回去了。
  到家后,贺云舒带着孩子们参观。
  她为他们准备的卧室,玩具房,还有各种绘本书籍,包括室内的爬梯等等。
  小娃们看得有趣,但都不如在阳台捣鼓的叔叔有趣,所以没一会儿就蹭过去围观了。
  魏宇是有耐心,一边工作还能一边应付他们的十万个为什么。
  贺云舒看他们一来一往,去给准备水果和饮料。
  东西正弄着呢,门锁开,父母亲拎着许多东西进来,后面还跟了笑容满面的崔阿姨。
  她张了张口,想说怎么来这么早?
  结果魏宇那边道,“好了,试试水吧。”
  母亲听见声音,走进来看,见了魏宇有点怔住了。
  崔阿姨推开她,“别挡路啊,让开些,我东西弄进来——”
  贺云舒心吊嗓子眼了,干巴巴道,“来了啊?早了点啊,我还以为要等下午才——”
  母亲指指魏宇,“谁呢?”
  贺云舒绞尽脑汁,一时间哽住了。
  倒是小熙反应快,道,“外婆,这是来修水阀的修理工叔叔啊!”
 
 
第六十四章 方向
  方洲被贺云舒从黑名单放出来, 算是顺利地恢复了联络。
  周日下午去接小宝们的时候, 他尝试着直接打电话, 也没有被拒接。
  她轻快地叫着他的名字, 然后请他稍等, 就把孩子们送了出来。
  甚至, 她还笑着对他说了再见。
  方洲心情不错,回家路上和小熙聊天。
  小熙说, “爸爸,妈妈家的水台真的很好玩。那上面有个小球球,能一直滚滚转啊。本来水漫出来转不动,后来让水电工叔叔来修的——”
  他听得认真, 回家后去翻贺云舒的朋友圈,果然发现了新的小视频。
  是水池里的一个石制水台,中央喷出细小的水花,其冲击力恰好让一个石球珠子滚动。
  这本是别人家摆了求财的风水局,被她用来逗孩子玩了。
  还怪好看的。
  方洲看得乐, 一本正经去找幺姨,叫她以后但凡贺云舒发给孩子们的短信和视频都转发一份给他, 以做保存。
  幺姨虽然觉得奇怪, 但也同意了。
  方洲略有些心满意足,回屋对着记事本研究——贺云舒的态度在和缓,一定是他做对了一些事。
  然世上的事难两全, 贺云舒这边仿佛有了进展, 和翟智诚的关系却逐渐恶化起来。
  简东三天两头打电话来诉苦, 只要是翟智诚难合作。
  “太年轻了,太年轻了,想一出是一出。我有时候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在坏事,可现在钱进去一部分了——”
  “什么事都为反对而反对!”
  “他自己那边的事抹不平,就找咱们的麻烦。”
  三家合作各自有分工,方家出一定比例的钱,大部分的技术和物流支持;赵家是一多半的钱;翟家则负责地、政策和其它层面的东西。
  因此,翟智诚每天都在频繁地见人。
  他年轻,脾气躁,是还没太被社会毒打过的少爷。
  方洲从一开始就认为他可能不会太顺,结果显而易见。
  赵立夏就来了电话,“智诚说,明天咱们三个一起开个会。”
  这是少爷终于顶不住,要求助了。
  方洲道,“也行。”
  便沟通了开会的时间和地点。
  可赵立夏依然拿着电话,欲言又止的意思。
  方洲问,“有什么不妥吗?”
  赵立夏要开口,电话却被强行按段,隐约有翟智诚的斥责。
  方洲感受着话筒里的余音,有点不妙的预感。赵立夏和翟智诚恋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错上加错的是后面又将赵家的大半身家投进去,搞得现在十分为难。工作和感情混杂,抽身不能。不过,若非她走错了路,赵叔也不会想到请方家帮忙,再捧了方家一直想要的东西出来。
  这次三家合作,很有些火中取栗的意思,容不得一点大意。
  他起身,去书房将项目资料全部翻出来,看了大半宿,全部有个底后才去睡。
  只是做了许多乱梦,贺云舒又入了梦。
  她在一条直路上走,他叫她的名字,她仿佛没听见一般奔远方去了,消失在茫茫的雾霭之中。
  方洲被噩梦惊醒,起来已经大天亮。、
  真不是个好兆头。
  他收拾起床,急匆匆下楼,没顾得上吃早饭。
  连闯了三个红灯,饶是如此也迟到了一刻钟才到翟智诚选定的一个私密会所包间。
  翟智诚很不满,“你迟到了。”
  “抱歉。”他道,“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下。所以,咱们直接开始吧。”
  说完,他看了赵立夏一眼。
  赵立夏面色不是很好看,眼睛只看着斜前方的一株绿植,无法给他任何暗示。
  翟智诚嗤笑一声,“你看她做什么?”
  “电话没说完就被你挂了。”方洲道,“我认为有什么应该传递而未传递的消息给我。”
  “当然有。”翟智诚挑眉,“我会如实转达给你,不必她说。”
  “是什么?”
  翟智诚拿起手边一个牛皮纸袋,拍了怕道,“我最近在忙批文的事。”
  方洲知道,且知道被卡住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边换了新的负责人,不熟悉人家的风格,不好贸然接触,就先观察着。”
  不仅观察着,还要找人引荐认识,各种小心翼翼。
  可这同他有什么关系?
  “就一件很有趣的事。”翟智诚恶意地笑起来,“洲哥,你最近是不是离婚了?”
  方洲扬眉,“有什么关系吗?”
  过渡期结束,各自归位后,离婚的消息便彻底散出去。亲戚朋友,公司同事,股东叔伯,都有来安慰,也泛泛地问起过原因。
  双方统一了口径,无外乎婚姻多年,人生方向不同,要开始新阶段等等。
  翟智诚很恶意地笑,“不多不少,是有点儿关系。据说你是个非常重视家庭,且负责任的好男人。大家都信任你,无论办什么事,只要一说你的名就觉得没问题了。我只是好奇,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离婚?为什么离婚呢?据说,还离得非常爽快——”
  “有正经事就说,再废话我就走。”他道,“大家时间都宝贵,没必要这样迂回。”
  “行!”翟智诚将纸袋推给他,道,“你好好看一下,会不会增加我们的风险。”
  方洲看看纸袋,“是什么?”
  “看了就知道。我晓得这东西不好让太多人晓得,所以就咱们在场三人看过。你看完,要觉得不妥当全烧了也行,底片也在里面一起的。”
  越说越不像话了。
  赵立夏开口道,“只是一些照片,没什么过份的东西。”
  翟智诚‘呵’一声,“我心疼洲哥,婚姻里做了个好人,结果却被欺负到头上了。”
  方洲看他一眼,捡起纸袋打开,抓出一大把照片。
  远距离,高清。
  全是贺云舒,以及……
  他仔细端详立在贺云舒不远不近处的男子,年轻,俊秀,沉稳,看着面熟。
  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方洲忍着怒,“你跟拍我……”
  本能要出口的太太二字,被赵立夏一个眼神止住。
  他立刻改口,“你搞这个做什么?你要办的东西,和她无关。”
  翟智诚手指点着其中一张上的年轻男子,“看来洲哥不认识这人啊。我来隆重介绍一下,他叫魏宇,恰好管咱们这一摊子事。本来只是想观察观察他如何,有什么爱好,能不能做点什么工作,结果他下班就去约会,几乎天天都不空,显然很重视这段关系。本来要想办法通过这女的去搞定他,不想查来查去,发现居然是你前妻。你再仔细看看,他们还挺亲密的。我的意思,你能不能请你的……前妻去带个话,如果事成,必有感谢。”
  “只是——”翟智诚凑近方洲的脸,“你不知道他还是你前妻的前任领导?当然,不知道也正常,洲哥日理万机,没功夫整理这些小事。可你和你前妻离婚的时候,就没调查过什么猫腻吗?你看看,这才多久,人就光明正大的双进双出了。”
  “洲哥,我真为你不值,真的。”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方洲被他翻来覆去的‘前妻’二字搞得头痛欲裂,忍不住漏出一些情绪来。
站内搜索: